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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施主可以出手了!”
李玉虹声音入耳,陡觉身后传来一股极大力道,托着自己身子凌空飞射出去!
就在她划空飞起的同时,另有一道人影从大枝下飞扑而起,疾如鹰隼,朝丁少秋身后激射过来。
这四人的动作,都快逾闪电,虽有先后,也只是毫厘之差,最先是姬七姑,她因丁少秋稍微分心,剑势微见滞象,才扬起左手,发出一记“阴极掌。”
(她用左手练成阴极掌,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她练的阴极掌真气罩门就在左手腋下,阴极掌,乃天下至阴至寒的掌功,几乎无人能敌,她把阴极掌练在左手,用以保护罩门,普天之下岂非无人能破)
李玉虹有金钵禅师指点,就是要等她左臂扬起之时,才能以“飞星掌”破她罩门。
另一条人影则是无名渔父,他败在洞庭钓叟徐璜手下,但并未离去,目的是要报丁少秋断臂之仇,此时眼看姬七姑扬手发出一记“阴极掌”,估量丁少秋决难抵挡,也必定会全力和姬七姑一拼,在他和姬七姑力搏之际,自然无暇反顾,正是自己出手的最好机会,由此趁机急扑而起,右手举刀猛力朝丁少秋后心扎去。
四人各以闪电动作,发动攻势,但这一段话,仍须分开来述说,较可交代得清楚,首先要从丁少秋说起,他因心中惦念李玉虹,才分了心,但他立即警觉自己剑势稍微一滞,会给与姬七姑有隙可乘,心头方启一动,瞥见姬七姑左臂扬处,一掌凌空拍来。
她掌势甫发,丁少秋立时感到不对,方丈之内,空气立刻像凝结住了,一股莫可名状奇明奇寒的巨大压力,像巨浪般朝自己当头卷压而下,心头蓦然一惊,暗暗叫了声:“阴极掌!”
他早就提防着她的“阴极掌”,心里也早有准备!是以不慌不忙,左手中指直竖,运起“乾天指”功,迎着对方掌心“劳宫穴”点去。
李玉虹有金钵禅师以内力相送,一道人影比闪电划过还快,凌空电射而来,人还未到,双掌一翻之间,一蓬七十二颗飞星挟着阴柔掌力,分向姬七姑七十二处大穴激射过去。
前文已经说过,她飞星掌的手法,经金钵禅师指点,已和从前的“飞星掌”大不相同,本来的飞星掌,是把飞星藉掌力送出,劲直如矢,直接命中,现在藉掌力送出去的飞星,到了对方一丈以内,就各自发生回力,本来这颗朝你左打来的,一下改为打你咽喉,另一颗本来打你眉心的,却一下打你左太阳穴了。
这些飞星,在你身前上下飞舞,其实只是扰你心神的障眼法而已七十二颗飞星中,只有三颗才是真正主力,一颗由右向左,一颗贴地低飞,再由下往上,一颗则射到身后再折而向前,所取穴道,却只有一个,就是姬七姑的左腋罩门。
第一颗力道最强的是由下往上那颗,快打到腋下之际,第二颗由右向左的也跟着打到,一下撞上第一颗藉以增强第一颗的力道,紧接着第三颗从身后转过来,再追击第一颗,等于再增强第一颗的力道,第一颗飞星,经两次撞击,往腋下激射的力道大增,速度更快,自可一举攻破罩门,说来较慢,实则这三颗飞星一颗撞击一颗,速度奇快无比,只听姬七姑沉哼一声,这三颗飞星居然一闪而没,全钻入她腋下罩门之中。
据金钵禅师的预估,三颗飞星,有一颗能击中她罩门,已经够了,因为罩门是最脆弱的地方,只要冲破她护身真气,一击即可成功,却没想到三颗飞星都会打入她罩门。
这是金钵禅师只顾着注意李玉虹的三颗飞星,却不知丁少秋使出“乾天指”,正是“阴极掌”的克星,丁少秋使出“乾天指”,比李玉虹三颗飞星攻穴,快了半拍,是以三颗飞星不费吹灰之力,一起攻入她的腋下。
另一道人影无名渔父用上全力,刺向丁少秋后心的一刀,丁少秋正在全力发指,并没想到会有人从身后偷袭,但此时全身布满了“乾天真气”,一遇有人袭击,就会自生震力,无名渔父用力一扎,口中也同时闷哼一声,一个人被丁少秋内力反弹,直震出去数丈之外,就踣地不起,喷出一口鲜血,立时了帐。
丁少秋一举破了姬七姑“阴极掌”,把姬七姑震得后退了两步,睁大一双绿阴阴的眼睛,望着丁少秋,渐渐失去神光,点头道:
“丁少秋,老身低估了你……”
李玉虹一下抢到前面,冷峻的道:
“姬七姑,我终于替先师报了仇了,你不相信飞星掌会破了你的罩门吧?但我终于做到了!”
挥手一剑朝姬七姑咽喉刺去!
突然人影一晃,连一点风声都没有,两个一身黑衣的中年妇人一下抢到姬七姑身前,叱喝一声:“无知丫头,你敢在圣母面前放肆!”
左首一个左手一抬,一下撮住了李玉虹刺去的剑尖,右首一个挥手一掌,朝李玉虹当胸切入。
这两人正是姬七姑的两名侍女,强将手下无弱兵,从她们闪身而出,到一掌拍到李玉虹胸口,只是眨眼间事,连站在李玉虹边上的丁少秋都来不及出手。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突听一声:“阿弥陀佛!”
佛号甫起,那两个黑衣中年妇人忽然间好像被一股无形大力撞了一下,身子往后倒飞出去一丈多远,仰跌下去,就再也不动了。
这两人不用说是金钵禅师把她们震飞出去的了。
这一瞬间,姬七姑真气被破,眼看大势已去,举掌自碎天灵而死。
金钵禅师震飞两个黑衣中年妇人,一下落到姬七姑面前,双手合十,喃喃的道:
“阿弥陀佛,师妹隐居数十年,依然不能参透佛法,妄图重振白莲教,固然咎由自取,老僧为了上体天心,消敉劫数,只好破去你七层阴功,还望师抹原谅,往生极乐,善哉,善哉!”
说完,才转过身来,朝各大门派的人合十道:“老僧师妹,妄图领袖武林,重振白莲教,为江湖武林带来莫大杀孽,如今已自食恶果,身败名裂,自戕以终,老衲希望诸位道友,本着与人为善之心,首恶既已伏诛,从恶之人,一体给予自新之路、我佛慈悲,阿弥陀佛。”
东海采荠叟连忙越众而出,连连拱手道:
“老禅师慈悲为怀,能够及时消敉一场杀戮,正是佛心,武林同道敢不从命。”
“如此多谢了。”
金钵禅师连连合十,一面朝铁卫总领队缪千里和岳麓观白灵风二人说道:
“老衲师妹,倡乱江湖,乃是首恶,如今已经自食其果,落得如此下场,你们都是她用金钱雇用来的,今后务必记取今日这场教训,革面洗心,重新做人,不可再人歧途,你们去吧!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缪千里、白灵风、杨三泰,和飞鱼冯五,以及四十九名岳麓观道士,一百二十六名铁卫武士,轰应一声,就一哄而散,纷纷往山外奔去。
万天声朝仲子和、邵南山两人看了一眼,他本来主张这些人如果武功不予废去,日后难保不在江湖上惹事生非,但金钵禅师说出来了,采荠叟既已答应,只得由他们去了。
这是因为胜利来得太快了,各大门派根本兵不血刃,白莲教首恶瞬即伏诛,以致心理上毫无准备,把这一干人统通放了。
现在对方所有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盛锦花一个人呆若木鸡,她根本连做梦也想不到一下子会如冰山倒坍,垮得如此快法。
尤其是圣母邀约而来,奉若上宾的三山五岳奇人,竟然一个不见,圣母竟然会伤在一个小丫头李玉虹的手下。
这些都是使她想不通的事,如今所有的人都各奔前程,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又如何收拾残局呢?一念及此,突然拔出长剑,朝脖子上抹去。
“娘!”姬青萍躲在大树上,本来正待跃出去,劝娘从此退出江湖,不料娘会突然拔剑自刎,心头一急,迅疾无俦飞跃而出,哭叫道:
“娘,你快放下剑来,快不可如此……”
但盛锦花已剑横割断咽喉,砰的一声,往后倒去。
“娘……”姬青萍嘶声哭喊,二下扑到娘的身上,大哭起来。
艾大娘、池秋凤、柳青青等人一齐围了上去。
艾大娘拍着姬青萍的肩膀,柔声道:
“姬姑娘,令堂已经自戕了,人死不能复生,她这样做法,也是没错,因为她是天南庄的负责人,不能算是从犯,自尽总比处死好得多了。”
池秋凤也道:“三姐,快别哭了,死者入土为安,还是把她找个地方埋了吧!”。
姬青萍含着眼泪,双手抱起娘的尸体,一步步朝外走去。池秋凤、柳青青跟着她身后走去。
这时丁少秋早已走上去拜见了师父松阳子和二师叔松云子,以及武功门掌门人邵南山、爷爷丁南屏、大伯父和大伯母姚淑凤、二伯父丁仲谋及父母,然后由松阳子替他一一介绍了各大门派中人。
齐逸云笑道:
“松阳道长,现在丁老弟可是华山派的掌门人,照理应该由兄弟来给他跟大家引见才是。”
松阳子大笑道:
“齐道兄,少秋总是白鹤门的弟子,你们要抢也抢不走的。”
东海采荠叟道:“你们不用你抢我夺,丁老弟是白鹤门也好、华山派也好、武功门也好、护花门也好,反正都是咱们江南武林联合会的人。”
李铁崖大笑道:
“放心,咱们不会跟你抢的。”
花字门总监易天心笑道:
“别人也许不会,李帮主可难说,”
“老夫怎么会……”
李铁崖一怔,接着掀须大笑道:
“啊……啊……”
武功门掌门人邵南山朝大家拱拱手道:
“各位道长,白莲教余孽元凶已诛,一场浩劫,总算也结束了,敝门幸蒙各大门派支持,得以收回基业,重光武功,现在已经过了午刻,请大家先去敝门稍事休息。”
松阳子目光一转,咬道:
“金钵禅师呢?怎么走了?”
大家举目看去,果然已不见金钵禅师的踪影。
少林罗汉堂首席长老通济大师合十道:“阿弥陀佛,这位老禅师出身白莲教,能够参悟佛典,力挽狂澜,真是难得的高僧。”
武当天宁子道:“大师说得极是,今天要不是这位禅师赐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