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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他对自己说对不起，可她找谁说理去！
她要怎么原谅？
她又怎么忍心不原谅？
许心诺握着他的手，情不自禁放声大哭。
叶西趁机要过去，许心诺带来的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行动，竟由着他如入无人之境来到石板桥边。
“兄弟，水里不冷么。”叶西冲苏瑾身后的男人说。
然后他伸出手，想拉苏瑾上来：“他生气了。”
所以不过来。
苏瑾看着眼前这一幕，没有一点劫后余生的感觉，仿佛做了一场梦，荒诞不经。
见苏瑾没动作，叶西直接拉住她的胳膊，一使劲苏瑾竟直接跪了下去。
她又呛了一口水，但好歹头露在外面，只咳了两声。
慕羽谦看见这边的情形，皱了皱眉。
“怎么回事？”叶西说着要跳下水里。
“等一下。”站在苏瑾身后的男人大概终于想明白，有什么事可以上岸再商量，他们在这里泡着算什么事。
他潜下水给苏瑾解了石头。
“真狠。”叶西咬着牙说，还是跳下水，直接把苏瑾抱了出来。
许心诺情绪崩溃，没法谈事情，慕羽谦掉头就要走，慕遥却忽然看着苏瑾迟疑着问：“她是”
慕羽谦脚步一顿，连许心诺的哭声都暂停了，所有人注视着他。
他难道能认出苏瑾？
慕遥却只是按住了额头：“不行，头太痛了，我想不起来。”
“先别想了，”慕羽谦伸手搭在他肩膀上，“慢慢来，不用急。”
慕遥脸色很苍白，看起来确实不太舒服，慕羽谦想了想说：“我先让人送你回去。”
“你要把他带去哪！”许心诺拉住了慕遥的手。
“当然是回家，”慕羽谦轻巧地笑了笑，“怎么，你想跟我们一起回去？”
他说着看了看执意要自己站着的苏瑾，意思是这笔帐还没算。
“去就去，”许心诺一扬头，“我还怕你不成。”
为了慕遥，龙潭虎穴她都敢闯，何况只是一个慕家。
她再也不想跟他分开了。
许心诺和慕遥先离开了，徐临安看着苏瑾的样子，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她。
苏瑾犹豫着没接。
她说了那些混帐话，不知道徐临安是以什么心情站在这里。
“对不起，”徐临安说，“都是我优柔寡断，没尽早通知慕少，差点出了大事。”
原来是他通知的吗？
苏瑾看他执意递着衣服，只好接过外套穿在身上。
不等她再说什么，徐临安一扭头直接走了。
程菲深深看了苏瑾一眼，也悄无声息离开了。
很快现场就只剩慕羽谦和叶西以及苏瑾三个人。
“脱掉。”慕羽谦简单粗暴地说。
叶西翻了个白眼：“我去车里等你们。”
他还没走远，就听到苏瑾大声说：“我不脱！”
下意识回头，发现慕羽谦竟然见苏瑾无动于衷，自己动上手了。
并且很快得逞，把徐临安的衣服随手扔了，让苏瑾穿他的。
苏瑾说：“我不穿！”
叶西：“”
还没三岁小孩会吵架，实在没什么看头，叶西头也不回飞快走了。
肢体接触的过程中，慕羽谦也沾了一身的臭水，有点受不了这气味：“别闹了，跟我回去。”
听他那语气，好像这一切都是她没事找事闹出的一场戏。
苏瑾冷着脸说：“我又没求你来救我。”
她不是不识好歹，能活下来不管是谁来救她都是救命的大恩，够她感激一辈子。
可是，如果救她的人就是幕后导演这一切的人呢？
“还生气呢，”慕羽谦点了根烟，“我都没说你让我损失有多惨重。”
苏瑾盯着他唇边明明灭灭的火星，低声问：“这就是真相吗？”
慕羽谦没听清：“恩？”
第280章 要人（二）（）
“许心诺和慕遥是青梅竹马？”苏瑾问。
慕羽谦点点头：“恩。”
“和她有婚约的人是慕遥？”苏瑾又问。
“是。”
“慕遥是慕家的少爷，”苏瑾继续问，“那你又是谁？”
慕羽谦不吭声了。
苏瑾：“你说回家，是回哪个家？慕遥这几天都在龙城，可从来没出现在你住的别墅过。”
有钱人不止一套房子她当然明白，可人都是有偏向性的，总有个喜恶。
慕羽谦只把和她一起住的那幢别墅称之为家，其他都是说小区名或者地点。
他心里还把哪个地方当家？
他和家人一向关系势如水火，就算慕遥跟他沾亲带故，他会把慕遥安排到一个心里也划分为家的地方住？
或者说其实根本就不由他安排，因为慕遥也有自主选择权。
“慕家究竟有几个少爷？”苏瑾一字一句问。
夜风吹走乌云，一轮弯月试探着冒头，月光很黯淡，苏瑾只能看到慕羽谦笔挺的侧影。
她略激动的情绪就在漫长的沉默中渐渐平复了。
高三那年，课业繁重，慕羽谦的出勤率却很低，就算来学校上课也只是睡觉而已。
苏瑾提醒过他几次，他就不睡觉了，改成盯着苏瑾看。
这样苏瑾受没受影响不说，老师是看不下去了。
“慕羽谦，你是来上学的吗？别影响其他同学学习，给我出去！”
慕羽谦出去罚站，没几分钟就和人打起来了
如此反复几次，等慕羽谦晚上送苏瑾回家的时候，苏瑾问他以后有什么打算。
看起来慕羽谦实在不是个读书的料。
“放心好了，”慕羽谦志得意满，“我还能饿着你不成。”
后来他越来越忙，几乎不来学校了，不过还是会在晚自习后送苏瑾回家。
苏瑾一直好奇慕羽谦的家世，但每次都被慕羽谦忽悠过去，还是慕遥出现之后，有次说露嘴道出了真相。
“他呀，这辈子不愁吃喝，是慕氏的太子爷呢。”
慕氏在桂城无人不知，世代经商，一步步打出的天下，根基深厚，是桂城的商业巨头，不知道名下有多少产业。
苏瑾很惊讶，虽然慕羽谦看起来玩世不恭，但实在没什么大少爷的架子。
倒是慕遥，待人亲切平和，不过因为太一视同仁，很多时候摸不清他究竟在想什么。
“真的吗？”苏瑾问。
慕羽谦还是一贯的不愿意提起身世，这次连忽悠都省了，直接不吭声。
高考前三天，慕遥请他们吃饭，许心诺喝得有点多，苏瑾不放心跟着她去洗手间。
“苏瑾，我跟你说悄悄话，你听听我说。”
许心诺有点站不稳，苏瑾只好扶住她：“先回去吧。”
“你、你知不知道，阿遥和阿谦打赌赌阿谦要不是慕家少爷，你就就不会和他在一起”
苏瑾没想到许心诺会说这个。
慕遥偶尔会带许心诺一起出来玩，但总共也没几次，她们之间并不算多熟，还从没聊过这么隐私的话题。
而且，这个话题也不太令人舒服。
慕遥个性沉稳，不像说这种话的人。
慕羽谦对别的事可能偶尔会嘴贱，但对她向来是极认真的，以苏瑾对他的了解，觉得他不会拿这个开玩笑。
苏瑾把她往外牵：“你喝醉了，我”
“我没醉，”许心诺推开她，自己靠着洗手台，说话还有点大舌头，“阿遥怎么对你那么上心，还帮忙说谎骗呕”
剩余的话没说出来，许心诺吐得一塌糊涂，苏瑾没办法，只好叫慕遥来帮忙。
高考后，班级有个聚会，苏瑾从没喝过酒，不知道自己是个一杯倒。
临别的气氛渲染得太到位，就算慕羽谦替她挡了好几杯酒，苏瑾也被灌了不少，后来就
在旅馆醒来的时候，慕羽谦就睡在她身边，一双眼睛饱含深情。
他天生长着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笑起来勾人心魄，声音却有些暗哑：“阿瑾，我会负责的。”
苏瑾对昨晚的事其实有些记忆，虽然喝醉了行为不受控制，但好像最开始是她先动手的，怪不得人。
只是双腿又酸又痛，忍不住要迁怒始作俑者：“你你太过分了。”
“弄痛了吗？”慕羽谦伸手抚她皱起的眉，“对不起，我忍不住。”
苏瑾面皮太薄，哪好意思和他探讨这些细节，推他的胳膊：“你转过去，我要穿衣服。”
“等等，我有件事告诉你，”慕羽谦眼里的温柔像要把人溺死，“我一直不想面对，因为怕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但现在有点把握了。”
苏瑾心没来由突地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想阻止：“先别说了，我要去洗澡。”
“你听我说完，”慕羽谦却固执地要说，“现在你是我的人了，我们之间不应该有什么隐瞒，而且我保证，以后绝对能让你幸福。”
他大概是太激动了，说话有点颠三倒四，说完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也不知道表达出了他想说的意思没，干脆眼睛一闭，单刀直入：“其实我不是慕家的少爷。”
“慕遥才是，说我是太子爷是他在开玩笑，我是单亲家庭，我妈妈为了养活我做了很多身不由己的事，但阿瑾，我马上能赚很多钱，可以养活你们，让你们生活得很好阿瑾？”
慕羽谦睁开眼睛，只看到苏瑾裹着被单冲进厕所，像犯恶心一样干呕了好几声。
她昨晚除了喝酒根本没吃多少东西，什么都吐不出来，但慕羽谦觉得那画面却异常刺眼。
他被人瞧不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敢当面多嘴的都让他打得再不敢吭声，至于背后别人怎么说，他不在乎。
可他从来没想过，在他终于能把过往坦荡荡说出口时，最爱的人竟然也是这种反应。
他看走眼了吗？她和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其实并没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