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浪子正思忖间,李墨松和赵景濠夫妇都已跪地行礼,态度虽说不卑却也不亢,唯有成光慢了半拍,待李墨松扯其衣角,方才跪道:“成光叩见万岁……”
成光?你成光是谁啊?一班太监宫女皆投来诧异目光,幸好,隆庆未露不悦之色,漠然道:“宣公公,传朕旨意吧……”
“是,万岁……”
宣双桂上前诵读诏书,册封李墨松为六部之首吏部尚书,赐太子太师衔,任命成光为刑部总捕头,特许漕盐帮官盐专营权……
此等封赏,浪子已与李墨松交待过,但此刻李墨松依然激动不已,倒不是,因尚书加太子太师衔,这般地位已不在秦则方之下。李墨松淡泊名利,当然不会为之而喜,他所喜的是,能得圣上重用,自己那番治国之梦有望实现,替天行道也名正言顺,年近五旬重又等来施展抱负之机,李墨松如何不喜?
四人领旨谢恩后,浪子开言道:“李大人得此重用,对时下朝政有何献策?”
今日之事,全为浪子一手策划,早在图谋扳倒秦则方之时,浪子已在考虑朝中权力更替事宜。他深知秦则方之所以能把持朝政,全因隆庆软弱无能,无良臣辅佐,即便除去秦则方,朝中仍可能为奸臣当道。再者,浪子身在江湖,对黎民百姓之疾苦深有感触,故而,对李墨松替天行道之举,浪子未生憎恨之情,反而颇为理解,后经与天道教一番交往,看清李墨松成光等人并无谋求其祖宗江山之私欲,且李墨松又确有擎天驾海之才,于是,他决意启用天道教之人来辅佐皇兄,设想通过变法,改良朝政,将大明朝推上强国富民之路。
此时,李墨松闻得浪子之言,知他要自己在隆庆面前展现一番,便滔滔不绝讲论起变法新政之道,什么官吏考成、赋役统筹,封贡通市等,新名词一个接一个,说到时政弊端,更是慷慨激昂……
然而,隆庆暗暗打起几个哈欠,李墨松未免尴尬,浪子见状,正色问道:“李大人所提新政之见,皇兄以为如何?”
见浪子发问,隆庆略略振作,嘉许道:“不错,不错,甚合朕意……”说着,他看了眼宣双桂,道:“公公以为如何?”
宣双桂媚笑道:“李大人,果有雄才大略,一番真知灼见,令奴才大开眼界,不过,此等治国大事,亦非三言两语说得清,大人不如拟个折子,以便圣上慢慢细阅……”
宣双桂口中所言,即为隆庆心中所想。浪子心叹:看来,皇兄无心久留,此等国家大事,他都懒得关心,那他想关心什么?
应着浪子所想,隆庆开口道:“此次剿灭朝中奸逆,天道教、漕盐帮众多弟子皆为有功之士,依你们看,朕该如何赏赐?”
闻言,成光即道:“多谢万岁恩典,我教弟子除奸惩恶并不贪求赏赐。”
“成捕头,真乃性情中人……”隆庆干笑两声。
此话何意?成光听不明白,宣双桂道:“成捕头,天道教数千弟子居于京城,衣食住行皆需银两,圣上赐些赏银,乃表关怀之意……”
噢,这阴阳怪气的隆庆还蛮客气,成光正想答应,赵景濠开口道:“万岁,实在不必为此破费,漕盐帮八千弟子不日便将返回江南……”
听得此言,浪子顿醒,目前,天道教、漕盐帮,加之各大门派,成千上万江湖人士集聚京城,已令隆庆心生恐惧,他关心的是如何赶走他们。
果然,隆庆脸上露出满意之色,浅笑道:“君无戏言,赏银定是要给的,权当路上盘缠……”
此番话语,自将成光点醒,天道教又该如何行事?他不由望向浪子这个媒人……
浪子亦知叫隆庆信任天道教绝非一朝一夕之事,当下婉转道:“皇兄,秦则方这大奸贼尚未除灭,臣弟以为论功行赏之事不如暂缓数日……”
“也好,就按十二弟的意思办……”隆庆乖乖应道。
在场众人不禁愕然,方才还说君无戏言,转眼又改了口,到底谁是真龙天子?
漆黑无边的深夜,满是积雪的长街,唯一亮灯的小酒馆,溢出那腾腾热气和阵阵酒香,总是最吸引路人……
“李堂主,陪我喝一杯如何?”问话之人是不喜沾酒的成光。
李墨松诧道:“盟主,你会喝酒?”
成光豪气道:“喝酒有什么会不会的,想喝就喝。”说着,已下马钻入小酒馆中……
两人在一角坐下,菜还未上,成光已灌下三大碗,一抹嘴,对小二道:“这酒不够劲,是不是掺水啦?”
小二一看成光威武模样,忙道:“客官,这是小店自酿老白酒,不呛人,可后劲挺大……”
“不呛人,能叫酒吗?给我换好酒来!”成光有点动怒。
“客官,小店只有这一种酒。”小二呆着不动。
成光掏出一只金锭,拍进桌面,吩咐道:“拿去买酒,要买那种能醉倒一匹马的烈酒!”
“客官,三更已过,哪有卖酒的地儿啊?”小二为难道,他没敢瞧一下金元宝,也没在意成光掌力非凡。
成光正欲发怒,李墨松劝道:“成兄弟,你我所住那画楼内,像是有几坛好酒,不如,我们回去喝吧。”
“我不想回去,更不想喝王爷的酒!”成光终于道出心中烦闷。
李墨松心中诧异:今日会面,隆庆态度的确冷淡,可浪子还是与天道教一条心的,成光怎么连他也记恨在内?
“成兄弟啊……”李墨松语重心长道:“此次归顺朝廷,其中利害曲折,老夫与十二王爷都与你说的明白……如今,圣上也首肯老夫的变革方案,我天道教何不为黎民百姓着想,相助朝廷治国安民?”
成光却不以为然,道:“变革?老百姓的日子会好过吗?达官显贵吃饱捞足会吐点出来吗?”
“这当然难……”李墨松道:“此事绝非一蹴而就,必有不少阻碍,所以,还得靠你这双铁腕来护法……十二王爷向圣上举荐你,也正是此意……”
成光冷哼一声,质问道:“刑部总捕头管的是盗匪窃贼,有何权力来管那些贪官污吏?”
“哎,成兄弟你没听十二王爷说吗?他有意任命你为锦衣卫都指挥使,只是如今圣上对你还不够信任……”李墨松提醒道。
浪子是这般说过,但成光并未全信,今日见隆庆之态度,更觉此乃空中楼阅,倒是李墨松口口声声王爷圣上,又对浪子之言深信不疑,令成光十分反感,当下冷冷道:“李太师是否还记得红姐,刘叔,洪叔,小游子,心湖大师……他们是如何被朝廷害死的?”
“不必说了!”
李墨松凛然一喝,正色道:“老夫自问无愧于他们。况且,他们死于秦则方之手。”
“李堂主,你想过没有?浪子与秦则方或许无甚区别!”成光大声道:“我算是看透了,他们乃一丘之貉,天道教不过是浪子手中一枚棋子,我们是在为他争权夺势……你看吧,一旦灭了秦老贼,浪子十有八九要对我们天道教下手,陪我们一起死的,还有那个昏君!”
成光一番慷慨陈词,将睡眼朦胧的店小二惊醒过来,这两都什么人哪,喝醉酒讲大话,莫非不要命了?忙走近悄悄道:“二位客官,切莫谈论国事,此等醉话若被旁人听了去,两位性命不保,连小店也跟着遭殃……”
两人知是太过激动,即刻结账离开,走在街上,李墨松叹道:“成兄弟,你还有所不知,近年来,周边外虏日渐强盛,若我等执意与朝廷决个你死我活,只怕为他人谋得渔利……”
“外虏与朝廷同为吃人魔兽,苦的总是百姓……”成光显有苛政猛于虎之意。
李墨松大急:“外虏与我非同宗同祖,势必更为残暴,这点道理,你总明白吧?”
许是被冷风吹醒了些,成光缓和道:“这些国事,我是没想清楚,只觉人心隔肚皮,浪子如今几乎左右全局,我们不得不防啊……”
“那依盟主之见,我们应先将官职推去?”
李墨松终归是天道教之人,对成光还存些敬意,没有成光就没有天道教今日。
“哎,这倒不必。”成光却轻轻一笑,道:“我们天道教在朝中有了根基,将来若要起事便容易得多……”
起事?李墨松一惊,成光接受浪子所有封赐,原是为将来造反做打算,可浪子倒十分信任成光,竟委以重任将其留在京城,以浪子为人来看,他没傻到信任一个与朝廷格格不入之人,那就是说他也可能想留住成光,以便随时除之?想到此处,李墨松不寒而栗,幸亏,成光说了“将来若要”这几个字,事情或许还有回旋余地。
次日一早,成光将昨夜会晤之事,原原本本向丽妮达讲了遍,丽妮达听后只轻轻“噢”了声。
成光奇道:“丽妹,浪子早与你讲明了是吧?”
“没有……”丽妮达淡道:“我原本疑心他是圣上,现在不过是个王爷,没什么好惊奇的?”
浪子是十二王爷,真相终于大白,丽妮达却感觉没什么不同,正如所言,她早知浪子不简单,有时她真的瞎想过浪子会不会是圣上,不过,她从小处在京机要地,自然知道隆庆胆小如鼠,一点武功都没有。如今得知浪子是个王爷,那王公贵族在她心中本无甚份量,因此,她神情很淡漠,更不想让成光误会自己有意攀扶权贵。
“对,一个王爷没啥稀罕。”成光应道:“不过,他如今势力倒是真不小,连兵部也听他指派,我怕……”
丽妮达当即会意,断然道:“光哥,别的我不敢说,浪子他绝不会加害你我。”
成光心道:应是不会加害你才对。不过,讲此话总得有个凭据,在丽妹面前,无缘无故说出,显得自己太无气度。
半晌,成光道:“不提他了,我们策划一下,何时杀入秦府,取那老贼的性命!”
令成光不解的是,丽妮达没言语……
“怎么,你还念着秦老贼的恩情?”成光困惑道。
丽妮达惆怅道:“像是有一点,昨日,你杀的那些捕头,不少与我相识,还有黄提督为人忠厚,不想也走此绝路……你说他们该不该死?”
“什么话!”成光不由光火:“我天道教有多少弟兄死在官府手中,他们就该死吗?”
丽妮达似已习惯了成光咆哮,又自责道:“主意也是我出的,如今这般优柔……唉,我不知怎就变了性情,莫非是老了?”
成光见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