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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洞天傲立不动,宣双桂双目一瞪,厉声道:“郑洞天,你想抗旨!”
另一太监也阴阳怪气道:“莫非,尔等背后长肚脐,反了不成?”
“反了怎样?”
没等郑洞天开口,一位壮年捕头抢上身来,怒吼道:“秦爷说的没错,隆庆这昏君忠奸不分!郑大人,我等还效忠他作甚?先杀了这阉狗再说!”
壮年捕头说罢,长身而起,一波青芒流溢,宝剑疾如箭矢,直指宣双桂咽喉……
众人眼前一花,只听,得、得、得、一阵脆响,削铁如泥的宝剑断去三截,那捕头摔倒在地,手握残剑发呆,宣双桂这阉狗武功这么高?
在场众人,能看清实情的,寥寥无几,丽妮达是其中之一,可她也失声惊呼:“怎是浪子?”
原来折断宝剑之人,正是宣双桂身后穿戴太监服饰的浪子……
“啊?浪子原是皇帝身边的小太监……”成光目瞪口呆,又如释重负。
丽妮达已然诧异之极,浪子原是小太监?又是个天大的玩笑,不可能,不可能啊,他嗓音如此富有磁性?他眼神如此深情款款?浪子若是太监,莫非我还是男儿不成?
郑洞天也非省油的灯,也看明实情,直向浪子道:“你这小太监就是浪子?”
浪子微笑不答,宣双桂再次喝道:“郑洞天,还不受绑?”
“不!”竟是一声巨喝,来自数十人的巨喝。
刑部六扇门这般效忠秦则方,浪子始料未及,微一挑眉,人已射向郑洞天……
他与丽妮达想的一样,擒贼先擒王,可未等他近身,那些金刚圈从四面八方向他套来……
见浪子出手,丽妮达忙招呼道:“光哥,我们也上!”
“当然!”
杀敌,成光岂会含糊,他二话不说,纵身飞入敌阵,每发一剑,必有人丧命,一阵狂风怒啸,十余名捕快已横尸街头……
真是,斩头如割草,穿胸如透纸。
捕头们过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武功丝毫不比锦衣卫差,但他们大多惯于单打独斗,可一对一与成光过招,谁有还手之能?俗话说,棋高一着,缚手缚脚,武功亦是同理,成光这般有恃无恐的杀戮,与虎入羊群无甚分别,但是,那班捕快依然前仆后继,说的也是,敢来对付成光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名捕,平日里在江湖上缉凶捕恶,威风十足,今日,生死之战,谁也不肯为人骂作欺软怕硬的孬种,所以,纵然是死,也要死出点血性!
见成光被捕头们缠住,丽妮达娇躯一展,以凤飞九天之姿直击郑洞天,掌中九转柔剑划破半空,洒下一溜溜星芒,流云飞舞间,早分不清真剑幻影,只见光闪四合,时现时隐,须臾不离郑洞天周身要害……
一转眼,丽妮达连攻数十招,着实将剑法精妙,演绎得淋漓尽致……
不想,郑洞天闪得更为巧妙,但见他脚踏奇步,错跌无常,每每令九转柔剑失之毫厘……
眼见一味强攻,收效甚微,丽妮达不免忖道:盛名之下无虚士,京城总捕头果然了得,自己该如何破之?
丽妮达一心寻求破敌之法,攻出剑招稍显迟缓,郑洞天目光犀利,见得此状,身法倏变,疾步上前,一道浑圆粗巨的光柱仿佛长龙也似拔地腾升,进溅着紫电晶华,像要冲天而去,在瞬息中又宛如穹虹般绕回……
盘龙紫金棍兜头罩来,丽妮达心下一凛,撤剑回守……
“砰”棍剑相击,丽妮达顿觉股巨力自腕底传来,人不由自主震开一丈多远,九转柔剑差点脱手飞去……
郑洞天狂笑道:“嘿嘿,老夫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四小姐真当老夫吃了三十年干饭?”
两名捕快见丽妮达似已受伤,便从身后夹攻上来,想捞上一功,丽妮达头也不回,摆腿反踹,踢飞两人,抖擞精神,又返向郑洞天。
丽妮达吃了一亏,反而心中有底,高手过招,强取不得,确实心惊,因你不知对手反击之力,此时,见郑洞天杀手锏不过如此,丽妮达便打起藤萝散仗,避实击虚,人与剑皆飘忽若神,令得郑洞天深厚内力发挥不出七成。
再说,浪子所面对那金刚伏魔阵,乃郑洞天专程从吐蕃请来对付成光的,其造诣之高,绝不在少林十八罗汉阵之下。
眼见二十四名喇嘛,穿梭游走之势、愈来愈疾,每人攻出一招,不是向前冲出,而是向旁侧闪开,配合之严密,好似浑然一体,出招之迅快,又令人防不胜防,站在圆心的浪子则纹丝不动,然此等不动是旁人看来之不动,其实,浪子已做过无数次就地格挡,他之所以既不出招也不移动,是因为,他还猜不出对方下一招是什么,只知己若随其而动,必然就是被动,将会更难防范……
果然,喇嘛们久攻不下,开始变招……
“佛塔镇妖!”随着一声号令,二十四名喇嘛,刹时分作三层,底层十二,中间八个,更有四人拨空而起,自上而下压顶而来,形状酷似三层宝塔,势将浪子镇入其中……
然而,阵形变换再快,也需瞬间之时,就在此瞬息之间,浪子出招了,只见他身形骤矮,贴地飞旋,在此同时,手中折扇陡然展开,将底层二十四条脚统统割断……
宝塔轰然解体,余下十二名喇嘛已溃不成阵,于片片扇影中,好似闻得香风般酥软在地……
据说,这些喇嘛回吐蕃后,见着中原折扇,就浑身冒冷汗,他们至死也想不明白,纸质的扇面怎能将腿骨割断?
浪子击溃金刚伏魔阵,战局并无大的改观,想来,官兵有千人之多,自己匆忙赶来,只带了老奴梅伯,应天府名捕欧阳飞,江南奇丐金少爷等三名高手,他们顷刻间便被官兵围困,而成光那百余名弟子已有多人死伤……
当然,浪子最关心的还是小妮达。激战多时,丽妮达嫩白玉容已现潮红,口中娇叱连连,想是气急所致……
“小妮达,我来!”
浪子正想上前助阵,就听四下杀声震天,蔡擒龙等已领着数千神道同盟弟子赶到……
郑洞天本在一心酣斗,听得杀声,募然震醒,神道同盟救援已到,那些阻截官兵定然被歼,而自己负隅顽抗的是朝廷圣旨,回想一生为朝廷出生入死,到头来成了钦犯,不觉悲从中来……
高手对决岂容半点走神,九转柔剑拨开紫金棍,如游蛇般缠绕上来,丽妮达此招破棍之术,使得恰到好处,所谓棍长莫及,郑洞天若不弃棍,右臂必将废去,连性命怕也难保……
眼看总捕头慢了半拍,即将落败,六扇门中竟有人倒戈叫好:“丽大人真乃剑后……”
什么剑圣剑后?郑洞天毫不慌乱,他这总捕头一生遇险无数,能活到今日,凭的正是应敌机变,当下,郑洞天毅然撒手弃棍,同时暴转身形,左肘顺势后翻,心中得意道:老子就应你此招,但这一肘你是万万躲不过的!
令郑洞天万万想不到的是,他那肘竟然击空,颈间顿时被扎入三枚银针,瘫软倒地,盯着丽妮达左手发怔……
噢,我急糊涂了,竟忘记四小姐使的是左手剑,当时,她并不在我右侧,我以左肘后翻怎么不要击空?唉,只怪天下人左手剑太少,在那间不容发之际,我如何反应得过来?郑洞天哀叹一声,闭目待死……
神道同盟杀到,郑洞天又是被擒,上千名刑部官兵斗志顿灭,纵有百余死党,欲作垂死一搏,马上被身旁同事牢牢摁住:“大胆逆贼,竟敢抗旨不尊!”
大局已定,宣双桂才冒出头来,摆出慈祥笑容,道:“神道同盟,护旨有功,杂家定会奏明圣上,嘉奖诸位壮士……”
成光斜其一眼,充耳不闻,令宣双桂尴尬不已……
丽妮达则直奔浪子身前,厉声质问道:“你真是太监?”
丽妮达当知大明天子历来宠信宦官,浪子手眼通天,确实有可能是皇上心腹太监。
“有何不妥吗?”浪子一本正经道。
“如此说来,你是浪公公?”
丽妮达神思恍惚,按说,浪子是太监岂非上上大吉,自己再也不必还他情,可为何还这般怅然若失?
见丽妮达发呆,浪子忙耳语道:“我不姓浪,我姓朱……”
“姓朱?朱公公?不可能!”丽妮达极是疑惑,心道:哪有太监敢犯圣上名讳?
浪子讪笑道:“我是姓朱,可别想歪哟,不是吃饱就睡的那种。”
谁敢拿国姓来开玩笑,丽妮达悚然惊道:“难道说,你真是……圣上……”
“那你还不下跪?”浪子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
“别想诓骗我!”丽妮达缓过神来,浪子肯定不是太监,也不会是皇上,她再次喝道:“你究竟何人?”
“说来话长,明日,让成兄弟告诉你吧。”
浪子神情萧索,缓步朝成光等走去,浪子心里明白小妮达若真爱他,不必计较他是什么人。
入夜,繁花楼前,宝马雕车,香飘满路,达官贵人纷至沓来,人们不是来找茶花的,人们早已将茶花忘记,此处还有琼花、桃花、水仙花哪一朵不是国色天香,又何必执着于那一朵晦气的茶花?
唯有浪子还记着茶花,此刻,他就坐在其香舍内,浅饮美酒,静思故人……
浪子观花无数,令其不能忘却的还是茶花姑娘,其中原委自然不少,可最主要的是茶花与蓉贵妃长得极为相像,蓉贵妃便是浪子生母。
浪子乃明世宗十二子,讳頔文。众皇子中以其最为才智过人,故自幼深得世宗喜爱,其时,已册立为太子的三皇子载垕虽说学问尚可,但为人太过胆小柔弱,令世宗不能放心将江山社稷付之,在徐阁老等数位老臣进谏下,世宗开始斟酌废立太子之事,而最佳人选自非朱頔文莫属。
继统之争历来你死我活,隆庆之母杜康妃得知此事,妒火攻心,即刻勾结时任刑部尚书的秦则方,执意谋害十二皇子朱頔文,并许下承诺,一旦太子即位,便有秦则方执掌朝中大权。
宫闱斧影已现,浪子与其母林蓉却懵然不知,是年,春暖花开,思乡多年的蓉贵妃,得世宗恩准,携幼子頔文回杭州娘家省亲……
如此良机,秦则方岂会错过。于是,半月后,京城传来噩耗,蓉贵妃所乘官船,行至京杭运河,突遭盗匪夜袭,一船人等无有幸免。
然人算不如天算,秦则方事后得着密报,十二皇子落入运河失踪了……
“娘,血海深仇就快报了……”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