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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中淡漠非常,听到司徒清越耳中,却仿佛带了冰锥,扎着耳朵,令人难受非常,只不过,一件衣裙而已,怎的还能扯到这北国安定之事?!
他不由愤愤冷哼一声,一把将那烟霞锦襦裙扯了过来,口中只道:“换便换,你且出去!”
司徒焱不由笑了,一把扯住了司徒清越的手腕,将他拉到了软榻上,一手托腮缓缓凑近了司徒清越。
“你,你做,什么?”
司徒清越不由紧张了几分,口中结结巴巴。这人面貌精致,凤眸轻扬,薄唇微翘,生的一副风流模样,却是仿若千年寒冰里刨出来的冰人儿,冷心冷肺。
“越儿竟还会害羞,当真是稀奇。”
司徒焱直起了身躯,挑着眉看他:“当初为越儿做推拿,越儿可是光溜溜的,怎的长大了却似个女子一般扭扭捏捏?”
司徒清越被他挤兑的一口老血闷在心头,吐不出咽不下,当真是揪心地紧。
这人当初为他推拿,他是昏迷不晓事的,不然怎可能任这人在他身上胡作非为!
被这人一脸戏谑看着,司徒清越索性便当做眼前人是透明的,一双手已修长了不少,利索地拉开了腰带。
里边穿着柔白色的褻衣,一眼看上去,太子殿下愈发白嫩可口了。
他一手展开那烟霞锦襦裙,由那司徒焱在一旁帮他拎着,他只顾伸伸胳膊,之后再将一道柔纱紧紧系在了腰胯附近,这才将这烟霞锦缚在身上,抛去这女子装扮有失威严一遭,却也还是蛮合身的。
且这襦裙因是幼女装扮,故而衣袖紧窄,不同于他曾见过的那些夫人小姐们,两扇广袖可做桌布用。
司徒清越一屁股坐在了软榻上,拿衣袖蹭了蹭额头的汗水,这一会儿,可当真将他累的不轻。
司徒焱看着他,这烟霞锦淡淡灰色中带着柔嫩粉雾,好似令人迷失的仙境,而他亦已是脸颊红红,桃花眼愈发分明,只是对于这未来的一国之君,少了些英气。
清露向来五识灵敏,如今偏头听了听里边,觉察着没甚么动静了,口中便道:“大人且进入休息吧,小姐估计已换完衣物了。”
她说着,亦是俏皮眨了眨眼,引得那顾念青不由勾了唇。
虽是如此说着,清露还是在马车门上轻轻扣了扣。
“好心的老爷夫人,赏口吃的吧!”
“好人有好报!”
还未听到这马车里边的回应,耳中便被一阵喧哗声给充斥。
清露连忙回头一看,只见迎面而来三五人,衣衫褴褛,面黄骨瘦,一副踉跄难行的模样。
顾念青亦在看着这群人,无疑,他们便是雁城灾民了罢,他从马车上爬了下去,不顾清露阻拦,匆匆来到了众人面前。
“你们可是来自雁城?”
清露无法,亦是只得护在他身旁,左右皇帝只安排了这一个治水官,若他在这路途之上有任何不测,那雁城估计当真要横尸十里。
当头的是个老者,发须花白,年纪大了身姿佝偻着,被一个少年扶着,张口还未说话,便先咳了起来:“咳咳咳老爷,咳咳咳!我们乃是咳”
“爷爷你别说了,我来说吧!”
那少年看他模样,不由眼中含泪,口中只道:“老爷,夫人,我们俱是云城之中的逃难难民,是去都城投奔亲戚的。”
被人安了个夫妻名头,两人不由略有些尴尬,但此时最令人关注的却不是这个。
“云城?云城不是有防汛大堤?”
司徒清越推开车门,不由急了起来,这天下是他心心念念的天下,如今竟满目疮痍,怎不令人怒而冲冠!
那少年不由抬头看向了马车,只见马车上又走下了一男一女,那少女尚小,不过却是个美人坯子,怪不得一直藏在车厢之内没有出来。
这少年拳头紧握,深深叹了口气,口中怒道:“此事,都怪龙腾那狗官!”
原来,龙腾乃是云城知府,却与那雁城知府沟通一气,大水来时,并不好疏通,雁城知府躲在云城之中,二人合计之下,竟将雁城整个封的严实,只顾自己活命,却不顾雁城众人死活。
如此过了些时日,雁城城门却是破了,洪水如猛兽一般,直直冲去低洼地带的云城,云城之中的防汛大堤,一击即毁,那龙腾与段余飞却是在高台一般的知府府中,安然无忧,全然不管众人如何水深火热,只待这水有一日下去,便万事大吉。
“这龙腾好大的狗胆!”
司徒清越不由狠狠地攥了拳头,忿忿不平。
那少年脸上满是哀伤:“原本,我陆家在那云城之中,亦算是富足之户,如今却一夜被人洗劫,死伤无数,余我们几人,只得沦落到这种地步。”
给了这几人一些吃食,司徒清越看着他们又渐渐走远,不由重重咬着唇,这龙腾段余飞不除,难泄他心头之恨。
顾念青亦是面色沉重,缓缓叹气,口中不由道:“这云城竟亦成为了水泽之乡”
马车继续行路,车内几人却是气氛沉重。
而已然离开的陆家人,口中吃着点心,看着前方,却不知此处距都城还有几日距离,亦是无限颓丧。
“爷爷,你吃些吧!莫要饿坏了身子。”
少年将手中的点心放到了老者手中,口中又道:“我听此处有水声,我去打些水来,你们且照顾好爷爷。”
身后跟着的,是两个姨娘所出的妹妹,年纪不大,却已知晓是非。
两人点点头,扶住了老者,一副乖巧模样,少年几步便离开了大路,手中拿着牛皮水袋匆匆去了。
一支利箭却在此时破风而来,而那老者身上瞬间鲜血氤氲,亦缓缓合上了双眼,没了生机。
“爷爷!”
十三章鲶鱼须子()
顾念青脸色沉重,雁城云城的灾情大约要比他想象之中,更加严苛一些。
几人脸色俱是不好,天色缓缓暗了下来,但如今车上已没有水食,大部分的食物都被司徒清越给了那陆姓少年。
清露将车马靠着路边停了,口中只道:“主人,前方就是户家,奴婢去给小姐寻些吃食吧。”
她如今口头上已完全改了称呼,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司徒清越不由打开了车门,探头看了一眼,视线所及之内,能看到前方影影绰绰一片灯火。
他如今梳了双丫髻,活脱脱就是个小丫头,不过打眼看上去,倒是伶俐得很。
“一起去吧!”
虽说司徒焱手下都是些铁娘子,不过如今杀手横行,还是人多一些,心中安稳一些。
清露不由抿了唇,微微一笑,遂赶着车,向那灯火之处行去。
只见这灯火通明之处,人声鼎沸,房檐下挂着一黑乎乎的匾,金粉已落得差不多了,不过依旧能看的出来上面的四个字,悦来客栈。
这原来竟是一间客栈,如此便方便了许多,清露三两步走了过去,口中高声只道:“店家,弄些热乎的吃食来。”
“这位女侠,来点什么?晚间偏冷,热乎的,不如来碗阳春面?”
那小二点头哈腰,一双眼睛虽浑浊却灵活至极,手中已然将桌椅擦好了,请眼前女子入座。
刚刚入夜,此时店里正是熙熙攘攘,听见门口动静,不由纷纷瞧上一眼,说来也巧,这厅内的桌,亦是只剩下了一个。
司徒清越腿短跑得慢,司徒焱亦便慢吞吞走在他身后,仿若一点也不着急,清露和工部侍郎顾大人,自然也不敢越过这二人首先坐了,便在凳子旁边等着。
却没想到,一个身影仿若黑夜中的鼠,跑的快极,一溜烟儿的功夫,屁股儿已然稳稳地落在了最后那张椅子上。
“啊呀客官,这桌已经有客了,您要不”
那小二看他模样,不由客客气气,想将他请到一旁,但整个大厅都没个空出来的座儿了,不由脸色也有些为难。
这人行动似鼠一般,一双眼睛亦是绿豆大小,还有两撇鲶鱼须,看起来活脱脱便是个成了精的老鼠,他抬头瞥了一眼那小二,看都没看旁边的清露和顾念青,一条腿便直接撂在了旁边的条凳上,抖着腿道:“我来的时候明明没人,你这厮诓我眼神不好不成!怎的?还怕大爷不给钱?”
他是打定主意不肯让,瞥一眼清露两人,冷哼一声,索性便直接坐在了那张桌子上面。
“嘿哟,这是哪里来的玩意儿?眼神不好可不是这样,本姑娘看,这是有眼无珠吧?”
清露亦是火爆脾气,当下便要气炸了,手中摸向腰间的长鞭,嘴上也毫不客气,斜睨着那人,拉长了腔调。
众人均是将目光投了过来,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那绿豆眼的黑衣男人脸上颇有些挂不住,狠狠将桌上的筷筒一摔,却只见,筷筒中的筷子竟是都直直地扎透了桌面。
一时间,这本来纷纷攘攘的大厅之中,人人噤若寒蝉,生怕多说一个字,便将招来这无妄之灾。
“你们这都有什么?可能沐浴?”
司徒清越亦是缓缓走了过来,他已然按耐不住,这几日都没净身,觉得自己如同一个馒头,即将要馊了一般,就算什么都没有,热水总要有一些吧?
踏入门槛,才发觉这屋里静的不像话,那小二一脸苦相瞅着他,仿佛他说了多么令人为难的事。
而清露与顾念青站在桌子一旁,有个鲶鱼须的黑衣瘦子,正大大咧咧坐在桌子上,看起来,两方气氛极为不好,不,此时,已然是针锋相对了。
看到司徒焱与司徒清越,清露欠了欠身,只道:“爷,小姐,此人占了咱们得位子,且出言不逊!”
顾念青原只想着做和事佬,但他一句话还没说出来,便被清露拨到了身后,一副护犊子姿态,他也是有些无奈。
“越儿,你来说说该如何?”
司徒焱依旧挂着波澜不惊的笑意,看着那其貌不扬的黑衣人,唇角确是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