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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盘膝坐在马车中,思考到江南的策略。
他是晋人,江南杭州等地有晋人,但那些人都已经是柳全的朋友了。他到江南已经晚了,但他有自己的优势,因为他是翟哲的妻舅,而且他在江北有无数人脉。
姻亲是无法割断的联系。翟哲在江南一定需要稳定可靠的势力,他能预测,范家和翟家必定会受到重用。
南京城越来越近,范家与江南生意往来多年,范永斗首次见识到江南的繁华。
江南远比不上往日,但现在的山西更萧条。
范家人先住在客栈,范永斗找人一打听,知道翟哲才离开南京西征湖广。他在南京逗留了一天,找了一艘小舟南下,前往杭州府。
江南的安定和北境的混乱形成鲜明的对比,客船行走在运河中无需担心遭遇水寇。运河中常见到运输各种物资的货船,有半数挂着大将军的旗号,这些货船将在镇江地界集结,由文林柱率水师护送,给武昌府的明军输送物资。
随处可见大将军威势,范永斗心花怒放。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当初把妹妹嫁给翟哲,能有今日这般丰厚的回报。
客船一路需要避让输送物资的货船,行走不快,两日才到达杭州。
范永斗径直到西湖边的翟府见自己的妹妹。
前一日,范永斗到达南京时,季弘便给范伊传达了消息,毕竟范伊特地来找过他。
时隔九年,兄妹二人再次见面,范伊掉了几颗眼泪,范永斗倒是很沉着。
“到江南时,我还以为这辈子再见不到哥哥了!”范伊见到范永斗,突然间就像找到了依靠。她不是个脆弱的女子,但幼年失去父母,范永斗是名副其实的长兄如父。
“你可不要这样!”范永斗吓的连连摆手,“你现在是王爷夫人,日后再进一步就是要母仪天下。”
范伊止住了眼泪,被范永斗的话惊吓到。
“大将军迟早是要坐上那个位置上的!”范永斗眼中有种狂热的兴奋,否则他怎么舍弃家业南下。
范伊担心的提醒,说:“这等话,还是不要乱说,宗茂才被处罚,禁足在宁波府。”因为绿莹的关系,宗茂曾经当过总兵府的管家,与她关系一向不错。
范永斗才弄清楚南京城内发生的那场兵变,笑着说:“那不过是权宜之计,不出两年,宗茂必然会复用。”
宗茂也会是他的靠山,范家的两个丫鬟都嫁给了翟哲的得力干将,尤其是宗茂,简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要是还留在山西,那才是取了芝麻丢掉西瓜。
范伊怕范永斗着急,宽慰他说:“你才到江南,先安歇下来,现在是江南总督陈大人主事,等王爷回来后,再做安排。”连翟堂也在杭州府闲着,范永斗眼下也没什么好去处。
范永斗笑着说:“不着急,我来江南有大事要办,不差这么几天。”
还有什么功劳比拥立之功更大?他现在迫不及待翟哲早日坐上高位,相信有不少人有与他相同的想法。
翟天健前来拜见舅舅。他平日随方以智攻读。以他今日的身份无需再参加科举考试,方以智不教他八股,而是每日给他讲诸子百家。
“拜见舅舅!”翟天健听母亲的吩咐向范永斗行礼,他今年十一岁,行事端正,看上去少年老成。他幼时曾见过范永斗,在江南生长了九年,早已忘的一干二净。
范永斗留意到翟天健脖子上挂着自己当年赠给他的玉佩。
“世子,长的这么高了!”范永斗发出一声赞叹。
翟天健没有多少开心表情,他对这个突然出现的舅舅没什么好映象。范永斗是个光头,只有投靠过清虏剪去辫子的人才是这幅德行。他听别人说起过,自己的这个舅舅一直在为满清效力。
“你退下吧!”范伊吩咐儿子。
目送翟天健离去,范永斗突然问:“小天健,订亲了吗?”
“尚没有!”
除了翟哲,谁敢给翟天健定下亲事。现在也没有人敢上门来求亲,“我听说乌兰也生了个儿子?”
范伊点头,答道:“正是,比天健小三岁!叫天行!”
她见范永斗似乎有些担心,连忙解释道:“那个孩子如蒙古人一般野性子,上学堂常常打架,他父亲每次回来都要训斥他。”
宗茂被撤职禁足,让大将军府在江南的影响力半个月间,下降到极点,陈子龙权倾一时。
☆、第476章 争武昌
荆州和襄阳地界与江南不一样。
虽然只是一江之隔,但这里的百姓更坚强,或者说更不幸。从崇祯八年起,张献忠、李自成、老回回一批批从在这里席卷而过,留下一具具尸体,也留下了鲜血换来的教训。
荆州到襄阳的山林中十里一村,二十里一寨,均在险要处修建了城墙,各村寨联防,且配备了不少的兵器。
无论流贼、官兵或者是清兵,在他们眼里都是来搜刮抢掠的一路货色。
他们不害怕兵灾,或者说他们已经学会了如何去面对兵灾。
洪承畴在湖广长袖善舞,策划金声桓失败后,以清廷湖广总督的名义接见各地村寨的缙绅。他当年任陕西三边总督时有不少门生故吏在江北,与承天府、荆州府等地乡绅打成一片。
暗营在湖北的渗透很不顺利,洪承畴下令封锁各地道路,禁绝商旅。凡不是本地人,一律缉捕关押,暗中处决无数。
消息悄然传到喜气洋洋的南昌府。
翟哲无心再在这里久留。
他前日已向兵部上书请功,金声桓为武昌总兵,杨守壮为九江总兵,施福为赣南总兵。朝廷正式的任命到达还有些日子,但大将军上表,实际已是板上钉钉。
这道请功表别有玄机,武昌府是湖广的地盘,与长沙地界相连。按府县划分,这里应该归湖广总督何腾蛟掌管。金声桓为武昌总兵,不可能听何腾蛟的调令,他实际已在瓜分湖广的地盘。
南昌府衙。
万元吉在这座失而复得的府衙中转悠,这里的假山花草保留着一年前的摸样。金声桓是个粗人,没有他们这些文人的那种舒雅气质,只会在江西各地搜刮财物。
他随郑芝龙和翟哲打酱油收复了江西,但请神容易送神难,郑氏兵马和江南大军盘踞在江西,让他的号令出不来南昌城。
他正在徘徊时,门卫进来禀告:“大人,大将军来访!”
“速速请进!”
话才出口,他立刻觉得不妥,叫住门卫道:“带我去迎接!”
他可以在心里认为自己的身份不逊于大将军,但眼下有求于人,必须要做出点样子。
出了府衙,翟哲带着十个亲兵护卫站在门口。
“大将军!”万元吉快步上前,暗中为自己的谄媚感到羞耻。武人的地位渐涨,文官对武将再没有往日的心里优势。
翟哲回礼:“万总督!”
“请!”
“请!”
最终还是翟哲先走,万元吉落后半步,进入总督府衙。
金声桓退出南昌时,带走了自己这一年搜刮的所有金银财宝,万元吉眼下是个穷总督。
但翟哲心系湖广战事,此来正是为了扒皮抽筋。
两人坐定,翟哲直接说明来意:“万总督,我奉朝廷之命,西征湖广,大军收复江西后,再从江南输送粮草路途遥远,劳民无数。望万总督能在我大军进入湖广后,供应粮草行以方便。”
“啊!”万元吉摇头苦笑,“眼下江西这等局面,大将军不是不清楚!”
“我与延平王很快会撤出南昌!”
这是翟哲和郑芝龙的约定,不会让万元吉知晓。
万元吉惊喜,问:“延平王也要进兵湖广吗?”
翟哲摇头,却不答复。
万元吉压抑心中兴奋,他巴不得把这两支兵马送出江西。江西是嘴边的肥肉,翟哲和郑氏在这里,他这个的主人倒像个客人。他连忙改变刚才的说法,承诺道:“大将军兵进湖广,我在江西,当然该尽力支持。”
江西产粮之地皆在南昌附近的鄱阳湖附近,九江府占据东侧一角。郑氏和翟哲把南昌还给万元吉,的确很慷慨,双方的势力需要这样的缓冲地带。
翟哲开出条件:“从七月早稻成熟开始,江西每个月要供应我十万石稻米!”
他很仁慈,也很苛刻。他给万元吉放两个月的缓冲期,从江南运来的粮食足够供应大军维持到七月。随后无论战事持续到什么时候,万元吉在江西都要肩负这个沉重的包袱。
万元吉仔细核算片刻,为了尽快得到南昌,咬牙答应道:“好!”
一切先答应下来,实在满足不了,到时候再想办法。翟哲自然放出话来,自然有办法让郑芝龙退出南昌府。
几句话敲定大事,两人又说了些七七八八的杂事,翟哲告辞离去。
他才回到住处,武昌府的信使送来急报。
南昌事情未了,那边又来了麻烦。
信使呈上信件。
急报是左若送过来的,湖广总督何腾蛟率四万大军进入武昌府。
翟哲草草看完,生出一丝怒气,何腾蛟真是连脸也不要了。
明军收复武昌府的消息两日传到长沙府,何腾蛟不知道翟哲为金声桓请功为武昌总兵。他在半天之内做出决定,督麾下四万兵马拔营出发,来接受武昌府。
武昌府的确是湖广的地盘。
湖广兵马前所未有的高效,四万大军日夜兼程,行走五天进入武昌府地界,恰巧逢金声桓在各县张榜安民,督促各地百姓剪去辫子。
章旷督先锋气焰嚣张,抓捕了三十多个金声桓委派在各县维持秩序的兵丁。
何腾蛟打出湖广总督的旗号,命传令兵往武昌府,让江南明军撤出武昌,同时请见翟哲。他在信件中没有称呼翟哲为大将军,而是继续称其为平虏将军。
翟哲不在武昌,金声桓是降将,不敢擅自做主,命人请示左若。
左若一面命人给翟哲送信,同时让明军坚守各地关隘,不让湖广兵马接近武昌城。
翟哲看完急报,向郑芝龙和万元吉告辞,立刻快马加鞭奔向武昌。这件事,他不出面,左若不好处置。
武昌府。
急报才送走。
诸将的眼睛都盯在左若身上,金声桓、方国安等人一言不发。
何腾蛟摆出阵势,传话明军再不让开道路,就要在阵前斩杀抓捕的那三十个兵丁。
那些人都是金声桓的下属,金声桓不说话,但两眼冒着火花。他镇守江西时,何腾蛟一兵一卒不敢冒犯,才剪辫反正就碰见如此添堵的事情府衙中气氛沉默了很久,方国安终于出声:“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