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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裘千仞一怔,仰起了头哈哈大笑。说道:“父母养你不易,你这条小命何苦送在此地
?”柯镇恶等齐声叫道:“靖儿走开!”郭靖怕众师父拦阻,不敢多言,左腿微屈,右手画
个圆圈,呼的一掌推出。这一招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经过这些时日的不
断苦练,比之洪七公初传之时,威力已强了不少。裘千仞见韩宝驹跃出之时功夫也不如何高
强,心想他们的弟子更属寻常,哪知他这一掌打来势道竟这般强劲,双足急点,跃在半空,
只听喀喇一声,他所坐的那张紫檀木椅子已被郭靖一掌打塌。裘千仞落下地来,神色间竟有
三分狼狈,怒喝:“小子无礼!”郭靖存着忌惮之心,不敢跟着进击,说道:“请前辈赐教
。”黄蓉存心要扰乱裘千仞心神,叫道:“靖哥哥,别跟这糟老头子客气!”裘千仞成名以
来,谁敢当面呼他“糟老头子”?大怒之下,便要纵身过去发掌相击,但转念想起自己身份
,冷笑一声,先出右手虚引,再发左手摩眉掌,见郭靖侧身闪避,引手立时钩拿回撤,摩眉
掌顺手搏进,转身坐盘,右手迅即挑出,已变塌掌。黄蓉叫道:“那有甚么希奇?这是‘通
臂六合掌’中的‘孤雁出群’!”裘千仞这套掌法正是“通臂六合掌”,那是从“通臂五行
掌”中变化出来。招数虽然不奇,他却已在这套掌法上花了数十载寒暑之功。所谓通臂,乃
双臂贯为一劲之意,倒不是真的左臂可缩至右臂,右臂可缩至左臂。郭靖见他右手发出,左
手往右手贯劲,左手随发之时,右手往回带撤,以增左手之力,双手确有相互应援、连环不
断之巧,一来见过他诸般奇技,二来应敌时识见不足,心下怯了,不敢还手招架,只得连连
倒退。裘千仞心道:“这少年一掌碎椅,原来只是力大,武功平常得紧。”当下“穿掌闪劈
”、“撩阴掌”、“跨虎蹬山”,越打越是精神。黄蓉见郭靖要败,心中焦急,走近他身边
,只要他一遇险招,立时上前相助。郭靖闪开对方斜身蹬足,瞥眼只见黄蓉脸色有异,大见
关切,心神微分,裘千仞得势不容情,一招“白蛇吐信”,拍的一掌,平平正正的击在郭靖
胸口之上。黄蓉和江南六怪、陆氏父子齐声惊呼,心想以他功力之深,这一掌正好击在胸口
要害,郭靖不死必伤。郭靖吃了这掌,也是大惊失色,但双臂一振,胸口竟不感如何疼痛,
不禁大惑不解。黄蓉见他突然发楞,以为必是被这死老头的掌力震昏了,忙纵身上前扶住,
叫道:“靖哥哥你怎样?”心中一急,两道泪水流了下来。
郭靖却道:“没事!我再试试。”挺起胸膛,走到裘千仞面前,叫道:“你是铁掌老英
雄,再打我一掌。”裘千仞大怒,运劲使力,蓬的一声,又在郭靖胸口打了一掌。郭靖哈哈
大笑,叫道:“师父,蓉儿,这老儿武功稀松平常。他不打我倒也罢了,打我一掌,却漏了
底子。”一语方毕,左臂横扫,逼到裘千仞的身前,叫道:“你也吃我一掌!”
裘千仞见他左臂扫来,口中却说“吃我一掌”,心道:“你臂中套拳,谁不知道?”双
手搂怀,来撞他左臂。哪知郭靖这招“龙战于野”是降龙十八掌中十分奥妙的功夫,左臂右
掌,均是可实可虚,非拘一格,眼见敌人挡他左臂,右掌忽起,也是蓬的一声,正击在他右
臂连胸之处,裘千仞的身子如纸鹞断线般直向门外飞去。
众人惊叫声中,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人,伸手抓住裘千仞的衣领,大踏步走进厅来,将他
在地下一放,凝然而立,脸上冷冷的全无笑容。众人瞧这人时,只见她长发披肩,抬头仰天
,正是铁尸梅超风。众人心头一寒,却见她身后还跟着一人,那人身材高瘦,身穿青色布袍
,脸色古怪之极,两颗眼珠似乎尚能微微转动,除此之外,肌肉口鼻,尽皆僵硬如木石,直
是一个死人头装在活人的躯体上,令人一见之下,登时一阵凉气从背脊上直冷下来,人人的
目光与这张脸孔相触,便都不敢再看,立时将头转开,心中怦然而动。
陆庄主万料不到裘千仞名满天下,口出大言,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本是又好气又好笑
,忽见梅超风蓦地到来,心中更是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完颜康见到师父,心中大喜,上前拜
见。众人见他二人竟以师徒相称,均感诧异。陆庄主双手一拱,说道:“梅师姊,二十年前
一别,今日终又重会,陈师哥可好?”六怪与郭靖听他叫梅超风为师姊,登时面面相觑,无
不凛然。柯镇恶心道:“今日我们落入了圈套,梅超风一人已不易敌,何况更有她的师弟。
”黄蓉却是暗暗点头:“这庄主的武功文学、谈吐行事,无一不是学我爹爹,我早就疑心他
与我家必有甚么渊源,果然是我爹爹的弟子。”梅超风冷然道:“说话的可是陆乘风陆师弟
?”陆庄主道:“正是兄弟,师姊别来无恙?”梅超风道:“说甚么别来无恙?我双目已盲
,你瞧不出来吗?你玄风师哥也早给人害死了,这可称了你的心意么?”陆乘风又惊又喜,
惊的是黑风双煞横行天下,怎会栽在敌人手里?喜的是强敌少了一人,而剩下的也是双目已
盲,但想到昔日桃花岛同门学艺的情形,不禁叹了口气,说道:“害死陈师哥的对头是谁?
师姊可报了仇么?”梅超风道:“我正在到处找寻他们。”陆乘风道:“小弟当得相助一臂
之力,待报了本门怨仇之后,咱们再来清算你我的旧帐。”梅超风哼了一声。
韩宝驹拍桌而起,大嚷:“梅超风,你的仇家就在这里。”便要向梅超风扑去,全金发
急忙伸手拉住。梅超风闻声一呆,说道:“你……你……”裘千仞被郭靖一拳打得痛彻心肺
,这时才疼痛渐止,朗然说道:“说甚么报仇算帐,连自己师父给人害死了都不知道,还逞
哪一门子的英雄好汉?”梅超风一翻手,抓住他手腕,喝道:“你说甚么?”裘千仞被她握
得痛入骨髓,急叫:“快放手!”梅超风毫不理会,只是喝道:“你说甚么?”裘千仞道:
“桃花岛主黄药师给人害死了!”
陆乘风惊叫:“你这话可真?”裘千仞道:“为甚么不真?黄药师是被王重阳门下全真
七子围攻而死的。”他此言一出,梅超风与陆乘风放声大哭。黄蓉咕咚一声,连椅带人仰天
跌倒,晕了过去。众人本来不信黄药师绝世武功,竟会被人害死,但听得是被全真七子围攻
,这才不由得不信。以马钰、丘处机、王处一众人之能,合力对付,黄药师多半难以抵挡。
郭靖忙抱起黄蓉,连叫:“蓉儿,醒来!”见她脸色惨白,气若游丝,心中惶急,大叫:“
师父,师父,快救救她。”朱聪过来一探她鼻息,说道:“别怕,这只是一时悲痛过度,昏
厥过去,死不了!”运力在她掌心“劳宫穴”揉了几下。黄蓉悠悠醒来,大哭叫道:“爹爹
呢?爹爹,我要爹爹!”陆乘风差愕异常,随即省悟:“她如不是师父的女儿,怎会知道九
花玉露丸?”他泪痕满面,大声叫道:“小师妹,咱们去跟全真教的贼道们拚了。梅超风,
你……你去也不去?你不去我就先跟你拚了!都……都是你不好,害死了恩师。”陆冠英见
爹爹悲痛之下,语无伦次,忙扶住了他,劝道:“爹爹,你且莫悲伤,咱们从长计议。”陆
乘风大声哭道:“梅超风,你这贼婆娘害得我好苦。你不要脸偷汉,那也罢了,干吗要偷师
父的《九阴真经》?师父一怒之下,将我们师兄弟四人一齐震断脚筋,逐出桃花岛,我只盼
师父终肯回心转意,怜我受你们两个牵累,重行收归师门。现今他老人家逝世,我是终身遗
恨,再无指望的了。”
梅超风骂道:“我从前骂你没有志气,此时仍然要骂你没有志气。你三番四次邀人来和
我夫妇为难,逼得我夫妇无地容身,这才会在蒙古大漠遭难。眼下你不计议如何报复害师大
仇,却哭哭啼啼的跟我算旧帐。咱们找那七个贼道去啊,你走不动我背你去。”黄蓉却只是
哭叫:“爹爹,我要爹爹!”
朱聪说道:“咱们先问问清楚。”走到裘千仞面前,在他身上拍了几下灰土,说道:“
小徒无知,多有冒犯,请老前辈恕罪。”裘千仞怒道:“我年老眼花,一个失手,这不算数
,再来比过。”朱聪轻拍他的肩膀,在他左手上握了一握,笑道:“老前辈功夫高明得紧,
不必再比啦。”一笑归座,左手拿了一只酒杯,右手两指捏住杯口,不住团团旋转,突然右
手平掌向外挥出,掌缘击在杯口,托的一声响,一个高约半寸的磁圈飞将出去,落在桌面。
他左手将酒杯放在桌上,只见杯口平平整整的矮了一截,所使手法竟和裘千仞适才一模一样
,众人无不惊讶。朱聪笑道:“老前辈功夫果然了得,给晚辈偷了招来,得罪得罪,多谢多
谢。”
裘千仞立时变色。众人已知必有蹊跷,但一时却看不透这中间的机关。朱聪叫道:“靖
儿,过来,师父教你这个本事,以后你可去吓人骗人。”郭靖走近身去。朱聪从左手中指上
除下一枚戒指,说道:“这是裘老前辈的,刚才我借了过来,你戴上。”裘千仞又惊又气,
却不懂明明戴在自己手上的戒指,怎会变到了他手指上。郭靖依言戴了戒指。朱聪道:“这
戒指上有一粒金刚石,最是坚硬不过。你用力握紧酒杯,将金刚石抵在杯上,然后以右手转
动酒杯。”郭靖照他吩咐做了。各人这时均已了然,陆冠英等不禁笑出声来。郭靖伸右掌在
杯口轻轻一击,一圈杯口果然应手而落,原来戒指上的金刚石已在杯口划了一道极深的印痕
,哪里是甚么深湛的内功了?黄蓉看得有趣,不觉破涕为笑,但想到父亲,又哀哀的哭了起
来。朱聪道:“姑娘且莫就哭,这位裘老前辈很爱骗人,他的话呀,未必很香。”黄蓉愕然
不解。朱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