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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在她耳边低低说道:“怎么会够?今夜,想给嫦曦个胖娃娃。”
嫦曦抚摩着他的腰身:“我也想,只是,再等等吧。”
怀瑾手扣住她腰,闭上眼睛低低说道:“乖,来吧……”
嫦曦趴着不动,看着他长而浓黑的睫毛,若蝶羽一般轻颤,嫦曦忍着心底的微痒,轻声问道:“怀瑾要做什么?”
怀瑾不说话,嫦曦吻吻他唇:“怀瑾从未主动提过胖娃娃的事,我问过许慎行了,自从中秋归来,怀瑾自己一直在服药,如今,药可以停了吗?”
怀瑾眉头微皱,嫦曦手指抚了上去:“你可是责怪许慎行言而无信?你说我不会有胖娃娃,而且那般的笃定,我们两个的胖娃娃,只有两个缘由,一个在我,一个在你,许慎行说我的身子挺好,那么,缘由在你,许慎行嘛,这个老头确实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不过有一样,他是个医痴,我就让他去你的藏书阁中挑了几本书。”
嫦曦笑得颇有些奸诈,怀瑾睁开眼看着她,目光中含着些探究:“一直以为,你不会去想这些。”
嫦曦咯咯笑道:“懒得去想罢了,我又不是傻子,再说了,我见过的人和事,多得……算了,不提往事,还是那句话,明日,怀瑾要做什么?”
怀瑾抱住她:“明日进宫就知道了。”
嫦曦的手向下探去:“也是,明日的事,明日再说。”
怀瑾低低喘息着双腿渐绷渐紧,抚摩着嫦曦双乳,轻声唤道:“今夜,就这么陪着我,我们一起守岁,可好?”
嫦曦顿了一下,瞬间明了他因明日未定之局而紧张,他又不愿意说,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宣泄,嫦曦的手停了下来,枕着怀瑾手臂:“这么陪着一夜,明日一早怀瑾还站得起来吗?我们说说话。”
怀瑾箭在弦上,闻言哭笑不得,强忍着嗯了一声,嫦曦说到一座雪山,积雪终年不化,不知那一年,山下来了一位年轻人,他和妻子安家落户开垦荒地,过几年他们添了儿女,子又生孙孙又生子,过了几百年,那儿成为一个村落,叫做郭家村……
怀瑾听着她淡淡叙说那个村子里的琐事,身子里欲望消褪,渐渐安静下来,笑问道:“这个郭家村,可是嫦曦的故里?”
嫦曦手指上缠了怀瑾的发:“他们是我的邻居,祁连山下的郭家村,真想回去看看。”
怀瑾吻着她的头发:“会的,总有一日会陪你回去。”
嫦曦笑起来,手又向下移去,唇贴着怀瑾耳垂:“今夜就这么陪你,说一会儿话欢喜一场,如何?”
怀瑾欲望又升腾上来,双臂用力举起她,让她跨坐在自己腰间,哑声说好……
43母子情深
三更时分,不知已几番欢喜,二人沉沉睡去,依然是天不亮就有人叫起,嫦曦梳妆好对怀瑾道:“去母妃衣冠冢吧。”
怀瑾摇摇头:“今日不去了,夜里回来再去,夜里……”
他笑得高深莫测:“夜里该是能回来吧。”
嫦曦早习惯他如此,也不追问,二人动身进宫,长春宫谈笑声浓,分外得繁忙热闹,平日不怎么露面的嫔妃,小皇子小公主都在,皇后看安王夫妇进来,招手笑道:“快来坐下,都备好了等着你们呢。”
二人执意见了礼拜了年方入座,和皇后寒暄着,都没事人一般正说着话,太子夫妇带着一双儿女进来,众人都过来拜年,嫦曦早一把抱过瑶儿,高高举起转几个圈,瑶儿咯咯笑个不停,笑声中花隐进来了,麒儿猴一般蹦跳过来,扎在嫦曦怀中,花隐抱着女儿冲嫦曦微微一笑。
皇上最后进来,受了众人礼拜,笑说道:“今年新添了皇太孙,太子接管兵部又颇有成绩,任人唯贤而非任人唯亲,起用许多汪一鹤的旧部,朕心甚慰,是以今年宫中大庆。”
太子只说一句父皇过奖,脸上无喜无怒,仪蓁淡淡一笑,皇后笑逐颜开,吩咐一声开宴,亲自起身为皇上斟酒,众人也跟着凑趣,一时之间其乐融融。
宴罢,皇后留下太子夫妇,安王夫妇和花隐,话些家常,皇上抱着麒儿逗弄,淡淡说道:“兰妃也留下说说话,怀玉一年未归,苦了你了。”
门外有人长声而笑:“阖家欢聚之时,我怎能缺席?”
众人看向门口,吉王迈步走进,依旧是衣着光鲜,依然是风流倜谠,只是眼眸中多了风霜,他淡笑着拜见帝后兄嫂,兰妃眼中有泪落下,花隐早泣不成声,嫦曦悄悄看向怀瑾,他一脸的喜悦,似乎为怀玉的归来高兴着,只是衣袖下紧握的拳头泄露了他的不安。
待怀玉坐下,皇上温言问他何时返回,怎么一年音讯全无,怀玉笑道:“说来话长,怕是要扰了众人过节的兴致。”
皇上招人带走麒儿,看着怀玉道:“说说吧。”
怀玉站起身说声失礼,外袍脱下里衣扒开,胸膛后背满布着伤痕,花隐一声惊叫,兰妃含泪过来为他理他衣衫:“皇上看到了,大冷天,再冻着了。”
嫦曦一一看向众人,皇上铁青着脸不说话,太子一脸关切,怀瑾看不出喜怒,眼眸盯着墙壁上的空白,似乎在想些什么,仪蓁吓得捂住了眼,只有皇后说话了,声音慈爱亲切:“吉王受苦了,好在有祖宗护佑,能平安归来,阿弥陀佛。”
兰妃看着皇后,一咬牙跪在皇上面前:“皇上恕妾妃无礼,怀玉再有不是,也是皇上的儿子,打狗还得看主人,这些人竟然要置他于死地,明摆着没将皇上放在眼里。”
皇上啪一掌击在龙案上,声音高了许多:“怀玉,究竟何人所为?你在塔城遇见了什么?”
怀玉目光灼灼:“儿子带人进了塔城之后,四处查访,得知有人私自开采银矿,带人前去查探,不想遇到秦恩甫家二公子秦仲明,他因与我相识,看到我带人死命追杀,我被追到一处山崖进退无路,就咬牙跳了下去,所幸崖下是一斜草坡,顺着滚落下去没有摔死,斜坡尽头是一个乱石坑,我掉了进去,石块尖利无比,是以……”
怀玉笑了笑:“好在儿子留了一条性命,又怕人认出,一路乞讨回到京城,不敢回府,也进不了宫,一月前在街上碰到二嫂的马车,是二嫂救了我,儿子在安王府藏身月余,今日又是二嫂,将儿子悄悄带进宫中,儿子才得以见到父皇……”
怀玉声音有些发梗,嫦曦张了张嘴,想骂怀玉,怎么就说了出来?她不敢看怀瑾,虽然自认为做得没错,可毕竟瞒了他,他会不会恼恨?她低下头看着裙角,默念起清心咒,屋中好一阵静谧,皇上一声冷笑:“先是皇后的好弟弟,如今又是皇后的好侄子,好啊,秦家人果真是,私采银矿?莫非是要另设朝廷?”
皇后忙站起身颤声道:“皇上,求皇上明察。”
皇上看看怀玉:“你的话,可有凭据?”
怀玉眸子一黯摇了摇头,皇后暗暗松一口气,一直沉默的安王突然说道:“儿臣有凭据。”
众人看向安王,怀瑾从衣袖中拿出一个银元宝,温言说道:“这个元宝看着平常,跟国库的库银一般无二,不过让冶炼师仔细验看后,此元宝竟比库银纯度高出两成。”
太子摇头道:“二弟,库银纯色为九成,你手中元宝怎么可能比库银高出两成来。”
怀瑾笑笑:“因近几十年银矿挖空,国库中银子远远不足流通所需,是以户部尚书大着胆子请示父皇,国库库银对外宣称是九成,实则只有七成。此事,除了父皇和户部尚书,无人知晓,我也是为查凭据,两相眼看才得知真相。”
皇上脸色更沉:“怀瑾,只有一个吗?”
安王一笑:“户部柴侍郎明察暗访,各地陆续有人搜罗,这样的元宝目前已有数十万之巨,银两在我朝大肆流通,西北地区物价飞涨,有人借机敛财,百姓苦不堪言。”
皇后刚要辩解,皇上冷笑道:“怎么?皇后又想以一句不知情,就置身事外,安王妃落胎的事,秦钺嫁祸汪一鹤的事,朕念着多年夫妻情分,已是法外施恩,可这冒充库银之事,动摇国本,你身为皇后,难道不知?”
皇后身子颤栗起来,伏倒到地上低泣道:“臣妾娘家的族人仗势胡为,也是有的,臣妾虽竭力束缚,可臣妾人在深宫,岂能事事皆知,臣妾委实是冤枉。”
皇上站起身:“冤枉与否,皇后对宗人府去说,兰妃素有柔明之姿,懿淑之德……”
皇后身子剧烈颤抖起来,兰妃呆怔无言,太子扑通跪了下去:“父皇,此事是儿臣所为,儿臣狼子野心,命秦仲明前往塔城私采银矿,所得银子用来训练军队笼络大臣……”
皇后叫一声信儿,辩解说道:“此事太子毫不知情……”
皇上喊了声住口,桌上的砚台照着太子砸了过来,太子避也不避,直挺挺跪着,一旁跪着的仪蓁扑过来挡在太子身前,嫦曦惊叫一声怀瑾,怀瑾手中拐杖掷出,将砚台击得边了方向,扫过仪蓁额角跌落在地。
怀瑾失了拐杖身子一歪,嫦曦忙过去扶住他,怀瑾面无表情,将她当拐杖一般拄着,眼睛盯着太子,太子抱起昏倒的仪蓁,对皇后磕个头说道:“儿子无能,辜负了母后拳拳之心,儿子能为母后做的,只有这些了,母后多保重身子。”
又跟皇上磕头道:“一切罪责都由儿臣承担,求父皇莫要为难母后,母后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了这个身份。”
太子说完,抱起仪蓁走了,皇上拂袖而去,没有看皇后一眼,皇后跌坐在地上,凤冠歪斜着,似乎一瞬间,容颜已苍老衰败,怀玉和花隐扶着兰妃走了,皇后半晌抬起头,屋内一片沉寂,只有安王冷冷看着她,她视如女儿一般的侄女,只顾扶着自家夫君,竟是看夜不看她一眼。
她对上安王的目光就是一声冷笑,站起身理了理衣冠,在凤榻上端坐了,拿起茶盏浅嘬几口,盯着怀瑾道:“本宫一直待安王不薄。”
怀瑾看着她:“皇后确实待我不错,可是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杀母之仇?”,皇后一声嗤笑:“你以为,燕昭月是我烧死的?本宫确实恨她,不过本宫没那么傻,皇上放在心尖上的人,我须宽容大度,地位才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