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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买一件就是。”
百宜娇听罢点头微笑。三个人不时寒暄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皇甫则是一盅接一盅得灌酒,眼神落在何澹澹身上就没离开过。他神情越来越凝重,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皇甫又给自己斟满一盅,刚要端起却被白葭露按住了。白葭露柔声道:“别喝了,在外面喝不说,回家还要喝。”
皇甫没看白葭露,只是还握着酒盅。白葭露方默默松开那只按着盅的手。她转眼去看何澹澹和羊脂,发觉羊脂夹出何澹澹碗里的蒸枣,用筷子为它揭掉蒸枣外快要掉落的枣皮。察觉白葭露注视,羊脂抬头笑道:“澹澹不爱吃枣皮,划嗓子。”
“羊脂先生真是细心呢。”白葭露赞道。她说完这句话,皇甫又是一口猛酒下肚。
皇甫刚要再倒酒,对面的羊脂却已捏着酒盅站了起来:“八爷,独自喝酒有什么意思,这杯我敬你。”
皇甫抬眼看着羊脂,抿着的嘴里牙齿轻轻一咬,额角青筋稍稍跳起。他还未站起来,羊脂那边已经握了何澹澹的手:“澹澹,咱们一块敬皇甫一杯吧。”
何澹澹将筷子戳在碗里。她看着桌子对面的皇甫和白葭露,觉得自己好像做梦一样。她看着眼前的事实,感觉自己此刻仿佛站在扬州城的城墙上,看着墙下川流来往的人群,无比高寒,无比孤独,脚下无路,更不知要去向何方。
她真的觉得有些冷,扭身过去便打了个喷嚏。凉风从背后吹来,吹透了何澹澹的薄裙。下雨了。
“怎么了,可是着凉了?”羊脂放下酒盅去试何澹澹的额头。百宜娇吩咐丫鬟道:“快去给何姑娘熬一碗热姜汤。”说罢又扭头对白葭露道:“我记得你有一条披风,与澹澹今日穿的正相配——昨下午小八在书房睡着,可不正披着你那件?”
“我记得,我去书房取吧。”皇甫起身,走到何澹澹身边,顿了下来,“厅里冷,你去内室歇会儿吧。”
“多谢。”何澹澹没有抬头,低声说道。
111。外衣【下】
更新时间201441 10:45:17 字数:3297
何澹澹在内室床上蜷着,脑仁越发疼了。她听着窗外沙沙的小雨声,仿佛潺潺得都流到了她心里。
她很想就这样窝着睡过去,可她知道这里并不是她的家。
就在迷迷糊糊的时候,有人推开了房门。何澹澹以为是羊脂,可听这脚步声,似乎并不是。
那人走到何澹澹身旁,将什么东西披在了她的身上。
她受惊似的睁开眼,心也噗通噗通乱跳了起来,她已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她合紧披风坐了起来,不敢看他,一低头却发现这披风很是眼熟——
不正是那晚她披在皇甫身上的吗。
“没睡呀。”皇甫话音很是自然,仿佛是因为身旁没有别人,他也不那般严肃拘谨了。
“嗯。”何澹澹点头,脸上烧得慌,也不知是发烧了,还是紧张。
皇甫竟然拉椅子在她面前坐了下来:“回来了,饮食起居都还习惯么?”
何澹澹无法回答这样的问题。皇甫一声不响消失了十年,如今想不做任何解释,就这样糊弄过去么?
“挺好的。”何澹澹漠然答道。
“我听说你要了葭露的那个丫头——你喜欢那个丫头啊?”
何澹澹搞不懂皇甫在和她闲聊些什么没用的东西。她终于抬头横了皇甫一眼。皇甫被她凶巴巴得这样一瞧,不敢说什么了,讪讪道:“如此,不打扰你休息了。那姜汤怎么还没送来?我看看去。”
皇甫说完起身离去,可他刚拉开门,却愣在那里——
原来是白葭露正堵在门口,面如死灰。她就像僵尸似的站着,也不知站多久了。
“你在这儿干什么?”皇甫的口气不太好。他捏了白葭露手肘,扯着她走远。白葭露猛地甩开皇甫的手,冲他喊道:“问我干什么?我倒要问问你刚才干了什么好事?为什么要进何澹澹房间?”
白葭露发起飚来像换了个人似的。她声音极大,惹得端着姜汤走出饭厅的羊脂回头张望,饭厅内的百宜娇却闲适得擦着嘴角,并不在意。
“我不过拿那件外衣给她。”皇甫心下虽然不悦,但仍强压着火,“有客人在这儿,你别闹了。”
“呵,客人,你也知道何澹澹是客人,她可没拿自己当客人。你看她在席间那个样子,完全把自己当女主人了,哪有半点把我这个主人放在眼里?”
“她在席间怎么了?”皇甫已经懒得和白葭露辩了。这样的争吵,在他们之间已经反复上演了十年,“你别无事生非。”
“我无事生非?”白葭露冷笑道,“皇甫定一,你现在帮着谁说话,你别忘了谁才是你的妻子!”
又来了。皇甫真的没办法继续这种毫无意义的争吵。他整整衣襟回饭厅去:“我不和你吵。你先去更衣,待会儿再进来吧。”
“我还没有说完!”白葭露猛得把皇甫扯了回来,将他的罩衫都扯歪了,“她在席间那样张狂我就不说了,你说你是去送外衣,我也信了。我只问你,何澹澹的外衣,为何会到你的手上?”
“什么何澹澹的外衣,那件外衣不是你的吗?”
听到皇甫这样说,白葭露紧攥着皇甫罩衫的手蓦然松开了。她原先冒着火似的眼神灰暗了下去,摇着头说道:“是啊,这十年来不管我怎么打扮,你从未认真看我一眼,哪会记得我都穿过什么衣服?”
白葭露说着,眼中泛起泪花。皇甫背过身去,沉默不语。
“既不是你的,那有可能是谁家送来的礼物,你随意赏了哪个丫头也未可知,反正不可能是何澹澹的呀。”
“皇甫定一!是你没眼睛还是我没眼睛!我在皇甫家十年,什么好衣料好衣衫没见过?那一件,明明和何澹澹身上穿的绮绫是一套的,你还想睁着眼说瞎话么!”
“你什么意思?”白葭露越喊越大声,皇甫也不知怎么治她——跟她对骂?丢人。封上嘴关起来?过分。好好解释?不听。一味道歉?窝囊。实在是他/妈的受够了。
“何澹澹的外衣为什么会去到你手上!你们,你们到底干了什么?”
“白葭露你够了!”皇甫终于吼了过去。就在这时,羊脂正扶着何澹澹从内室走出来,两个人脸色都不怎么好。
“澹澹身体不适,我们先告辞了。”羊脂扶了澹澹面无表情从皇甫身边走过。皇甫跟上去,问道:“既然身体不适,不如今晚就留在这里吧。”
“不必。”
“那也等雨停了再走——”
“不必。”
皇甫呆呆看着羊脂扶何澹澹远去。他身后,白葭露已经抽抽搭搭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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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澹澹在客栈的床上醒来时已近亥时。她鼻子仍不通气,不过头已经不那么疼了。自拔了仙根去了修为,何澹澹的体质也变弱了。她开始体会,原来凡人生病是这种感觉,身体和内心同时变得脆弱。她很想念他。
皇甫。
何澹澹翻了个身,隐约听到有人在敲门。
“谁?”
“是我。”
何澹澹的心又狂跳起来,她又感觉到自己病了。她刚想回应,嗓子一痒,却又狂咳了起来。
“我是皇甫。我能进去吗?”
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何澹澹想起她离开皇甫府的时候,白葭露仿佛正因她和皇甫争吵着什么。
“进来吧。”她鬼使神差得答道。
皇甫走进,带好了门。他走到床边站定,神情很是憔悴。比生病的何澹澹还要憔悴。
“可好些了?”他问。淡淡几个字,却似乎含着无尽的怜爱,说得何澹澹心头暖烘烘的。
“本来也没什么大事。”何澹澹小猫似的蜷在被子里,轻声道,“你快回去吧,她会误会的。”
“葭露向来捕风捉影,你别在意。”皇甫还是拉了椅子在何澹澹床边坐下,丝毫没有走的意思。何澹澹下意识得往床里缩了缩。她明明盖着被子,可被皇甫这样看着,她浑身都不自在。
“我听说你——”皇甫深吸了一口气,“你怎么知道万刃堂会出事?”
他停顿前后两句话明显连不上。皇甫似乎想问何澹澹什么,终于还是问不出口。这样吞吞吐吐,可不像他的性格。何澹澹道:“什么万刃堂?”
“别装了,我知道我书案上那张字条是你写的。”皇甫很有自信。可是何澹澹不明白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她明明掩饰了笔迹。
“还不承认么?”皇甫笑了,“你写字写到一半搁笔时,习惯把笔平行得放到最后写完那行字下面。我可有说错?”
连何澹澹自己都没注意的小习惯,皇甫却一直记着。何澹澹说道:“偶然得知的消息。你去了苏州,事情都处理完了?”
“坏事的人似乎提前知道了我的行踪,待我赶去时已是风平浪静。”皇甫说道,“还在派人留意那边的动静。我来看看你……然后还要回苏州盯着。”
看我做什么。听皇甫说这样的话,何澹澹心里又气又痛。十年了,十年你都不曾有半点音信,怎地现在想起要顺便来看我?是因为和你妻子吵架了吗?
想到这里,何澹澹眼泪险些夺眶而出。她脖子向后仰,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
“怎么了?”
“没事。”何澹澹趁着翻身擦去眼泪,“你派了谁去?”
“嗯?”
“我问你派了谁去。不会是那个姓卢的吧?”
“卢正铭。”皇甫美貌一扬,“你怎会知道他?”
“还真是他?”何澹澹警觉起来,“你马上去苏州,越快越好!”
皇甫还未起身,房门“哗啦”被推开了。皇甫转头,看到白葭露和羊脂僵尸似的杵在门口。皇甫痛苦得抱住了头。十年了,十年,就是在被这个女人偷听中度过的。
但是这次,白葭露站在门口,铁青着脸色看着皇甫,一句话都没说。皇甫走上前去道:“你先回家,我去苏州一趟。”
“偷吃完就想跑?”白葭露抱着肩,拧着脸,像个悍妇似的挡住皇甫去路,“这寻常家的男人还有三妻四妾,你皇甫定一是江南首富,沾点花惹点草,还不好意思承认么?”
“什么偷吃!白葭露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深更半夜进何澹澹房间,都这样了——还需要我说什么吗?”
眼看三个人就要炸锅,何澹澹走下床来。她刚以为自己好了,谁料走起路来还是头重脚轻软绵绵的:“八少奶奶,你误会了。皇甫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