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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子康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冷冷地道:“有衣穿,有饭吃,有地种,入籍为良民,这样的日子,你不乐意过么?你煽风点火的伎俩不值一提。依本官看,你根本就是混在在百姓中的恶匪,包藏祸心,寻机闹事。自己作奸犯科还不算,要拉着无辜的百姓陪着你一起去送命吗?”
原来竟是这般龌蹉的心思。
流民们望向刀疤脸男人的目光满是鄙夷。都是普普通通的人,都向往着一家老小安宁平和的生活,哪怕穷一些,苦一些,能够好好地活着,谁又愿意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整日里喊打喊杀。
明明是大好的局面,却被这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善城太守三言两语就给毁了,刀疤脸男人十分恼火,他一撩袖管,只见手臂上绑着一副弓弩,抬手飞快地对准了冯子康,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流民们大惊失色,一些胆子小的女人、孩子忍不住尖叫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刀疤脸男人要扣动扳机时,一直紧跟在冯子康身旁的师爷一闪身,急速地逼到刀疤脸男人近前,一只手仿佛铁爪般,瞬间掐住了刀疤脸男人的脖子:“自不量力。”
刀疤脸男人没料到竟有这般的变故,他的脸色由红变紫,青筋毕露,根本喘不上气来,想要挣扎,可是壮硕的身躯被师爷稳稳地控制着,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似乎是骨骼破碎的声音,刀疤脸男人眼皮一翻,那绑着弓弩的手臂无力地垂下了,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萎靡下来,瘫倒在地上。
潜伏在流民中,刀疤脸男人的同伙们被这一情状激得双眼通红,“唰”地拉出了隐藏在衣服里的各种武器。
尖刀在阳光下铮亮地闪光。
这彻底证实了冯子康的话,流民们此时恍然大悟,这里是国朝京城,天子脚下,刀疤脸男人难不成想要谋反?自己差一点儿就被别有用心的人给利用了,万一冲突起来,被砍头那都是轻的。流民们愤怒了,一个个汉子挺身而出,他们抄起手边任何可以使用的东西,木棍,砖头,毫不畏惧地朝着那百十个恶匪围了过去。
寡不敌众,不消一时三刻,流民们便将那群恶匪给制住了。恶匪一个个鼻青脸肿地被押到冯子康跟前,一个中年男人气呼呼地道:“太守大人,这些人太坏了,干脆打死了事。”
冯子康摆摆手:“不可。恶匪犯下的罪行自有官府来惩处。各位万不可因为一时冲动而违反了律法。”
冯子康摆摆手:“不可。恶匪犯下的罪行自有官府来惩处。各位万不可因为一时冲动而违反了律法。”
中年男人挠挠头,道:“一切都听太守大人的吩咐。”
那群恶匪见大势已去,却仍不甘心,毕竟被官府拿住,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当中一个矮矮胖胖的男人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冷笑一声道:“官府惯会仗势欺人,待到这些狗官骑在你们头上作威作福,不把你们当人看的时候,你们连后悔都来不及。”
中年男人瞪大眼,硬硬的一拳砸在那男人的脸上:“叫你多嘴。”
正要同心协力之时,又岂能容人挑拨离间?
师爷皱着眉,眼珠一转,上前两步,朗声说道:“各位乡亲从北省来,应当听说过去岁北省昌乐县种出了一禾双穗的嘉禾,这是天降的祥瑞和福祉。这位善城太守冯子康大人,便是当初带领昌乐县百姓耕种并收获了嘉禾的县令大人。”
当初冯子康献上嘉禾,乃是祥瑞,是上天对君王仁政的表彰。长恭帝龙颜大悦,下旨通报天下,并颁下了祭天祷文。而北省光烈侯马恒纵然心里不愿,却也不得不赞赏了冯子康一番。
师爷的话音刚落,一个蓬头垢面,肮肮脏脏的老头艰难地挤开人群,杵着一杆木棍,一瘸一拐地走到冯子康跟前,浑浊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冯子康看了好一阵子,虽说他的举动有些无礼,但冯子康也不计较,便就这样大大方方地任他看着。
好一会儿,老头点点头,大声说道:“是他,就是他。老头有个侄子就住在昌乐县,他说县令大人是个好人,不仅人和气,还亲自带着乡亲们下地耕种,老头在昌乐县走亲戚的时候,曾远远地瞧见过县令大人。”
老头的话让人群又再度热闹起来:
“一禾双穗啊,多稀罕,咱活了三十多年,可从未曾见到过啊。”
“那是,不然怎么叫祥瑞呢。听说光烈侯因了这个,还免了昌乐县三年的税赋,真是让人羡慕啊。”
“太守大人真真有本事,跟着他,咱们不会吃亏的。”
……
“各位。”冯子康一开口,人群霎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投注在他的身上,目光中不但满是恭敬,还有着信赖:“各位,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事,但老天也不会辜负勤勤恳恳的人。所有的成功背后都隐藏着付出和艰辛,甚至是牺牲,但这是值得的,美好的未来,幸福的日子,温暖的家园,将由我们一同去创造。”
冯子康一席话,让流民们热血沸腾,美好,幸福,温暖,曾经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缥缈世界,如今,冯子康给予了他们希望,像是一点火种,扫去阴霾,照亮了远方。
“太守大人,我跟你走。”不知谁喊了一声。
“我也跟你走。”
“我们都跟你走。”
……
仍旧是那样的一群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但每一个人皆是兴高采烈,脸上挂着笑容,似乎就连天空,也愈发的湛蓝明媚。
第109章()
元乾宫。
迎春花开了。
褐色的枝干上布满了青翠欲滴的叶子,一朵一朵金黄色的,饱满的小花,像是温润细腻的玉石雕成,花朵在春风中蹁跹,轻盈,纤细,典雅,犹如亭亭玉立的仕女,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
偏殿。
黄铜镂空山水双耳兽头香炉,燃起了袅袅的沉水香。
紫檀雕福寿双全围子床上,摆放着一张紫檀雕如意小木几,小木几上,摆着一副围棋。长恭帝和承平郡王坐在小木几的两侧,神态轻松地对弈着。
承平郡王干脆利落地放下了一颗黑子,棋盘上便形成了四劫循环的局势,承平郡王大大咧咧地伸了个懒腰,笑眯眯地道:“皇兄,看来这局,是和棋了。”
长恭帝浅笑,眼帘微垂,目光依旧注视着棋盘,他正要说话,这时,吴名轻手轻脚地走进偏殿,躬身,说道:“启禀陛下,十三卫副统领殷远郊求见。”
长恭帝抬头,与承平郡王对视一眼,道:“宣。”
“是。”吴名匆匆地退了出去。
长恭帝眯着眼,往偏殿门口看去,只见殷远郊身穿明光甲,腰佩宝刀,一步一步沉稳地走近。他身姿挺拔,神情严肃,浑身似乎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行至近前,殷远郊单膝跪地:“臣殷远郊叩见陛下,见过承平郡王。”
长恭帝的声音清清淡淡:“平身吧。”
“谢陛下。”
若是不注意,便会忽略长恭帝眼中闪过的一丝急切:“殷卿,外头的情况如何?”
殷远郊从容不迫,朗声道:“回禀陛下,根据情报,乱党潜伏在城内二十四处,臣带领十三卫兵士清剿,杀乱党六百七十名,活捉二百六十名。如今已将人关押在十三卫土牢,开始审讯。”
“好,很好。”长恭帝展颜而笑,剑眉下的一双星目熠熠生辉:“加紧审讯,务必将乱党斩草除根。”
殷远郊斩钉截铁:“臣遵命。”
望着殷远郊离开的背影,承平郡王嘴角泛起笑容:“气定神闲,英武果断,不愧是将门虎子啊。”
长恭帝神情十分认真,凝视承平郡王:“殷远郊确实出色,不坠其家声也。不过,十三卫能有今日之辉煌战绩,剿灭乱党,护卫京城及国朝安宁,归根结底,最应该感激的,还是三弟。”
承平郡王哈哈大笑,笑声很豪迈,很洒脱:“臣弟是连姓血脉,为祖宗留下的江山社稷出力,义不容辞。”
原来,四侯在若干年前便开始暗地里联络江湖人士,这些江湖人士中,有的是绿林土匪,有的是犯了事在各处流窜的罪犯,他们呼啸山林,打家劫舍,又心狠手辣,只要利益足够,什么都乐意去做。
当一大批江湖人士被四侯笼络之后,四侯便命令这群人潜伏在京城内外。只等待时机来临,与四侯的人马里应外合。
他们可能是隔壁能做一手好活计的木匠,可能是帮着孩子们做风筝的小伙子,他们像是不起眼的沙子一般,掺杂在普通百姓之中,而且警惕性很高,长恭帝纵然得到了消息,为了保持街面
市井的稳定,不能大张旗鼓地查,暗地里的查证,却极为缓慢和难以分辨。
更为棘手的问题是,由于查证过程的不顺利,长恭帝不由得怀疑,负责此事朝臣,是否也被四侯收买、控制,暗地里阻挠查证的过程,并且对这些江湖人士进行包庇。
长恭帝需要一个能够绝对信任的人,他思来想去,只有承平郡王。承平郡王知晓了事情的始末,二话不说,便就接过了这项艰巨的任务,唯一的条件,是按照他的想法来行事,任何人不得干涉。
责任虽然紧迫和重大,但承平郡王好似丝毫没有压力,他的生活比起以往,更为潇洒豪迈,自由自在。白日,他呼朋唤友,乘坐着船舫,沿着三元河顺流而下,踏浪而歌;夜晚,他流连于灯红酒绿,有美人相伴,觥筹交错。
承平郡王才华横溢,性格浪漫不羁,早已经名声在外,而这时他更是摆出了来者皆是客的姿态,顿时吸引了许多三教九流的人马围绕在他的身旁。这些人当中,有些是真正仰慕他的才华,一心与他品诗论道;有些则是别有用心,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人多了,来自四面八方,真真假假的消息也渐渐多了起来。
传说天香楼的头牌花魁念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