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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棒声由远及近,直奔茅厕而来。
浪子一惊,大急之时,人总疏于防范,况且自己有伤在身,他立时打起十二警觉……
一番听声辨音,来人确是个盲人,因为那人竹棒使得很娴熟,装瞎之人要么走得太生疏,要么偷看着走得很顺溜,竹棒声都不是这般的。来人且没武功。有武功之人腿力强劲,走路不会拖沓,这等细节要装也是很难,最主要的是,浪子没感觉到杀气,武功能对自己有威胁之人,浪子必能感觉其浓重杀气,此时浪子没感觉到。
浪子不愧绝顶高手,眨眼间,已判断出来人对自己没有威胁,可浪子错了,来人对他有威胁,那威胁便是,他要抢占浪子的茅房。
咚……咚……咚……
那人敲打起茅房的木门……
此人好生无礼,既然门栓锁上,便是有人在内,还乱敲什么?
“请稍候片刻!”浪子愠怒道。
咚……咚……咚……
那人不答话,还在拼命敲打……
那人许是真憋急了,浪子一运功匆匆解决,打开门来,眼前,是个长相猥秽的半老瞎子,此人不是武林高手,武林中没这么个猥秽的盲眼高手。
浪子彻底放松警觉,伸手想去搀扶一把,那瞎子已提着裤子,挤进茅房……
急成这样?浪子忙是闪过,两人擦身而过的瞬间,两人距离最近的瞬间,浪子最为松懈的瞬间,东瀛头号杀手,发出致命一击,顿时茅房内溢满凶光杀气……
凶光杀气,浪子当然还感受不到,他只觉得有点异样,这就是浪子超凡入圣的反应之能,究其根本?谁也不说清,也许感觉气流微颤,也许感应对方电念,也许就是命不该绝,反正,最后一刹那,浪子低头闪过脑后致命一掌,身形向外纵出……
浪子在毫无防备情况下,躲过东瀛头号杀手的魔掌,他脱险了?可浪子仍有异样的感觉,仔细一琢磨,瞎子手中的竹棒不见了。
噢,它正插在自己的胸口……
浪子急使还阳真气,护住血脉,开口道:“何人指使阁下行刺本王?是秦则方么?他给多少银子?”
对手武功明显不弱,而自己重伤在身,浪子只能动口不能动手,意在冰消对方敌意。
呼……
回应浪子的是一大团黑雾,仿佛巨大乌贼喷出墨汁,方圆数丈顿时昏黑一片,此雾无甚气味,但浪子判断此雾必是有毒,他不能睁眼,也不能呼吸。
浪子猜的不错,对手祭出的正是扶桑忍者那黑雾障眼法。料定浪子已成瞎子,近卫奉文悄然跃至,倭寇刀直斩浪子头颅,势大力猛,且无一丝风声……
不料,神鬼一刀斩却是劈空,浪子不在原处,他早已飞出三丈之外。
啊?那家伙不是中了我一招,身形怎会那么快,还无声无息?如今他人又在何处?
“呀……”近卫奉文不由惊恐,吼叫着舞起倭寇刀护住周身,蜕变成一只刀光织成的蚕蛹,倒也刀枪不入,水泼不进……
浪子在旁静观,不想打扰他,也无力打扰他,就让他玩一会,玩累了自会停手。浪子是这般想的。
以逸待劳,哪有这么便当?此时,浪子脑后啸声又起,一支响镖朝他袭来,此镖乃岑正洋所发,他不求取浪子性命,只为盲眼的近卫奉文作导引。
果然,浪子刚闪过响镖,倭寇刀森森寒气迫体而至,此时,浪子伤势发作,无力闪远,虽是躲过此刀,但步法滞重不再轻灵……
听出对手脚步已乱,近卫奉文杀性大起,倭寇刀横劈竖砍,霸天霸地,且刀刀不离浪子周身要害,令人简直不能相信他是瞎子……
惊天刀光中,浪子在闪动,他已闪过二十三刀,却还未出手,现今他所剩真力,只能做一次雷霆之击,须慎之又慎,但近卫奉文刀法精湛,岂能留给浪子破绽?
又闪过十余刀,浪子依然没觅得破招良机,他不能等,再等下去,自己将无力回击,也无力躲闪,此刻,他想起身上还有支竹棒。
眼见倭寇刀正劈而来,浪子略退半步,猛然发劲将插在胸口的竹棒吐出,利箭般射向近卫奉文……
近卫奉文专听浪子手脚风声,哪料他胸口也能发出怪力,仓促间,身形侧避,竹棒是让过了,可右侧太阳穴被一指洞穿,那一指正是浪子绝技,如梦一指!
啊?占尽上风的近卫奉文死了!
岑正洋大惊,自己该逃还是该战?他也是个高手,当然看出浪子真力尽虚,但他深知浪子武功绝顶,又善使诈,因此,他不敢冒然出击,一甩手又发出数支飞镖,试探浪子虚实……
这一探,岑正洋不由大喜,浪子腿上居然中了一镖,坐倒在地……
“浪子,你死期到了!”岑正洋现出身来。
听得自己死期已到,浪子竟微微一笑,终是有人和他说话,若再来个一言不发的疯子,自己死期真就到了。
“杀了我,阁下有何好处?不如我们谈谈……”浪子镇定道。
岑正洋抡起的弯头镰骤然停住,嘴上却道:“浪子,你又想使什么诈,我岑正洋可不会上你的当!”
“我如何做才能取信于岑护卫?”浪子一脸真诚,此刻的岑正洋与小妮达没什么分别,自己必须打动他的心。
岑正洋迟疑不言,浪子道:“圣上的诏书想必你已见到,跟着秦则方必然死路一条,若能反戈一击,本王担保,那一百万两有你的份……”
此番京城之行太及时了,岑正洋纵是不信我,总得相信圣旨,看来,我要因祸得福了,救出娟娟有指望,擒住秦则方也有指望……
浪子想到此处,轻轻一笑,合上双眼,昏了过去……
岑正洋则还在犹豫,反戈一击?秦爷可不是好对付的。此刻杀了浪子稳得三十万两,但杀了十二王爷,就拿不到一百万两,此生也将亡命天涯,再无一刻安宁。
我得好生考虑考虑……岑正洋无法决断,他看一眼地上的浪子,生怕其仍在使诈,于是,冲入客栈,揪出秃顶掌柜,喝令其将浪子捆扎结实,随后,放心背起粽子般的浪子,消失于灰蒙蒙的天际……
山间,浅水池,龙湫飞瀑,直挂而入,玉溅珠喷,雪云雾涌……
成光立于池边,缓缓抽出伏魔剑,一汪水红,迫入眼帘。
“血……”
成光低吟一声,记得儿时看红姐与师父比剑,只觉那一汪水红美极,会忍不住为红姐喝彩。自从那天看到浑身是血的刁红,成光才意识伏魔剑那汪水红是血,该是恶魔之血,成光当时是这般想的,他希望此剑染得更红,无奈娟娟武功废去,伏魔剑成了摆设,成光的希望也就成了泡影。不过,成光没在意,他有耀日神掌,同样可为红姐讨回血债,同样可保护羸弱的娟娟……
“唉……”
成光轻叹一声,萧青锋跳崖,红姐的血债算讨回了,而自己所杀敌人之血也足以将伏魔剑染成黑色,可天道教的血又何尝少流过?如今伏魔剑又一位主人将为之流血,这把伏魔剑莫非真是不吉之凶物?
“嗖……”
伏魔剑脱手飞出,锵啷啷嵌入瀑布后的仞石中,只余剑把柄末,今后,任谁也休想将其拨出。
成光一言一行,丽妮达皆看在眼里,暗忖:光哥何以牵怒娟娟的宝剑,竟然将其丢弃?莫非他对救出娟娟已不抱任何希望?想想也是,过去十天,娟娟渺无音讯,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落在淫魔空色手中,后果当是不堪设想,光哥心情定已苦闷到了极点。
望着成光高大挺拔的背影,丽妮达目光满是怜悯。上天加于他那么多苦难?为何不给他一颗冷酷无情的心?一个重情重义之人怎堪忍受那么多生离死别?
联想几日来,成光神思恍惚,总在喃喃自语。丽妮达脑中不由生出一念:“光哥会不会变成赫虎琴?”
她又想去安慰成光几句,虽然她不知还能说些什么,此时,身后娜尔丹忧虑道:“女儿,小文至今未归,不会有事吧?”
浪子?按理是该到了。丽妮达心头一紧,又轻松道:“娘,他这个人精得很,不会有事……你看他果真说服圣上下了旨意,现今他想是又在玩什么花招,对付秦则方……”
“我看不像,他答应你尽早赶回的。”娜尔丹已知浪子对女儿绝不会食言。
祸不单行?不会那么倒霉吧?丽妮达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她眨了眨大眼睛,俏皮道:“娘,我知道了,定是路见不平英雄救美,他遇上此等事,便没了魂……”
见丽妮达开这玩笑,娜尔丹正容道:“女儿,你与他究竟作何打算?”
“我……没想好……”丽妮达迟疑道。
娜尔丹当下肃然道:“女儿,你从小明白事理,怎对终身大事这般糊涂?你与小文暧昧至今,却不谈婚论嫁,如此岂非误人误己!即便对光儿和娟娟姑娘亦有违道义……”
娜尔丹极少严训女儿,出口便一针见血,丽妮达虽感委屈,可又无从争辩,半晌才道:“孩儿谨记娘亲教诲……”
“记着就好……”娜尔丹面色稍缓道:“娘不是想勉强你,然情爱之事绝非儿戏,娘不愿看见你风叔云叔的悲剧重演……”
丽妮达心头一震,原来,娘亲对风叔云叔至死未娶心存愧疚,想来当年四人也有一番情爱纠缠。不禁好奇道:“娘,我为何不从爹的汉姓?其实,我该姓汪才对。”
问出此言,丽妮达亦暗暗吃惊,自己居然会怀疑爹娘是否真心相爱,难道说自己已不信有真爱存在?
“别瞎想……”娜尔丹会意道:“我与你爹自然是真心的,你爹说过,若生女儿必要取个西域之名,丽妮达,便是他就早想好的……”
噢,丽妮达略感欣慰,体味到那份真情,原来爹是多么迷恋娘亲,故而连我也起这西域之名。
说完,娜尔丹望着茫茫山林,默然无言,想是沉浸往昔回忆。
半晌,娜尔丹回头,喃喃道:“女儿,让娘来引空色现身如何?”
这几日,娜尔丹母女一直随成光等在大同府周边探寻娟娟下落,众人分析秦则方老弱应不会走的太远,如今通缉令下达,他更不敢四处流窜,所以,他们在方圆百里内逐片搜寻,当然至今还未有所获。
丽妮达闻言急道:“不可!孩儿如何能让娘亲冒险。”
娜尔丹默然一阵,缓缓开口道:“女儿,娘不想再瞒你,你也应该知道,娘已为空色那淫魔沾污……所以忍辱至今,一来为能与你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