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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几个小校跑上来将谭、吴、侯三人抢了下去。谭虎臣伤得最重,搬运时触到痛处禁不住叫出声来。李抱金瞥眼间瞧见,双目微睁,纵身而起,舞开双鞭化作一团金光,朝阿赫莽罩去。只听当当当当当五响,火星乱崩,一瞬之间,两件兵器竟撞了五次。铁杖铜鞭皆是重兵器,两人使来竟好似轻如鸿毛,招式都轻灵迅捷无比。火光映照之下,两人以快打快,叮叮当当鞭杖相撞之声仿佛秋夜豪雨,芭蕉声急,又好似数把琵琶一同乱弹,嘈嘈切切,铿锵不止。两人各赌平生本事,斗了八十余合,不分胜败。众人何曾见过这番好斗,都看得呆了。
小宴见范芸在一旁看得关注,额头已然见汗,知她忧心意中人安危,微微笑道:“姐姐不必担心,不出五十招,李校尉应能胜那突厥人了。”范芸喜道:“妹妹,此话当真,你如何得知?”许观也问道:“这两人激斗正酣,你从何认定李校尉会胜?”小宴道:“适才那突厥人若肯歇息,或许还有胜机。”许观道:“莫非那突厥人已疲乏了?”小宴道:“高手过招,胜负只在一线。这两人本事不相上下,可似他们这般打法,以硬碰硬,没法投机取巧,打到最后便是比谁气力更悠长。先前几轮突厥人虽胜得轻巧,可毕竟消损气力,难当李校尉生力。”三人正说着话,果然听得场上兵器相撞之声渐稀,阿赫莽不再用铁杖硬接铜鞭,只是躲闪避让,已全然处于下风。周围军士们看了,都是喜笑颜开,彩声不断。许观道:“小宴。你说得果然不错,看来李校尉快胜了!”小宴却蹙眉沉吟道:“他只有招架之功,为什么还一脸轻松自在……”只见阿赫莽忽然撤步,双手一摇铁杖,杖尾激射出一团绿色粉末来正喷在李抱金肩上。李抱金暗叫不好,心道:“射出的必然是毒砂之类。”忙向后跃开,吐纳运气,只觉周身真气运转顺畅,并无中毒之像,正待猱身再上,忽见碧色的光华一闪,两柄短剑已飞到了眼前!
三 唤蝶 (4)
围观众人一片惊呼声中,李抱金却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下,仰天向后倾倒,两柄飞剑擦着鼻尖嗖的一声飞了过去,然后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跃起,双脚又牢牢钉在地上。众军士见他露了这手功夫,轰的一声又是彩声雷动。人群中只有小宴叫道:“小心了!”只见那两柄短剑好像长了眼睛绕了个圈子又飞回来,李抱金身材胖大,身法却极灵活,听到脑后风声,身子又就势向前倒去,一倒之间两柄短剑已从耳边掠过,眼见他身子就要碰到地面,左手铜鞭一点地,倏然站起。那短剑却并不坠地,只往前飞出寸许,陡然调过头又扎过来。眼看就要扎进他胸口,阿赫莽伸手一勾,短剑微微一偏朝李抱金肩头飞去。这次相距太近李抱金再也躲不过去,噗的一声两柄短剑已插进他肩头。范芸见了脸色惨白,身子一软晕了过去,小宴忙扶她坐到一旁休息。阿宝挣开范喜,扑了上去叫道:“姐姐,姐姐,你没事吧。”小宴伸手给范芸搭脉,过了片刻道:“你姐姐只是一时忧心晕倒,并无大碍。”范喜在旁道:“可恨不知这突厥人用什么邪术伤了李校尉。”小宴道:“那个叫作青蚨剑。”许观道:“青蚨?莫非是“青蚨飞去复飞来”的青蚨?”小宴奇道:“原来你也知道,还说不懂道术?”许观道:“我只是从书里看到的。古书里记有青蚨还钱之事,说青蚨是一种小虫,其状如蝉,生于南海。将母虫与子虫之血各涂在八十一个铜钱上,花掉子钱,只要母钱在手,子钱纵在万里之外终能飞回。”小宴道:“如果喷在李校尉身上的是青蚨母虫之血,那两柄短剑上又涂上了子虫之血呢?”许观惊道:“那便不管怎么躲避,总会被短剑刺中。”
阿赫莽伸手轻摇,那两柄短剑好似听到主人呼唤一般飞回到袖中。他又将手中铁杖朝空中一抛,呜的一声这铁杖将被掷了三四丈高,飞坠而下正落在自己面前。众人望去,见这铁杖虽深深插入泥中,却嗡嗡作响,余劲不衰,莫不心下骇然。
阿赫莽双手抱在胸前,仰天喝道:“还有哪位好汉愿下场一试?”这一问之下,只听见几面大旗猎猎作响,教场中数千人竟是鸦雀无声。众人皆知李抱金武艺夔州第一,连他也伤在这突厥人手下,哪还有人敢上前挑战。台上刺史心想若是号令众军士一拥而上,这突厥人武艺再强也抵挡不住,只是他孤身一人前来挑战,倚多为胜对方如何肯服,正踌躇间,忽听一个清脆的声音道:“我来试试。”
许观闻声瞧去,吓了一跳,只见一个少女眉目如画,笑靥如花,俏生生立在场下,
竟是刚刚还在自己身旁的小宴,也不知她几时到了教场当中。众人见一个少女忽然下场向阿赫莽挑战,一时愕然。过了片刻场外十余人高声呼叫道:“姑娘,这可不是儿戏,赶快下去。”“小丫头,莫要胡闹!”忽然又见一个人影从西北角一闪而出,原来是个宽鼻阔口的少年人冲进场来。这少年正是许观,急切切挡到小宴身前道:“谁让你强出头的?快快回去!”小宴看了他一眼,笑道:“你歇会儿看我打这家伙好吗?”许观摇摇头不肯退下,阿赫莽远远看着,不知这两人窃窃私语在搞什么玄虚,大声喝道:“你们快让开了!”小宴不理会他呼喝,对许观柔声道:“我胜了他就回来,你不信我吗。”妙目流盼,盯着许观。许观被她看得面上一红,只得缓缓让开道:“你可要小心啊。”小宴点点头,走到阿赫莽面前,轻施一礼道:“这位突厥来的大爷请了。”
阿赫莽朝小宴上下打量了一眼,见是位娇怯怯的美貌少女,说道:“小姑娘,你是来看热闹的吧,快快回家,莫要枉送了性命。”小宴嫣然笑道:“可多谢你了。只是刚才和你打架的那个大个子欠我钱,结果被你那些飞来飞去的小刀刺中流了许多血,万一有个闪失,我的钱管谁要去?你说我不出来找你算账可怎么成?”阿赫莽见她言语风趣,笑道:“原来是我的不是。他欠你多少钱,算在我帐上好了。”小宴道:“倒也不多,只欠我一万五千八百四十两金子。既然你人好要替他还,那些零头我也不要了,你只给我一万五千两金子就好了。”说罢伸出手来,一副娇憨神情。阿赫莽一时给窘住,说不出话来。众人见阿赫莽一直占尽上风,突然被一个小姑娘用言语挤住,都禁不住哈哈大笑,人群中更有人高喊:“说话算数,快拿金子去啊!”台上众官本来都在担心这忽然冲出的女子,也不禁纷纷捻须莞尔。
小宴见哄笑声中阿赫莽脸上黑气一现,知他已微微动怒,笑道:“也罢。你我比划比划,你若胜我,这一万五千两金子我就不要了。”阿赫莽哼了一声道:“姑娘,拳脚无眼,赶紧退下吧。”小宴道:“你若怕了,不比也成。”阿赫莽摇了摇头,哭笑不得,耐着性子道:“姑娘想如何比?”小宴道:“你刚战过几轮,若是你我对战,待会儿胜了你,别人也说我占了便宜。”阿赫莽道:“那依你说该怎么比。”小宴道:“不如我们文斗好了。我打你一拳,你也打我一拳,都不许躲避,谁若中拳后还能站立不倒,便算谁赢,我先出拳,如何?”阿赫莽道:“姑娘请动手吧。”小宴道:“你可得小心了,大江南北伤在我拳下的英雄好汉可是不计其数。”说罢退后两步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装模作样口中念念有词,右手捏成个小拳头,然后缓缓挥向阿赫莽面门。
四 谏王 (1)
众人见她故弄玄虚,都觉好笑,均想这样缓慢无力的拳,慢说一拳就是一百拳一千拳又与敌人何损。只见小宴挥拳到阿赫莽面前忽然变拳为掌,在他面前凭空扇了两扇。谁知这一扇之下,阿赫莽竟忽然弯下腰来,气息急促,面带痛楚,最后似乎连气也吸不上来,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无一人能料到小宴轻轻一挥,便能制服阿赫莽,众人面面相觑,又是惊喜又是诧异,一时间教场内外竟是声息全无。过了片刻,主将台上夔州刺史站起身来,大声喝彩道:“好啊!”轰的一声,暴雷般的叫好声喝彩声顿时响彻四方。
许观忙奔到小宴面前,满脸喜色道:“小宴,没想到这丈人咒这么灵,你真打败这突厥武士了。”小宴笑着低声道:“这人道行这么深,丈人咒哪里管用。偏巧我去年在西域一家客栈里见过他与人争斗,他力气既大武艺又高,可就怕一样东西。”许观道:“他怕什么啊?”小宴道:“他和别人相斗的时候,忽然闻到了花粉,当时就涕泪横流,倒在地上,好像身中剧毒一般。适才我向范芸姐姐借了点花粉涂在手上,在他面前晃了晃,这家伙果然就听话躺下了。”许观听了道:“原来人家用花粉唤蝶,你用花粉驱鬼。”小宴嘻嘻笑道:“你要不要也闻闻。”举起小手来也往许观面前比划。
忽听当的一声,阿赫莽勉力一撑铁杖又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狠狠看了小宴一眼,转身缓缓向外走去。将台上团练使喝道:“给我拿下了!”一队军校围了上去,待靠近阿赫莽身前,却只听“啊哟”“啊哟”二声,跑在最前的两名小校已被他挥臂震飞了出去,剩下的军校都不敢再上前,眼见着他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强敌既退,教场中又是一阵欢呼。众人簇拥着小宴和许观到演武厅前见过众官,少不得一番夸赞逊谢。只是除了许观,人人都不明白阿赫莽为何能被轻轻一扇击倒。问到此节,小宴便道阿赫莽和李抱金相斗已然耗尽气力,才能被自己击败,众人听了又是称赞李抱金一番。小宴见李抱金对敌时威风凛凛,此时范芸扶他站在一边,倒似一只玉蝶停在只温顺的雄狮旁,便上前打趣道:“李校尉,你只道自己在教场上流血流汗不易,却不知范芸姐姐刚才都急到晕过去呢。”范芸面上通红,低下头微笑道:“妹子乱讲什么,我站久了乏力自有些头晕,谁为他急晕了?”
夔州刺史定要大张筵席,款待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