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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以一双修长的手遮了耳朵。
李云眼睛亮了,忙道:“那你定不许偷听!”
此时便不用司徒清越作答,她已然唠唠叨叨,对着那酒坛子发起了牢骚。
口中夹杂着许多的新词儿,若贵圈真乱等等太子殿下听不懂,便也直接忽略了。
李云一个人儿对着酒坛子声情并茂,说到动情处还得拍一拍桌子,讲到这太子竟不是皇家血脉,还替皇帝抹了把眼泪,只说替别人养儿子也不晓得多少年月,后边又说起来,这太子的清雅动人,还有她蠢蠢欲动的小心脏
如今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司徒清越的面貌在灯下晦暗莫测,他一手紧紧捏着手中那酒盏,却再也听不进去了。
他不是皇后的血脉,亦与父皇没有任何干系,既他与这北国皇室并无干系,他又是如何来到这宫中的?
他心中繁杂错综,又想起司徒焱在王府时,曾对他说,甄正是皇后的令一子,却将他误导,认为自己亦是皇后血脉,此番不过是皇后主导的兄弟阋墙罢了。
他快速换了件衣袍,转身出了太子寝殿,小叶子正在殿口守着,看他一副急匆匆地模样,不由问道:“殿下要去哪儿,怎如此着急?”
不由往里边望了一眼,心中想着,太子妃不是还在寝殿中?
司徒清越道:“备马,本殿去大理寺一趟。”
一百二十五一同上朝去()
大约是长久来,血与死气交织的原因,月色下的大理寺显得格外阴森,六角飞檐压下一片暗影,那门口是向下方斜斜进去的,在此处,看着便如同兽口一般深不见底,仿若地狱一般。
而对于大多数人来讲,来到这地方,也多数是到了地狱,若论起刑罚来,应当比那地狱中,只多不少。
司徒清越翻身下马,直直往里边走去,小叶子在他身后颠颠跟着,看着大理寺门口狰狞的兽头,竟还不由得心下一抖。
门口两个侍卫伸手拦住他们:“何人深夜擅闯大理寺?”
小叶子不由啧啧两声,心中道,这种不长眼的,果然遍地皆是。便不由道:“你们仔细看看,这可是当今太子殿下!”
两人对视一眼,俱是跪倒在地认罪,但虽是如此,却依然劝阻道:“大理寺为阴寒之地,深夜时分更是伤人,殿下身子尊贵,还是回去吧!”
司徒清越看了二人一眼,淡淡道:“无事,本殿顷刻便回。”
两人得了上边嘱咐,只说不能让太子进入大理寺,此时见太子口气坚决,不由有些为难。
却听太子殿下又道:“小叶子你留在此处,本殿独自进去便可。你,前面引路,本殿要见今日来的犯人。”
他毕竟是太子,两人不过无名小卒,不敢三番两次违背他,一人垂头搭脑只道:“殿下且虽属下来。”
而后,随着台阶,向幽深的地下行去,小叶子踮脚望着,只见太子的身影仿若被黑暗吞噬了,一点点消失不见,不由心中一紧。
大理寺的牢狱都设在地下,阴凉而森寒。
四周还有轻微的啜泣呻yin声传来,大约是被刑罚折磨的犯人,于夜间终是有了些许修整时间。
他们走过一排排牢狱,牢狱中的犯人大多都没什么意识,不知是睡了还是被刑罚折磨至昏,身上着的囚服亦是斑斑点点,暗红色与鲜血遍布,偶有几个醒着的,见那领路人穿的衣袍,亦只会发抖,没什么言语了。
两人几乎走到了最深处,司徒清越觉得此处已然愈发地冷了,面前竟没了牢房,出现一道铁门。
那人取了钥匙,将门打开了,而后道:“殿下进去吧,今日进来的犯人俱在里面。”
说完,他便恭恭敬敬的站在了铁门外。
司徒清越点点头,便直接走进去,铁门在他身后又带上了,沉重的颜色,总给人一种绝望而沉痛的感觉。
里边空间实则狭小,不过两排,一排有四个铁牢,皇后自己被关在一间铁牢之中,那甄正手中紧紧抱着甄止戈不放,两人俱是昏迷在地上,因此便被放到了旁边的一个牢笼中。
司徒清越缓缓走到关押着皇后的牢笼前方,他脚下虽轻的很,但皇后如今很是敏感,听着些许动静,瞬间便醒来了。
她坐在牢笼一角,如今穿上了囚服,发钗亦被摘的干净,如今狼狈的很,一双眼森寒的看着前方的司徒清越,仿若要将他活剐了一般。
司徒清越矮下身子与她对视,口中只一句话:“我是谁?”
那皇后面上露了些许激动,她挣扎着站起来,往司徒清越这儿走过来。
司徒清越这才发现,原来她的两只手皆被铁圈缚住,后面还连着粗长的铁链,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她距那牢笼门还差三步之遥时,那铁链已是先到了头。
皇后看着面前这人,却是笑了,她笑的癫狂,喉间嗬嗬作响,仿若有谁在拉扯破风箱一般。
“你怎的了?”
司徒清越不由问道。
但他却看着皇后对他做了个口型,口中虽俱是气声,却依旧能让他听得清明:“你是杂种!”
她的喉咙被废了。
司徒清越不由皱了皱眉,再问道:“我亲生父母在何处?”
皇后依旧是重复:“杂种!”
她模样癫狂,铁链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仿若疯子一般,早已没了半分往日的雍容。
那铁门缓缓打开,见太子出来的如此快,守卫还吃了一惊,不由道:“太子殿下竟这样快?”
“唔,他们俱睡沉了,本殿亦没法子。”
司徒清越在铁门外根本听不到里边的动静,便知这门隔离设防还是不错的,便扯了个谎。
那守卫心中不由放松了三分,心中道,幸好幸好,要不然他都不知该如何交代了。
转而却又听太子问话:“今日你们对皇后,可用了刑罚?”
那守卫听他口中依旧唤皇后,不由一凛,连忙撇清道:“并未,殿下交代的明日审,咱们自是等着明日,不可能早一日晚一日的。”
他犹豫了几分,又道:“不过,今日将这反贼一党送来之时,那皇后或许是过急,伤了喉咙”
司徒清越淡淡应了一声:“谁将他们送来的?”
“好似是个姓王的将军”
他冥思苦想,也不过想起了一个姓氏。
司徒清越点点头,却不再言语了,两人如此说着,渐渐向着光亮处行去。
这牢狱之路冗长曲折,待到出了大理寺,却看那小叶子在门口忽而便窜了过来,一手紧紧拉着他的衣袖道:“殿下怎的才出来?”
司徒清越这才恍然,他大约是用了不少时间在这道路之上,便只道:“走罢。”
忽而又似想起了什么,转而看向两人道:“今日的事,对谁都不要提起。”
那二人自然是求之不得,连声应下。
此事若被上头知晓,虽这位是太子殿下,但他们却也难以免了上头的责罚,如此人不知鬼不觉,自然是好的很。
司徒清越来的匆匆,此时又乘着月影渐渐远去了,两人亦是打了打精神,继续立在大理寺门口。
他回到太子殿,见李云抱着酒坛子已睡得酣畅,便直接将她抱起来,撂到了床上。
而司徒清越自个儿却是对着窗外的月亮,对影二人,一夜未眠。
一夜便这样匆匆流淌而过,外头天色微亮时,小叶子在太子殿外碰了碰门。
“殿下,今日要上朝了。”
司徒清越迷迷糊糊醒来,看了一眼外边黯淡的天色,缓缓站起身,只觉得自个儿如今恍惚地很。
他昨夜饮了几杯酒,当下便忘了今生事,只觉畅快地很,如今醒来方才觉出,头脑欲要炸裂一般。
他沉声道:“进来罢。”
那门缓缓打开,脚步声越来越近,司徒清越揉着额头闭目养神,随口吩咐道:“取件素净衣袍”
话没说完,一只手却是抚上了他的额头,带着熟悉的气息,缓缓道:“你饮酒了?”
这声音他太熟悉,司徒清越睁开眼,见面前一席玄色衣袍,不由偏头,躲过了他的手。
“没怎的喝,不过是染上酒气而已。”
他说着,便匆匆站了起来,自个儿去一旁拿衣袍,顺便问他:“你今日怎的来了?”
司徒焱瞥了一眼床上的人,神色冷了冷,口中却仍旧温和:“左右今日来的早了,朝中还没什么人,我便想着,来寻你一同去上朝。”
李云在床上听见他的动静,哪怕是在梦中,不由浑身冷了几分,便又朝着床帐里边滚了滚。
司徒清越已着了外袍,闻言轻声应了一句,便道:“那走罢。”
有了昨日之事,今日的朝堂之上分外安静,底下一派尊崇模样,亦俱是俯身看脚底,只当自个儿是个木头桩子。
太子将手中可有可无的折子放到一旁,终是抛下了重头戏:“昨日几人该如何判?众卿且来说说吧。”
这句话下来,众人心底俱是震了震。
昨日回去,是个有心的,便没有真正沾过枕头,想着朝中的这两位,又想一想牢里的那三人,不由暗叹一口气,辗转到天明。
甄家笼络的人不算少数,便是不曾笼络到手,不少大臣也因甄家的权势,做过几次退让,如今摄政王与太子要将这朝纲换血,还不知要牵连几个。
听闻这话,众人心底狂吼着,便是此时,与那甄止戈撇开干系的时候来了!
但是,这话呢,却也不能说的太过,反倒引得这两位反感。
譬如这个御史。
“殿下,摄政王,微臣以为这三人当诛!既是乱臣贼子,便要诛他九族,让他再生不出一点儿叛乱的心!”
他说着顺溜,只觉自个儿抢在了众人的前头,不由心中还洋洋得意,却让众人替他捏一把汗,什么诛九族?!
若仔细论起来这九族,太子殿下不也正在这九族里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