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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拨人不同路……”话未说完,口中又哦了一声道:
“兄弟在想,有人围攻少林寺这消息是否正确……”
丁南屏一怔道:“送信来的是少林弟子,这个应该错不了。”
丁少秋突然间从脑海中浮现起月前自己夜探咒钵寺,曾看到两个少林弟子的事来,口中不觉惊啊了一声?
谢传忠回头问道:
“少秋,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丁少秋应道:“是的,在下一个月前,曾夜探咒钵寺,在没有找后园,遇到金钵老禅师之前,曾在前院看到两个身穿乳黄僧衣的僧人,这两人就是咒钵寺护法会派在少林寺卧底的奸细,一个叫了悟,一个叫了因,在下现在才想起来,那个叫了悟的人,就是前天少林手赶来报信的了悟。”
“咒钵寺护法会?”
丁南屏问道:
“你知不知道护法会是些什么人?”
丁少秋想了想道:“护法会总管事叫朱天寿、副总管叫祁士杰,他们都是金钵老禅师的门下,还有两个是和尚,好像叫无垢、清净。护法会和姬七姑有勾结,还在老禅师的身上暗下慢性毒药……”
丁南屏怒声道:
“这么说,他们是姬七姑的羽党了,唉那天老禅师慈悲为怀,放走了天南庄铁卫武士,很可能又被这些人罗致去了。”
谢传忠沉吟道:
“金钵禅师那天既然插手处置了姬七姑,他门下弟子又在江湖闹事,照理说,老禅师不会不知道……”
丁南屏意味着他的言外之意,点点头道:
“此事果然透着蹊跷!”
他们虽在互相交谈,但并不妨碍他们一路奔行,中午在林江打了个尖,就继续上路,傍晚时分,赶到袁州,依然只打了个尖,初更时分就赶到凋港,然后由柳青青领路,来至现场。
柳青青目光四转,口中轻咦了一声道:
“通济大师等人的尸体怎么会不见了呢?”
丁南屏道:“你赶去报讯,已有两天时间,可能被附近居民发现,把他们埋了也说不定。”
柳青青道:“这个不可能,三姐、四姐,留在这里,自会阻止他们,等老爷子来了查看过后再说,不会让他们埋的。”
丁少秋问道:
“三妹、四妹呢,她们现在那里?”
柳青青道:“她们借住在附近农家,我这就去叫她们。”
李玉虹道:“五妹,我和你一起去。”
丁少秋道:“我也去。”
李玉虹转身朝他便了个眼色,说道:
“不,你不能去,我去就好了。”说完,拉着柳青青的手道:
“五妹,我们走!”
丁少秋还待再说,祝秋云含笑道:
“少秋,让她们两个去好了,大伙都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丁少秋听娘这么说了,只好应了声“是”。
丁伯超朝丁老爷子问道:
“爹,今晚咱们是不是要在这里过夜?”
丁甫屏道:“且等姬姑娘她们来了,听听她们怎么说再作行止。”
却说柳青青领着李玉虹奔行了两里光景,这是一个小村落,疏疏朗朗的有着几户人家。
两位姑娘奔近小山,走到竹林边的一家茅屋,柳青青举手轻轻拍了两下,叫道:
“三姐、四姐,你们看谁来了?”
两扇柴门呀然开启,里面没有灯光,但响起池秋风的声音,急急说道:
“五妹,你回来了,快进来。”
李玉虹心中一动,问道:
“四妹,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池秋凤喜道:“是二姐,你也来了,快进来再说。”
李玉虹料到可能有事,就和柳青青迅快走入屋内,池秋凤急忙掩上了门。
姬青萍已经提着剑走出,说道:
“二姐来得正好,谁还怕他们不成?哦,三妹,你快说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贼人怎么会找上门来的?”
姬青萍道:“我们算来五妹今晚该回来了,我们如果离开这里,就怕五妹找不到人。”
李玉虹道:“我是问你白莲教贼人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姬青萍道:“五妹走了之后,我和四妹怕通济大师等人的尸体,被过路的人发现,通知附近居民去报官,就由我和四妹二人轮流在暗处守着,遇上附近居民,就告诉他们这些尸体是少林寺和尚和武当道士,被白莲教徒杀害的,已经有人赶去报讯,叫他们不可多事,否则会有杀身之祸,附近居民听了,果然没有人敢再往这里来……”
李玉虹道:“但通济大师等人的尸体不见了……”
“二姐!”
姬青萍道:“你听我说下去吧!今天晌午,四妹守在右首林中的一棵大树上,忽然有到有一个蓝衣汉子在通济大师等人的尸体旁东张西望,形迹可疑,四妹原想下去喝问,但看他似有举动,就耐心看个究竟,只见那汉子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依次在每具尸体上用指甲挑着弹了少许……”
李玉虹变色道:“这人是白莲教匪教,他是来毁尸灭迹的!”
池秋风奇道:“二姐怎么知道的?”
李玉虹道:“他弹在尸体的是化骨丹,销形散一类药物,只要弹上少许,尸体就会很快化去。”
池秋风道:“是啊,小妹看到经他弹过之后,尸体上忽然起了缕缕黄烟,就逐渐销蚀,心头吃了一惊,急忙飞跃击下,喝问他是谁,怎知他口出污言,和小妹动起手来,这人武功居然极高,幸亏三姐吃过午餐,来替换我的,看我和他正在动手,我们合二人之力,才把他制伏,原来竟是一个和尚……”
李玉虹问道:
“人呢?”
池秋凤道:“就在后面厨房里。”
接着续道:“我们押着地来到这里,三姐逼问他口供,他先前不肯实说。后来我们给他吃了些苦头,他才乖乖的说出来,他叫了因,是咒钵寺门下,奉命来把通济大师等尸体化去的。还说我们押他来的路上,一路都已留下了记号,只有他们自己人可以闻得出这种气味,会跟踪寻来,劝我们放了她,及早离开,还可逃生,迟了就来不及了,经我们逼问之后,他穿的靴内,果然暗藏了一包药粉,走过之处,也许真会留下某种特殊的气味,所以我和三姐守在这里.盼望五妹早些起回来。”
李玉虹道:“那就快走吧,四妹、五妹,你们去把他押出来。”
池秋凤、柳青青两人答应一声,匆匆走入厨房,押着了因走出。
姬青萍走在前面,开启木门,拉开两扇板门,只见门前站着一个矮胖灰衣僧人,双目低垂,似睁似闭,手中抡着一串念佛。徐徐说道:
“四位女菩萨,不用走了。”
姬青萍没想到会有人站在门口,心头猛然一惊,但她只是乍然一惊而已,岂会怕你一个和尚,而且听他说的语气。已知是了因一党了,立即柳眉一挑,叱道:
“你是什么人?”
灰衣僧人约莫五十出头,从眼缝中透出一缕精芒,从姬青萍脸上一闪而过,又徐徐说道:
“女菩萨不用问贫僧是谁,你们还不快把我徒儿放开了?”
姬青萍道:“你……”
李玉虹轻轻拉了她一下衣袖,闪身而出,说道:
“三妹,由我来问他。”她抢在姬青萍前面,冷冷的道:
“大师父是咒钵寺来的?”
灰衣僧人道:“原来女菩萨已经知道贫僧来历了。”
李玉虹道:“大师父法号如何称呼?”
灰衣僧人道:“贫衲无垢。”
李玉虹道:“这么说,你是老禅师门下的二弟子了?”
灰衣僧人微哂道:“小徒果然全招出来了,女菩萨们大概在小徒身上使过不少毒刑了,不然小徒怎会对女菩萨全盘托出来的,看来小徒不用留,四位女菩萨也不用留了。”
他说话之时,口气渐渐冷峻,听来他已动了杀机!
“大师父错了!”
李玉虹轻哼一声,才道:
“大师父既是老禅师门下的二弟子,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无垢双目乍睁,问道:
“女菩萨是什么人?”
李玉虹道:“我是老禅师的记名弟子李玉虹,少林通济大师、武当天宁道长等人,可是你下的毒手?老禅师悲天悯人,为了消敉一场武林杀劫,不惜诛杀姬七姑为天下除害,你却妄杀无辜,制造事端,你还说是老禅师的门下?这是老禅师教你这样做的?你对得起你师父吗?”
无垢听她说完,忽然仰首向天发出破锣般一声大笑,说道:
“很好,女菩萨既是家师的记名弟子,你先放了小徒,随贫僧去看家师,岂不是当面可以说清楚了?”
李玉虹冷声道:
“我当然要去见老禅师,但我先要把你拿下了,押着你去。”
无垢大笑道:
“女菩萨有此能耐吗?”
突然出手如风,朝李玉虹肩头抓来!
李玉虹轻哼一声,左手抬出,竖掌朝前推出。她“飞星掌”就练在左手,后经金钵禅师助她把老门主传给她的功力,化为己用,功力之高,岂同小可?
这一掌,她虽没有施展“飞星掌”(飞星掌是要掌心握住飞星——细小钢钉,以特殊手法,凝聚内力击出),但一个人练成的功夫,就算你不是有心施展,一经出手,总会极自然的露了出来。
李玉虹在拍出这一掌之际,登时感到一股内劲从掌心极自然的涌了出去,不需使用飞星,力道反而纯出自然,把本来贯注在每一颗飞星上的力道,凝结成数十缕无形劲气,别人虽然看不见,自己却可感觉得出来,激射出去的劲气,竟然如同有物,十分劲急,好像自己使出来的是另一种“飞星掌”。
这一刹那,她脑中像电光般闪过老道长(乙清子)的话声:“飞星掌主要是练气于掌,发掌如满天星斗,飞星错落,不计其数,所谓飞星,实际上是练气如丝,并不是把真气贯注在暗器上制敌,把真气贯注在暗器上,只是初学时如此练法而已,你师傅膝大娘练了几十年,竟然犹未领悟,以至未臻上乘,她不惜把五十年功力输注给你,但你方才攻姬七姑的那一事,最多只有二十年功力,连一半也没有使出来,应该好好勤练内功,别再使用那些铁钉,才能另辟境界,自己去多多用功吧!”
这段话是在护花门丁少秋被姬七姑“阴极掌”击伤后,老道长对李玉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