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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列心中一惊,直觉开口:“我觉得应该不是,洪爷是存了让大小姐嫁给云枫的打算吧,所以才想把那些场子交给他,为女儿谋取福利。”
陆城手指轻敲着桌面,另一手中的打火机点点灭灭,沉吟了一会忽然道:“阿列,你对聂云枫似乎挺欣赏的。”他还没说什么呢,就已经急着帮那小子辩护了。
阿列沉默,听得出城哥的话中有话,确实他有些私心。因为与聂云枫同生共死过几次,真把他当兄弟了,实在不想城哥因为这件事对他起了疑心,尤其是他们之间还有个女人在里面横亘着,真怕城哥收了招揽之心要对他下手。
斟酌了下语言后,他认真地说:“城哥,虽然我与云枫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也不敢说有多了解他,但我看他做的事是条汉子,敢作敢当。就拿洪爷这次被抓的事来说,他不顾性命挺身而出,说实话挺让我佩服的。”
说出自己的亲身体会,也等于是表明心迹,却一直关注着陆城的反应,只怕说错了话害到聂云枫,那就弄巧成拙了。
有一种男人,一投足一挥手间,哪怕是眉宇里的轻皱,都展现了一种沉稳气度。
这就是陆城。
他的眼中闪过深思后,忽而笑了起来:“阿列,能够得你如此欣赏以及赞叹维护的人,确实不多。聂云枫那小子,我的确没有看错,明天你带他来我这,我会安排他做事。”
阿列一听立即欣然,发觉背后一阵湿濡,原来刚才紧张到流出冷汗了。走出洛宅,拿起了电话,跟聂云枫约好了时间,明天早上八点半会到他楼下接。洪爷既然已经死了,而案件被法庭审为无罪,陈耀那边城哥也施加了压力,现下不说天下太平,至少聂云枫不用再躲躲藏藏,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来。
相信聂云枫也是个聪明人,这种时候除了跟着城哥,他也没第二条路可选。从刚才与城哥的一番谈话来看,洪爷的遗愿可能会是一根长在城哥心里的刺,看来是得暗示云枫放弃手中的权,也可向城哥表忠心。
说实话,阿列觉得很是佩服城哥,男人的深沉与隐忍,这两者他都做到了。光就聂、云枫和洛夏曾有的纠葛,而城哥又那么在意那个女人,居然能够隐忍下来,并不去多加追究,这一点就需要非常人的忍耐力。
阿列长叹了一口气,事情真是太复杂了。牵扯的不止是权利、女人,还有很多纠纷在内。就拿陈耀的事来讲,并没有了结,城哥也只是压制他一时,后面定还会再起波澜。
坐进车,正打算起动离开,手机又响了,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有些意外。“喂?云枫?是什么事忘说了吗?”
一声低沉的轻笑传来,“阿列,出来喝一杯如何?”
他也笑了起来,正好也没去处,这么早回去也睡不着,“好啊,去星城吧。”
星城是之前洪爷名下的场子,目前也没算被谁正式接手,依旧照常营业。一路走进,看场的小弟们恭敬地唤:“列哥!”他一向都是以冷漠着称,故而表情冰凝着往内走,有人上前来给他引路,说“枫哥已经先到了”,他笑了笑后,终于在吧台那边看到熟悉的身影。
“怎么不坐包厢?”阿列坐在了旁边的位置上,瞥了眼吧台上两个空啤酒瓶,不由嘲讽:“喝啤酒?不来点别的?”特意约他出来喝酒,居然就只喝啤酒,未免也太逊了吧。
聂云枫扭头看向他,黑色瞳眸如黑曜石一般晶亮,唇角轻轻勾着,多了几分邪魅与不符他年龄的成熟,握在手中的杯子晃了晃,拿过吧台后递来的酒杯,倒满后才说:“就啤酒吧,不想醉,只是想过来坐坐,跟人说说话而已。”
既然他这么说,阿列也不再坚持,端起杯子与他的碰了下,一口喝尽,评价道:“啤酒太苦。”聂云枫不由失笑,一边为他满上酒杯,一边问:“你还会怕苦?把酒含在嘴里,舌尖轻触卷勾,细细品味,就觉得苦中有一种清甜了。”
阿列眼中浮现兴味,依言含了一口酒在嘴里,仍是很快就咽下,笑骂道:“糊弄我呢?还是一样苦,你当是品红酒呢?话说,你这是哪学来的一套呢?”
就他所知,聂云枫是个穷小子,高中读完没念大学走进了黑道,这品酒的技术哪学来的?听起来很是专业。聂云枫眉眼里也染了笑意,嘴唇轻启说了句什么,却被音响里的重金属音乐盖住了。
阿列看他神态轻松,回头拉过一旁的小弟,让他把音乐给换掉。
很快舒缓的音乐声起,虽然他没什么音乐细胞,却也比刚才的敲在头上感觉舒畅多了。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他确实有些好奇,只听聂云枫回道:“其实也没算学过吧,只是打工的时候偷偷听到调酒师那么跟客人介绍的。”
这事阿列有听说过,好像之前他有在一家西餐厅里打过工,估计就是那时候学来的。洋人对酒的见解通常很独到,哪怕是啤酒,都可被说成是佳酿。
“阿列,”聂云枫轻声唤,转过头眯着眼看他,“你为什么会出来混?”
阿列一愣,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眸光变得深幽起来。那些曾经不好的回忆,若是换了任何一个人问他,他都不会多置一词。可是聂云枫看着自己的神色是如此认真,他突然有种倾诉的冲动。
“故事很老套,家里很穷,爸妈供不起我们读书,对了,我还有个弟弟。为了转移爸妈的负担,我就辍学出来打工,可是没文凭和学历,根本找不到一份好工作。除了去做一些苦力活,我别无出路。那时候的我年轻气盛,脾气很火爆,受不得别人的嘲笑,每当工友们对我指指点点时,我就觉得愤怒。终有一天,我忍不住出手打了人,把那人打成残废。
一时之勇,造成了不可弥补的错误。不止是对那个工友,更是对自己的家庭,无底洞一样的赔偿金,直接把本来就贫穷的家给拖垮了。弟弟只好辍学下来,爸妈总是唾骂责怪我,怪我拖累了这整个家。我一气之下,就离开了家,跟着混混开始走黑这条路。”
讲到这,苦涩地问:“是不是觉得我以前很混蛋?”
聂云枫摇摇头,他听的不是老套的情节,而是一个男人的心酸过往。其实很多人都有着不可避免的无奈,当一个人下着某种决定的时候,得需要付出很大的勇气。当年的赵横列愤然挥拳定是事出有因,并不只是所谓的冲动。
而冷言冷语看似不比拳头,却是一把钢刀刺入人心,尤其是来自亲人的,那就是所谓的冷暴力。之后阿列的离家出走,其实更多的是不想再成为家庭的负累吧。
他想了想,见阿列眼中有痛苦,想必他一定是后悔的,于是问:“你现在也算是混好了,为什么不回去看看他们呢?”至少金钱上可以资助到家人了吧,不至于再过以前那种贫困到无可奈何的日子。
阿列突然闭上了眼,面上那条刀疤清晰在流光灯下,聂云枫忽然觉得身旁这个男人浮现了一种绝望气息,心中一动,难道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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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套的故事,道出的却是心头冰寒的血。
第55章 一醉解千愁(第一天加更)()
半饷,才见阿列睁开眼,沉沉开口:“他们全都死了,我上哪去看?”一个铮铮铁汉,眼中居然浮现了泪花。
聂云枫惊愣住,直觉而问:“出了什么事?”
阿列仰起头,不让泪落下,等控制住情绪后点了一支烟,放到嘴里猛吸了一口。
“在我混的快要出头时,仇家却找上了我家里,一夜之间,把他们三个人都砍死了。当我知道的时候,冲回到家门口,现场已经被警察封锁。这在当时成为一个极轰动的案子,被定为歹徒入室抢劫杀人。
我不敢露面去领尸,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三人被警察抬走,因为我怕被抓进牢里,再没有报仇的天日。后来我一个人单枪匹马带着一把大砍刀冲到仇人那,一刀就把那人给捅死了。这是我第一次杀人。那种感觉相信你也一定体会得到,血洒满我全身,满头满脸都是,甚至都可以感觉到那温度渐渐变凉。。。。。。”
聂云枫眸色一暗,那晚的一幕再度浮现眼前,确实如阿列所说,可以感同身受。杀人真的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应该说很残酷,也很恐怖。
阿列顿了顿后又继续回忆:“我那仇人的手下有很多,他们见到老大死了,全都冲上来砍我,在手上被砍中一刀后,痛意使我惊醒,连忙拔腿就往外面跑,可跑得再快也跑不过那么多人,谁的刀砍向了我的脸,就留下了这疤痕。那一次,要不是城哥,我可能命也送在那里了。而城哥为了我被仇家砍了三刀在背上,那时他不过才十八岁。从那一天开始我就发誓,这一辈子都效忠于他。”
聂云枫沉默,没有想到其中会有这样悲惨的故事,更没想到陆城居然是阿列的救命恩人。难怪他们之间的默契与信赖,仿佛浑然天成,一个眼神就能领悟对方的意图。视线不由落在阿列脸上那浅色的刀疤上,因为年数已经久远了,不会再猩红,不长不短的差点横跨整张脸。
其实看久了,就不会觉得狰狞,阿列长得很阳刚,浓眉大眼的,因为多了条疤给人感觉阴沉,加上他一向沉默不语,所以有一种冷厉的气势,其实这都是经过了太多风雨造就而成。
拍了拍他的肩膀,找不出什么安慰的词,男人之间实在做不到像女人那样温声安慰,于是给他倒满了酒道:“喝吧,今晚我们不醉无归。”他改了主意,本来不想醉,现在因为阿列的陈年往事,不妨醉一场。
这些过往都曾是阿列一辈子都不敢去触碰的伤口,而现在说了出来,心里反而踏实了许多。有时候,诉说确实是缓解伤痛的良药,不一定要倾听的人感同身受,至少可以让心的缺口慢慢填补起来。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觉得不过瘾,让吧台后面的小弟开了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