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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猜猜,待会比武,你爹爹和你师父两人,到底是谁强谁弱?”黄蓉道:“您老人家的武
功和我爹爹向来难分上下,可是现下你会了九阴神功,我爹爹怎么还是你的对手?待会见到
爹爹,我就跟他说干脆别比了,早些儿回桃花岛是正经。”洪七公听她语气之中有些古怪,
微一沉吟,已明白了她心意,哈哈大笑,说道:“你不用跟我绕弯儿说话,九阴神功是你们
俩的,你就是不激我,老叫化也不会老着脸皮使将出来。待会和黄老邪比武,我只用原来的
武功就是。”黄蓉正要他说这句话,笑道:“师父,若是你输在我爹爹手里,我烧一百样菜
肴给你吃,教你赢了固然喜欢,输了却也开心。”洪七公吞了一口馋涎,哼了一声,道:“
你这女孩儿心地不好,又是激将,又是行贿,刁钻古怪,一心就盼自己爹爹得胜。”黄蓉一
笑,尚未答话,洪七公忽然站起身来,指着黄蓉身后叫道:“老毒物,你到得好早啊!”
郭靖与黄蓉急忙跃起,站在洪七公身旁,回过头来,只见欧阳锋高高的身躯站在当地。
他悄没声的忽尔掩至,两人竟没知觉,都是大为惊异。
第四十回 华山论剑
欧阳锋冷冷的道:“早到早比,迟到迟比。老叫化,你今日跟我是比武决胜呢,还是性
命相拚?”洪七公道:“既赌胜负,亦决死生,你下手不必容情。”欧阳锋道:“好!”他
左手本来放在背后,突然甩将出来,手里握着蛇杖,将杖尾在山石上重重一登,道:“就在
这儿呢,还是换个宽敞的所在?”洪七公尚未回答,黄蓉接口道:“华山比武不好,还是到
船里去比。”洪七公一怔,问道:“甚么?”黄蓉道:“好让欧阳先生再来一次恩将仇报、
背后袭击啊!”洪七公哈哈大笑,道:“上一次当,学一次乖,你别指望老叫化再能饶你。
”欧阳锋听黄蓉出口讥嘲,却是丝毫不动声色,双腿微曲,杖交右手,左掌缓缓运起蛤蟆功
的劲力。
黄蓉将打狗棒交给洪七公,说道:“师父,打狗棒加九阴神功,跟这老奸贼动手,不必
讲甚么仁义道德。”洪七公心想:“单凭我原来武功,要胜他原极不易,待会尚要与黄老邪
比武,若与老毒物打得筋疲力尽,就不能敌黄老邪了。”当下点了点头,接过打狗棒,左一
招“打草惊蛇”,右一招“拨草寻蛇”,分攻两侧。欧阳锋与他对敌数次,从未见他使过打
狗棒法,当日在大海火船中性命相搏,情势紧迫,洪七公却也一直未用。欧阳锋曾见黄蓉使
这棒法时招数精奇,早就不敢小视了,这时见洪七公两招打出,棒夹风声,果然非同小可。
当下蛇杖抖处,挡左避右,直攻敌人中宫。他的蛇杖已失落两次,现下手中所持的是第三次
新制,杖上人头雕得更是诡奇可怖,只是两条怪蛇虽然毒性无异,但驯养未久,临敌之时却
不如最初那两条这般熟习灵动。洪七公当日背心被他怪蛇咬中,又受他狠力一掌,险些送命
,直养了将近两年方始康复。那是他一生从所未有之大败,亦是从所未遇之奇险,此仇岂可
不报?当下运棒成风,奋力进攻。两人第一次华山论剑,争的是荣名与《九阴真经》;第二
次在桃花岛过招,是为了郭靖与欧阳克争婚;那均是只决胜负,不关生死。第三次海上相斗
,生死只隔一线,但洪七公手下尚自容让;现下第四次恶战,才是各出全力,再无半点留情
。两人均知对方年齿虽增,武功却只有较前更是狠辣,只要自己稍有疏神,中了对方一招半
式,难免命丧当地。两人翻翻滚滚的斗了两百余招,忽然月亮隐没,天色转黑。这是黎明之
前的昏黯不明,转瞬随即破晓。两人生怕黑暗中着了对方毒手,只是严守门户,不敢抢攻。
郭靖与黄蓉不禁担心,踏上数步,若是洪七公有甚差失,立即出手相助。郭靖眼里瞧着二人
恶斗,心中思潮起伏:“这二人都是当今一等一的高手,可是一个行侠仗义,一个恃强为恶
,可见武功本身并无善恶,端在人之为用。行善则武功愈强愈善,肆恶则愈强愈恶。”到后
来天色阴暗,两人招式已瞧不清楚,但闻兵刃破空和窜扑呼喝之声,不禁心中怦怦乱跳,暗
想:“师父因运功疗伤,耽误了两年进修。高手功劲原本差不得分毫,这一进一退,莫要由
此而输在欧阳锋的手里。若是如此,当初实不该三次相饶。”他又想起丘处机曾解说“信义
”两字,该分大信大义与小信小义之别,若是因全一己的小信小义而亏大节,那就算不得是
信义了。想到此处,热血上涌,心道:“虽然师父与他言明单打独斗,但若他害了师父,从
此横行天下,却不知有多少好人要伤在他的手里。我从前不明‘信义’二字的真意,以致做
了不少胡涂事出来。”当下心意已决,双掌一错,就要上前相助。
忽听黄蓉叫道:“欧阳锋,我靖哥哥和你击掌相约,饶你三次不死,哪知你仍是恃强欺
我。你言而无信,尚不及武林中一个无名小卒,怎有脸来争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号?”欧阳锋
一生恶行干了不计其数,可是说出话来始终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从无反悔,生平也一直以
此自负,若非事势迫切,他决不致违约强逼黄蓉,此时与洪七公斗得正紧,忽听她提起此事
,不禁耳根子发烧,心神大乱,出杖稍偏,险些被打狗棒戳中。黄蓉又叫道:“你号称西毒
,行事奸诈原也不在话下,可是要一个后生小辈饶你三次不死,已经丢尽了脸面,居然还对
后辈食言,真叫江湖上好汉笑歪了嘴巴。欧阳锋啊欧阳锋,有一件事,普天下当真无人及得
上你老人家,那就是不要脸天下第一!”欧阳锋大怒,但随即想到这是黄蓉的诡计,有意要
引得自己气恼惭愧,只要内力运转微有不纯,立时便败在洪七公手下,于是便给她来个听而
不闻。哪知黄蓉越骂越是刁钻古怪,武林中许多出名的坏事与他本来全无干系,却都栽在他
的名下。给她这么东拉西扯的一阵胡说,似乎普天下就只他一个歹人,世间千千万万桩恶事
皆是他一人所作所为。倘若单是说他大做阴毒坏事,欧阳锋本来也不在乎,可是黄蓉数说他
做的尽是江湖上诸般不流的下三滥勾当,说见他向灵智上人苦苦哀求,又叫沙通天做“亲叔
叔”,硬要拜彭连虎为“干爹”,为的是乞求一张毒药的秘方,种种肉麻无耻,匪夷所思;
曾听得他一再向完颜洪烈自荐,要做他的亲兵队长,得以每晚在赵王府中守夜。至于郭靖在
西域如何饶他三次不死,如何从流沙中将他拉出来,更是加上了十倍油盐酱醋,说得他不堪
已极。初时欧阳锋尚能忍耐,到后来听得她有些话实在太过不近情理,忍不住反驳几句。不
料黄蓉正是要惹他与自己斗口,越加的跟他歪缠胡闹。这么一来,欧阳锋拳脚兵刃是在与洪
七公恶斗,与黄蓉却另有一场口舌之争,说到费心劳神,与黄蓉的斗口似犹在与洪七公角力
之上。又过半晌,欧阳锋心智渐感不支,心想:“我若再不使《九阴真经》的功夫,定然难
以取胜。”他虽未能依照黄蓉所说将全身经脉逆转,但修习了半年,凭着武学渊深,内功浑
厚,竟尔已有小成,当下蛇杖挥动,忽变怪招。洪七公吃了一惊,凝神接战。黄蓉叫道:“
源思英儿,巴巴西洛着,雪陆文兵。”欧阳锋一怔:“这几句话是甚么意思?”他哪知黄蓉
全是在信口胡说,卷起舌头,将一些全无意义的声音乱喊乱叫。只是她叫嚷的语气却变化多
端,有时似是愤怒喝骂,有时似是诚恳劝诫,忽尔惊叹,忽尔欢呼,突然之间,她用追问的
语气连叫数声,显是极迫切的质问。欧阳锋虽欲不理,却不由自主的道:“你问甚么?”黄
蓉以假梵语答了几句。欧阳锋茫然不解,竭力往郭靖所写的“经文”中去追寻,一时之间,
脑中各种各样杂乱无章的声音、形貌、招数、秘诀,纷至沓来,但觉天旋地转,竟不知身在
何处。洪七公见他杖法中忽然大露破绽,叫声:“着!”一棒打在他的天灵盖上。这一棒是
何等的劲力,欧阳锋脑中本已乱成一团,经此重击,更是七荤八素,不知所云,大叫一声,
倒拖了蛇杖转身便走。郭靖叫道:“往哪里跑?”纵身赶上,欧阳锋忽然跃起,在半空连翻
三个筋斗,转瞬间连滚带爬的转入崖后,不知去向。洪七公、郭靖、黄蓉三人相顾愕然,骇
极而笑。洪七公叹道:“蓉儿,今日打败老毒物,倒是你的功劳大。只不过咱师徒联手,以
二敌一,未免胜之不武。”黄蓉笑道:“师父,这功夫不是你教的罢?”洪七公笑道:“你
这功夫是天生的。有你爹爹这么鬼精灵的老头,才有你这么鬼精灵的女儿。”忽听山后有人
叫道:“好啊,他人背后说短长,老叫化,你羞也不羞?”黄蓉大叫:“爹爹!”跃起奔去
。此时朝暾初上,阳光闪耀下一人青袍素布,缓步而来,正是桃花岛主东邪黄药师。黄蓉扑
上前去,父女俩搂在一起。黄药师见女儿脸上稚气大消,已长成一个亭亭少女,与亡妻更为
相似,心中又是欢喜,又是伤感。洪七公道:“黄老邪,我曾在桃花岛上言道:你闺女聪明
伶俐,鬼计多端,只有别人上她的当,她决不能吃别人的亏,叫你不必担心。你说,老叫化
的话错了没有?”药师微微一笑,拉着女儿的手,走近身去,说道:“恭喜你打跑了老毒物
啊。此人一败,了却你我一件大心事。”洪七公道:“天下英雄,唯使君与叫化啦。我见了
你女儿,肚里的蛔虫就乱钻乱跳,馋涎水直流。咱们爽爽快快的马上动手,是你天下第一也
好,是我第一也好,我只等吃蓉儿烧的好菜。”黄蓉笑道:“不,你若败了,我才烧菜给你
吃。”洪七公道:“呸,不怕丑,你想挟制我,是不是?”黄药师道:“老叫化,你受伤之
后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