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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原放下二禾,帮她理了理微皱的裙角,又恢复了那副面无表情的形状。二禾也没责怪钦原,淡然一笑,往人生喧闹的早市走去。钦原跟在后面,望着二禾淡雅的背影,心绪有些浮动。方才放下怀里温热的一瞬间,那微微的不舍是什么?
早市上,小摊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美食更是花样繁多。
“热腾腾的小笼包喂,来一屉吗客官?”
“新出锅的玉米,香甜可口~~”
……
二禾看得目不暇接,正打算在一家卖油条的摊铺里坐下,只听得隔了两三家的店面中传来一声:“粥熬好啦~半山农庄新产的大米,喝了一碗想二碗~~”,随着吆喝声传来的,是不可抵挡的清香味道传了过来。二禾转了脚步,到那一间干净清爽的小粥铺里坐下,喊道:“老板,来两碗粥一碟咸菜,再上两屉素馅包子。”
“好嘞~!”包子和粥很快就被满面笑容的老板端了上来,“客官您慢用,我家的粥可是咱全县最地道美味的!”
二禾低头尝了一尝这碗老板吹嘘的天花乱坠的白米粥,怔了一下,又再尝了一口,不由一笑。这不就是她自己自产自销的米吗?难道这半山农庄说的就是自己的那个?
可能是确实饿了的缘故,二禾觉得这粥虽然自己每天早上都喝,今日的却格外香一些,她又要了一碗用完,方才满足的叹息了一声,吃饱的感觉真好。钦原吃得稍慢些,二禾就先四处打量了起来。这家粥铺是在早市上临时搭起的棚子,四面都没遮挡,木制的简易长条板凳,同样是木制简易的桌子上坐满了高声谈笑的食客。二禾挺喜欢这热闹的气氛,思量着自己是否也可以在这每半月一次的早市上摆个摊子卖些粥品点心。
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附近的人群也都往那边挤去,打断了二禾的思绪。二禾拉住了人流里一个路过粥铺,挎着装满的菜篮子一脸热切地往那边挤的大妈,问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也不知道,这不正要去看呢!”二禾无语了,八卦的民风还真是热烈呢。
恰好钦原也放下了筷子,二禾掏出几枚铜板结了帐,拉着钦原也顺着人流凑过去一探究竟。待得离得近些了,二禾看清原来是有一队官差正站在公墙边贴一张皇榜,围观而来的百姓识字的想必不多,却都兴致高昂地抻着脖子望。等到官差走了以后,百姓们喧闹起来,不久就在人群中拉出了一个文士打扮的人,众人让道把他让到了皇榜前边。
第一卷 044:二禾大胆揭皇榜
二禾与钦原没挤进里圈,和皇榜之间还隔着两三层人,也看不清皇榜上都写了些什么,正有些不奈间,听得后边有一粗大嗓门喊:“前边的快点给念念啊,老子等半天了,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拽丢了老子的腰带,再挤衣服都挤散了!”围观众人哄堂大笑。
这时前边那个文士打扮的人斯斯文文地开了口:“是朝廷说准备派朝廷官员下来选择蔬菜专供店的诏文。”说罢,兴许是觉得这么一个布告与他无甚关系,拂了拂衣袖就捡着人群的缝隙走了。
二禾本也就是凑个热闹,听得这么一说登时来了兴趣,钦原看出了二禾有兴趣的样子,护着二禾挤开人群到了榜文前面。二禾又仔细地看了一遍那皇榜,确是如那书生所说,唰地抬手撕下了榜文,很是高兴地笑了一笑,本来还愁着没有往省城发展的契机,如今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围观众人虽然有听那书生念了榜文觉得跟自己无关的,散去不少,但还是有许多没甚事忙的人依旧围着皇榜指指点点,此时见二禾揭了榜文,都一脸吃惊地看着她,似是没想到这么个文文弱弱的姑娘,竟然敢如此干脆利落地揭皇榜。
面对众人惊诧的目光,二禾很是淡然,拿着榜文说着:“借过,请借过”正要出去,却听得旁侧一声似是愁绪满怀的叹息,二禾不由转头看去。那个叹息的人还正一脸愁眉苦脸地望着二禾手中的皇榜,此时见二禾看过来,揖了一揖,说道:“二禾姑娘可还记得我?上次果蔬交流会上鄙人曾得幸与二禾姑娘交流过一些经验。”
二禾看了看眼前这位身材微微有些发福,穿着一身得体的褐色纹福字样锦袍的中年男人,只觉有些眼熟,却实在想不起他的名姓。
那微胖的中年男人倒也没生气,仍是用带着些自然流露愁苦意味的和气声音道:“二禾姑娘事忙可能忘了,我是李氏农庄的掌管人,在蔬果交流会上和您做过些蔬果交易。”
二禾听了颇有些不好意思,她语气更加敬重友善地道:“原来是李庄主,方才见您唉声叹气,可是有什么难事?若方便的话您与我说说,若有能帮忙的地方我必将尽力而为。”
只见那李庄主又叹了一口气,指了指对面街背对着他们的一家酒楼说:“说来话长,二禾姑娘若不忙的话,不如移步去蓬莱酒楼里歇一歇,容在下慢慢道来。”二禾今日到县里的目的已经达到,农庄里有花无情照应着,左右无事,便随李庄主往蓬莱酒楼去了。
这家酒楼店面颇大,举目四望也比别家的房子高出许多,难怪在临街便能看到了。李庄主引着二禾、钦原二人进了店门,有身穿灰衣肩上搭着白手巾的小二带着满面笑容迎上来,那小二鞠了一鞠躬,一边做着往楼上请的姿势一边道:“李爷您来了,还是照着老四样吗?”
李庄主侧身让了让,请二禾先上了楼,自有引路的小厮带着二禾去往李庄主专属的雅间,“上壶好茶,把你们店的拿手菜送十几个上来。”说罢,李庄主也紧随着二禾上楼去了。
小二答了一声“好嘞!”紧接着腿脚麻利地跑往厨房传菜去了。
二禾由小厮引着到一个名为“芒夏”的雅阁内坐下,微笑道了谢,心下暗想,这李庄主倒也似是个有些来头的人,这蓬莱酒楼装饰雅致,小二的穿着虽然不起眼,但也是一身洁净,怕是消费不会低了,李庄主能在这里长期包下个雅间,应该是很有些家产的。
小二手脚很是麻利,很快就把茶水送了上来。
李庄主进屋在主位上坐下,略略思索了一下,开口道:“二禾姑娘有所不知,其实往年这逆水县的皇家菜蔬专供之事,都是由我代理的。”说到皇家,李庄主朝京城方向拱了拱手,又接着道:“我家与县老爷也有些交情,前几日皇家榜文贴下来时,我照例去找了他一趟,商量这次的进贡菜蔬的事宜。没想到,县老爷却说这次要另找店家,原因是我们庄里所产的菜蔬种类相较于其它县城的不够丰富,他已经好几次在朝廷考核时被人弹劾在选择皇家专供这方面不够尽心尽力。”
李庄主架在桌子上的胳膊抬起,双手用力地搓了一把脸,挤得额头愁出来的细纹越发明显,接着说道:“这都怪我。我一直以为有了给皇家专供菜蔬的差事就是有了铁饭碗。自从五年前得了这个差事以后,除了每年搜罗奇珍送给县老爷以外,我对农庄的事真是一点都不上心了。我也没想到其它农庄这几年发展的这样快,”他又狠命搓了搓额头,脸上后悔的神色愈重,“然而现在想弥补也晚了,我求着县老爷再给我一年机会,他无论如何也不同意。”
二禾听李庄主说罢,纤细白皙的手指摩挲着细白瓷底的茶叶杯子,锁着眉认真思索起来。她是有打算要往省城发展的,将来的目标更是远大,她相信总有一天自己的农庄能变成全国数一数二的产业,想要做得大事业,七分靠实力,还有三分倒要看运气。今天看到的皇榜上的消息是个很好的契机,能帮她在打进省城的事上省下不少力气,而遇到李庄主更是难得的好运气,她正愁着没办法和官府搭上线呢。想要在一个地方把生意做大,没有官方的铁壁做背景肯定不行。想到此处,二禾微微一笑,心下有了计较。
二禾端起杯子撇了撇茶叶沫,抿了口温热的茶水,抬头看向李庄主。一看之下,二禾顿时哭笑不得,李庄主这副小心翼翼望着她的神色是什么意思?十几盘精致的菜色早就上了来,摆了满满一桌子,二禾没动筷,钦原和李庄主也都只坐着看着。二禾心下有些好笑,但面上却没表现出来,仍是一派和善地道:“李庄主怎的如此客气?我和钦原刚刚吃完,还不饿,想必您这会儿还没吃饭?快些吃点吧。”这李庄主面色黄暗,步伐虚浮,虽则没有形销骨立,但一看就是虚胖,想必是为了李家农庄的事情茶饭不思,没少担忧。
李庄主听二禾如此劝,略略吃了几口,又放下筷子,想必是没什么胃口。他又像只缩着爪子的胖鼹鼠一样抬起头小心地看了看二禾神色,说道:“您看我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困难,听闻二禾姑娘的农庄一直都是县里有名的高产和种类丰富,不知道二禾姑娘愿不愿意指点我一下种植技巧。”
二禾诧异地看了李庄主一眼,微微一笑,问道:“李庄主任这庄主之位多久了?是知道业内各家之间的种植技术都是属于商业机密吧?”
只见李庄主的脸霎时间红了个透,小眼睛紧张地望着二禾,一脸的尴尬与羞愧,他不停地搓着双手,急急地道:“二禾姑娘莫要误会,二禾姑娘莫要误会,我并无窃取您庄园的技术的意思,只是想求二禾姑娘指点一二,不用产量品种在县内数一数二,只要能让我的农庄跟的上如今大多数农庄的技术就谢天谢地了。至于任庄主之位……”李庄主的脸上羞愧之色更重,眼神十分黯然,“二禾姑娘眼力确实非凡,我任庄主只有五年,原来这农庄是我的老父亲管着的。我于商业之事一直都不怎么上心,我父亲便让我走念书科考一途,但许是我天资确是愚钝,如今已四十有五,却只过了乡试,从未榜上题名,平白蹉跎了半生。五年前我老父亲去世,临终前给在省里衙门当师爷的旧交修书一封,那位师爷得了信四处活络,替我揽下了朝廷菜蔬专供的活计。这几年虽然我的农庄没多大进益,但县老爷也就看着我在省里那位伯父的面上,睁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