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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荃皱了皱眉,眸中隐过异样,淡淡侧过身去。
何泰彻底崩溃,眼看着凌承懿气息消失,他也身心俱死,呼吸闭了好久,仍没自觉,几乎生生憋死。
时间默默逝去,大殿外,响起了一个人的脚步声,进来的,却有三个人。
果然,陈兴在她得手后,带着那两人出现了!今晚是最后一天,如果金荃再不动手,她身上的毒药和法阵就会夺取她的生命,他们是这样肯定。
“如何?”金荃走开,让出仅剩一口气的凌承懿给他们看。
“不错。”陈兴走近,满意的点头。
“该解去我身上的禁制,并把我引荐给蓬玄洞天或太玄总真了吧?”金荃问道,眸子里,闪烁着不加掩饰的希冀,仿佛,能进入那两个洞天是她毕生荣幸。
陈兴哈哈一笑,与同时进来的青沛长老和昌岩对视一眼,然后,低下身去,伸手在凌承懿的伤处查探一番,又在凌承懿身上摸索一遍,与那两人再度互看一眼,点头证明,确实是凌承懿,他,死定了。
“福地洞天不能参与凡尘俗世的厮杀,解药给你。”青沛长老甩过去一粒丹药。
虽然蓬玄洞天对金荃另有计划,但他此番的任务不在金荃,上头的命令必须坚决执行,不得节外生枝,这是门中规矩,若真无法避免动起手来,他不屑和没有反抗力的对手过招,所以,给她解药。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不能进入你们的师门,以免被追究福地洞天插手凡尘俗事的罪责?”金荃接过丹药,并没服用,抓住他话中的关键,略带不满的问道。
“是。”青沛长老倒是干脆,不止现在不能,以后也不能,因为你是蓬玄洞天的猎物。
金荃不善地看向陈兴,还没开口,陈兴已阴险地扯起嘴角,笑道:“不好意思,回天王,那是咱家一人口头承诺,做不得真的,当做给你一个教训也好,要记住,不要随便相信别人,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啧啧,为了自己前程,杀害亲人,你的确没资格进入福地洞天。”
既然青沛长老明言了,那他也就不用装了,利用过的棋子,没有庇护的必要,尤其是参与了自己重要大事的棋子,更没有存在的理由,怪只怪金荃年纪轻轻,涉世不深,活该有此报应!
而且,他对金荃的恨,比任何人都要深,都要浓!如果自己有那个实力,他早就亲手了结她了!
“你敢耍我?”金荃眸光一冷,逼视着陈兴,恐吓道:“别忘了,我是一名玄宗,既然能杀凌承懿,也能杀了你!”
“早有准备,昌岩阁下,请。”陈兴不理会金荃所言,自负地转过头去,看向抱胸而立的光头大汉,做了个请的姿势。
昌岩冷冷一瞥金荃,轻蔑地哼了一声,抬手正要启动她身上的化血分魂阵,眼角余光恰好接收到金荃唇角淡淡漫开的更加彰显轻蔑之意的暗笑,不禁身躯一颤,手指抬在半空,僵滞住了!
那丝笑意,是什么意思!
陈兴见状一愣,疑道:“昌岩阁下,您……”
“你别跟老子说话!”昌岩看都没看陈兴一眼,冷冷开口喝断他,一双精光四溢的瞳眸,只是紧紧锁在金荃脸上,想要找寻那昙花一现的诡秘笑意,探知其中的奥秘。
直觉,他认定那是自信和讥嘲,对她己身的自信和对他行为的讥嘲!
为什么!
一个置身在太玄总真和蓬玄洞天两大高手视线内的小子,凭什么露出那样的笑容!
陈兴被昌岩喝的愣怔住,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继而发现他对金荃的关注眼光,心中暗暗生奇,昌岩对任何人都是趾高气昂自恃身份的,怎么会对金荃恁般注视?
青沛似乎也发觉了什么,波澜不惊的眸子看向金荃,深处掠过少许狐疑。
金荃不顾昌岩和青沛赤果果的打探,朝着陈兴走近两步,在与他一臂长的距离处站定,黑眸眨了眨,上上下下打量他好几个来回,趣味又满是讽刺的审度,惹得陈兴如扒了衣服让人随意观摩,背脊一阵发凉。
“你……干什么……”话一出口,陈兴才发现自己的语音莫名的有些颤抖,恼羞成怒的哼了哼,强作镇定的逼视过去。
“不做什么,只是觉得杀你这种卑鄙小人,有点脏我的手。”金荃淡笑着说道,轻轻抬起手臂……
“你!”陈兴汗毛倒竖,以为她要在此刻灭掉他,吓的倒退几步,做出蓄势待发的防守状。
金荃扑哧一笑,拿手指顺了顺耳鬓边的墨发,瞅着陈兴,刻意安慰道:“别紧张,别紧张,发型乱了,整理一下嘛,看看人家青沛长老和昌岩阁下,纹丝不动才叫大家风范,亏你还是……”
话到此处,故意一顿,金荃慢条斯理地收回手,又向陈兴走近两步,唇角蓦然一勾,扬起一抹明显好笑的弧度……
069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手打VIP'
话到此处,故意一顿,金荃慢条斯理地收回手,又向陈兴走近两步,唇角蓦然一勾,扬起一抹明显好笑的弧度,嗟叹道:“亏你还是前任皇上,怎么这么没有定力?凌承安!”
那个名字从她唇片张合间一字一字漾出,明明是那么浅淡如风般的写意,听在陈兴耳中,却是五雷轰顶般的如中雷殛!
瞬间僵滞!
陈兴连后退防守的动作都定格了几秒钟,等他回过神来,金荃已经转向吃惊的昌岩和青沛,眸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扬手,把青沛扔给她的那粒丹药还了回去。
青沛没有接,甚至,还侧了侧身,任那粒丹药擦着肩膀落在身后地上,同时,嫌恶地瞪了金荃一眼,看看自己的肩膀,轻轻拍了拍,似乎怕被别人碰过的丹药脏了他衣服。
“你的毒解了。”青沛口气肯定地说道。
“别忘了,我是天医,会炼丹不稀奇吧?”金荃耸耸肩,无辜地回道。
“你身上的法阵也有本事解吗?”昌岩沉声问道。
“哈,不是说了吗,我是天医,会炼符也不稀奇吧?”金荃摊开手,更加无辜地回道。
“果然如此。”青沛和昌岩同时出口,说罢,又同时看向陈兴,难掩失望和鄙视地摇了摇头。
“什……什么意思,你们……”陈兴咽了一口唾沫,心惊肉跳地睁大眼睛。
“嘁!这你都看不懂,你白混了!无聊的弱智游戏!”昌岩扭头啐了一口,猛然转向金荃,沉道:“小子,你不错,有机会来太玄总真,我师父最喜欢年少有为的弟子,我也想再要个师弟了。”
顿了顿,又扫一眼青沛,接道:“回去告诉你听命的那位,我师父答应的三件事已经做完,日后互不相欠,两讫了!”
再次看向金荃,竟第一次露出笑颜,一摸光头,说道:“小子,我师父是十大洞天中唯一的紫印符师,由我帮忙做过的三件事,你能猜到是什么吗?”
金荃没想到他冷漠待人的时候不可一世,一旦认定了某人后会这般随和亲切,微微一怔,不假思索地回道:“禁锢当今太后、给凌承安移形换位符、以及对我施加法阵。”
“哈哈哈,你小子果真不错。”显然是金荃猜对了,昌岩笑声极大,痛快不已,这样的他倒和他高大魁梧的体貌相当符合,笑到最高处,猛地收住,环视了一遍整个大殿,再次哈哈大笑,竟御器飞行,飘然远去,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青沛长老叹了一声,并没有阻止,也阻止不了,只能任其离去。
“青沛长老,这……”
“住口!凌承安,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金荃一身本事都没弄清楚,谈何复位?”青沛长老眉头一皱,大声喝道。
扮成陈兴样貌的凌承安颤了颤,满头冷汗,突然瞄见地上已然身死的凌承懿,霎时找回一些自信,阴测测地说道:“青沛长老莫急,凌承懿不是死了吗?我可以顺理成章地复位了啊。”
“你!”青沛长老恨铁不成钢地摇头,被他气得难以保持大义凛然的伪善,这个傻子!金荃方才不刚刚说她会炼丹炼符么!既然不拿昌岩的法阵当回事,那么她至少也是和昌岩同等级的赤印符师,只要在凌承懿身上弄个法阵护体,别说一剑穿心,就是万箭穿心,凌承懿也不一定死得了!
“青沛长老,现在请你杀了金荃,一了百了,我复位后,一定遵守承诺把国库大门向青瑞长老敞开,随你们想取多少就取多少。”事已至此,凌承安仍旧做着自己的春秋大梦,狠狠盯着金荃,如果眼神能杀人,他肯定杀了她百次千次了!
那日,冷沉溪攻城,凌承霄篡位,他深知自己大势已去,早早做好了防备,用移形换位符和陈兴换了身份,悄悄离开胤城,想要突围,并非找凌承霄救驾,而是去找蓬玄洞天帮忙,经过两军大战处,恰好看到金荃出手,别人不认得她,他却见过金荃,尤其那把五火神焰扇,印象更是深刻。
没有金荃,他也不会灭亡的这么迅速!或许,有时间拖到搬来救兵,不用皇位易主!
金荃是女子的事,他也是在那一刻知道的,可他疲于寻找助力复位,没有在意,等他得到助力后,金荃已经离开了胤城,只好把对她的仇恨暂时搁浅,没想到,在他苦于福地洞天不能明目张胆地插手凡尘俗事时,她又回来了!
于是,才有了阻她入宫,防止她搞破坏,继而改变计划,利用她杀凌承懿之事。
现在,凌承懿已死,金荃也留不得!
“原来是用财力收买了蓬玄洞天,还真是好买通啊!”金荃完全不在意凌承安对她的恨意,瞄向青沛,不无讽刺地说道,话语微顿,眉峰挑起,感兴趣地又问:“提到的那位青瑞长老,不知是第几席啊?”
凌承安露出口风,青沛气的额角猛跳青筋,再听到金荃的讽刺,更加业火狂烧,一指凌承安,怒道:“好!杀金荃前先杀了你!”
话语中,杀意涌现,凌承懿没有死,凌承安又是这么愚蠢,再留着他何用?
但是,青沛却存着理智,没有妄自出手,无正当理由先天高手不能干涉凡尘俗事,他纵然是蓬玄洞天第八席长老,几双眼睛的注视下,也不敢明目张胆地造次。
金荃淡淡一笑,代为出手,绝影指,赫然一现,快疾无比地点上凌承安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