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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摇,如此吊诡的历史,真是让当时的人们,情何以堪啊。
纠结的时代,让明熹宗朱由校万念俱灰,于是他说:“请允许我合上眼,切莫让罪恶遮迷这清白的天。”
言讫,死之,时年23岁。
他之所以如此迅速地死去,是因为他在逃避一桩永世也洗不清的恶名——亡国之君。当他死掉之后,这项荣誉,就当之无愧地落到了他的弟弟朱由检身上。
#第十三章 崇祯朱由检——枉然收拾旧河山
##01 恐怖的人生
相比于大明朝的历任皇帝,祟祯的知名度之高,丝毫也不亚于他的老祖宗朱元璋。但遗憾的是,祟祯的名气,却是靠了流寇李自成的胡搅而打出来的。说明白了,他就是李自成的陪衬,如果没有他的悲剧,也就没有李自成的人生辉煌。
然而,尽管祟祯皇帝的知名度超高,但真正了解他的人,基本来说,应该是一个也没有的。
难道史学家们不了解他吗?
恰恰是史学家不了解祟祯,因为历史学家不是心理学家,更何况即使是心理学家也未必能了解祟祯皇帝,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历史心理学家。
怎么会这么麻烦……实际情况比这更麻烦,只要你知道祟祯那不幸的童年,你就会知道帝国的未来是何等地黯淡。
祟祯皇帝,名朱由检,他是木匠师傅明熹宗朱由校的同父异妈弟弟,但是他的幼年与童年,堪称世上恐怖之最。
祟祯皇帝是明光宗朱常洛的第三任皇妃刘氏所生,和父亲一家共同生活在神宗皇帝朱翊钧那可怕的阴影之下。到了他四岁的节骨眼上,我们知道,这个时候正是婴幼儿的第一次自我人格形成,从此孩子将形成对这世界的全部认知观念——就在小祟祯瞪着两只眼珠子,认真地观察研究这个世界的时候,突然“哐”的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就见杀气腾腾的父亲朱常洛,率领着家里的小保姆李选侍,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小祟祯应该是看到父亲戟指母亲的鼻头,这样怒骂着,“刚才是不是你惹我女朋友了?”
“我……没有啊……”小祟祯的母亲应该是吓坏了,慌忙跪在小保姆李选侍脚下请罪:“保姆大妈,你大人大量,你爱和我老公干啥就干啥,我决不敢说一个不字。看在我孩子的份上,就放过我吧……”
少来!小保姆李选侍应该是怒气冲冲,厉声叱道:“现在你知道求饶了?早干什么去了?不行,一定要狠狠地惩罚惩罚你,让你知道现在家里是谁说了算。”
“你说了算,你说了算,家里向来是保姆说了算,保姆妈妈啊,你用甘甜的乳汁,把我喂养大……”小祟祯的母亲必然是苦苦哀求,拼命认错。但她的哀求无法打动小保姆李选侍,而父亲朱常洛为了讨取小保姆的欢心,毫不客气地揪住母亲的发髻,一脚将母亲踹到了门外。
接下来,小祟祯趴在门缝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被活活冻死——也许他并没有看到,那就更可怕。刚才还是温柔慈爱的母亲,转眼工夫成为了一具冰冷的死尸,这对一个四岁的孩子来说,意味着一生也无法抹除的恐惧。
此后他就在这种恐惧之中长大,陪伴着他的,是小保姆李选侍隔三岔五,随心情而论,敲他脑壳一顿又或是打他屁股一顿。即使没有这样的事情,家庭冷暴力相对于一个四岁的孩子而言,形同于灭顶之灾。
小祟祯生活在地狱中。
他所理解的世界里,每一个人都仇视他,怨恨他,憎恶他,想尽方法地伤害他。与此同时,每一个人都相互仇视,彼此怨恨,相互憎恶并相互伤害。但是很快,他又发现这种敌对与伤害,相对于成年人的世界而言,却又如天堂般的令人怀想。
他十一岁的那一年,亲眼看到了太监造反纵队总司令李进忠,率领一伙太监们大战闯入皇宫中的白胡子老头,并出宫追杀哥哥朱由校当时朱由校吓得魂飞胆裂,嚎淘大哭——小保姆李选侍的淫威,压跨了帝国第一家族的未来希望。
不论是在哥哥朱由校的心里,还是在小祟祯的心里,改李进忠之名为魏忠贤的这个人,都是一个可怕的存在。这个肥胖满脸阴沉诡笑的男人,只需要拈起一根小手指,就能够像辗死蚂蚁一样地辗死他。
太恐怖了,这个世界真是太恐怖了。然而比恐怖更恐怖的事情,又发生了。
熹宗皇帝突然病危,召祟祯入宫。
##02 更恐怖的开始
公元1627年,正当十八岁的青年祟祯于魏忠贤那可怕的魔影之下,瑟瑟颤抖之时,哥哥熹宗朱由校突然召他入宫。
史书上记载,当时熹宗皇帝因为一次性服食春药过多,导致了全身勃起,皮肤绷得几近透明——皇以淫药蕴毒,驯至圣体浮肿。当时朱由校就紧绷在榻上,对祟祯说:“兄弟啊,还记得老子是咋说的来着?舌以柔则存,齿以刚则亡……可是宫里的美女太多,都不喜欢哥哥的疲软,都希望哥哥硬起来,结果哥哥硬过头了。看来以后该轮到你来玩了,记住当哥的一句话,以后就跟着魏忠贤公公混。魏公公说东,你不要往西,魏公公指狗,你不要撵鸡,要旗帜鲜明地团结在以魏公公为核心的朝廷周围,魏公公指在哪里,你就砍到哪里,包你吃不了亏——忠贤宜委用。”
祟祯一听,吓得他魂飞胆裂,当场就放声大哭,苦苦哀求道:“哥哥你放我回去吧,放我回去吧,我害怕……害怕……”
这时候魏忠贤过来了,笑咪咪地拍拍祟祯的头,说:“怎么这么没出息呢?以后要是有人敢惹你,就报我的名字。”
说话间,明熹宗的身体再度勃起,只听“嘣”的一声脆响,竟然绷开了包裹在外边的皮肤,熹宗大叫了一声:“爽歪歪!”就此一命呜呼。
饶是祟祯千不情万不愿,但死跷跷的熹宗有遗诏,让他以后跟着魏忠贤混,纵然是他不答应,那也不成。
于是魏忠贤派了手下马仔,来叫他入宫:“小检子,快点跟老子走,别让魏老大等急了。”
祟祯惊慌失措地跑步跟上,陪笑道:“这位兄弟,你贵姓?”
那马仔道:“老子叫涂文辅,看你这个傻样,以后跟老子多学着点。”
“是,是,还望老大多多照顾。”祟祯紧跟在涂文辅后面,进宫之后,涂文辅找了间空屋子,往里边一指:“进去呆着,不许到处乱走,我可告诉你这是皇宫,除了魏老大,谁也不许乱走乱动。”
“是,是。”祟祯点头哈腰,老老实实地钻进了那间小黑屋子。
可怜的祟祯,涂文辅将他丢在小黑屋子里后,就去陪女朋友逛街买钻戒去了,早把这事给忘脑后去了。结果整整两天两夜,祟祯呆在里边也不敢动一下,更没有一个太监或是宫女过来看他一眼。事实上,在此时的宫中,根本就没人对他感兴趣,魏忠贤魏公公才是宫中当仁不让的老大。
在这可怕的两天两夜里,祟祯压根不敢食用宫里的食物,怕有人下毒——实际情况是,此时他不过是案板上的羔羊,只有任魏忠贤肆意宰割的义务,没有吃拿卡要的权力。更何况,压根也没人给他送吃的来。
祟祯吃的是自己偷偷带进宫里来的食物——这个倒也不是瞎说。事实上,早在幼年时期,小祟祯就经常被小保姆李选侍无故饿饭,所以就养成了偷食物的习惯,不偷点东西吃,只怕这可怜孩子早就饿死了。
所以呢,在这可怕的四十八小时里,祟祯皇帝吃的是他以前偷的零食。
偷吃了点东西之后,祟祯又老老实实地坐回原地,看老大魏忠贤怎么摆弄他。
他等了整整一个白天。
又等了整整一个晚上。
夜深,祟祯呆坐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因为过于恐惧,他走到桌边,摸到烛火点燃,那暗淡的烛光,更让他心寒胆裂。再听到门外风摇树响,远处的风铃发出了诡异的韵律,仿佛冤鬼于地下冥府发出的丝丝鸣叫。兼以烛光摇曳,远近只见鬼影幢幢。祟祯皇帝之所以没当场吓死,只是因为他在幼小的时候,经常被小保姆李选侍关禁闭,又或是推到黑暗之中罚站。从情理上来说,这孩子的胆子早已吓成了面糊状,他一辈子也不会再有勇气面对现实,但如果要吓死他,好像也不是那么容易。
恐怖的夜晚就这样过去了,然后又是一个白天,紧接着又是一个夜晚。
很奇怪的一件事,魏忠贤这厮去哪儿旅游了?怎么两天两夜也不见他的动静?
史书上信誓旦旦地声称,此时的魏忠贤,已经准备了十几套篡位方案,但却发现祟祯此人比较的缺心眼,让他呆屋子里,他就一动不敢动地呆屋子里,这孩子明显的脑子有毛病啊。既然如此,倒也不着急干掉他……这个记载,百分百是在栽赃,尽管魏忠贤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篡权夺位这种工作,决不是他能够干得出来的——此人能够以九千岁之名,淫威天下,杀戮横行,只是因为他的脑子比别人更聪明。像他这么聪明的人,岂不知道权力自有其法统之说?祟祯坐在龙椅上,天下百姓都认可,可谁会认他姓魏的一个太监?
权力是因为追随者所形成,俗话说的爪牙便是。一旦没人承认你,权力便荡然无存。
这个道理,魏忠贤比谁都清楚。
既然如此,那魏忠贤为什么不快点过来,哄着祟祯登基,也好继续把持权力呢?历史真要说透了,太伤人。魏忠贤此时正在替祟祯的哥哥朱由校守灵,不管他此前用何种方式玩弄朱由校,但双方的信任,却是毫无保留的。熹宗之死,带给他的绝望之心境,决非是蹲在黑屋子里担惊受怕所比拟得了的。
总而言之,或许除了客氏,世上再也找不到比魏忠贤对熹宗的感情更深的人了,这就注定了他在劫难逃。
话说祟祯正在小黑屋子里蹲着,忽然看到远处有个小太监,拿着柄剑经过,他壮起胆子,招呼对方:“哈罗,兄弟你过来一下,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新继位的皇帝……能不能把你手里的剑,借我用一下。”
小太监一听,大为诧异,心说新皇帝怎么躲在这里?顾不上多想,赶紧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