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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刚回来,晚上才得空闲。”毛罕阴的腰弯的像是快断了一般。
“走吧!”岳托起身,甩了甩衣袖,双手背后,率先向门外走去。
月光朦朦胧胧。
十二个蒙古武士高擎火把态度恭谨,等候在门外。
毛罕阴引路,蒙古人护卫岳托走向俄木布汗的府邸。
归化城街道冷冷清清,这里除了他们再没有别人,从漠北联军偷袭女真粮草营后,商盟撤出了九成伙计,只留下一个商铺正常营业。
离王府还有三百步,毛罕阴抢先一路小跑至大门口,高声呼喊:“贝勒爷来了!”
俄木布汗在内听见动静走出来,一直到台阶下相迎,口中念叨:“贝勒来了,请!”
岳托略一欠身行礼,与俄木布汗并肩走上台阶。
客厅内,各色菜肴摆满,侍女分列两边,两人入座。
俄木布汗的心思完全不是吃上,再美味的佳肴此刻在嘴中也如嚼白蜡。岳托神色如常,随口品尝,聊些草原和辽东不同的风土人情。
酒过半巡,俄木布汗挥手让两边的侍从退下,低声说:“贝勒,从前的事是我冒犯了……”
他还有再说,岳托伸手阻住他,说:“以前有什么事?我的记性有时候很不好!”
俄木布汗明白他的意思,心中感动,说:“多尔衮贝勒明后日就到归化。”
岳托虽被囚禁,对漠南形势了如指掌,早已知道黄河岸边的大战结局,抬箸说:“我大金对蒙古各部一向仁慈,多尔衮性子刚烈,只要让他舒坦了一切都好办。”
“多谢贝勒指点。”
岳托笑笑说:“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他的脸上看不见一点胜利者的矜持,也没有接机发泄被囚禁的羞怒,除了上次偶尔失态他这一辈子都像个谦谦君子。
俄木布汗脸露愧色,俨然忘记了当日在女真大营中眼前此人图穷匕见的凶态。
两人且吃且谈,直至月上半空方才散席。
俄木布汗不敢再让岳托回原来的囚禁的地方居住,另安排一处舒适之所。临别前,岳托问:“我的三千镶红旗属下还在大汗手上吧!”
俄木布汗恍然醒悟过来,忙答复:“正是,全都安然无恙,明日就将他们还给贝勒。”
岳托点头,转身跟在毛罕阴身后往新住处走去。
夜晚寂静,街道上走动的众人听见远处传来战马嘶鸣声,随后大队骑兵驰骋的脚步声越来越大。岳托故意放慢脚步,毛罕阴不敢催促,随护卫等候在他左右。
半刻钟不到,归化城外喧闹声起,大队骑兵到达城外,毛罕阴也伸头往城门处看。
草原的城池不像汉人那样早开晚关,何况现在归化城本就没有多少人。片刻之后,城门大开,汗帐卫兵领十几个人走进来,格日勒图浑身上下血迹斑斑,步伐急乱。
迎面见火把通明,毛罕阴等十几人拥着岳托走过来,格日勒图脸色变了变,没有理睬。
两列人擦肩而过,岳托闻见了空气中的血腥味,眉头微蹙。
王府内,俄木布汗刚送走岳托,得到善意的回应后他心神稍定,门外有士卒前来禀告:“格日勒图求见!”
格日勒图回来了!那不是多尔衮的大军快到了。俄木布汗心头紧张,传令:“速让他进来。”
烛火下,俄木布汗一眼看清楚格日勒图形貌大惊,问:“你这是怎么了?”
格日勒图袍子斑红,左臂有一道刀口,破损的衣服口处血迹已经干涸。
格日勒图跪倒在地,禀告:“我们在托克托草原被女真人袭击了。”
俄木布汗的心立刻揪起来,问:“多尔衮到了吗?”
“是先锋营,若不是汉部骑兵帮忙,恐怕我们这些人就回不来了。”
俄木布汗目瞪口呆,说:“这么说,你们是把多尔衮的先锋营击退了?”
格日勒图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俄木布汗跌足道:“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他怕狼畏虎,隐忍到最后还是逃不了和女真人打了一仗。
“翟哲去哪了?”
“他回汉寨了,汉部的伤亡也不小。”
俄木布汗忽然大吼道:“一定是他故意的,对不对?我就知道,他从未放弃过那个心思。你们这是在合着伙坑我啊!”他脸色阴晴不定,最后下令说:“你就留在归化吧,不要出城了。”
格日勒图心中冰凉,果然还是逃不了那个结局。
夏日的夜晚,幸亏有月色。
在这个夜晚连夜着急赶路的骑兵有很多。已经是下半夜,露水打湿了皮衣,归化城北草原一条漫长的火龙在驰骋。
朝阳初露的时刻,车臣汗终于看见远处地平线上的归化城。
“儿郎们!再坚持会,就快到了!”
☆、第150章 脱围
马车的轮轴压在坚硬的土地上,车内焦源博要握紧两边的把手才能稳定身躯,他很后悔自己没学会骑马。
颠簸让驾车的车夫心惊胆战,生怕车辙碰上石子,巡抚大人让他尽可能的快些,但若在路上摔着了,当车夫的肯定逃不了责罚。
日上一杆时,焦源博收到了杀胡口守备张广送来的急件,信使将昨晚关外送信骑士的情形详细相告。张广不知道这封信的内容,但知道一定事关重大,特命信使将细节描述清楚。
书信字迹潦草,预示写信人着急的心态。
焦源博一眼扫过立刻召集车夫直奔杀胡口,按照他现在的速度,赶到杀胡口也是傍晚。
土默特部的筹划他曾向新任宣大总督梁廷桢提过,但梁廷桢反应冷漠。如今宣大平静安宁,得过且过的日子是梁廷桢梦寐以求,又怎么可能另起事端。
汉部突然想投入大明,那说明土默特无处容身。
“蒙古人真的败了吗?”焦源博心中早有准备,但真听到这个结果还是很失望,忍不住在车内扼腕叹息:“汉人们,可惜你们碰见的是极弱已久的大明。”
女真西征军顺利脱险,以他对梁廷桢的了解必然不会接受汉骑入明,以免惹火上身。蒙古人与女真人兵戎相见,草原形势比从前阿勒坦汗时代土默特独大时更有利于大明。但当年大明宣大有王崇古、马芳能一干良将干吏,中枢有高拱、张居正等良相坐镇才能借土默特危机将其分化收买。
眼下的大明……,焦源博想到中原乱局,忍不住摇头苦笑。
七月份,剿匪最得力的总兵曹文昭中了李自成的埋伏战死!
曹文昭入关所带三千关宁铁骑皆是百战雄兵,但这些年来死一个少一个,在大同镇和多尔衮大战一场又折损近千,补充的人马能力和配合都赶不上当初的精锐。一直在陕甘活动的李自成暗中瞄上了这个让民变军闻风丧胆的大明总兵,他先是围杀了曹文昭的好友艾万年,利用其被激怒的心理,在不利骑兵行走的姬家山设伏,将冒进的曹文昭伏杀。
归化城。
这一天,岳托起的很早,天色刚亮他就出了门。
门外的蒙古卫兵忙不迭的行礼,岳托摆摆手说:“我要见大汗。”
卫兵不敢耽误,急赶往毛罕阴的住处禀告。
清晨是最好睡的时候,毛罕阴昨日忙到午夜才将格日勒图关押后回府歇息,还没起床。卫兵在门口打了好几个转就是不敢将熟睡的毛罕阴叫醒。在他们眼里,这个矮胖子比大汗要可怕的多,稍有得罪也吃不了兜着走。
岳托等了半天没接到回复,忍耐不住,板着脸发了一通脾气。和善不是对所有人都行的通,对有些人强势更好使。
大汗的客人发了火,卫兵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终于将毛罕阴从美梦叫中出来。
毛罕阴睡眼惺忪听明白后狠狠的抽了卫兵一个嘴巴,骂道:“混账!贝勒爷招呼我,在半夜那也要把我叫醒!”随后颠颠大圆屁股一路小跑向岳托的住处。
“我要见大汗!”岳托见到毛罕阴后没有二话,直往外走。
“好好好!我马上向大汗通报。”毛罕阴点头哈腰,知道眼前的这个人谁也得罪不起,恼怒卫兵的不识时务。
两人一路行走,岳托随意发问:“昨天晚上我见到的那个人浑身是血,发生了什么事吗?”
“啊……,我也不清楚。”毛罕阴支吾搪塞。
一刻钟后,两人到了王府门外,门卫入内通报。
俄木布汗也是才洗漱完毕,刚泡好一壶茶。想着格日勒图捅的窟窿,他整夜没睡好,听见说岳托这么早来访,心中有鬼,亲自出门相迎。
见面后岳托并不想进府,拱手道:“大汗,如你昨夜所说,我要见三千下属。”
多尔衮大军就要到达归化,到时候镶红旗的兵士还被关在俘虏营中会让他大失脸面,再说那些人都是他的亲兵。
三千女真俘虏被看守在归化城郊,土默特人已经供给粮草,但兵器马匹还没有还给他们,没有岳托的约束,土默特人不敢对放松管束。俄木布汗赔笑说:“他们被照顾的很好,等用完早膳后我亲自陪您过去。”
岳托抬头看天,太阳还没露面,军营中的将士应该也在吃早饭,点头应承道:“如此也好!”
几人进王府进餐,等再次出门时金色的阳光已洒满草原,一行人在汗帐骑兵的簇拥下直奔羁押女真人的兵营。
归化城外土默特骑兵的帐篷连绵,各部人马才从君子津渡口返回都驻扎在此地。
女真俘虏营夹在古禄格、托克搏和汗帐骑兵三营之间,这两天俘虏也感觉到土默特人对他们态度有所转变,连伙食也好了很多。
大汗亲自陪同岳托进营,各部统领俱来拜见。
岳托被土默特人众星捧月般走入俘虏营,镶红旗的将士先是目瞪口呆,随后爆发出一阵欢呼。
俄木布汗站在俘虏营口外观望,心中百味杂陈。
正在此时,北方十几匹战马飞也似的冲入兵营,骑士一边打马,一边呼喊:“报,紧急军情!”
众人都听见了动静,扭头向看。这个时候的紧急军情只有一种,俄木布汗以为是有多尔衮大军的消息,命将将斥候带到此地。
斥候满头大汗,他先去的归化城未见到大汗才找到此地,跪地禀告说:“车臣汗大军已在归化城北三十里地,不顾阻拦直接冲过来了。”
俘虏营内,岳托竖着耳朵听的清清楚楚。
“车臣汗!他又来干什么?”俄木布汗一头雾水。
“漠北骑兵无人能挡!”
“众军集结!”
俄木布汗挥手下令,车臣汗意图不明,不是想在会漠北之前来归化掳掠一番吧。
大营内响起急促的号角声,原本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