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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事了?”
“快!快去!把穆沄曦那个女人带过来,快!”
容聿没时间跟磷渊解释,只是这般焦急地低吼着,而此时,磷渊看楚辞此刻双眼空洞的样子,瞬间明白了什么。
也没多问,立即从帐内冲了出去,而容聿则是始终抓着楚辞,中了蛊的她,力气大得惊人,就像是上次那样。
即使是容聿,也很难将匕首从她手中夺走,只能用力抓着她的双臂,防止她弄伤她自己。
“小辞,你醒醒,是我,小辞!”
楚辞在奋力挣扎着,耳边,传来了好几声熟悉的声音,这声音,似乎是在她的心底扎了根一般,一听,就能让她识别出这声音来自何处似的。
“容聿?”
她低低地呢喃了一声,手中那挣扎着的动作也片刻间停了下来。
容聿听她唤他的名字,顿时喜出望外,惊喜爬上他的脸,“是,是我,小辞,是我,你看看……”
楚辞的目光,依然空洞,视线,却循着声音的方向,缓缓抬起,她看到了面前那一滩鲜红的血,刺眼到触目惊心。
还有她手中的匕首,瞬间,像是触动了她心头的某一根神经似的,猛然一疼。
记忆里,一个熟悉的血腥场面,瞬间涌进了她的脑海里。
第五百章 苏醒()
楚辞,你醒醒,是我,你醒醒……
楚辞,听话,快醒醒,我是容聿……
容聿,你的手怎么了?怎么全是血……
在这段记忆中,她听到了容聿惊慌的声音还有她的迷茫和疑惑,还有落在地上的一把锃亮的匕首,还沾着鲜红的血。
还有她的双手,也满是鲜血,就像现在这样……
她迷茫的目光,缓缓投向自己依然拿着匕首的手,指缝中,还流着鲜红的血,刺眼又让人心惊肉跳。
她吓得匕首一松,随着匕首那咣当声响起,她惊叫了一声,在容聿的怀中,昏了过去。
“小辞!小辞!”
军帐内,传来容聿充满了恐惧的声音。
三天后,楚荀带兵回京,众人在得知容亲王并未死去之后,自是大喜。
而磷渊也将司云博带回翨滕,由皇帝亲自发落,同时,狼师,虎师,豹师三支贺兰国王的亲信兵马,也在随后几日抵达贺兰京城,将一干连同贺德里一起图谋造反的人一网打尽。
楚荀带兵回京的当日,街道两侧的百姓,和文武百官都已经早早候在那里等着了,那架势,甚至比他那次回京登基还要热闹隆重许多。
只是那一次,他身上还有尚未愈合的伤口,一直坐在轿辇之中未曾露面。
而这一次,他一身戎装坐在马背上,两旁的百姓各个翘首相望,想要一睹他们沧源帝王的风采。
而容聿则是一直坐在马车里,照顾着始终未曾苏醒的楚辞,好看的眉头,一直拧紧着,不曾松开过。
队伍很快便到达宫门,文武百官早早地候在那里相迎,就像上次那样,太皇太后也等在那里,这画面,对于楚荀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他坐在马上,目光,不动声色地掠过在场的所有人,继而停在了太皇太后身边那个空荡荡的位子。
果然……还是没有来迎他。
楚荀在心里低低地道,满脸的失望,正要将目光收回,却看到不远处,一道小小的身影,手中正拿着什么,焦急地朝这边跑来。
楚荀的目光瞬间亮了起来,原本抿着的薄唇上,也染上了一丝丝浅浅的笑意。
她的手上,按着一串串珠一样的东西,来到了太皇太后面前,道:“皇祖母,拿来了。”
她的声音,还有些微喘,额头上,因为跑得有些快而渗着滴滴的汗珠。
楚荀将目光从她脸上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跟着,下了马。
“众卿平身。”
“谢皇上。”
跟着,楚荀提步走到太皇太后面前,脸上紧绷的线条,有些柔和了,“皇祖母,让您担心了。”
“可不是嘛,你可让哀家担了了不少的心。”
说着,目光不动声色地朝她身边的云紫郁看了一眼,跟着,将云紫郁手中的那紫檀手串给拿了过来。
“这手串是哀加自你上次受重伤之时,就一直放在庵堂给你诵经祈福下来的,本想让踏进宫门就带上,从此平平安安,没想到,哀家刚才出来的时候给忘了,就让紫郁跑回去拿了。”
这最后那半句,像是刻意向楚荀解释为什么云紫郁刚才不在场的原因。
她可刚刚没少看到某人眼中的失落。
楚荀听太皇太后这么说,心里自然就清楚了,那种喜滋滋的感觉,也在他的眼底,不经意地散发了出来。
“多谢皇祖母。”
他取过太皇太后手中的沉香手串戴上,目光,又一次不动声色地朝云紫郁看了一眼,跟着,收回了目光。
“聿和辞儿呢?”
“在轿辇里头。”
楚辞昏迷的事,太皇太后也已经知晓,当下也没做耽搁,便道:“赶紧让御医给辞儿瞧瞧,让众卿退下吧。”
“是,皇祖母。”
景阳宫——
“御医,公主她怎么样?”
容聿的眉头始终拧紧着,心,也悬在心头,回京路上,这三天,他都未曾合眼。
双眼,布满看红血丝,声音因为过于疲惫而显得过分沙哑。
御医的神色,看上去也没半点异色或者是凝重的样子,只是一直把着脉久久不语。
终于,御医将手指从楚辞的手腕上收了回来,道:“启禀王爷,公主的脉象十分平和,与常人无异,也丝毫没有半点病症迹象。”
“那她为什么过去三天了还没有醒过来?”
容聿听他这么说,反而更着急了。
找出病症还能对症下药,现在御医竟然说脉象平和,没有半点病症迹象,那小辞到底要昏迷到什么时候。
“这……”
御医有些为难地蹙起了眉,这也是他无法回答的原因,照理说,按公主这脉象,一点都不像是病人的样子,这也早该醒了才是。
“王爷恕罪,这其中的缘由,卑职也无法解释,只是,公主这脉象,确实十分平和……”
容聿急了,想发火,却又不知道从何骂起,最后,只能挥了挥手,让御医下去了。
小辞这情况,或许跟她体内的蛊有关。
当日,他让磷渊将穆沄曦带过来的时候,却传来穆沄曦咬舌自尽的消息,那个该死的女人,自己死有余辜还要带上小辞吗?
眼下,也只能等孙先生回来再说了。
就这样,又是一连过了三日,整整熬夜熬了五天的容聿,终于没有撑住,在楚辞的身边,睡着了。
楚辞觉得,自己这一觉睡得好长好长,长到仿佛过了好几个世纪一般,所有之前跟容聿经历过的一切,都在她脑海里重新上演的了一遍。
她睁开眼的瞬间,眼前,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熟悉的气息,还有……熟悉的人。
楚辞的目光,投向眼前这张熟睡的俊颜,眼底,流淌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容聿虽然几夜未睡,可还是十分警觉,楚辞醒来的动静,很快便引得他马上睁开了眼。
猛地抬起头来,见楚辞睁着眼,用一双茫然的眼神看着他,他的心,蓦地收紧了,一个月前,那双让他熟悉的陌生眼神,又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此时,楚辞嘴角和眼底的笑容,都已经敛去,面对容聿的,唯有那双陌生到让容聿揪心的双眼。
第五百零一章 一辈子的时间()
“小辞,你醒了?”
他有些局促地看着楚辞,问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楚辞点点头,良久,没有出声,只是一直用那双陌生的眼神盯着他,看他的心,越来越凉。
期盼的眼眸,也一点一点地黯淡了下来。
“哦,那你好好休息。”
他垂下眸子,没有看到楚辞眼底逐渐流露出来的笑意,转身着急着离去,生怕楚辞真的会又一次问他是谁,该怎么称呼。
这种忘记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情景,他想,他还是需要时间做一下心理准备的。
垂下眼眸,情绪低落地打开门,前脚刚跨出去,后面便传来某人炸毛的声音,“臭容聿,我才刚醒过来,你又喊我睡觉,你想把我睡成猪吗?”
那熟悉的语调,还是他记忆中那个调皮捣蛋的女人。
容聿的唇角瞬间上扬,眼底,迸射出了难以掩饰的狂喜之色,快速转过身来,朝她冲了过来,二话不说,便将楚辞紧紧地拥入怀中,“小辞,你记得我?”
就在刚才,他面对她久久没有消失的陌生眼神,他的心,真的凉了一大截。
他真怕,一切又要从头再来一次,那种害怕她又悄悄离开的恐惧感,在他的心头久久徘徊不去。
楚辞被他抱着,那力量,大得让她觉得有些窒息,只是,她并没有推开他,这样挨得这么近,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狂跳的心脏中所缠绕这的彷徨和不安。
等过了半晌,她才在他怀中,低低地开口,“嗯,我记得,我记得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一切,我都记得。”
容聿似乎是在她的话中,听到了一些让他更加狂喜的信息,松开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盯着她含笑的双眼,却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记得所有的事?”
他不敢去奢望这些,只要他记得现在的自己,就已经足够让他高兴好一阵了。
“当然记得。”
楚辞看着他狂喜的笑颜,挑了挑眉,忽地,伸手拽过容聿的衣襟,不悦地往自己面前一拽,道:“成亲第一天就找个二奶回来羞辱我,克扣我的月俸,动不动就对我吼,你这个渣男做了那么多坏事,我能不记得?”
尽管她是在质问他,可那语气,却轻快如常,容聿哪管她话中的内容说了什么,而这些话,让容聿明白,她真的把从前的事都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