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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洪烈道:“小王失言,先生勿罪。”梁子翁等纷纷向三人道喜。正乱间,忽然一人叫
了起来:“傻姑饿了,饿死啦,怎不给我吃的?”柯镇恶听得傻姑叫喊,大是惊诧,心想此
人怎会与完颜洪烈、欧阳锋等人混在一起。只听杨康笑道:“对啦,快找些点心给大姑娘吃
,莫饿坏了她。”过了片刻,傻姑大声咀嚼,吃起东西来。她一边吃,一边道:“好兄弟,
你说带我回家去,叫我乖乖的听你话,怎么还不到家?”杨康道:“明儿就到啦,你吃得饱
饱的睡觉罢。”又过一会,傻姑忽道:“好兄弟,那宝塔上悉悉索索的,是甚么声音?”杨
康道:“不是鸟儿,就是老鼠。”傻姑道:“我怕。”杨康笑道:“傻姑娘,怕甚么!”傻
姑道:“我怕鬼。”杨康笑道:“这里这许多人,鬼怪哪里敢来?”傻姑道:“我就是怕那
个矮胖子的鬼。”杨康强笑道:“别胡说八道啦,甚么矮胖子不矮胖子的。”傻姑道:“哼
,我知道的。矮胖子死在婆婆坟里,婆婆的鬼会把矮胖子的鬼赶出来,不让他住在坟里。他
要来找你讨命。”杨康喝道:“你再多嘴,我叫你爷爷来领你回桃花岛去。”傻姑不敢再说
。忽听沙通天喝道:“喂,踏着我的脚啦。给我安安静静的坐着别动!”想是傻姑怕鬼,在
人丛中乱挨乱挤。
柯镇恶听了这番说话,疑云大起:傻姑所说的矮胖子,定是指三弟韩宝驹了,他命丧桃
花岛上,明明是为黄药师所杀,他的鬼魂怎会来找杨康讨命?傻姑虽然痴呆,但这番话中必
有原因,苦于强敌当前,无法出去问个明白。忽又想到:“黄药师在烟雨楼前对我言道:‘
我黄药师是何等样人,岂能跟你一般见识?’他既不屑杀我,又怎能杀我五个弟妹?但若不
是黄药师,四弟又怎说亲眼见他害死二弟、七妹?”正自心中琢磨,忽觉黄蓉拉过自己左手
,伸手指在他掌心中写了一字:“求”,接着一字一字的写道:“……你一事”。柯镇恶在
她掌心中写道:“何事”。黄蓉写道:“告我父何人杀我”。柯镇恶一怔,不明她用意何在
,正想拉过她手掌来再写字询问,突觉身旁微风一动,黄蓉已跃了出去,只听她笑道:“欧
阳伯伯,您好啊。”众人万料不到神像后面竟躲得有人,只听得擦擦、铮铮一阵响处,各人
抽出兵刃,将她团团围住,纷纷呼喝:“是谁?”“有刺客!”“甚么人?”黄蓉笑道:“
我爹爹命我在此相候欧阳伯伯大驾,你们大惊小怪的干甚么?”
欧阳锋道:“令尊怎知我会来此?”黄蓉道:“我爹爹医卜星相,无所不通,起个文王
先天神课,自然知晓。”欧阳锋有九成不信,但知就算再问,她也不会说真话,便笑笑不语
。沙通天等到庙外巡视了一遍,不见另有旁人,当下环卫在完颜洪烈身旁。黄蓉坐在一个蒲
团上,笑吟吟的道:“欧阳伯伯,你害得我爹爹好苦!”欧阳锋微笑不答,他知黄蓉虽然年
幼,却是机变百出,只要一个应对不善,给她抓住了岔子讥嘲一番,在众人之前可是难以下
台,当下只静待她说明来意,再定对策。只听她说道:“欧阳伯伯,我爹爹在新塍镇小蓬莱
给全真教的众老道围住啦,你若不去解救,只怕他难以脱身。”欧阳锋微微一笑,说道:“
哪有此事?”黄蓉急道:“你说得好轻描淡写!大丈夫一身做事一身当,明明是你杀了全真
教的谭处端,不知怎的,那些臭道士始终纠缠着我爹爹。再加上个老顽童周伯通从中胡搅,
我爹爹又不肯分辩是非,那怎么得了?”
欧阳锋暗暗心喜,说道:“你爹爹武功了得,全真教几个杂毛,怎奈何得了他?”黄蓉
道:“全真教的牛鼻子再加上个老顽童,我爹爹便抵挡不住。我爹爹又命我前来对你说,他
苦思了七日七夜,已参透了一篇文字的意思。”欧阳锋道:“甚么文字?”黄蓉道:“斯里
星,昂依纳得。斯热确虚,哈虎文□英。”这几句叽哩咕噜的话,柯镇恶与完颜洪烈等都听
得不明所以,欧阳锋却是大吃一惊,这是《九阴真经》上卷最后一篇中的古怪言语,难道黄
药师当真参详透了?他心中虽怦然而动,脸上却丝毫不动声色,淡然说道:“小丫头就爱骗
人,这些胡言乱语,谁又懂得了?”黄蓉道:“爹爹已把这篇古怪文字逐句译出,从头至尾
,明明白白。我亲眼所见,怎会骗你?”欧阳锋素服黄药师之能,心想这篇古怪文字要是始
终无人能解,那便罢了,若有一人解识得出,则普天下舍黄药师之外更无旁人,仍是淡淡说
道:“那可要恭贺你爹爹了。”黄蓉听他言中之意,仍是将信将疑,又道:“我看了之后,
现下还记得几句,不妨背给你听听。”当下念道:“或身搔动,或时身重如物镇压,或时身
轻欲飞,或时如缚,或时奇寒壮热,或时欢喜躁动,或时如有恶物相触,身毛惊竖,或时大
乐昏醉。凡此种种,须以下法导入神通。”
这几句经文只把欧阳锋听得心痒难搔。原来黄蓉所念的,正是一灯大师所译《九阴真经
》总纲中的一段。这诸般怪异境界,原是修习上乘内功之人常所经历,只是修士每当遭逢此
境,总是战战兢兢的镇慑心神,以防走火入魔,岂知竟有妙法将心魔导化而为神通,那真是
无上宝诀了。只因黄蓉所念确是真经经文,并非胡乱杜撰,欧阳锋内功精湛,入耳即知真伪
,至此更无疑念,问道:“下面怎样说?”黄蓉道:“下面有一大段我忘了,只记得下面又
说甚么‘遍身毛孔皆悉虚疏,即以心眼见身内三十六物,犹如开仓见诸麻豆等,心大惊喜,
寂静安快。’”她所背经文,头一段是怪异境界,次一段是修习后的妙处,偏偏将中间修习
之法漏了。欧阳锋默然,心想凭你这等聪明,岂能忘了,必是故意不说,但不知你来说这番
话是何用意。
黄蓉又道:“我爹爹命我来问欧阳伯伯,你是要得五千字呢,还是得三千字?”欧阳锋
道:“请道其详。”黄蓉道:“若是你去助我爹爹,二人合力,一鼓灭了全真数,那么这篇
九阴神功的五千字经文,我尽数背给你听。”欧阳锋微笑道:“倘若我不去呢?”黄蓉道:
“爹爹请你去给他报仇,待杀了周伯通与全真六子后,我说三千字与你。”欧阳锋笑道:“
你爹爹跟我交情向来平平,怎地这般瞧得起老毒物?”黄蓉道:“我爹爹说道:第一,害死
你侄儿的,是全真教的嫡派门人,想来你该报仇……”杨康听了这话,不由得打个寒噤,他
是丘处机之徒,黄蓉这话明明说的是他。傻姑正在他的身旁,问道:“好兄弟,你冷么?”
杨康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
黄蓉接着道:“第二,他译出经文后就与全真道士动手,不及细细给我讲解,想这部奇
书旷世难逢,岂能随他湮没?当今只有你与他性情相投。承欧阳伯伯瞧得起,当日曾驾临桃
花岛求亲,你侄儿虽不幸为全真派门人所害,但我爹爹说,谅来你也还会顾念你侄儿,因此
要你修习神功之后再转而授我。”欧阳锋胸口一酸,心下琢磨:“这番话倒也可信,若无高
人指点,谅这小丫头纵把经文背得滚瓜烂熟,也是无用。”转念一想,说道:“我怎知你背
的是真是假?”黄蓉道:“郭靖这浑小子已将经文写与你了,我说了译文的关键决窍,你一
加核对,自知真假。”欧阳锋道:“话倒不错,让我养养神,明儿赶去救你爹爹。”黄蓉急
道:“救兵如救火,怎等得明日?”欧阳锋笑道:“那么我给你爹爹报仇,也是一样。”他
算计已定,经文在自己掌握之中,将来逼着黄蓉说出经文关键,自能参详得透全篇文义,此
时让黄药师与全真教斗个两败俱伤,岂不妙哉?
柯镇恶在神像背后,听两人说来说去,话题不离《九阴真经》,寻思黄蓉在他掌中写了
“告我父何人杀我”七字,不知是何用意。只听黄蓉又道:“那你明日一早前去,好么?”
欧阳锋笑道:“这个自然,你也歇歇罢!”
只听黄蓉拖动蒲团,坐在傻姑身旁,说道:“傻姑,爷爷带了你到桃花岛上,怎么你在
这里?”傻姑道:“我不爱跟着爷爷,我要回自己家去。”黄蓉道:“是这个姓杨的好兄弟
到岛上来,带你坐船,一起来的,是不是?”傻姑道:“是啊,他待我真好。”柯镇恶心念
一动:“杨康几时到过桃花岛上?”只听黄蓉问道:“爷爷哪里去啦?”傻姑惊道:“你别
说我逃走啊,爷爷要打我的。”黄蓉笑道:“我不说,不过我问你甚么话,你须得好好回答
。”傻姑道:“你可不能跟爷爷说,他要来捉我回去,教我认字。”黄蓉笑道:“我一定不
说。你说爷爷要你认字?”傻姑道:“是啊,那天爷爷在书房里教我认字,说我爹爹姓曲曲
儿,我也姓曲曲儿,他写了个曲曲儿的字,叫我记住。又说我爹爹的名字叫曲曲儿甚么风。
我老是记不得,爷爷就生气了,骂我傻得厉害。我本来就叫傻姑嘛!”黄蓉笑道:“傻姑自
然是傻的。爷爷骂你,爷爷不好,傻姑好!”傻姑听了很是高兴。黄蓉道:“后来怎样?”
傻姑道:“我说我要回家,爷爷更加生气。忽然一个哑巴仆人进来东指西指、咿咿啊啊的,
爷爷说:‘我不见客,叫他们回去罢!’过了一会,那哑巴送了一张纸来,爷爷看了一看,
放在桌上,就叫我跟哑巴出去接客人。哈哈,那矮胖子生得真难看,我向他干瞪眼,他也向
我干瞪眼。”
柯镇恶回想当日赴桃花岛求见之时,情景果真如此,初时黄药师拒见六人,待朱聪将事
先写就的书信送入,傻姑才出来接待,可是三弟现时已不在人世,心中不禁酸痛。只听黄蓉
又问:“爷爷见了他们么?”傻姑道:“爷爷叫我陪客人吃饭,他自己走了。我不爱瞧那矮
胖子,偷偷溜了出来,见爷爷坐在石头后面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