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对于那个突如其来的老丁头,柳绿心中并没有几分信赖,将军府中的几个医师,也不过只会诊一些普通病症。
司徒清越不由咬了牙,口中缓缓道:“他定会没事的。”
这话不知是说给柳绿听,还是安慰自己听的。
将军府近在眼前,几个侍卫看着昏迷中间的将军却是一时震惊无比。
柳绿指挥着众人将司徒焱抬到了正厅后面的卧室。
那支长箭已然射透了司徒焱的盔甲,插入了他的皮肉之中,鲜血从盔甲中沁出,染红了身xia的床铺。
司徒清越站在床边,却是一时不敢触碰他。
他缓缓往前走了一步,深吸一口气,眼神已然清明了许多,口中缓缓道:“将丁老伯请过来,准备热水,碳火”
柳绿便在司徒清越身后等待使唤,听他终于说话,不由欣喜万分,连忙应了,便匆匆出门。
而司徒清越却是转身在一旁的檀木桌上拿起一把剪刀。
坐在床边,便开始剪司徒焱身上的黑甲,那黑甲有接口甚软,倒是比较容易的。
但到了司徒焱后背处,他便有些犯难,心口突突跳起来,便是手中的剪刀,都开始微微颤抖。
“疼了要告诉我。”
他一手紧紧攥着,已然现了血色,口中,却对着昏迷的司徒焱这样说着。
而后,他一剪刀便剪了下去,司徒清越的鲜血亦染到了银亮的刀面上。
司徒清越却没有停,他屏住呼吸,每一下都极为认真,而那箭羽却也没怎的被触动。
片刻后,门在他的身后轻轻打开,柳绿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她已然卸下了那一身铠甲,露出了曼妙的身姿。
可房间里的两个男人,却没有一个能回头看一眼,一个人已晕倒了,另一个正在努力救他。
柳绿看着司徒清越认真模样,不由亦是微微屏息,生怕有半点动静扰了他的心。
而司徒清越这边,却是缓缓直起了腰,最后一片包裹着箭身的铠甲,已被他剪碎,抚落到了地上。
“殿下,热水来了。”
柳绿这才缓缓出声,而后转身看向门外,口中只道:“都进来吧,将东西放下,莫要停留。”
随着几声答应,几个侍女轮流进入,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桌上,而后又行礼离开,动作干净利索。
最后,一个老人缓缓踏了进来,司徒清越看了一眼,发现正是丁老伯。
老丁头亦看见了他,不由万分激动,他来到这将军府之后,心中总为了红儿和这个白公子过意不去,如今在此处见到了他,怎能不让他心中澎湃!
可是,那帐中的人
老丁头不由一张脸都有些白了,他匆匆几步走了过去,仔细看了两眼,这正是昨日那个将军!
“丁老伯,你也看到他的状况,我请你来,便想让你帮我几分。”
司徒清越此时倒没了先前的慌乱,口中亦是说的稳稳当当。
但老丁头却是脸色更加苍白,他从未处理过如此的伤口,且这人还是个将军,一时不由结结巴巴:“我,我并不懂得如何”
“不需要你来做。”
未等他说完,司徒清越便张口打断了他。
“你来配药,按照这药方来。这一份,三碗煎成一碗,止血的做成药粉,一定要快!”
老丁头连忙应了,手中捏着两张药方,打眼一看,却是眼睛微亮,脚下匆匆,连忙出门去抓药了。
司徒清越却是将手中的剪刀拿到了碳火盆前,烤了一会儿,他又用素麻布将剪刀擦干净。
而后,在贴近司徒焱皮肉一寸些许的地方,干脆利落的将那长箭剪断了。
那箭羽极长,不好着手,他只能剪断一段。
但此次箭羽一断,却势必牵连了些许血脉,那血液流淌的更加汹涌了。
司徒清越背对着柳绿,一手伸了出来,口中只道:“将那钳子给我。”
柳绿连忙将一个造型奇怪的钳子递了过去。
司徒清越在怀中却是掏出了什么,放在口中嚼了起来,他一边嚼着,竟用手中的钳子,插入司徒焱的伤口之中,缓缓将司徒焱的伤口撑开!
司徒焱身体微微一抽,却没有醒来,他此时已是强弩之末。
司徒清越眸光微沉,他一手迅速使力,将露在外头一寸些许的断箭抓在手中,狠狠拔了出来,丢在了脚下。
一股儿血液喷溅在了司徒清越的脸上,他却仿若浑然不觉一般,口中咀嚼的东西直接按在了司徒焱的伤口处。
“将炭盆拿来!”
柳绿竟有些呆楞,而后才匆匆拿起了炭盆,走到了司徒清越的身旁。
司徒清越一双白皙的手却是将炭盆中的烙铁拿了起来。
额头带着薄汗,在柳绿震惊的目光中,他直接将烙铁贴近了司徒焱的伤口!
七十九章要他以口渡药?!()
自那日,太子殿下为镇北将军疗伤,以烙铁将伤口一举弄成了半生不熟的状态。
柳绿看着司徒清越的眼神,便微微带了几分敬畏。
这种感觉是难以言喻的,便好似你突然看到一只小白兔在你身前,前一秒还啃着萝卜,后一秒却忽然将兔子皮脱下来,变成了饿狼。
不过,也仅仅只有那一天,司徒清越是双手淋着鲜血,却仍旧面不改色。
第二日,他便在床上躺了半日,才挣扎着起身。
一侍女在他房外守着,听见屋里有动静便匆匆要服侍他洗漱。
司徒清越连忙拒了,他如今竟有些不适应,抹了把脸,连饭菜都没用,便出了门,去往司徒焱的房间。
柳绿守在屋子里,亦是面容有些憔悴。
司徒清越缓缓拉开门,口中只道:“你去歇息吧,这里有我。”
说完,便走到床边看司徒焱如今的状况,伤口并没有发脓,只是周边红肿,被那烙铁烫过之后,显得更加狰狞一些。
想起这一下是司徒焱为他挨得,司徒清越心中便忍不住疼上几分。
还有那个身影他怎的想,心中便也只有一个人选。
阿米尔。
原来,他说的离开,是想让他去死,彻底离开。
司徒清越不由面色微冷,缓缓握住了司徒焱全无意识的手掌。
他到底并不是那种被人算计了,还要为人着想的圣人,这笔账,若他终有一日与西戎对阵。
定要亲自讨回来。
柳绿看他神情镇定,知晓主子应当情况还过得去,便也心中稍定,转身便要出门。
司徒清越却又想起一事,张口便唤住她,只道:“柳绿,你且稍等。”
柳绿连忙顿住步子,转身走了过来。
只见司徒清越一手在怀中摸索半晌,终拿出了一薄薄纸张递给了柳绿,口中只道:“将这封信送到青松寺的太子手中。”
这话说的柳绿不由微微一愣,心中想着,太子殿下莫不是癔症了,他明明便在她身前。
便只瞪大眼看他,也不伸手接那信纸。
司徒清越不由苦笑一声,道:“在此地,你们以后便唤我白清大夫便是,青松寺自有一太子殿下,乃是我安排在那处的。”
柳绿这才恍然大悟,匆忙将纸张接了过来,口中只道:“殿下放心,这信定然尽快送到!”
司徒清越点点头,便让她离去了。
没一会儿,便有丫头又端了饭菜上来,他如今虽没甚么心情进食,却也是勉强吃了几口。
将那丫头打发走了,看着面色苍白的司徒焱,他如今只能趴在床铺上,想来是极不舒服的,不过司徒焱此时没有半分意识,却也难以说出半个不字。
他已两年余未见过司徒焱了(并不是啊少年!),如今看着他苍白却依旧俊美无俦的脸,却是双眼紧闭,气息奄奄。
司徒清越心中仿若大石突然落下,坠了不止一分,想他昨日受了这许多苦楚,还流血不止,亦是心疼的很。
不过,如今司徒焱并未发热,却是个好现象,大概佛亦在眷顾他。
略想了想,司徒清越便蹲下身便在外间屋里摆弄药炉,遂煎起药来。
屋子里还有些许甜草和蓝果,是昨日丁老伯送来的,都是很好的补血药材。
他将那些药材按分量丢到小药盅内,按照煎药的法子给司徒焱熬了一锅汤水。
自然,亦是将这整整一壶熬成了半壶,待等那药液倒出来,已成为略浓稠的粥状物了。
不多不少,恰好一整碗,颜色不是很好看,乌漆墨黑。
司徒清越不由蹙眉尝了两口,眉头皱的更紧了,为何用甜味药材熬出来的,竟是酸苦味道?!
他不由抬头向内室看过去,司徒焱依旧全无生息。
算了,便是甜的,他如今应当也吃不出酸甜吧?
遂,太子殿下端着一碗看起来酷似毒药的粥,缓缓走向了镇北将军。
不过,喂饭却是个大问题。
司徒焱如今只能趴着,他又不好移动他,不由得一脸纠结的看着这人。
等了一会儿,那药粥已凉了些许,司徒清越便直接戳了一勺,一手拉他下巴,递到他口边。
结果却是这药液缓缓自司徒焱的口中流淌出来,黑魆魆的药液直接将那枕巾染了色,看的司徒焱不由垂头丧气。
时至午时,门外又想起了敲门声,老丁头自门外走了进来。
见司徒清越一脸疲惫模样,以为他累了,便让他去歇息。
司徒清越却摆摆手道:“我并非疲累,而是,如今也不知该如何给他喂食”
他说着,一边神色纠结地看向桌上已然凉透了颜色诡异的药粥。
老丁头乍一看,亦不由脸色有些抽搐,问他煮的是些什么。司徒清越便一五一十答了,末了只说想给司徒焱补补气血。
老丁头不由哭笑不得,他昨日看着这白姓少年下手镇定,且拿出来的药方子亦是不传秘药,便以为他定然是多么厉害的医师。
没想到,却连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