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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梦了?”
“嗯。”
“没事,没事啊,来,擦把汗,”笙湖刚要起来,却被苏是叫住了,“我自己去冲下澡。”
“我帮你。”
“滚。”
“还好,脑子清醒着的。”洗手间外传笙糊的笑声。
早晨,苏是看到那株椴树的枝叶已非常稀疏。要不了多久,树上的叶子怕是会掉光。
跟笙湖简单吃完那难啃的面包后,走到屋前,然后停下脚步,仔细打量。苏是觉得自己能分辨从这所老公寓传出的每一个细微声音,也知道某扇窗户背后有什么,另一扇窗户背后又有什么。她似乎听见最亲爱的家人在里面熟睡的鼾声,看见他们的美梦在寂静的深夜翩翩起舞。就像自己在许多个夜晚,回到家中,与家人同坐于这片屋檐下;或独坐于雅致而幽静的书房,看着椴树的落叶飘飘荡荡,不断落到地板上,为书房增添又一重雅致和幽静。
“我想回家了。”
“嗯,好,我陪你,刚好正式见见你家人。”
“我想一个人静静。”
苏是看着笙湖,“我跟他分手后,就接受了你,然后跟你分开后,又同他在一起了,现在跟他刚分开,又跟你在一起,我有时都觉得自己像什么呢?难道没有男人的日子就活不下去吗?或是,我又把你们当成了什么呢?对我自己不公平,对你们更不公平,我不应该如果轻易去接受下一段感情,至少在没正式收拾好上一段感情之前。”
“我等你。”
“不要给我压力好吗?这三个字对我来说,还是过于沉重了,我们都经历过一次分离,所以以后更要慎重对待这份感情,让我自己先想清楚。”
苏是从未如今夜这般疲倦,却又觉得似乎无权在这个属于自己的世界歇息。尽管截至目前,谁也没发现,一闭眼,她甚至不知道明天早晨该如何醒来,以后的无数个夜晚又该如何入睡。
西藏的风景很美,但真正入了眼的却不是很多,也许有心事并不适合去旅行,相反还增了不少烦恼,于时苏是提议与笙湖分开两条路线走走,起前他是不同意的,倒不是别的,怕这里治安不好,但在苏是的再三要求下,他只好放手。
西藏的时间有点慢,好像比南方还晚了两个小时,当她小心翼翼地把钥匙插入锁眼,这所公寓还是最原始的开门方式,为了不吵醒笙湖;进门后,她挂好外套,打开走廊的灯;接着迈上通往书房的三级台阶——简直难如登山;最后打开门,进入书房,并再次关上门。
苏是想写点什么,可翻看了整个书柜,发现又找不出一只笔来,还好,自己包里有。
“回来了?”
想不到还是惊醒了他。笑呵呵端着一杯不知是羊奶还是牛奶过来。
“谢谢,你先休息吧。”
“行,我就躺这里休息会。”
打开的窗边有把安乐椅,他就这样坐了下来。等苏是写完几页文字之后,再转身看他,铺在他身上的被子垂至肩膀,一片椴树的落叶粘在那头长发上,随着吹进窗户的风无声地上下起伏;笙湖整个人蜷缩着,安乐椅又大,倒显得他好像瘦小了——他也许会觉得冷吧!
苏是一直看着。
就在此时,又一片树叶落到窗户里来,试想笙湖肯定有很多话想对自己说,而且一心想等着回来,但见到了却发现没有可以说得出口的话来。苏是打算过去唤醒他,紧紧盯着他走上前并俯下身子,打算拿起铺在他身上的小被子。他的呼吸很舒缓,睡得正酣,面带来自梦乡的微笑。
苏是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并尽可能近地挨着他坐到地板上来,然后像素未谋面似的仔细打量他。这个男人将会是她一辈子的依赖吗?紧接着,她头晕目眩,一片茫然。各种想法纷至沓来、彼此缠结。突然之间一切都变了。她又很想独自静一静,所以未唤醒他,只是把小被子换成了大被子铺到他身上。
“我睡着了吗?”
睡眼惺忪,笙湖盯着苏是愣了一会儿,随后双眸恢复神采,并用双臂一下搂住她的脖子。
“看来真是老了,没一会就睡着了。怎么?你写好了吗?可以休息了吗?”
“嗯,好了。不过,不想去别处,就想静静坐着等天亮。”
“那可不行,明天我们还要去另一个景区,免得太累走不动,今天得休息好。何况你现身体也吃不消。”
她与他回到楼下书房,恣意地伸个大懒腰,笙湖却突然抱了她起来,轻轻把她放到床上,又亲了亲额头,“睡吧,做个好梦,晚安!”
苏是真的睡着了,她不再嫉妒那个手捧鲜花的老男人了,树的落叶不断飘进开着的窗户,苏是能感受得到,自己的内心也慢慢安定下来。
“睡了吗?”苏是并不转身,只是轻轻开了口。
另一张床上并没有发出任何回应,想必正睡得香,苏是笑了笑,他睡了也好,失眠是痛苦的,这种痛苦让她一个人得了倒也罢。
她控制着自己不能再多想其他,更不能在这个男人身边时就开始回忆另一个男人来,这是一个坏毛病,她得把自己治好。至于接下来的日子,她只想用工作填满。
海城那边的工作怕是不能再去了,至少,她还放不下那些尊严,怕面对同事们的议论,还有乘风。但如果直接到生月集团上班呢,她又觉得自己像是任由命运的转轮一般直接推自己进了婚姻的城墙里。
她还想再挣扎一回,不想这么早就内定了自己的生活方向。特别是工作上的事。
要么,还是听从欧阳钥提过的,在东城分公司先看看。毕竟地点是适合的,公司的平台也是有的,有熟悉的,有陌生的,有自己擅长的,也有自己想挑战的。
同时,又可以把之前心中的疑惑再持续解开,也好方便潘随歌与小苏,毕竟这两个是她带进公司的,如果现在她自己说走就走,那么他们这两个人怎么办?
至少目前不能如此草率,工作不同感情。想到此处的安排,苏是倒有点睡意袭来了。
原来有心事才会失眠的,而解决了一点点心事就会有睡意一点点来帮忙。
第151章 梦游!()
不失眠就是代表着有睡意,但睡眠质量还是很差,导致苏是根本不知道是在睡眠中做梦,还是梦中在睡。她总是梦见一个人走在路上,不知是西藏的路还是回家的路,事实上现实中她也时常出门旅行,只是似乎还嫌不够,还渴望在梦里走得更远,更远。来西藏的这四天时间里,她陆续梦见一个人走夜路,或者和人约好同去某地,却在车站错过,上车后一节节绿皮车厢寻过去,窗户敞着,大风把白色纱帘吹得老高,也就索性找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望向窗外更不可知的地界。还有一些梦里,她独自坐开往郊区的大巴去看望某个朋友,这些朋友都能认出脸来,有熟悉的同学,也有熟悉的同事,梦中醒来上个厕所,好像还能接着梦,接着又梦到下车后如同来到另一座城,又会迷好一阵路,但心里快乐异常。也梦过开车驶入森林,这森林公园是见过的,真实存在的,因为她来西藏前,就跟笙湖去过。也梦到开车,一直开到山顶,因为是在如深河一般的夜色里,当然山下什么都看不见。梦中也有旅伴,却鲜少是身边最亲密的人。至少,那个人不是笙湖,也不像乘风,很奇怪的一个陌生人一样,在昏暗中回望旅伴的侧脸,在那黑白深灰的梦境中,如沉默忧伤的石像,见证着苏是不知驶往何处去的茫然。
“苏是,你怎么又一个人站在窗外发呆了。”笙湖一个惊醒,看到苏是立在窗前,活脱脱像个石膏像一动不动杵在那里。
“你不是又梦游了吧?”笙湖刚打开灯,并不是明亮,但苏是还是用手掩盖了双眼,“别开。”
笙湖并没有马上去关,而是套着拖鞋走了过来。
“怎么了?”拉过苏是的手,看着她;"是不是梦游了还是怎么了?”
“你说我又梦游?”苏是擦了擦眼睛,“我前几天也有这样吗?”
“嗯,前几晚也都是这样站在窗前,我又怕打扰到你,也只能静静看着,后来不过几分钟,你自己就过来了。”
“有吗?我感觉自己像做梦,但又不像做梦。唉。”
“对不起,苏是,是我没照顾好你。”
“跟你无关,可能,可能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一直以为你很勇敢,而且上周发生事情时,你如此冷静,不吵不哭的,我还以为你情绪很好调节了,想不到,你只是暂时性的表面现象,现在这几天放松下来,倒开始变得压抑出来了。”
“也许吧,我一向如此,刚发生时,总是能装,再过一段日子,慢慢就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放下过。我这个性格很差对不对?”
“不不不,现在发泄出来也好,总比放在心里好。只是,你这种状态我有点担心,不过,慢慢会好起来的。”
“也许吧。”苏是走到床沿边坐下,“你再睡会吧,我困的时候自然会睡的。”
“好。”
只是这次笙湖躺下之后,苏是再也没有听到那轻微的鼾声,她知道,他没睡着,他担心她。苏是只好和衣躺了下去,装作自己也准备休息了。
两个人,眼睛都闭着,但彼此都清楚对方没有睡着。
“笙湖,我们回去吧!”
“好。”
“不坐火车了,有点累。”
“那从拉萨直接飞东城。”
不好意思,西藏,本应该是期待已久的向往,变成了恶梦与梦游的短暂。
拿到登机牌的时候苏是微微一怔。座位号A1,虽然经常坐飞机,但第一排第一座,却是第一回。苏是笑了笑,看向笙湖,“你不会包机了吧?"
“嗯,虽然可能出得起这个钱,但目前我还是觉得有点奢侈,当然,如果夫人觉得包机比较浪漫的话,我可以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