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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绿敲了敲车门,口中只道:“王爷,此处距下个城池还有半日距离,咱们是继续行进,还是在此歇息?”
几人在马车中颠簸了半日有余,第一个冲出马车的,不是身娇体弱的太子殿下,却是一身青衫,眉目朗朗的工部侍郎大人。
他扑下马车,抱着这马车旁的大树便是一通雨露四散,看的司徒清越不由皱起了小脸。
这工部侍郎,父皇恐是指的有些差错,应当在队伍之中,再指派一名太医。
“在此处歇息歇息罢,一个时辰后,再启程前往。”
司徒焱丝毫不觉得他这样日夜兼程有何不对,尤其是他使唤的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子。
“是!”
司徒清越不由别过了脸,这女子从不拿自己当做女子,娇滴滴这三个字,他便收回来了。
待司徒焱与司徒清越用了一些糕点,饮了两杯茶,那顾念青才算是将腹中翻江倒海都捯饬完了,腿脚发软地往马车上爬,最后,还是被柳绿一把扯了上来。
他趴在马车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看的司徒清越直啧舌。
“柳绿。”
他开了车门看向外边,柳绿并未趁着短暂的时间休息,她依旧警戒着。
“烦劳姐姐去这附近看看,是否有一尺来长的锯齿草叶,味道极臭,却甚是醒目。”
他手中比划着,说着印象中那东西的样貌,虽然他实在不想记起它的味道。
柳绿并未问他原因,她向来做事利索,听司徒焱此话,口中便道:“太子殿下且稍等,奴婢这就去寻。”
她离开了此处,深入密林之中,司徒焱亦是勾唇缓缓一笑,口中只道:“顾兄,你且稍等片刻,待柳绿回来,你这晕车的毛病我便可为你好好治一治。”
顾念青如今没半点力气,只得苦笑一声,若真能有的治,那便好了。
而在马车侧面正对的一树林之中,月光下,却是有一点光芒,忽然闪烁,而后便撕开了空气,直直朝着司徒清越激射而来!
第十章杀手到访()
司徒清越不由睁大了双眼,却是已无处可躲!
顾念青如今离他最近,却是已然傻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那箭转眼便到了司徒清越的眼前,车厢之内却是一柄寒光闪闪的剑直直劈来,这剑仿若带着电光一般,竟将这铁箭生生划成两段。
那人见一箭不成,不由又一箭迅速搭上了弓!
而柳绿此时亦在密林中出来,见此情状,手中草叶便直接丢了,快速在腰间一抹,这腰带之中竟抽出了一柄软剑,她身形极快,手中软剑向前一抖,直接将那破风而来的铁箭甩到了一旁,口中娇喝:“尔乃何人?!”
那人见情势不好,竟直接便飞身离开了,他身形灵活,眨眼间便进了密林,如同一只猴儿一般在林中飞跃,柳绿眼中冷盘,二话不说便追了上去。
柳绿亦是刹那间没了踪迹,司徒清越有些呆傻,同柳绿相处如此之久,他竟不知柳绿会武,且看起来极为高强。
而司徒焱看着司徒清越,却不由微微蹙眉,他眼中亦是冷厉非常,口中缓缓问道:“越儿,可伤了?”
“并无,多亏皇叔反应快,不然越儿如今便亦成为冤死鬼一只了。”
他扁着嘴,一副娇纵模样,心中却是压不下地惊惶。
那人,是专程来杀他的。
司徒焱一手拽过了比他矮了不止一截的太子,将他紧紧箍在臂膀里,口中只道:“莫怕,我会一直护你。”
司徒清越的颤抖,逃不过他的双眼,他不由心中自责,却是无济于事。
司徒清越只觉得这人的手臂仿若是烧红的铁箍一般,他只觉得身体微微发热,仿佛要被这男人的温度烫伤。
司徒焱明明冷的不行,却在更冷的他面前,有了灼热的温度。
虽被人刺杀,太子殿下受了一些惊吓,但柳绿回来之后,却发现太子在王爷怀中睡得正香甜。
不由得压低了声音,小心道:“王爷,属下无能,没能追上那黑衣人。”
司徒焱一双眸幽深,看向她却是神色淡淡:“私自离开,你可知该如何?”
“是!”
柳绿单膝跪了下去,头颅深深埋着,将后背露了出来。
“将殿下与王爷护送到驿站,影三在那处等候,属下自会去刑堂领罚!”
司徒焱冷哼一声,声音森寒,仿若比这寒夜更冷了三分:“若有下一次,你便莫要再出现在本王面前。”
柳绿的身形不由微微颤抖,却是一句话不说,依旧趴跪在地上。
司徒焱拿着手中已然被他斩断的箭,眉头深锁,这箭乃是最普通的铁箭,没甚么特别之处,只是箭羽不同于一般,乃是漆黑颜色。
约摸,夜里较方便藏身。
会是谁想要对越儿动手?司徒焱反复把玩着手中的铁箭,心中却是略过了一个人,今日越儿在那王宇之处掠了几十万两,王宇虽曲意奉承,却不可能心甘情愿。
莫不是他心中不平,故而买凶杀人?不过此处距离都城距离不远,恐他没有这个胆子。
不是他,那又会是谁?越儿如今年岁尚小,怎可能与人结仇?
他看了一眼怀中的睡颜,心中不由微微一紧,而外室的顾念青此时也已然疲惫不堪睡的沉了。
马车又骨碌碌行了起来,车里两人俱是睡得沉,并未被这声音惊扰。
待到了那安城驿站,天已然微微放亮了,晨光熹微,车门缓缓打开,柳绿在门外恭敬道:“爷,驿站已至。”
司徒焱往门外瞧了一眼,只见这驿站门口已有另外一辆马车,一女子拎着缰绳站在那处。
“叫醒他。”
他怀中抱着司徒清越,缓缓站起身向外走,经过那顾念青时,便对着柳绿说了这么一句。
他们没甚么时间在此处停留,多留一时,恐危险便多一分,那雁城之中,便多死一人。
司徒清越朦胧只觉得眼前俱是黑衣人,他心中紧张地很,但这黑衣人却是将他包围了起来,剑尖对准了他,而他的脚下仿若被人紧紧拉扯,根本动弹不得!
“你们走开!”
他挥舞着手,却是听见了清脆的一声声响。
顾念青看着司徒焱怀中抱着的太子,他挣扎不以,仿若坠入梦魇之中。
司徒焱亦是心中担忧,他低头查看,还未说甚么安慰话,便听的清脆一声,脸颊略火辣起来。
这已然不是第一次了。
顾念青连忙将头伸到了车外,看着赶车女子的背影,只装作方才在车里的顾念青是个瞎子。
司徒清越眼前亦是缓缓清明了起来,这车内并未掀开门帘,故而眼前略昏暗,他迷迷糊糊问眼前人:“皇叔,你脸怎么了?昨晚又有杀手来此吗?”
司徒焱默然不语。
而顾念青虽一颗脑袋在车门外,听此话却不由仿佛漏气的球,噗嗤噗嗤笑了起来。
得知自己闯了祸,司徒清越不由巴巴坐在司徒焱的身旁,一脸讨好,几乎要摇摇尾巴了。
司徒焱冷着脸不说话,曲指轻叩了一下车厢,车厢之中响起咔嚓声,里边弹出来一个精致抽屉,抽屉中有几个瓷白小盘,盘里盛着几块点心,正是老陈为司徒清越精心准备的。
司徒清越一双眼都发亮了,却是看着未来摄政王将一块芙蓉糕慢条斯理吃完,都未曾问他一句。
“顾兄,可饿了?”
司徒清越咽了咽口水,两人腹中咕噜噜,便是这司徒焱在马车之外都能听见。
顾念青连忙摆手,不去看两人了。
司徒清越不由怒了,他往外跨了一大步,对着外头喊道:“柳绿,本太子要吃鱼!”
岂料外边赶车的女子却是哈哈笑了起来,她一身黑色劲装,转过头来司徒清越才发现这人竟不是柳绿。
她眉目如画,妖艳非常,胸前亦是一片波涛,比柳绿不知壮阔了多少。
她纤纤玉指撩了脸颊旁蜷曲的发,唇角带着笑,不无讽刺:“公子,如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里有甚么鱼可以吃?”
“你,你是何人?!”
司徒清越一手指着她,又不由瞥了头去看司徒焱,他一副淡然模样,仿佛甚么都没有看到。
“奴婢是柳绿啊,这不过一晚,公子竟不认识了?”
司徒清越不由睁大一双眼,黑白分明的眸满是不可置信,口中亦道:“你!你说什么胡话,你将柳绿弄去哪里了?!”
这话音刚落,他却被一阵大力扯了回去,脚下不稳,便直接跌坐在身后人的怀里,淡淡冷香扑鼻而来,司徒清越不由冷哼一声。
“好,莫要气了,吃点东西。”
司徒焱身上挂着个人,亦是一副轻松模样,口中轻描淡写。
“柳绿究竟怎的了?!昨日她去追那黑衣人,难道”
他脑子之中想了一个又一个的结局,手下不由紧紧抓住了马车青色的挡风帘子。
“柳绿身子吃不消,便直接在那安城驿站歇息了。清露,给越儿见礼。”
看着司徒清越紧张模样,司徒焱亦不再戏弄他,大体说了说,但有几句话是真的,只有他自己心中清楚。
被称为清露的女子身姿极豪放,她一脚踩在车椽上,不同女子一般见礼,却是抱了个拳,口中只道:“清露,见过太子殿下,见过顾大人!”
顾念青连忙摆手道客气客气,只是看了这女子一眼,便不由别开了脸,心中叨念着非礼勿视!
只见这清露虽身着劲装,这衣着极显身姿,她容貌娇艳,身材亦是玲珑有致,不由让顾念青一颗少男心微微动了动。
司徒清越却是看向了司徒焱,一脸责怪:“你竟将柳绿自己留在那驿站之中了?”
十一章一件襦裙()
“不然?”
司徒焱直视他,难道他要陪着她去领罚?
“哼,算了,若是来的时候你肯听我的,带上小叶子,便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