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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宝也笑道:“二位姐姐快请坐,我正熬了花草茶,二位姐姐快喝点解解暑气。”说着,就给孟思筠和洛闵茶各倒了一杯凉茶。
孟思筠端起杯子来,用袖子挡住了嘴,优雅的小口轻啜了一下,就把杯子放下了。她喝茶的姿势十分的优美,显见是特意训练过的。
洛闵茶轻轻的抿了一口,然后轻轻赞道:“清冽甘甜,似乎还有别的味,妹妹这茶里,可是加了金银花?”
“闵姐姐,你可真厉害,这茶里当真是加了金银花!”这个社会,一般人都是喝带茶料的茶,卿宝喝不惯那种酸甜咸香的茶汤子,就自己制作了这解暑清火的花草茶,难得的闵茶第一次喝就喝出来了。
听到卿宝夸奖,洛闵茶只是微微一笑,孟思筠却对卿宝说道:“闵姐姐的名字里不愧有个茶字,这茶只要过了她的口,里面放的什么她可全尝得出来。而且闵姐姐不仅精通茶艺,还会治病开方子哦。”
闵茶还通医药?
这让卿宝忍不住对这个文静的女孩子刮目相看了。
虽说十岁的孩子不一定是多精通,但已经会开方子了,可见洛闵茶这医术还是学的挺不错。
第二天一大早,卿宝刚起床,就听见黄六娘在外面敲门:六丫;快起来;我请了张妈妈给你梳头,快来开门。”
卿宝开了门;只见黄六娘和一个胖乎乎的女人正站在门外;见卿宝开门了;黄六娘就带着那女人进来了。
张妈妈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女人,胖乎乎的圆脸上;满是和煦的笑。
卿宝和张妈妈见了礼;张妈妈放下了手里拎着的一个雕花朱红小箱子;笑呵呵道:“六小姐起的可真早!”
黄六娘在旁边说道:“叫什么六小姐;张妈妈,你叫她六丫就行了。六丫,今天是你拜师的大好日子,我特意请了张妈妈给你梳头。张妈妈梳头的手艺,在咱们城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呢。娘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都是请张妈妈梳头。”
“那就有劳张妈妈了!”卿宝乖巧的说道。
张妈妈笑道:“六五丫可真懂事,和你娘小时候差不多。我第一次给你娘梳头,你娘也是你这么大。那时候我成亲还没几年,刚吃上梳头这碗饭,这二十多年一眨眼就过去了,你娘孩子都好几个了,我这不中用的老婆子还在梳头呢!”
卿宝这才知道,原来在古代,梳头也可以当成一种终生职业。
这个时代,梳头是大有讲究的。
小孩子要梳什么发式,未婚少女要梳什么发式,已婚妇人梳什么发式,贵族皇族梳什么发式,丫环婢女梳什么发式,平民百姓梳什么发式这都有分别,不能瞎梳。
其实不仅发式众多,梳头的手法也是很多的,除了这些靠梳头谋生的梳头师傅,一般人也就会几种,不可能全会。因为许多发式非常的复杂繁琐,必须由外人帮助才能梳得好,一个人是不可能单独完成的。
卿宝以前只梳好看又简单的丱(guan四声)发和双丫髻,这两种是女孩子们最喜欢也最普遍的发式了。
张妈妈让卿宝坐在椅子上,自己先仔细端详卿宝的脸型,还摸了摸卿宝的头发,查看了一下长度,最后才说道:“六丫脸型很正,头发又密又软,梳什么都好看,今天我先帮她梳个垂鬟分肖髻,这是最近最流行的女孩发式了。”
黄六娘自然是连声叫好。
张妈妈打开了她那雕花箱子,卿宝看见里面象大夫的医药箱一样,分成一层一层的。第一层放了一些梳子剪刀之类的东西,第二层则是一些瓶瓶罐罐,一打开喷香扑鼻,这是头油,卿宝在黄六娘房里看到过。第三层则是放了一些珠花珍珠之物,看来应该是张妈妈在梳头时顺便推荐叫卖的东西。
张妈妈果然手很巧,不一会儿功夫,就给卿宝梳了一个很漂亮的发式,然后对黄六娘道:“六丫的首饰盒呢?拿过来我帮她选几朵花戴上。”
黄六娘从卿宝的首饰盒拿过来,打开放到了张妈妈面前。
卿宝的这个首饰盒,是方清越送给她的,说是他家当铺收上来的。虽说有点旧了,但保养的很好。盒子做工精美,雕饰华丽,每一个部位都做的十分到位,就连盒子上的搭扣,都精致的很。
张妈妈一看这盒子,就赞不绝口,当她又看到盒子里的首饰时,更是啧啧称奇:“六丫的首饰可真新奇,这城里姑娘媳妇们的首饰我都看见过,贵重的见多了,这么新巧的样式我可一样也没见过!”
黄六娘一看也楞住了,她也是第一次看女儿的首饰盒。由于六丫从小就有主见,她的事情,黄六娘从没插过手,所以女儿具体的有什么东西,她一概不知。
现在看见女儿竟然有这么一大盒的首饰,她这个当娘的,不吃惊才怪。
卿宝自然不会暴露出方清越来,只得把事往自己身上揽了:“这都是我自己瞎做着玩的,样式是新奇点,可就是不值钱!”
黄六娘仔细一看,那些首饰的做工果然都不甚精美,用的也不是太好的东西,知道女儿没有乱花钱,这才放了心。
张妈妈其实不过是随口夸奖罢了,做她这行的,当然是要顺着主人说好话了。夸了两句,就找出了两朵珠花,给卿宝戴在了头上。戴完后,还不太满意,又从自己的箱子里拿了一朵珠花,给卿宝戴上了,笑着说道:“今天第一次见六丫的面,这朵珠花就送给六丫了。
第五十九章眼光不错()
看咱六丫,梳整齐了多漂亮!”
黄六娘也笑道:“哪敢劳烦张妈妈破费,咱是长久主顾,该是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你也是要养家讨生活的,总占你便宜怎么说得过去。张妈妈,去我那屋,也帮我梳个头,今儿我得送六丫过去见先生。”
“第一次见先生,你这当娘的应该带着孩子一起去。六丫拜的哪位师傅?”张妈妈一边收拾了箱子,一边随口问道。
“拜的住在右邻洛家的傅先生。”
“傅先生的礼仪是最好的,就是为人严厉了些。六丫,一会儿你过去了,千万不要多说话,再辛苦也不准喊累,傅先生最讨厌话多娇气的女孩了。”张妈妈天天走街串巷,在有女眷的人家进进出出,傅先生这么有名的女子,她自然是早就揣在肚里了。
卿宝谢了张妈妈,张妈妈就提着箱子和黄六娘去了前院。
卿宝揽镜自照了一下,惊奇的发现张妈妈给自己梳的这个新发式,竟然和最出名的那版红楼梦中林黛玉的一个发式是一样的。自己虽没林黛玉漂亮,不过被这个好看的发式一衬,倒真是明眸如水,绿鬓如云了。
照着镜子美了好大一会儿,卿宝才打来水,用柳枝蘸青盐刷了牙,万恶的旧社会既没牙膏又没牙刷,卿宝只能用柳枝了。卿宝本想做把牙刷,可惜一直没找到能用的硬毛,牙刷自然也就没做成。不过这个问题,是迟早都要解决的。
洗漱完毕,卿宝又穿了身新衣服,这才赶去了前院。
黄六娘梳完头后,也换了身新衣服,母女俩一人喝了一碗粥,就赶紧去隔壁了。
扣响门环,有人开了门,一个丫环领着卿宝母女进了内宅。
洛家的院子,比卿宝家要大不少,因为他家的院子,带了一个偏院。
由于洛家人口少,所以闵茶没有住在后院,而是就住在了这偏院。
偏院除了北面有一溜七八间房外,剩下的地方,全都栽着花草,可以当成是一个小型花园来看。
现在正是盛夏时节,百花争奇斗艳,开的正盛,只从花间一过,身上就沾上了浓郁的花香。
卿宝是很喜欢花花草草的,可惜夏家的院子到底还是太小了些,虽说能种几株附庸一些风雅,但离花园的规模,那可是差得远了。
穿过花间小路,丫环带着卿宝母女来到最偏东的房间前面,轻声禀报道:“先生,小姐,夏夫人和夏家小姐来了。”
纱帘掀开了,闵茶笑吟吟的出现在了门口,她掀着门帘,柔声道:“夏伯母,卿妹妹,快请进来!”
闵茶仍是一身白衣,戴着简单的首饰,看上去简朴又不失优雅。
只是今天的闵茶,没有了昨天闲聊时的适意与淡然,多了一份拘谨和沉稳。
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与屋内另一名女子有关系。
站在椅子前的女子,大概二十八九的年纪,方额广颐,长眉细目,说不上好看,但也不难看。
她站在那里,身姿挺拔,不弯不屈。
身上的衣服,整洁干净,平整的没有一丝褶皱。
头上的头发,梳的一丝不乱,根根服贴。
她的脸上,没有笑容,只有严肃平静,见卿宝母女进去了,只是嘴角往上勾了勾,就当是笑了。
一眼看上去,就知道这个人礼节甚严,是开不得玩笑的一个人,卿宝当下立刻就决定,为了少吃苦头,自己在这位先生面前,要尽量当小白兔,能有多乖,就有多乖。
“这位是傅先生吧?久闻大名,今日一见先生果然气质不凡。”黄六娘先笑着和傅先生打了招呼。
傅先生一板一眼的回了礼,待站起身来,方才说道:“夏夫人过赞了。这位想必就是令爱了?”说话非常简洁。
卿宝连忙屈身行礼:“卿宝见过傅先生。”
傅先生仔细打量了一下卿宝,见她穿戴的一点不花哨,行动也还规矩,不象有的小女孩一样东张西望的,当下十分满意。
分宾主落座,黄六娘向傅先生说了要女儿拜师的意思,傅先生也答应了,让卿宝磕了头拜师,黄六娘又献上束脩还有一匹绸缎一大包糖果当见面礼,然后将卿宝放到这里,她先行回去了。
黄六娘走后,傅先生对林琪道:“今天你初来,就学最简单的站姿。你先去墙角站着,身子要挺直,腿不能弯,手放在腿边,一动不许动,什么时候我叫你了,你再过来。”
站姿?
卿宝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