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嫦曦扑哧一笑,怀瑾没说话,赤云又笑道:“父王天不亮就候在门口。”
怀瑾忙恭敬对广阳王说声不敢当,广阳王笑看着他,点着头道:“应该应该。”
进屋坐下,怀瑾说要去拜见舅母,广阳王笑道:“她呀,临行前犯了旧疾,来不了。”
怀瑾似有些失落:“一直以为舅母在驿馆养着,怎么就没来?去年还答应我,若有诏书,必来逛逛。”
广阳王看着怀瑾:“怀瑾对舅母,倒是不见生疏。”
怀瑾笑道:“舅母亲切慈和,待我若亲生儿子一般,自然不会生疏。既是舅母身子不好,等得了空,我再无广阳郡探望。”
广阳王一笑:“得怀瑾如此惦记,你舅母心下定大为安慰。”
燕赤云在旁说道:“父王说的什么话,你和母妃还有儿子呢,把表哥看得宝贝一般,母妃提起表哥也曾笑说,自打看到他,身子竟一日比一日好了。”
怀瑾笑道:“表弟,我是个没娘的孩子,你非得跟我争吗?”
赤云笑嘻嘻道:“父王母妃不喜我吧,倒也不象,就说成亲一事,先是广阳郡,后是整个西南,没一个姑娘入他们的眼,害得我如今都冷床冷被的。”
怀瑾瞟他一眼,前夜在青楼放浪形骸的,也不知是谁,赤云看向嫦曦:“京城美女如云的,表嫂为赤云留心牵线,如何?”
嫦曦正低头假作温顺,想着早上怀瑾化身为狼,将她压倒在床榻间,好一通索要,让她欲罢不能,才来得晚了,赤云看向她,怀瑾看她神游天外,重重咳了一声,嫦曦抬起头来,怀瑾笑道:“哪家官宦千金得配赤云的,王妃为他留意才是。”
嫦曦定了定神,忙笑着应下,广阳王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递给嫦曦,嫦曦有些惊讶,广阳王笑道:“是怀瑾舅母写的,我也不知写了些什么。”
嫦曦恭敬接过来放入衣袖中,广阳王又拿出一只白玉镶金手镯:“怀瑾舅母说未能得见,这个算作见面礼吧。”
嫦曦又忙接过戴在腕上,金玉互衬交相辉映,更显嫦曦皓腕如雪,赤云看得呆了一呆,出声嚷道:“母妃偏心,不是说这个是给我的娘子的吗?”
广阳王指指他:“这玉镯本是一对,你母妃怜你表哥年幼失怙,分给他家娘子一只,怎么?你不愿意?”
赤云舒一口气:“留有一只就好。”
嫦曦和怀瑾笑起来,怀瑾道:“表弟也有如此小器的时候。”
嫦曦看他活泼天真,也笑道:“是啊,如此小器,该配个什么样的女子才好呢?”
赤云笑嘻嘻道:“表哥府中,有位爱看书的妾室,表哥可肯割爱?”
绿竹?嫦曦一愣,赤云何时见过?看向怀瑾,脸上没有喜怒,只是淡淡问道:“赤云如何认得绿竹?”
赤云笑道:“元宵节那日,在表哥府中等候,碰到她从藏书阁出来,清雅宛然亭亭玉立,我一眼就看中了,表哥怎么忍心让她居于妾室,若肯割爱,我必三媒六聘……”
话未说完,广阳王一拍桌子,说声胡闹,气呼呼抬脚就走,怀瑾看着舅父走远,对赤云道:“我不信一见钟情,我只信日久见人心,赤云有心的话,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嫦曦张口抢白:“这算什么,若是赤云有心,就要将绿竹送给他吗?绿竹的心就不问了吗?”
怀瑾瞟她一眼:“若绿竹的心在本王身上呢”
嫦曦笑笑:“那你就多去她房中。”
怀瑾敛眸道:“那本王的心呢?”
嫦曦脱口道:“你的心,自然是……”
他的心自然是跟着彦歆走了,赤云笑眯眯看着二人,怀瑾看一眼嫦曦:“做广阳王世子夫人,总好过做人妾室,再说是不得宠的妾室,人往高处走,这不也是绿竹的出路吗?王妃不是很喜欢绿竹吗?怎么不为她谋算?”
怀瑾说的话,听起来很对,嫦曦却觉得老大不舒服,哼一声没再说话,赤云问道:“那二表哥许我常去你的藏书阁坐坐吗?”
怀瑾点头说行,嫦曦说不行,赤云笑道:“那就单日去,双日不去?”
有仆人过来请三人用饭,过去时广阳王已端坐正席,坐下后肃容说道:“赤云的亲事,要皇上做主才可,其余女子,赤云再喜欢,也只能作妾。”
皇上?赤云脸上没了笑容,怀瑾也有些惊讶,广阳王道:“皇上见到赤云后,大为赞赏,听说尚未婚配,说是有了合适女子,跟他说一声方可,话说得随意,却是圣旨。”
怀瑾叫一声舅父,广阳王避开他的目光,怀瑾执着道:“舅父,王妃不是旁人,我们说话也不用避着,去年见到舅父,曾说过母妃的遗愿。”
广阳王苦笑道:“都怪我当年气盛,为了手中权柄害了昭月,也害了你,让你这些年念念不忘仇恨,人活一世,富贵权势皆是过眼云烟,我如今,只想与你舅母归于田园,男耕女织,再不想其他,圣上乃当世明君,如今天下承平,怀瑾也该放手就放手吧。”
怀瑾没有说话,默默用过饭菜,与嫦曦告辞,广阳王目送二人马车远走,一声嗟叹,赤云拧眉说道:“父王,表哥不想放手。”
广阳王沧然道:“十多年等待筹谋,一夕之间岂能放开,还请赤云,将来看在血亲的份上,无论你表哥做了什么,都帮他一把。”
赤云扶住广阳王:“父王放心,我们手里有兵,姑母又死得惨烈,大不了随他起兵夺下皇位。”
广阳王摇摇头:“他能保住性命,我就满足。”
赤云抿抿唇,父王真是老了,雄心不再,竟说这样的丧气话。领兵西南吗?若是皇上下了圣旨,接着就是。笑说声父王回去吧,广阳王点点头:“过上十天半月,就向皇上辞行吧。”
赤云急道:“这也太快了,不是要住一年半载吗?”
广阳王低了头,鬓间可见花白:“你母妃若跟着来,就多住些日子……”
赤云点点头没再说话,将父王送回屋中,出门上马飞驰,到了安王府门外,也不等通报闯进去直奔藏书阁。
绿竹正沉浸在书中,冷不防有人笑说道:“这位姑娘好兴致,看的什么书?”
绿竹抬起头来,一位公子正冲她明朗笑着,绿竹慌忙起身躲避,赤云堵在她面前:“在下广阳郡燕赤云,敢问姑娘芳名。”
绿竹低头福了一福:“见过世子,妾乃安王小妾,不是姑娘。”
赤云假装没听到,伸手拿过她手中的书,手指似不经意碰触到绿竹手背,微微发凉,真想捂在掌心为她暖暖,含笑看着她粉颈低垂,瞥一眼书名笑道:“搜神记吗?看完可看幽明录。”
绿竹抬起头来,眼眸晶亮:“世子也知幽明录,可叹失传久矣。”
赤云扬眉笑道:“广阳王府中有孤本尚存,姑娘可要一观?”
绿竹兴奋起来:“真的?”
赤云点点头,诚恳说道:“若绿竹肯跟我前往广阳郡。”
绿竹怏怏叹气:“山高路远,妾不过是笼中雀鸟。”
赤云近前一步:“那就跟我走,海阔天空任凭驰骋。”
绿竹动容,淡然的脸庞明亮起来:“海阔天空任凭驰骋的话,好。”
赤云一笑,绿竹看着他:“不过,我在京城尚有心愿未了。”
赤云豪迈点头:“等你就是。”
21殷殷之情
绿竹红着脸从藏书阁跑走,赤云在她身后笑看着,一直都她的身影消失不见,犹久久凝望,她的心愿是什么?她不肯说,也许表哥知道。
此时嫦曦正歪在榻上看广阳王妃给她的信,怀瑾坐在窗下,摩挲着一柄玉如意,似乎在想什么心思,嫦曦喊声过来,他也没听到,嫦曦又叫一声,才抬头看过去,嫦曦指指手中信笺:“说是给我的,满纸都是你,过来看看吧。”
怀瑾过来往她身旁一躺,闭上双眼说道:“昨夜又没睡好,你念给我听。”
嫦曦往里让了让:“你这位舅母,可真是一片殷殷之情啊,待亲生儿子也不过如此。”
怀瑾头一歪,枕到她腿上:“写的什么?”
嫦曦笑道:“足足三张纸的蝇头小楷,好好听着啊。”
信中皆是殷切嘱咐,说安王年幼丧母,让安王妃体贴夫君,怀瑾不喜甜食,怀瑾冬日畏寒,怀瑾多思少眠,怀瑾身子太瘦脸色太白,一字一句皆是关切,又说让安王妃多劝着怀瑾,低调收敛,别贪慕权势,安心做个闲散王爷,万不可行动莽撞,让太子起了戒心,嘱咐他孝敬帝后兄友弟恭,末了又说安王膝下尚无一男半女,嘱咐安王妃好生将养身子,为安王多养育儿女。
嫦曦念完,怀瑾的脸已埋在她腹间,竟是良久无言,嫦曦以为他睡着了,正要发作,他转过来看着嫦曦,眼圈微微发红,他一笑:“舅母她,真是,我无以为报。”
嫦曦拨开他腮帮乱发,手指摩挲着他的肩:“广阳王妃,不是去年头一次见到怀瑾吗?”
怀瑾笑道:“是啊,去年到了广阳郡,前去拜见舅母,一见之下慈和亲切,心里竟有些酸酸的,她老人家见着我泪流不止,哭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舅父在旁说,因舅母和母妃亲如姐妹,母妃当年凄惨离世,舅母心里一直记挂,见着我,又想起了母妃。不曾想短短两月,舅母对我观察入微,了解至深。”
嫦曦手抚上他的脸:“又想起母妃了吗?多思少眠,我倒是不知,昨夜既没睡好,什么不用想,安稳睡一觉才是正经。”
怀瑾闭上双眼,嫦曦扯一床被子为他盖上:“冬日畏寒,就这么睡吧。”
怀瑾枕在嫦曦腿上,微微一笑,很快睡了过去。
嫦曦靠坐着,微闭双眼想着这两日的纷乱,到最后清晰的只剩太子对仪蓁深情的一笑,还有赤云笑嘻嘻满不在乎的脸,阳光般明朗,猛想起绿竹来,待要下床到藏书阁去,以腿为枕的人睡得正酣,低声唤青梅进来,让她去请绿竹。
绿竹进来时,屋内暖意融融,王妃靠坐在榻上,王爷微微蜷着身子,枕着她的腿,盖着厚厚的锦被,只露出脸来,脸上平静安然睡得正酣,王妃的手抚着他的发,动作缓慢而轻柔。绿竹一时忘了回避,看了好一会儿,方捂嘴轻笑道:“没见过王爷睡得这么香,怕是打雷也不会醒吧?”
嫦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