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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贞营中虽然有李来亨这样的勇将,但也有郝摇旗、刘体纯等各怀私心的统领。翟哲对这种习惯流窜的兵马信任有限。他的军制改革有一小半的目的正是针对忠贞营的,长沙府。
雪过天晴。
阳光在雪地的反射下分外晃眼。
一队旗帜鲜艳的队伍走出长沙府,许义阳身穿灰白色的狐皮大衣,带着一顶皮帽子。在雪光的照耀下愈发显得唇红齿白。
五百士卒离南京半年,终于踏上归途。
与许义阳同行的是一位老者,正是湖广总督堵胤锡。因在湖广推行两税改制有功,堵胤锡升任户部尚书,原户部尚书孙嘉绩因年岁已高,告老还乡。
许义阳当然也会有封赏,但到目前为止,尚没有准信。南京城但凡有一点消息,他都能听到风声,但现在什么也没有。那可能是大将军也没想好要把他放在何处。
“堵大人升至内阁大学士,但湖广对堵大人的感情一直存在,大人若是什么时候用空,要常来湖广走走”湖广巡抚姚启圣专程赶到长沙来送行,他说话相当客气,因为他真的很年轻。
同来送行的还有陈友龙和张天禄两位总兵,他们也与堵胤锡没什么交情,来这里多半还是为了送许义阳。朝中有人好做官,陈友龙已经把翟哲当做靠山级的人物。
湖广兵强马壮,姚启圣年纪轻轻,身居高位,羡煞旁人。但他这几年把无论到了哪里,军能使清虏不敢染指安庆府,民能让各地百姓安居乐业,即使有人不服气,也抓不到唾骂的言辞。
“把湖广交给文宗,我不该有什么担心了”堵胤锡长叹一声。他升官进入中枢,一路上显得的愁眉不展,倒是许义阳一路眉飞色舞,闹得两个总兵闹的像亲兄弟一般。
长江的边缘有碎冰,但江中水流湍急,五艘大船整装待发。
眼看就要辞别,众人停下脚步。姚启圣道:“大人升官乃是湖广的荣耀,湖广好久没有人为内阁大学士了。”
无论别人怎么奉承,堵胤锡一直没有开心起来。他不是不想升官,而是担心进入南京城后与大将军发出冲突。翟哲回到南京后,户部的权力渐渐增大,翟哲对他还是颇为照顾。他在对朝廷忠心和对翟哲知遇之恩上摇摆不定。
堵胤锡在湖广任官多年,行礼不少。他自己单独雇佣了一艘客船,不用水师的船只搬运货物。
许义阳两手空空的来,两手空空的走,半年间名扬湖南。
等堵胤锡把家人安置上自雇的客船,许义阳邀请他同乘水师的大船。旅途单调,两人一路上谈起江南乃至天下的各处态势,竟然一改在湖广的敌对,相谈甚欢。
冬日风大,几艘船飘飘荡荡到了南京。
堵胤锡先拜见老友,找了住处。许义阳一入南京城,则直奔晋王府回命。他对自己湖广之行很满意,因此才这么迫不及待。
翟哲接到禀告后,立刻召见他。
离开时青涩忐忑,归来时成熟稳重。
许义阳叩拜,翟哲只看一眼就能感受到他变化。他不吝啬自己的赞扬,道:“无论是监税使还是监军使,你做的都不错”
“大将军深远布局,我只是恰逢其会而已。”许义阳谦虚回应。季弘在长沙可是帮了他不少忙。
翟哲追问道:“你想在军职,还是像在文职?”这是个相当重要的问题,他怕许义阳不明白,又解释道:“军职日后便要领军血战沙场,文职便是像南京金提督那般镇守一方。”
能给许义阳自己选择的机会,晋王对他可谓格外照顾。
许义阳想想,道:“我还是喜欢在战场上夺功勋封侯”
翟哲心中暗叹,果然是个年轻人如当初自己出塞的那个年纪。他点头赞同,道:“好,既然如此,我向朝廷给你表功,你在江南过完除夕后要重返湖广,到你义父麾下效力”
萧之言精通轻骑兵战法,让许义阳过去辅佐他,也算是后继有人。
☆、第561章 官场险恶
隆武四年,除夕之前,内阁表功。
堵胤锡升户部尚书,宗茂升南直隶总督。许义阳官升一级为副将,前往湖广萧之言麾下效力。
两位文官的变动是平衡的结果,如果堵胤锡不升内阁大学士,陈子龙未必会同意宗茂这么顺顺当当的当上南直隶总督。
如今内阁权势越来越重,孙嘉绩年过七旬,只是临时被翟哲拉过来救救急,早有不少人对户部尚书之位虎视眈眈。
让堵胤锡入京,是在平衡东林党、浙党和大将军府势力。东林党在中枢占据优势,但湖广和南直隶两地主官都换成了大将军府系的人。
翟哲只是晋王大将军,他可以影响朝政,但并不能决定朝政。即便是皇帝,也要考虑朝臣的平衡,否则也就不会有天启年间阉党和东林党之争。崇祯当了十几年皇帝,其实只在温体仁和周延儒两人之间抉择。
内阁中,孙嘉绩和钱肃乐都是浙党,张国维和陈子龙为东林党,首辅马士英曾经被当做阉党唾骂。
只看表面的人无法想象,内阁中,其实首辅马士英的位置最为稳固。
刺杀案涉事的人非死即囚,他不但逃过一劫,还稳稳坐在首辅之位上。
他渡过了无数个难眠的夜晚,终于想明白翟哲为什么没有动他。
因为他是阉党。
他是与东林水火不容的阉党,其实他自己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就成了阉党。想当年,他在宣府当知府时,正是被宣府镇守太监王坤陷害才被罢官。十几年后,他因为复社张溥的之力当上凤阳总督,竟然被当做阉党唾弃。
人想走那条路,有时候不是由自己决定。
想明白后,马士英每天便过的轻松自在。他现在不用想着独揽大权,也不用为国事操劳。只要探明晋王的口风,在内阁中挡住东林党的扩张,他的权势便能得到保障。郑芝龙、吴三桂甚至广西的陈邦博,逢年过节都有重礼往内阁首辅的府中送。
陈子龙虽然是吏部尚书,晋王的亲家,但在权势目前,晋王也无法尽托其玄武湖边有玄武坊。
在秦淮河畔河坊被打压后,这里成了南京城最繁荣的场所之一。
能走进玄武坊大门的人非官及富,这是一般浪荡子弟能来的地方。
外人以为玄武坊是晋王的产业,其实玄武坊是晋王的大舅子范永斗的产业。柳全、翟堂等晋王一系的人常常把这里当做聚会场所。江南的富商更是把这里当做交际的中心。
但是,东林士子很少会来这里。
玄武坊占地近两百多亩,分为不同的区,有寻欢作乐的地方,也有闲情雅致的院落。
靠近玄武湖东侧的一个院落观景最好,在进出玄武坊的客人的眼里,那里神秘又充满着诱惑,听说那里只用来招待最尊贵的客人。能进出那座院子门的富商,家业至少有三四十万两银子。
今日,这里没有富商。
只是些家里人聚会。
桂花树的翠叶衬托着残雪,腊梅花正散发着幽香。
范永斗在泡茶,来到江南后,他似乎又找打了当初在张家口如鱼得水感觉沸水冲开毛尖,热气腾腾,与雪景交映。
人生就是下注,他这辈子下的最成功的注就是他的妹妹。
一个脸色消瘦头发花白的男子坐在他对面,见他繁琐的动作有些不耐烦,说:“为何堵胤锡升户部尚书,范兄的官位没有变化,至少也应该升侍郎啊口气中有怨意。
范永斗脸色稍显尴尬,眼睛注视着翻腾的茶叶。他在这次官场变化中没有得到升迁,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朝廷推行的两税制改革,说他居功至首也不过分。
“老弟,王爷有王爷的想法”范永斗想缓解对面那人稍显激动的情绪。
那是晋王的大哥,他可以说过分的话,但是范永斗不能表现出不敬之意。
翟堂心底的怒气显然不是一日累计,继续埋怨道:“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不用自家人,倒是把那些靠不住的人送上高位”
范永斗知道,翟堂名义是为他,其实是在为他自己。晋王的兄长到达江南后,不但没有当官,在日升昌号钱庄里也只是二掌柜,屈居柳全之下。
“王爷有王爷的难处,我只是个布衣,没有功名在身,能踏进朝堂已是格外施恩”范永斗能看清楚自己的劣势,也是难得。
“哼哼”翟堂于笑两声,脸上的表情不以为然。
他不仅是在为自己。他的两个儿子也没有得到重用,不但不为官,连想再起商号也被翟哲阻止。
翟家的日子比在山西好过多了,锦衣玉食,但翟堂现在不会仅仅满足于这些。就像守着一座宝山,不从中捞几件珍宝,怎么能甘心。
屋檐上的冰溜子融化的水滴“滴滴答答”有节奏的落在白玉石的沟槽里。
沉默了许久,翟堂道:“我要去找他说说”不为自己,也要为儿子争取一下。
范永斗劝道:“除夕就要到了,王爷事务繁忙,你还是不要再去给他添麻烦了”他的话听起来怎么也不像是在劝。
“他是我的兄弟,爹走到时候,也是我替他送的终,我在他面前几句实话还是能讲的。”
翟堂端起青花瓷茶碗。
茶香四溢,落在他嘴里却是寡然无味。
每个人都有欲望。
欲望不可能都能得到满足。
晋王府。
翟哲从腊月二十三送灶日之后就不再理事。内阁有一套完备的理事程序,他只需在对一些重要的决策表明态度,或者是力主推行某些重要的决定。
他不是明太祖,不想被日理万机的日子占据余生。
祭祖是汉人共同的礼节,翟家的祭祖不是由翟哲主持,因为他还有个兄长王府的很大,很空旷。
翟堂一家人共聚此地也不显得拥挤。
生产两个月的高慧君抱着的宝宝在院子里晒太阳,乌兰坐在她身边,不是用冰冷的手指轻轻的触碰一下那粉琢玉雕婴儿的鼻子。满月那天,她的父亲给她取名叫翟天月。
“啧,我要再能生个女儿,就再无所求了”乌兰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两个字——羡慕。
高慧君不说话,心里却在默念:“我一定要再生个儿子”
她们都在羡慕自己没有的东西。
翟天健和翟天行正在与他们的两个侄子打雪仗。翟堂曾经来阻止,但被反被翟哲阻止。对于孩子们这种活泼嬉闹的行为,翟哲一向很放纵。
范伊与她的嫂子在谈论山西过除夕时的习俗,偶尔会说起一两条到江南不适应的习惯。
翟堂与翟哲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