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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紫霄灵珠不见了。
残留下来的只有那几块躺在他掌心的碎片而已。
这……这怎么可能?!
释魔帝,你还愣着干什么?
一个声音在空中响起,释魔帝如梦初醒,飞身上前聚起全身魔力挥拳打进了南天司的身体——望着那从自己胸前穿出的拳头,南天司笑了。
“哈哈哈哈……”
那笑声中有着不甘心,有着疯狂,有着仇恨。
他怎么会有这么一天?
他终于有了这么一天。
释魔帝将手抽出,南天司高大的身躯无力地倒了下去,再也没有起来。
雪地贪婪地吮吸着天神的鲜血,南天司的身体渐渐冷了下去。
他那半张残缺的脸正对着朱雀掉落在地上的首级。
直到最后咽气的那一刻,他那只金瞳依然没有离开朱雀的脸。
眼瞳中的金色终于完全褪去,留下的是属于死亡的浅灰。
而另一个人剩下的那只金瞳,也开始失却原有的神采了。
白虎也倒了下去。
但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翻身压在了那个女孩的身上。
他的鲜血在她的身上流淌,再次抑制住了灵气的涣散和娑罗花瓣的飞逝。
澈儿,对不起。
看来我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
他那张粗犷的脸上露出一丝遗憾。
白虎星君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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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吧,丫头。
澈儿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对自己说话。
她睁开眼,坐了起来。
“澈儿!……你醒了?”一个浑厚的声音关切地说。
她顺着那个声音望去,发现一个身披战铠,满脸洛腮胡的魁伟大汉正拧着眉望着自己。
“释大叔——”她低声叫道,眼泪却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没事了……没事了……”释魔帝跪在她身边,宽慰地轻轻抚着她的背。
澈儿不顾释魔帝满身的血污抱住了他,然而她的目光却越过释魔帝的肩膀,落在了一个躺在血泊中的男人身上。
“白大哥!——”她大叫一声,一把推开释魔帝仓皇地朝那个男人奔去!
“澈儿……”释魔帝低声叫道。
“你不要过来!”澈儿尖声冲着他喊,他愣在原地。
白虎全身都是血,左胸上的伤口尤为可怕,他似乎已经流干了身上的血,脸色铁青,全无知觉地躺在冰冷的雪地里。
澈儿一声声地喊着他的名字,捧住他的脸,却发现他早已没了气息,原来那双炯炯有神的金瞳只剩下了一只,失去了往常的光采。他一动也不动,无论她怎样叫他,也再没有丝毫的反应。
澈儿的眼泪滴在了他的脸上。
她猛地回头悲愤地瞪着释魔帝。
“是你杀了他?!”
她眼中的怒火令释魔帝竟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他连连摇头,下意识地替自己辩解。
“不!澈儿——这不是我干的!”
“你骗我!”她嘶声尖叫,“是我爹叫你杀他的!一定是你干的!——你走!我不要再见到你!!……”说完又抱住白虎冰冷的身躯失声痛哭。
释魔帝别过脸,不忍再看她悲痛欲绝的神情。
够了。
那个声音再度响起,语气淡漠得没有一丝温度。
澈儿,跟你释叔叔回魔界。
澈儿抬起头望向半空。
一个巨大的人影映在空中,那个方向是悬崖,下面便是魔界的入口黑玉潭。
她扯动嘴角冷笑一声。
“爹。”她唤道。
你若还认我这个爹,就听我的话和释叔叔一起回来。
“我哪儿也不去。”澈儿摇了摇头,“我只要留在这里陪他。”
见她不就范,那人又望向释魔帝。
见他望向自己,释魔帝赶紧弯腰抱拳,颔首听命。
我给你的忘忧草呢?
释魔帝的脸上闪过一丝诧然。
都已经到了这份上了,楼兰大人还打算要澈儿服下忘忧草吗?……
他看着澈儿,那个女孩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释魔帝赶紧别开脸,不敢去看楼兰澈的眼睛。
释魔帝身上为什么会有忘忧草?
“我爹给你的?”她冷笑一声,“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释魔帝突然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朝着那人影一拱手道:
“回……回大人,属下无能,在南天大殿的搏斗中不慎遗失了忘忧草,望……望大人恕罪!——”说完这话他的心咚咚直跳。
对魔主大人说谎是欺瞒之罪,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可一想起澈儿的眼神他便心中隐隐做痛——楼兰宫里的忘忧草每五百年才会有一株,也许,他的话能瞒混过去?
哦,是吗?
楼兰无伤微微一笑,伸手捋了捋垂至胸前的长须。
释魔帝,你可真不是个会说谎的人。
释魔帝当场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敢再多说什么,取出一只狭长的黑色檀香木盒,慢慢地走到澈儿的身边——他回到魔界楼兰宫向魔主大人请罪,楼兰无伤却并没有治他的罪,只是告诉了他白虎居的所在,同时交给了他这个木盒。
澈儿,服下忘忧草,回到魔界以后爹再替你挑中意的夫君。
释魔帝捧着那只木盒单膝着地跪在她面前。
澈儿……不是释大叔不帮你,只是……只是我实在无能为力啊。
澈儿瞟了一眼那只木盒,伸手抓起忘忧草站了起来。
她将手一挥,把忘忧草用力朝旁边抛了出去!
释魔帝什么话也不敢说,只得继续捧着木盒低着头跪在地上。
澈儿,爹是为你好,你怎么就是不明白?
楼兰无伤并未动怒,只是微微地摇着头。
不是所有的愿望都能成真,即便是彼此恩爱,天神和魔神也注定不能在一起长相厮守——当初爹便劝过你,可你就是不听,现在弄成这样,你还没觉悟吗?难道非得弄得亲痛仇快才好?服下忘忧草,把这一段有缘无分的恩怨做个了结吧,否则看着你痛不欲生,爹也替你难过。
澈儿冷冷地说:
“既然忘忧草这么灵,当初你干嘛不服上一棵?”
“澈儿——”释魔帝急得低声直叫。
“我知道我娘还活着,她现在一定就在天界,只是你们自从神魔大战后便分开了,以后再也没有见过面,我也知道一万年来你时时刻刻都在记挂着她,为什么你不服下忘忧草把我娘忘了,这样也可以不再受相思之苦,岂不甚好?”
爹不是没有这样想过,但当时和你娘分开时已有了你,若是服下忘忧草,爹连你也会忘记,难道为了不受相思之苦,就连自己身边的亲生女儿也可以一并忘掉么?你长得和你娘很像,每当我看到你,便感到她就在我身边——所以爹才不愿这么做,可澈儿,你太年轻,若是从此以后心灰意冷,不再对其他任何人正眼相对,只是一味想着这白虎星君——
“我就是喜欢白大哥,我就是要和他在一起!”她打断了楼兰无伤的话大声叫道,“我相信紫澜镜的安排,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你叫我怎么能忘掉他?”
他失却了全部法力,天神心境已破,连爹也救不了他,你还要怎么跟他在一起?
他死了我也要陪着他。”澈儿坚定地说,“我不会服那忘忧草。”
楼兰无伤听了女儿的话,便对一旁的释魔帝开口道:
释魔帝,把她安然无恙地带回楼兰宫,我会在那里等你们。
说完他的影子便开始渐渐变淡。
“我不回去!——我不要回去!”澈儿嘶哑地喊着。
但楼兰无伤终于完全消失在了空中,只留下了漫天飞扬的雪花。
释魔帝叹了口气,伸手将一片黯然的黑光罩在了她的颈后。
澈儿立即失去了知觉,倒进了释魔帝的怀里。
他重新收好了那株珍贵的忘忧草,小心地抱着楼兰澈,朝悬崖走去。
最后他转头回望了白虎星君、南天司还有朱雀仙子一眼,又低头看了看泪痕满脸的澈儿。
他长叹一声,之后纵身跳下悬崖,带着那伤透了心的女孩朝黑玉潭坠去。
娑罗花开的季节,却没了那缤纷悦目的景致。
一个月前,所有的娑罗花树突然一瞬间全部失却了原先的神采,大片大片的娑罗花在枝头枯萎,魔神们在惊愕之余纷纷聚集在楼兰之城的郊外,遥望着寂静肃穆的楼兰宫。娑罗花树产生如此异相只会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魔界的公主性命垂危!
之后人们终于得到了消息,枉死城主释魔帝已经将魔主之女安然带回了楼兰宫,松了口气的同时人们却依然担忧:虽然公主性命已无大碍,但整个魔界所有的娑罗花树却依然毫无动静,很快魔界便有了各种传闻。
据说,他们的公主和一位天神相恋。
据说,那位天神死在了公主的面前。
据说,伤心的公主不再令娑罗花开。
看着那黯淡无光的娑罗花树,人们不免为他们的公主叹息。
公主为那位天神的死而悲郁,是否从此魔界再看不到飘飞的娑罗花?
什么时候公主才会不再悲伤,什么时候楼兰宫里才能重新听到她快乐的笑声?
娑罗花开的季节,看不到那缤纷悦目的景致,谁都感到自己的心里像是少了些什么。魔神们见面时都长吁短叹,面容沉重。
本来闹得沸沸扬扬的魔主公开选婿一事也没了下文,不光是其他人,就连楼兰之城里的居民也不知道楼兰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
澈儿勾完最后一笔,怔怔地望着案台上的那副画。
画中一位英伟魁梧的男人正与她对视。他相貌粗犷,浓眉虬须,眉宇之间却有一股不易察觉的温柔,那双神采奕奕的金瞳更是点睛之笔,澈儿看着那画,觉得他似乎立即就要从纸上走出来一样。
他的模样已经深深地烙在了她的心中,只要她一闭上眼脑海中就会有他。她不再有梦,每当她醒来的时候心里都是空荡荡的,那种孤独和寂寞伴随着无止境的思念席卷而来,转瞬之间便将她吞噬,她甚至常常眼前会出现幻觉,她总觉得只要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他就会站在自己跟前,像以往一样用低沉浑厚的声音吼她,之后再将她拥入怀里,伤脑筋地瞪着她。
他从没对自己亲言细语或者柔情绵绵过,可她却就是忍不住想他!
然而,现在她却只能一个人呆在这华美巨大的楼兰宫里,描着他的画像,回忆着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
泪珠滴在了滴在了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