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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将不得颜良示下,均不敢擅自动手。
颜良看着那使,淡淡道:“袁大公子果然是够气派,你回去转告他,想要取我颜良性命,尽管放马过来便是,不必用此小儿手段来恐吓本将,如果本将怕了的话,当年就不会跟他袁家决裂。”
说罢,颜良摆手示意使者赶紧滚蛋。
那使者生恐颜良变卦,对他下杀手,忙是逃下城去,匆匆的逃离了堵阳城。
看着那离去的袁军使者,众皆既是愤愤不平,心中又生狐疑不解。
他们皆想不通,以自家主公的性情,竟然能容忍得了袁谭如此相辱,这简直是有些不可思议。
主辱臣死,文聘第一个忍耐不住,愤然道:“主公,袁谭小儿欺人太甚,末将请与那小儿决一死战。”
文聘这般一言,其余诸将皆也慷慨请战。
众将忿然,战意高涨,颜良见得此状,心下却暗自得意。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袁谭乏粮,此番来攻,为的就是速战速决,最怕的就是颜良坚壁清野,据城死守,方才那一道极尽轻辱的战书,分明就是激将之法。
颜良早有所料,之所以叫那使者当面念出,就是为了借着袁谭之手,来激起诸将的愤慨之心。
照眼下的情况来看,颜良目的已是达到。
颜良遂高声道:“袁谭如此将咱们不放在眼里,本将又岂能咽下这口气,尔等放心,今日的相辱,本将马上就会让袁谭加倍奉还。不过,在此之前,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要做。”
文聘以为颜良要下令出击,忙拱手道:“请主公示下。”
颜良不紧不慢的吐出了两个字:“弃城。”
弃城?
一听这话,左右自文聘以下诸将,一下子就都懵了。
“本将不是早就说过,要给咱们的袁家公子送上一份迎接的大礼,本将自然要言而有信……”
颜良说话间,嘴角悄然掠起一丝诡笑。
诸将却越发的茫然。
#####激将之计未果,袁谭怒了,次日天一亮,袁谭便令全军饱餐,几万大军带着云梯、冲车等攻城器械,气势汹汹的杀奔堵阳北门而来。
袁谭虽然怀着复仇的激愤之心而来,但他却也保持着冷静,他很清楚颜良的能力不容小视,故是他虽志在必得,却也做好了打一场惨烈的攻城战的心理准备。
然而,令袁谭感到惊奇的是,他的几万大军杀到城前时,却发现整个堵阳城已是人去楼空,城头一线,不仅看不到一个士卒的身影,甚至连一面旗帜都看不到。
更让袁谭感到狐疑的是,堵阳北门的城门竟已大开,吊桥也早已放下,就差百姓夹道欢迎的,就可以凑成一副堵阳欢迎您的景象。
“莫非,颜良那匹夫当真被我的军威所吓到,弃城而走了吗?”
袁谭的脑海中,不由得闪现了这个让人兴奋的念头。
“大公子,颜良或许是摆下了一个空城的诱敌之计,咱们若是贸然率军入城,万一中了其埋伏就不妙了。”
旁边同样狐疑的张郃,却依旧保持着冷静。
袁谭想想也对,遂不敢麻痹大意,一面令全军严阵以待,一面派小队斥候入城侦察。
半个时辰之后,侦察的结果令袁谭如释重负。
整个堵阳城确已是一座空城,不但没有颜良一兵一卒的影子,而且连所有的百姓都走得一个不剩。
袁谭仍不放心,连着又派出数队斥候,将侦察范围由城内扩展到城外。
午后时分,袁谭终于得了让他安心的结果。
在堵阳城南的二十里处,斥候发现了四千多的颜军,应当便是由堵阳撤出的颜良兵马。
袁谭这下就放心了,他这才相信,颜良是真的怕了自己的强大军队,不得不选择退出城墙矮旧的堵阳城。
袁谭便自率一万大军进驻了堵阳城,其余诸军依城下寨,并派出各队兵马,去往堵阳四野掠夺军资粮草。
不觉已是入夜,袁谭和他疲惫而来的将士,已是在堵阳城中沉沉入睡。
他们却不知道,城堵阳城东,密林深处,五百双鬼气森森的眼睛,却正凶神恶煞的盯着那夜色笼罩下的城池。
他们在此间已经整整的潜伏了一天。
不知不觉,夜已至三更,颜良抬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天空,刀锋似的眼眸中迸射着狰狞的冷笑。
“时辰已至,动手吧。”
第二百零四章 天火
夜的沉寂被打破,林中的乌鸦一时惊起。
黑漆漆的夜色之中,文聘和几百将士相继而起,他们保持着沉默,猫着步伐出得林子,追随着颜良来至城西南侧的一座小山丘。
颜良扫视了一眼四周,长刀轻轻的一招。
一众士卒迅速动手,几下便将覆盖在山丘下的伪装之物尽数撤去。
月色之下,一个丈许之高,黑森森洞口赫然现出。
“主公,这是……”
文聘面露狐疑,直到此时,他尚处于茫然之中。
尽管文聘知道颜良藏有妙计,但却怎么也想不通,自家主公为何会只率着他们这五百人,冒险的隐藏于这堵阳城附近。
而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黑洞,则让文聘愈加的茫然不解。
颜良嘴角浮现一丝诡秘,指着那洞口道:“这洞口可直通堵阳城内,我早先已密令士卒在城中四散堆积柴草硝石等易燃之物,仲业你所要做的,就是由此洞潜入城中,狠狠的放一把火给咱们的袁大公子。”
听得此言,文聘先是一愣,接着方才猛然大悟。
这时的文聘才知道这些日来,颜良一直进行着什么秘密的工程,原来竟是抢在袁家抵达之前,事先挖了一条秘道直通城内。
而颜良主动退出城外,表面上是在向袁谭示弱,真实的目的则是为了诱使袁谭入驻城中,进入事先设下的的陷阱之中。
袁谭那厮尽管谨慎,入城之前频繁的派出数队斥候侦察,而颜良则早有所料,故意以大军撤退,自己却率五百精锐之士,藏于袁谭的眼皮子底子,反而没有被察觉。
这就是徐庶所献的计策。
想明白了一切的文聘,既是兴奋,又是惊喜,不禁拱手叹道:“没想到主公竟早伏有如此奇策,末将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啊。”
颜良只淡淡一笑,拍着他的肩膀道:“这计策虽奇,不过能否成功还要看今晚你的表现,仲业,不要令本将失望。”
颜良这一声的嘱托,对文聘寄予了厚望。
文聘只觉热血涌动,慨然道:“主公放心,末将必不负主公期望。”
言罢,文聘再无犹豫,当先第一个跳入了坑中,俯下身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密道之中。
其余两百勇士紧随其后,一个接一个的跳下洞去,他们每个人动身之前,颜良都不厌其烦的拍一个他们的肩膀,以示鼓励。
不多时,两百人已尽数进入洞中,颜良身下还余下了三百多人。
“随本将去南门去,看看能不能跟咱们的袁大家公子打声召呼。”
三百骑兵皆翻身上马,借着夜色的掩护,追随着颜良向着南门方向轻快的奔去。
堵阳乃小城,周长并不大,不多时间,颜良已至南门附近。
城头火光通明,颜良方圆几十步都照得清清楚楚,颜良率军避于灯火范围之外,冷峻的眼眸盯向城头。
如此近的距离,他甚至能够看清城头上那些守值士卒打瞌睡的样子。
而那些袁家士卒,却万万想不到,此刻在夜色的暗处,正有三百双杀机狰狞的眼睛,正“饥渴”的死死的盯着他们。
颜良掐指暗算着时间,按照推想,此时文聘和那两百将士,当已悄无声息的潜入了堵阳城中。
城中驻有一万多袁军,倘若只是单纯的偷袭的话,两百人顶多也只是吓唬一下敌人,根本造不成实质性的威胁。
不过,若是在猝不及防这下,把整座城给点着了的话,效果便将完全不同。
大自然的力量,足以摧毁任何精锐之士的斗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三百骑兵渐已焦躁起来,而颜良却依然面沉如水。
忽然间,他耳朵猛的竖了起来,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
目之所及,城头上的守值袁军,忽然间好像是发生了骚动,紧接着便吵吵闹闹起来。
“南面起火了,快看。”
“城北阳,西面也起火了。”
“怎么突然间全城都走水,这是怎的回事?”
……城头的袁军惊叫起来,惶恐不安的叫声在夜色中回荡,即使躲在城外的颜良,还有他的三百骑兵都隐隐约约听得清楚。
颜良的嘴角,悄然掠起了一丝冷笑。
举目望去,原本夜色笼罩下的堵阳城,忽然间变得明亮起来,而且还越来越亮,显然是大火正在燃烧。
烈火熊熊,不多时间,整个堵阳城就如同被从天而降的天火所袭卷,冲上云霄的大火,竟是将整座城池照得耀如白昼。
此时的袁家大公子,尚在堵阳县府的榻上熟睡,正做着春秋大梦时,忽然闯入的亲军叫醒。
“大公子,快醒醒,大事不好,城中到处都大火四起了。”
袁谭大睡梦中惊醒,只道是夜中哪一营不小心失了火,只有些不耐烦的披挂出来,出得县府时,猛然间惊醒全身一震。
熊熊的烈焰,已是填满了眼眶,耳中尽是火星迸溅声,房倒屋塌声,还有士卒们惊恐的尖叫声,诸般混之极的乱意汇在一起,仿佛只一觉之间,堵阳城已化为了地狱的火海。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袁谭惊得神色凛然,吐字都有些不清。
灼烈的大火迅速的蔓延,转眼已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从睡梦中惊起的士卒,立时被突生的烈火吓得魂飞破散,也不得上峰的命令,就乱哄哄的向着四门落荒逃去。
袁谭正惊愕间,却见数骑飞奔而来,正是闻讯赶来的张郃。
“大公子,这恐怕是敌军细作放火烧城,北西二门已被大火吞噬,请大公子速从南门撤退。”奔至近前的张郃大叫道。
袁谭却是惊道:“我军防备严密,城内城外早就仔细清查过,颜良的细作如何能混入城中?”
张郃喘着气道:“颜良如何施得诡计末将也不知,只是眼下大火蔓延甚快,很快整个堵阳都要被烧着,大公子再不走的话就来不及了。”
袁谭心中大惧,这时也顾不得什么,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