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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溜溜赶了一夜,雨跟着下了一夜。
蓝熙书艰难的转过了这个弯,他感觉自己能够把绣春刀插入丁哑的心脏而不皱一下眉头了,而在一出城时扪心自问他还肝颤。
雨停的匪夷所思,停了就天空如洗,东方日出绚烂的令人目眩神秘,仿佛积攒了一辈子的风华在这一刻开放到鼎盛。
在一片落叶泥泞的槐树林边,落魄的三匹马三个人背对着日出。
蓝熙书带头解下雨水滴滴答答的蓑衣扔了出去,斗笠跟心情一样沉重,蓝熙书甩了甩没扔。
浑身湿透,轻袍黏哒哒的粘在身上,三个人如同江湖亡命之徒。
“我们奔居庸关?”李四树问,蓝熙书算准了丁哑走居庸关?要是算错了那就满盘皆输了。
“嗯!”蓝熙书抹了一把脸:“不用到居庸关,最远鹞儿岭!”
奔居庸关必经鸡鸣山,鹞儿岭离鸡鸣山不远。
“他们会住鸡鸣驿?”耗子挪挪颠的生疼的屁股,鸡鸣驿他熟,他还有个老乡在那儿当差。
蓝熙书摇头:“难说,丁哑不是招摇的人,吴连旺难说,丁哑跟这种人也想成事吗?哼!”蓝熙书不屑的语气里带出一丝愤怒,丁哑!你太没水准了。
第四百九十六章 路上
蓝熙书感觉到马屁股在突突打颤,一条马后腿也在抖动,耗子和李四树的大黑马也都好不到哪儿去,要是普通马在趴了,人倦马乏这一夜马比人累。
寻一地势较高草茂盛的坡,蓝熙书决定稍作休息,人因为怒火撑着三两天不成问题,但是马不行。
耗子到前面的赵家集打探一下,丁哑吴连旺三十来人如果路过不管如何也会引人注意,他们路过的时间对于蓝熙书判断他们的行程太重要了。
李四树喂马,从褡裢里先翻出酒囊扔给了蓝熙书,看见酒蓝熙书就想起房子,他的心揪起来,丝丝拉拉的疼,房子现在知道自己出城了吗?
她会不会担心自己?
一定会的!
这么想着蓝熙书心里很舒服!
想起房子身穿嫁衣顾镜妖娆的美丽身姿,蓝熙书竟然心里幸福了一小下,一切都会过去的,蓝熙书坚信。
耗子裹在油布包里的肉干也被雨淋透了,好在吃东西不讲究填饱肚子就行。
一夜的雨使空气通透湿润,凉意随着日出而消散,看样子晌午的大日头会把人烙成外焦里嫩的人肉饼。
袍子脱下来拧干了水穿在身上半干不湿的也好多了,李四树看蓝熙书慢条斯理的吃东西好像心情比昨夜好多了就凑过来:“三少!你说丁哑……”
李四树砸吧嘴抖着袍子磕巴住了,心里话不知怎么说。
“有啥说啥!”蓝熙书把酒囊给李四树,很长一段时间蓝熙书诸事烦心忽略了很多东西,今天近距离的看着两膀子腱子肉的李四树有了特殊的感触,就是那种需要珍惜的感觉,这一路撂下了很多兄弟,看看身边还有几个?
蓝熙书没来由的心头梗堵,他拍拍李四树的光膀子:“我可能很少跟你们一起喝酒耍了……”
“不是!”李四树动情了,一个糙汉子手足无措起来:“三少!兄弟们都看着呢,你真不容易,撑着局面撑着兄弟们的饭碗。”
两个人四目相对眼圈儿都微微发红。
蓝熙书心里暖蓄,他从来就没觉得自己为了自己打拼,兄弟懂就值!
“你不该放丁哑到南镇抚司,我们都觉得丁哑就从这儿变得!”李四树觉得蓝熙书对丁哑管控太松,给了他太大的自由和权力,所以丁哑蹬鼻子上脸了,蓝熙书一直就是这样,对除了耗子丁哑之外的兄弟都要求很严,谁的思想行为有点儿出格他的眼睛雪亮,但是耗子丁哑就不同,你没见蓝熙书对丁哑和耗子拔过嗓门,发脾气更是没有,蓝熙书全凭那两人直觉行为,说实话,李四树也知道丁哑耗子办事是蓝熙书最满意最放心的。
蓝熙书苦笑,接着摇头:“耗子怎么没有变呢?耗子还是一如既往,甚至耗子比以前跟谨小慎微的做事,从来就是干到前面拿到后面,对兄弟从无二心,还有你们,你们怎么不会呢?即使井貌安跟我这样,但是我也相信他绝不会背后给我捅刀子,这单单是捅我吗?我们兄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井貌安都懂丁哑不懂吗?”
蓝熙书情绪再度轻微失控,鼻息粗重的他狠狠的咬了一口肉干,狠狠地咀嚼着,李四树感觉蓝熙书这是在咀嚼丁哑,这都不解恨。
李四树觉得有道理沉默了,他痛恨丁哑又觉得他活该!
“还记得孙不二吗?”蓝熙书咬了一下上唇逼回泛滥的难受:“王小丫是他最好的朋友,你死得多惨,他被张冰前弹了琵琶……肋条骨翻出来扎得我心疼!”
憋不住,蓝熙书的眼泪哗哗下来了,李四树跟着也是眼泪鼻涕下来了,李四树一屁股坐到草地上,酒囊掉了他又捡起来。
“我没想到接下来会是丁哑!王小丫是我们发现晚了我们损失了一个孙不二,丁哑这是发现早了,要不然我们会全军覆没的。”
蓝熙书听到奔马声,李四树两人同时擦了眼泪,耗子回来了。
耗子跳下马撇了马缰绳手里的蓝包袱牵引着蓝熙书和李四树的眼神,几步上了坡,耗子眯起小眼睛:“刚出笼的包子,快快!”
李四树接过来呀的一声倒了手,热!
耗子发现蓝熙书李四树眼睛都回避着自己,大男人流眼泪很丢人!
两个人忙着吃包子谁也没催促耗子,这就是很奇怪的事,耗子办事就这样,没人催,但是心里都踏实。
“昨天黄昏天刚变,有个奔丧回来的孝子在赵家集北的河坝上看见有三十来人马过去了,有两个人到集镇上沽了酒买了肉没落脚。”耗子也坐在李四树身边吃包子,这个消息说明蓝熙书判断的没错,丁哑吴连旺确实奔居庸关去了,而且人数基本也确定了。
“丫的!”李四树狠狠挥舞了一下拳头,一个包子整个塞进嘴里。
“昨天黄昏?”蓝熙书眯起眼睛,太阳光彩线斑斓,远处葱绿的山丘庄稼让这世界看起来格外美好。
蓝熙书心刘有数了,昨天一天他们的行程跟自己差不多,别忘了自己这是风雨兼程,相比之下丁哑他们的速度就低于自己了,那么今晚他们的行程更会慢,这场雨缩小了差距。
李四树才不操心这个,他去刷马喂些精料。
耗子收拾酒囊。
“今天天黑之前我们就会赶上他们!明早我们又会在这里歇息!”蓝熙书看见李四树在浇树也有了尿意,他根本不把丁哑吴连旺那三十来人放在眼里,时间距离是个问题,只要追上了什么都不是问题,他已经在计划归程了。
耗子默默地把连珠弩箭挂到蓝熙书的马上,把李四树的连珠弩箭也挂到他的马上,快刀,短匕都放到三个人的褡裢里,耗子默默地做着这一切,没有任何表情。
蓝熙书接过自己的马缰绳,手在马肚子下探了探,东西还在,回来就不要在了。
路还有些泥泞,但是比起昨夜来好多了,三人上马抖擞精神绕过赵家集,打马赶路蓝熙书体会着丁哑昨天也经过这条路时的仓皇心境。
第四百九十七章 葫芦沟
丁哑他们过了赵家集,说明他们出关的路线定下来,就在居庸关,剩下的就好办了。
“也许到不了天黑我们就能追尾。”耗子首先上了马。
他算着早回来一刻是一刻,明天就是蓝熙书大喜的日子,新郎缺席这像什么话?
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
“不能追尾。”蓝熙书也上马,一圈马头:“天黑之前不能动手,虽说是现在离京师近二百里路,以防不测还是小心为妙,抄近路我们在葫芦沟守株待兔。”
蓝熙书转头:“耗子!他们也就是在我们五六十里路的前方,你想想这附近不是有条小路吗?”
蓝熙书听葛大说过,他回家心切抄这条路回京的,正比耗子他们早了两天。
“我知道!”耗子一带马引路,李四树喊:“耗子!丁哑知道吗?”
“不知道!”
丁哑自打耗子葛大回来就没热络过。
那里是小路,简直是开路,好在三个人都是专业走非常路的,马好技术好,过午才拐上大路,耗子和李四树第一个念头就是折返一里多路到蟠桃镇上打听丁哑他们有没有经过。
这很重要,别费了半天劲还在丁哑吴连旺屁股后头。
不大一会儿,耗子和李四树并马如飞回来了,丁哑没有经过。
太好了!
耗子在镇上买了葱油饼和酒,蓝熙书提议忍着点到葫芦沟再吃。
葫芦沟,顾名思义,两山夹沟形同葫芦状,南北长也就是不到三里地,东面乱石岗,西面顺着葫芦沟是一条季节河,除了夏天雨季,这条季节河多半如溪流娟娟,因为河床平坦,很多行人会放弃很近的葫芦沟而选择在季节河床上走,现在雨季加上昨夜刚下了大雨,可以想见现在的河面一定满了两岸,抄近路的人一定会别无选择的走葫芦沟。
但是也有行人因为葫芦沟碎石子路车马难行而绕远五十里开外的官路,但是,蓝熙书觉得丁哑不会,他急于出关必走葫芦沟。
夕阳正好,晒脱了皮的三人一进入葫芦沟就心中大定了。
噗楞楞乱翅惊飞,无数的鸟儿低空盘旋,乌鸦鸦聒噪四散。
此时的葫芦沟两旁葱绿,低矮的灌木掩盖了怪石突兀,西山如坝,毗邻的季节河水流湍急水声咆哮。
在这里设伏事半功倍,只要南北各一人遏制葫芦沟咽喉大事成矣,在这里碎石打滑马跑不快,两山虽矮但是巨石陡峭,想从两侧亡命那是门儿也没有。
三人兜马查勘熟悉地形,蓝熙书从葫芦沟入口盘算三人把持的位置。
“成了!”李四树深入葫芦沟回来,里面有个比较开阔的一段,也就半里来路,在哪儿瓮中捉鳖十拿九稳。
耗子从东面回来,三人碰头。
以防万一丁哑不走葫芦沟而改走官道,李四树同时在三十里外的官路埋伏,火箭联系,蓝熙书万不得已急转官路也来得及,但是那样的胜算就差了很多,蓝熙书交代,跑了谁也不能跑了丁哑和吴连旺,上天入地这两个人必死。
这是重点。
歇马填肚子的功夫蓝熙书部署三人分工,自己负责丁哑,耗子首先解决吴连旺,李四树控制全局保证没有漏网之鱼,在大红的日头落下树梢,老树昏鸦西天特写的时候,蓝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