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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凤姑冷哼道:“堂堂丐帮帮主,自己做了什么事,还不敢承认,真是令人不敢相信。”
李铁崖朗笑一声道:
“李某闯荡江湖几十年,还没有不敢承认之事,天南庄与江湖同道为敌,李某是应邀赶赴黄山去的。双方原是敌对之势,遇上了谁也不会放过谁,就算盛世民等人是李某杀的,李某也用不着抵赖,但李某一生光明磊落,不是我杀的,李某岂敢冒人之功?”
言凤姑冷笑道:
“盛庄主等人刚死不久,这里除了你仍丐帮,并无别人,不是你们杀的,还有谁?”
只听一个苍劲的声音笑道:
“言女侠,这些人确非李帮主几人所杀,你们只要仔细看看,就会明白了,李帮主纵然武功盖世,但要在一招之间杀死各有一身修为的六位高手,只怕未必能做得到哩。”
此人话声不响,但听到耳中却铿锵如同有物,李铁崖听得一怔,忖道:
“此人不知是谁,只要听他话声,已可知道是一位棘手人物了。”
急忙抬目看去,只见从门口缓步走进一个身穿及膝黄衫的老者,这人生得一张国字脸,花白浓眉如帚,细长眼睛隐射精光,红脸苍髯,高大身材,手柱一支龙头杖,虽然面含微笑,却使人有不怒而威的气势。
李铁崖乍睹此人,心头不由又是一慎,暗道:
“会是独角龙王敖天佑,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心中想着,一面连忙拱手道:
“敖前辈请了,十余年不见,你老丰采依然,今晚能在这里见到前辈,真是荣幸得很。”
独角龙王敖天佑呵呵一笑道:
“李帮主好说,老朽是应姬太君之邀,到这里来给大家捧个场的,李帮主一行,可是应邀来的吗?”
李铁崖听得暗暗攒了下眉,一面依然拱手道:
“敖前辈见询,在下只有直言奉告了,在下是接到江南各大门派的邀请,赶去凑数的。”
独角龙王点点头道:
“人各有志,江湖上谁都有几个朋友,老朽也是给朋友拉来的。”
李铁崖抱抱拳道:“诸位在此,在下就告退了。”正待退出。
言凤姑冷声道:
“李帮主请留步。”
李铁崖脚下一停,说道:
“言女侠还有什么见教吗?”
言凤姑嘿然道:
“盛庄主等六人死因没有查清楚之前,李帮主等四位是唯一留在现场的人,怎好说走就走?”
李铁崖目中神光逼射,洪笑道:
“言女侠那是认为李某有嫌疑了?”
“不错。”言凤姑道:“纵然李帮主不曾直接杀死盛庄主等人,但时当深夜,此处又非通衢要道,李帮主四人却逗留现场,说你有嫌疑,难道还会错吗?何况……”口气微微一顿,接着道:
“李帮主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李铁崖道:“这个李某倒不详细。”
言风姑冷笑道:
“李帮主如果不知道,就不会夤夜到这里来了。”
李铁崖脸色微沉,说道:
“李某真的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言凤姑又是一声冷笑,回头朝常清风、鄢茂元二人问道:“常道长、鄢长老(鄢茂元是排教长者)你们相信李帮主说的话吗?”
常清风、鄢茂元二人还未开口,李铁崖嗔目喝道:
“李某一生从不虚语,言女侠这样口吻,把李某看作何等样人?”
“我说的是实情。”
言凤姑冷峻的脸上,飞过一丝阴笑,说道:
“因为这里是天南庄接待各路英雄的宾舍,李帮主并不是应天南庄邀约而来的贵宾,而是去投奔万松山庄的人。双方是敌非友,但李帮主却率同丐帮精锐,深夜在这里出现,正好又是盛庄主六人死于非命的现场,你说这是误会,能使人相信吗?”
独角龙王敖天佑虽和李铁崖相识,但听了言凤姑这番话,也不觉耸然动容,频频颔首,觉得李铁崖确实不无嫌疑!
李铁崖听得一呆,心知今晚之事,只怕无法善了,浓眉微拢,说道:
“李某真的不知道这里是天南庄的接待之处,只因路经此处,附近没有可以借宿之处,正好这里有一座宅,才进来瞧瞧的,言女侠既然言之凿凿,把李某视作涉嫌之人,李某就不好再说什么,不知言女侠的意思,要待如何,大家都是江湖人何妨直说出来?”
言凤姑冷峻的笑了笑,才道:
“李帮主承认涉嫌,就好办了,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你是一帮之主,我不能说在没有查出真凶之前,李帮主不能走。李帮主是应邀赶去黄山的,即是天南庄的故人,但李帮主只要回转丐帮,严守中立,就可证明你并不涉嫌了。”说到这里,回头朝独角龙王敖天佑道:
“干爹,女儿这样说,你老人家认为对吗?”
敖天佑一手捋须,呵呵笑道:
“对、对,对极了,老夫本来就是这个意思。”
李铁崖沉声遁:“李某已经答应了各大门派,岂能言而无信,这点李某办不到。”
言凤姑冷笑道:
“李帮主这就不通人情了,因为这里是天南庄的接待站,盛庄主几人死在这里,你们又是唯一留在这里的人,我要你回转丐帮,严守中立,也只是为了息事宁人,不愿有伤两家和气,今晚只当你没有来过,李帮主一口拒绝,岂不是要干爹和我为难吗?”话声一落,又接着道:
“我是这里的负责人,干爹是协助我来的,是这里的老供奉。”
李铁崖听出来了,她转转弯弯的说话,原来只是找藉口而已,因为独角龙王和自己相识,如果没有藉口,独角龙王不会支持她的。
果然独角龙王听她说完,颔首道:“李帮主,依老夫相劝,你还是回去的好,这样可以不伤两家和气,老夫就不用为难了。”
“这……”李铁崖迟疑了下,才道:
“李某一生言出必践,既然应邀而去,岂可对朋友失信?前辈这么说,岂不是教李某为难吗?”
鄢茂元不耐道:“李铁崖,你夜闯天南庄接待站,理由还是你对吗?”
向凤亭晚道:“鄢茂元,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乱吼乱叫的?”
鄢茂元一怔,抬头对向凤亭道:“你是丐帮传功长老向凤亭?听说你这些年调教出不少叫化子徒弟,在各地当小混混,会上几手三脚猫,来来,让老鄢伸量伸量,你有多少斤两?”
随着话声,右手在地上点着一支纯钢细竿,迎着向风亭走来。
向凤亭怒嘿一声,嗔目喝道:
“鄢茂元,你双目未瞎,也许可以在向某手下走出十招八招。”
鄢茂元阴笑道:
“鄢茂元双目虽瞎,你姓向的只怕还接不下呢,好,你接着了。”
喝声出口,手中细长铁竿咻的一声朝向凤亭当头抽下。
向凤亭手中执着打狗棒,(打狗棒看去是青竹棒,实则是纯钢铸掣,外面漆着绿色,像青竹竿而已)并未出手,只是身形一晃,闪了出去,正待横手发掌。
那知他身形才动,鄢茂元耳朵灵敏,听风辨位,右手手腕一挑,又是咻的一声,细铁竿快得如同闪电,又朝向凤亭右肩抽来。
向风亭大喝一声,打狗棒随着挥出,刹那之间,一条条棒影,交织如网,朝鄢茂元席卷过去。
两人这一交手,一个打狗棒纯走刚猛路子,风声呼呼,一个细铁竿柔软如丝,啸声咻咻,双方谁也不肯和对方硬接,只是各展所学,乘隙进招,是以除了呼呼咻咻的风声不绝于耳,听不到一记兵刃击撞之声。
这个是真正的高手交手,凭自己技击取胜,直看得双方的人,屏息凝神,暗暗点头。
尤其鄢茂元双目已盲,全凭耳朵听风辨位,来辨别对方的招式,任凭你向风亭打狗棒使得如何快速,他闪避还击,有守有攻,居然丝毫不爽,较双眼未盲的人还来得灵活快捷!
片到工夫,两人已打出五六十招,依然不分胜负,激战中,鄢茂元忽然人影一闪,侧身欺进,左手挥掌击来。
向风亭身为丐帮传功长老,对各门各派的人物,精擅些什么武功,自然知之甚样,鄢瞎子是排教长老,擅使“翻天印”,岂会疏忽了?但他一生勤练“打虎拳”,自认功力之深,决不在对方“翻天掌”之下。因此不再避让。
左劈一振,一记拳风迎着对方来掌击去。
双方力搏数十招,没有一记硬打硬接。这一招却硬碰硬的接个正着,但听蓬然一声大响。劲气四溢,两个人同时被推了一把,各自震得后退了两步。
鄢茂元突然怪笑一声道:
“丐帮打虎拳果然有些力道,向长老再接我鄢某人一掌。”
翻腕又是一掌,横击过来。
向凤亭哼道:“排教翻天掌,兄弟领教过了,再接你几掌又有何妨?”
说话之际,左手又直捣而出,拳风呼然有声,凌空撞去。
双方在这一掌、一拳之上,自然又加强了几成力道,拳掌出手,两人之间又响起蓬然一声大响,因为双方都加重力道,各自被震得后退了三步之多,依然秋色平分,铢锱相称,谁也没占到上风。
向风亭忽然把打狗棒交到左手,右手握拳,又是一记“打虎拳”奋力击出。
鄢茂元听出风声有异,岂肯退让,他“翻天掌”练在左手,不用换手,但右手紧握细铁竿,拄在地上,左掌一横,又横击出去。
这一下两人都以杖拄地,支持身体,蓬然一声大响之后,谁也没有被谁震退半步。
但鄢茂元右手是一根纯钢铸成的铁秆,又细又长。受到震力。人虽然没被露退,铁竿却一下弯了过来,有若弯弓一般。
这可是鄢茂元有心让它弯过来的,细铁竿弯到九十度,他就藉着铁竿的反弹之力,一个人呼的一声凌空飞起,左掌一抡,闪电朝向风亭当头扑击而下。
向风亭大喝一声:“来得好。”拳迎空击去。
这回一个下扑,一个上迎,一掌一拳结结实实的击着了。这一记双方已是出了全力,“拍”的一声,拳掌交击,鄢茂元平空一个筋斗,翻了出去,他急使千斤坠身法,落到地上,还是站立不稳,双足交换,后退了三四步,才算稳住,一袭青衫,拂拂自动,心头也感到阵血气翻腾。
心头也暗暗自惊凛:“自己这一招‘翻天压地’,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