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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光等已赶去京城,紫霞还未离开神女殿,她心中颇为矛盾,去京城虽能避祸,可在深宫中呆上一辈子,实在不堪设想,但留在神女殿,这出空城计也唱不下去,甭说神女丽妮达,就是许平武功也高得吓人,若他们卷土重来,想必难有侥幸。
紫霞倚在象牙宝座上,一言不发,殿内众人面面相觑,半晌,还是那句老话:“娘娘回京城吧……”
“要不,请大同总兵调人马前来护卫?”有人提道。
紫霞冷哼一声,暗骂:调动朝廷大军越境护卫神女殿,亏你想得出来?就算皇上答应,我也不答应啊,如此神女殿岂不成我紫霞的囚笼?
众人正黯然无言,一道长排众而出,此道骨秀神丰,羽衣星冠,飘飘然气宇轩昂,开口却冒傻气:“娘娘,丽妮达这魔女真是那么厉害?”
废话!紫霞正想训斥,一见是她刚请来的武林隐士秋潭道长,便装出副礼贤下士的姿态,客气道:“道长深居简出,许是不知那女魔头的厉害……”
紫霞考量过秋潭道长的武功,应还不如许平,怎斗过丽妮达?
秋潭见紫霞怏怏不乐,显然看他不起,朗声道:“贫道虽然不才,但知有一人定能降服魔女。”
噢!紫霞顿时精神大振,急问道:“此人武功与道长如何比较?”
“荧火怎敢与明月争辉……”秋潭一本正经道。
真有此等世外高人?紫霞半信半疑,问道:“他老人家仙居何处?”
“他老人家住的倒是不远,就在豫东,破日峰,枕月居,人称枕月居士是也……”秋潭答道。
紫霞暗道:枕月居士,没听说过,会不会又是个欺世盗名之辈,此等人自命天才,看破红尘,却不知并非天才抛弃人世,而是人世抛弃天才。
“那道长能否请他出山呢?”
管他天才庸才,只要能降服丽妮达,紫霞是不会计较的。
“这……这……恐怕有点难……”秋潭道长忽然支吾起来。
“银两之事,尽可开价……”紫霞急道。
秋潭缓缓摇头,紫霞也想:世外高人自然清高孤僻,否则早就咤叱武林,但这个秋潭也是可恶,吃饱饭来消遣自己么?
“道长,究竟何意?”紫霞愠怒道。
秋潭正色道:“实不相瞒,枕月居士乃贫道师祖,武功确实了得,可他老人家已卧床八年……”
秋潭年过五旬,其祖想必百岁朝上,还是个病死鬼!紫霞又要骂人,转念一想,秋潭道骨仙风,不似儿戏之辈,便点头示意其接着说。
秋潭续道:“贫道是想求紫霞娘娘,赐那千年老参与九叶灵芝,疗其疾患,如此贫道敢担保,他老人家定会出山,助娘娘除妖降魔。”
紫霞不禁深思,两件宝物本是献给隆庆的,普天下只有皇上可保她性命,如今一想,能得高人相助,隆庆死活已不那么要紧,只需除去丽妮达,自己就是江湖快乐王。
“行!”紫霞果断答应。
此刻,殿外奔入一人,呈上两卷小纸,紫霞知是其眼线飞鸽传来密信,展开一开,前封说的是,许平抢夺人参灵芝之事。
“哼,迟报三日……刺瞎他一只眼睛……”
紫霞恨恨吩咐一句,又拆开第二封信,上面写着:今晨许平等七人前往京城方向,丽妮达不在其列。
“好!赏此人五百两……”紫霞大喜,暗笑:丽妮达与众人分离,定是去的京城,她算准我会去皇宫避难,她可是自信得很哪,隆庆身边虽无甚顶尖高手,但三年来,隆庆不断充实东厂兵力,大内已不乏高手,东厂曹督主,锦衣卫孟总旗,均身怀绝技,武功一流,丽妮达岂不前去送死?
丽妮达为何不杀我,先去送死?紫霞再问一遍,眼珠转了几转,神情陡然惨变,她有一种可怕的预感,虽然,她认为不大可能,但不得不防。
“快,飞鸽传书锦衣卫孟指挥使,东厂曹公公,告诉他们,丽妮达,蔡擒龙、温波等一干钦犯已然入京,意欲行刺圣上,让他们严加防范。”
紫霞说着又对秋潭道:“我与你一同去枕月居……”
众人疑道:“娘娘为何独自出殿?莫要中了女魔头的敲山震虎之计……”
“敲山震虎?哼,我是要关门打狗,打死那条母狗!”紫霞狠狠道。
众人不明所以,却纷纷点头,他们知道紫霞娘娘此刻的神情,表明她已有七八成胜算。
严冬午后,京城东首,一处偌大宅院,空荡无人,凄厉北风吹动破旧门窗,发出砰砰声响……
此宅正是秦府,秦则方处斩后,隆庆曾将此院赐给一皇亲,可那皇亲觉此处犯忌,不敢居住。如此秦府便成了一座荒芜的凶宅,周边百姓既便白天行路,也都绕开此宅,生怕沾上阴森鬼气。可今日竟有人潜入鬼宅,谁如此胆大?当非丽妮达莫属。
丽妮达直奔后院,推开那间小厢房,其内,蛛网密布,灰尘满地,这便是丽妮达的闺阁,她跨入其内,轻拂房内各样摆设,又打开墙边几口大木箱,箱内装满着衣裙,丝绢,珠链、玉佩,大多十分精美华贵,都是秦则方为她置办的,从小爱美的丽妮达自也颇为喜欢,可惜常年行走江湖,极少有机会穿戴,当初她曾打算留作嫁妆,后来与秦则方越闹越僵,那些东西自然也就束之高阁。
“这些衣裳再也没机会穿了……”丽妮达轻叹一声,欲将箱子合上,忽然发现箱底泛出一幽青光,是把宝剑。
“断瀑……”
那是父亲边关月的剑,丽妮达不由忆起娘亲是将断瀑与九转柔剑一同交给自己的,其意不言自明,期望女儿能找个双剑合璧的如意郎君。
取出宝剑,丽妮达心道,如今这断瀑剑还有何用?留给光哥吗?不,丽妮达摇了摇头,且不说光哥武功全废,即便武功依旧,自己情怀已改,与他难有灵犀。还给娘亲?那只会徒增伤感。
这把剑其实该给浪子的……丽妮达点点头,痴痴想道,早在风雪边城他便要与我双剑合璧,我为何没给他?要不在他怀中一步登天之时也行,可自己还是没想到,若说当时与成光情丝未断,那么在两情相悦的沙漠之夜呢?在朝夕相处的花天酒地呢?没有,都没有……
“浪子,你真不该叫我小妮达,该叫我傻妮达,坏妮达才对。”
丽妮达惨然一笑,将剑放回箱底,然后徐徐环顾这住了二十年的家,毅然快步走出房门,她还有一个更值得怀念的地方要去,小画楼。
小画楼?自己想出嫁成光之时,不已告别了那地方,如今为何还要去?丽妮达知道自己在做梦,她想在那里见到浪子。
踏着遍地松针,丽妮达走进那座华美园林。到底是皇家别院,冬日里仍然松柏长青,那琉璃飞角的小画楼掩映其间显得分外秀美。与秦府一般,小画楼也无人敢住,丽妮达刚上二楼,门外却传来声响。
当然不是浪子!有两队人马分自南北驰来……
丽妮达心头一凛,自己行踪这么快便暴露了?听得楼外人马已近,丽妮达四扫一眼,团身钻入矮柜中……
两队人马眨眼便到,一队鲜袍铁甲乃锦衣卫官兵,另一队褐衫白靴正是东厂番子……
领头锦衣卫将官见东厂之人,急忙下马招呼道:“末将邢烈,见过庄公公……公公此来可捉拿四小姐的?”
丽妮达一听,知是锦衣卫之人,只是那个邢烈将军她不熟。
庄公公沉脸不答,挥手道:“小的们,将此楼围起来,好好地搜……”
眼见,上百名东厂番子持刀赶开锦衣卫,将小楼团团围住,邢将军气得暗骂:一群阉狗神气什么?
然而,邢将军也只能暗骂。东厂厂卫乃隆庆心腹,而现在的隆庆帝可不比当年,他一举摧毁三大江湖门派,连着除掉秦则方,成光、十二王爷,一班憾天动地之人。朝野上下至此才真正见识这位文弱君王的铁腕,如今朝堂上随地吐痰的人没有了,吓出尿来的倒不少。
邢烈塞上百两银票,求道:“公公,都是奉命行事,行个方便,让末将也好交差……”
此次,他正是奉锦衣卫孟指挥使之令,来搜查丽妮达行踪。若不能进楼,是要受军棍责罚的。
庄公公面无表情,取过银票,塞进袖里,尖声细气道:“邢将军,收你这一百两,不过给你个面子,进楼可是不行。”
“这是为何?”邢烈板起铁脸,恨不得拔刀砍翻这阉狗。
庄公公却又笑道:“邢将军还真是个顶真之人……告诉你吧,杂家乃奉旨行事,便是老孟亲来,也得让路。”
闻言,邢烈不敢造次,疑惑道:“听闻,圣上龙体欠安,已有一月未上早朝,难道还有心思来管此等小事?”
庄公公斜睨其一眼,不屑道:“将军,只知刀枪棍棒,哪晓风花雪月……”
风花雪月?邢烈暗暗笑骂:不就是娘们嘛,我不懂?你懂!你他妈的懂了有个屁用?
骂归骂,邢烈还想打探一番,问道:“圣上究竟何意?”
庄公公缓缓道:“昨日,御妹紫霞飞鸽传书,说是丽姑娘尚在人世,且已进京……”
“这我知道,末将正是为此前来……”邢烈不耐烦打断。
庄公公横他一眼,续道:“那你可知,宫中传出话来,圣上严令曹公公务必生擒此女,还开出赏银……”
庄公公伸出一根手指,邢烈想了想道:“十万两啊,可真不少,当年大反贼成光不过这个价……”
“这是一百万!”庄公公摇着手指尖叫。
邢烈震讶道:“那就与秦爷一个价,可秦爷那一百万两是虚的呀?圣上何以如此?”
“说你不懂吧……”庄公公收了银两,自要泄露一二,轻声道:“圣上早就有意纳此女为妃?据说,圣上得此消息,病好大半,还再三告诫,谁要伤了此女一根汗毛,便满门抄斩……”
啊!邢烈当场惊出身冷汗,要知四小姐武功极高,如何生擒得了?而自己万一伤了她,岂不大祸临头?
“孟指挥使怎未向末将提及此事?”邢烈急问。
“这就不得而知了……老孟真是年老糊涂,如此绝色美人焉能杀得?这总旗他是当不长喽。”
庄公公甚是得意,他为自己是太监而骄傲。可他财运不济,东厂番子只瞥了眼丽妮达藏身的矮柜,便走下楼去,这也难怪,没人相信身材高挑的丽妮达能钻进此等低柜。
“禀公公,楼内空无一人。”
听得禀报,邢烈疑道:“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