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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黄老邪的闺女为妻,我必能令你如愿。”黄蓉和郭靖大奇,均想:“他片刻之间就死,‘
我必能令你如愿’这话怎生说?”再听欧阳锋说了几句话,两人又惊又怒,同时打了个寒噤
。原来欧阳锋说道:“我这就去杀了黄老邪的闺女,将她和你同穴而葬。人都有死,你和她
虽生不得同室,但死能同穴,也可瞑目了。”欧阳克口在水下,已不能说话。黄蓉捏了捏郭
靖的手,两人悄悄转身,欧阳锋伤痛之际,竟未察觉。走过转角,郭靖怒道:“咱们去和老
毒物拚个你死我活。”黄蓉道:“和他斗智不斗力。”郭靖道:“怎生斗智?”黄蓉道:“
我正在想呢。”转过山坳,忽然见到山脚下的一丛芦苇。黄蓉心念一动,说道:“他若不是
恁地歹毒,我倒有个救他侄儿的法子。”郭靖忙问:“怎么?”黄蓉拔出小刀,割了一根芦
管,一端放在口中,抬头竖起芦管吸了几下。郭靖拍手笑道:“啊,真是妙法,好蓉儿,你
怎么想得出来?你说救他呢不救?”黄蓉小嘴一扁道:“自然不救。老毒物要杀我,就让他
来杀,哼,我才不怕他呢。”但想到欧阳锋的毒辣凶狠,不由得打了个寒噤,此人武功高强
之外,比他侄儿可机警狡猾得多,要诱他上当,着实不是易事。郭靖不语,呆呆出神。黄蓉
拉住他手掌,柔声道:“难道你要我去救那歹人?你是为我耽心是不是?咱们救了他,这两
个歹人未必就能对咱们好呢。”郭靖道:“话是不错,可是我念着你,也念着师父。我想老
毒物是一派宗师,说话总得有三分准儿。”黄蓉说道:“好,咱们先救了他再说,行一步算
一步。”
两人回过身来,绕过巨岩,只见欧阳锋站在水中,扶着侄儿。他见郭、黄二人走近,眼
露凶光,显见就要动手杀人,喝道:“叫你们走开,又回来干么?”黄蓉在一块岩石上坐下
,笑吟吟的道:“我来瞧瞧他死了没有?”欧阳锋厉声道:“死便怎地,活又怎地?”黄蓉
叹道:“要是死了,就没法子啦!”欧阳锋立时从水中跃起,急道:“好……好姑娘,他没
死,你有法子救他,快说,快……快说。”黄蓉将手中芦管递了过去,道:“你把这管子插
入他口中,只怕就死不了。”欧阳锋大喜,抢过芦管,跃到水中,急忙插在侄儿嘴里。这时
海水已淹没欧阳克的鼻孔,他正在呼出胸中最后的几口气,耳朵却尚在水面,听得叔父与黄
蓉的对答,芦管伸到口边,急忙衔住,猛力吸了几口,真是说不出的舒畅,这一下死里逃生
,连腿上的痛楚也忘怀了。欧阳锋叫道:“快,快,咱们再来结绳。”黄蓉笑道:“欧阳伯
伯,你要将我杀了,给你侄儿殉葬,是不是?”欧阳锋一惊,脸上变色,心道:“怎么我的
话给她听去啦?”黄蓉笑道:“你杀了我,若是你自己也遇上了甚么三灾六难,又有谁来想
法子救你?”欧阳锋这时有求于她,只好任她奚落,只当没有听见,又纵上树去切割树皮。
三人忙了一个多时辰,已结成一条三十余丈长的巨缆,潮水也已涨到悬崖脚下,将巨岩
浸没了大半。欧阳克的头顶淹在水面之下数尺,只露出一根芦管透气。欧阳锋不放心,不时
伸手到水底下去探他脉搏。
又过小半个时辰,海水渐退,欧阳克顶上头发慢慢从水面现出。黄蓉比了比巨缆的长度
,叫道:“够啦,现下我要四根大木做绞盘。”欧阳锋心下踌躇,暗想在这荒岛之上,别说
斧凿锤刨,连一把大刀也没有,如何能做绞盘?只得问道:“怎生做法?”黄蓉道:“你别
管,把木材找来便是。”欧阳锋生怕她使起性来,撒手不管,当下不敢再问,奔到四颗海碗
口粗细的树旁,蹲下身子,使出蛤蟆功来,每颗树被他奋力推了几下,登时齐腰折断。郭靖
与黄蓉见他内劲如此凌厉,不觉相顾咋舌。欧阳锋找到一块长长扁扁的岩石,运劲将树干上
的枝叶刺去,拖来交给黄蓉。
这时黄蓉与郭靖已将大缆的一端牢牢缚在巨岩左首三株大树根上,将大缆绕过巨岩,拉
到右首的一株大松树边上。那是株数百岁的古松,参天而起,三四人合抱也围不过来。黄蓉
道:“这颗松树对付得了那块大岩石罢?”欧阳锋点了点头。黄蓉命他再结一条九股树皮索
,将四根树干围着古松缚成井字之形,再将大缆绕在其上。欧阳锋赞道:“好姑娘,你真聪
明,那才叫做家学渊源,有其父必有其女。”黄蓉笑道:“那怎及得上你家侄少爷?动手绞
罢!”
三人当即动手,将古松当作支柱,推动井字形树干,大缆盘在古松树干上,慢慢缩短,
巨岩就一分一分的抬了起来。此时太阳已沉到西边海面,半天红霞,海上道道金光,极为壮
观。潮水早已退落,欧阳克陷身在泥浆之中,眼睁睁的望着身上的巨岩,只见它微微晃动,
压得大缆格格作响,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欢喜。那四根树干所作的井字形绞盘转一个圈,巨
岩只抬起半寸。古松簌簌而抖,受力极重,针叶纷纷跌落,大缆直嵌入树身之中。欧阳锋素
来不信天道,不信鬼神,此时心中却暗暗祷祝,岂知心愿许到十七八个时,突然间嘭的一声
猛响,大缆断为两截,缆上树皮碎片四下飞舞,巨岩重又压回,只压得欧阳克叫也叫不出声
来。绞盘急速倒转,将黄蓉推得直摔出去,倒在地下。郭靖忙抢上扶起。
到了这地步,欧阳锋固然沮丧已极,黄蓉也是脸上难有欢容了。郭靖道:“咱们把这条
缆续起,再结一条大缆,两条缆一起来绞。”欧阳锋摇头道:“那更难绞动,咱三个人干不
了。”郭靖自言自语:“有人相帮就好啦!”欧阳锋怒目而视,斥道:“废话!”他明知郭
靖这句话出于好心,但沮丧之下,暴躁已极。黄蓉出了一会神,忽地跳了起来,拍手笑道:
“对,对,有人相帮。”郭靖喜问:“怎么会有人来相帮?”黄蓉道:“嗯,只可惜欧阳大
哥要多吃一天苦,须得明儿潮水涨时才能脱身。”欧阳锋与郭靖望着她,茫然不解,各自寻
思:“岂难道明儿潮水涨时,会有人前来相助?”
黄蓉笑道:“累了一天,可饿得狠啦,找些吃的再说。”欧阳锋道:“姑娘,你说明儿
有人前来相助,此话怎样讲?”黄蓉道:“明日此时,欧阳大哥身上的大石必已除去。此刻
却是天机不可泄漏。”欧阳锋见她说得着实,心下将信将疑,但若不信,也无别法,只得守
在侄儿身旁。
郭靖和黄蓉打了几只野兔,烤熟了分一只给欧阳叔侄,与洪七公在岩洞中吃着兔肉,互
道别来之情。
郭靖听黄蓉说那巨岩机关原来是她所布,不禁又惊又喜。三人知道欧阳锋为了相救侄儿
,这时必定不敢过来侵犯,只在洞口烧一堆枯柴阻挡野兽,当晚睡得甚是酣畅。次日天刚黎
明,郭靖睁眼即见洞口有个人影一闪,急忙跃起,只见欧阳锋站在洞外,低声道:“黄姑娘
醒了么?”黄蓉在郭靖跃起时已经醒来,听得欧阳锋询问,却又闭上双眼,呼吸沉重,装作
睡得正香。郭靖低声道:“还没呢。有甚么事?”欧阳锋道:“等她醒了,就请她过来救人
。”郭靖道:“是了。”洪七公接口道:“我给她喝了‘百日醉’的美酒,又点了她的昏睡
穴,三个月之内,只怕难以醒转。”欧阳锋一怔,洪七公哈哈大笑起来。欧阳锋知是说笑,
含怒离开。黄蓉坐起身来,笑道:“此时不气气老毒物,更待何时?”慢条斯理的梳头洗脸
,整理衣衫,又去钓鱼打兔,烧烤早餐。欧阳锋来回走了七八趟,当得犹似热锅上蚂蚁一般
。郭靖道:“蓉儿,潮水涨时,当真有人前来相助么?”黄蓉道:“你相信会有人来么?”
郭靖摇头道:“我不大信。”黄蓉笑道:“我也不信。”郭靖惊道:“你是欺骗老毒物?”
黄蓉道:“倒也不是骗他,潮水涨时,我自有法子救人。”郭靖知她智计极多,也不再问。
两人在海滩旁捡拾花纹斑斓的贝壳玩耍。黄蓉自幼无伴,桃花岛沙滩上、海礁间贝壳虽多,
独自捡拾,却也索然无味,现下有郭靖相陪,自然是兴高采烈。两人比赛拣贝壳,瞧谁拣得
又多又美。每人衣兜里都拣了一大堆,海滩上笑声不绝。玩了一阵,黄蓉道:“靖哥哥,你
头发乱成这个样子啦,来,我给你梳梳。”两人并肩坐在一块岩石上。黄蓉从怀里取出一柄
小小的镶金玉梳,将郭靖的头发打散,细细梳顺,叹了口气,道:“怎生想个法儿将西毒叔
侄赶走,咱俩和师父三人就住在这岛上不走了,岂不是好?”郭靖道:“我就是想妈,还有
六位恩师。”黄蓉道:“嗯,还有我爹爹。”过了一阵,又道:“不知穆姊姊现下怎么了?
师父叫我做丐帮的帮主,我倒有点儿想念那些小叫化了。”郭靖笑道:“看来还是想法儿回
去的好。”黄蓉将他头发梳好,挽了个髻子。郭靖道:“你这般给我梳头,真像我妈。”黄
蓉笑道:“那你叫我声妈。”郭靖笑着不语。黄蓉伸手到他腋窝里呵痒,笑问:“你叫不叫
?”郭靖笑着跳起,头发又弄乱了。黄蓉笑道:“不叫就不叫,谁希罕了?你道将来没人叫
我妈?快坐下。”郭靖依言坐下,黄蓉又给他挽髻,轻轻拂去他头发上的细沙,心中对他爱
极,低下头来在他后颈中轻轻一吻,想起昨日与欧阳锋动手,郭靖见到自己初学乍练的打狗
棒法时满脸的欢喜赞叹,当下便想将这路棒法教他。她只要见到郭靖武功增强,可比自己学
会甚么本事还更喜欢得多。要知她既是黄药师之女,自幼便有无穷无尽的才技摆在她眼前,
再精妙的武功她也不会觉得十分希罕,犹如大富大贵人家的子弟,自不如何将金银珠宝瞧在
眼里。但随即想到:“这路棒法只丐帮的帮主能学,我可不能传给他。”问道:“靖哥哥,
你想不想当丐帮的帮主?”
郭靖道:“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