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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出的眼泪顺着眼角飘起来,变成一个个小粒子在空中四散。静静抽抽哒哒哭了很久,才逐渐停下动作。
奇怪的是,当静静完全停下哭泣这个行为,那宏大的悲伤也消失了。
静静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快乐涌现,好像喝了最苦的茶过后的一分钟,连口水都是甜的。
擦擦眼泪,她冲星爵笑起来。
微笑变成欢笑,欢笑又变成大笑,真实的快乐与喜悦让静静无法停下,捧腹笑得停不下来。
她蹬着两条小腿在半空中打转,大笑着,大笑着,最后简直要捧住自己的脸,可笑容还是无法停下。
对人来说,笑比哭更难收止。
她又哭又笑,哭也哭到极致,笑也笑到极致,看上去像个丧失人性的疯子,但是观看宇宙这种事从来都不是“人性”能够承受的,而这一刻的癫狂,就是静静的自我保护机制。
这是理解星爵的代价。
事实上如果每个人可以脱去皮囊,剖出灵魂,也许别人会发现,静静的内心早已经不再是人。只拿最简单的来说,这世上绝没有任何一个普通人类,能够在千百次的穿越后,仍旧保证每天上下班去工作。
不过反过来说,社畜的日子也是真不好过……。
笑了接近十五分钟,静静终于慢慢停下来了。
她腹部抽搐着,脸颊也很酸痛,但好在停下来了。
深呼吸几次,静静搓搓脸让自己完全冷静下来,理智才终于缓慢地、缓慢地回笼。
“——”
下意识张了张嘴,静静才想起这里不能用语言交流。
【这就是……“你”?】
【如果仍旧以你们语言中的整体既个体判断/那么/是的/这就是我】
【但是……】
静静的思维卡壳了。
她其实仍旧没法好好在脑海中描述刚才看到了什么,因为她感觉自己好像什么都没看到,那种自我的散碎感在她重新变为项静静这个个体时,就没办法体会了。
想了很长时间,静静才觉得,如果一定要用浅显的什么东西来形容,那星爵就像一盘跳棋。整盘跳棋是它的整体,而棋子散落在一个房间的各个地方,静静接触的这个,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弹珠,而它的整体有千亿个弹珠。
想到这里,静静忽然想起之前来时,星爵告诉她的一件事。
【你的存在如此广阔,但仍旧找不到虫族母亲的起源吗?】静静揉着肚子转头看它。
星爵的集成核闪烁了几下。
【很遗憾/但/是的/我找不到/我的视野并不广阔/只能遍布这个宇宙而已】
静静:“……”
大哥,你这个而已用得不是很准确啊。
星爵:【空间中有百万宇宙/与之相比/我的存在小至无法估量】
静静:【都说了不要回应我的吐槽啦!】
星爵:【抱歉】
又搓了搓脸,静静抬手看了眼表,忽然发现时间只剩下七分钟了,星爵这里的时间每次都过得很快。
思想还是有点散乱,静静没有和星爵交流,自己在半空转悠了一会,忽然想起给它带的东西。
一个只能从美中感受到喜悦的意识体,对毛发有偏爱,这让静静感到不是很合逻辑,但宇宙间不合逻辑的事还少么。
【这些给你】
静静从小挎包里揪出一个大麻袋,打开口,她从里面掏出自己在网上批发的毛毛玩具,一大堆塞给它。
这些玩具是玻璃纤维的绒毛戳起来的,静静特意挑的长毛种,结实不掉毛,能、呃,能玩很多年。
【——】
电讯号狂乱地传来,静静刚拿出三四个来,星爵就已经要乐疯了。
它的躯体整个儿变成粉红色,拟化变幻,伸长形成一个半透明的细牢笼,圈住这些玩具,防止它们乱飘。
把麻袋掏空后,静静吧嗒了下嘴:【都给你,就当谢谢你带我再次认识这个世界。】
她微笑了一下。
星爵:【多谢/多谢/却之不恭/敬谢不敏】
静静:“……”
【哦对。】
静静低头又从小包里掏出一个毛团。
那是个橘红色的仓鼠屁股钥匙扣,一大团软fufu的蜷在一起,毛量的密集度和触感都比玩具要好。静静摸了两下,把它举到星爵身体边,用它蹭了蹭星爵。
【#¥!】
星爵的集成核抽搐了一下,身体彻底转为深红色。
看它这个反应,静静笑嘻嘻地晃了晃,把手收回来。
【这个就是给你看看,不给你。】
星爵:【……………………】
【请稍等片刻】
抱着它那一大团毛毛玩具,星爵慢吞吞地向空间边缘靠,忽然,随着静静的一个视错觉,星爵消失了。
很快它再度出现。
静静注意到,即使她努力盯着星爵,可它出现与消失方式还是无法观察。
回来的星爵递给她一样东西。
那东西长得像星爵身体中的集成核,但静静看出来并不是,它更像实验室里被染色的细胞,有完整的细胞壁,核体和胞液,它很扁,两片贴合在一起,摸上去像刚取出来的面膜。
静静:【?】
不用她直接问出来,星爵给她解释:【这是时空之锚/使用它锚定一个个体或时空点后/无论你在何方/你永远能找到那个点/但它只能锚定一个位置/新的坐标会取代上一个】
静静震惊:【这么厉害的东西你要给我吗?】
星爵:【是的/我们来做一场交换】
静静更加震惊:
39。第三十章()
让我们红尘作伴; 潇潇洒洒。 ——
项静静从裂隙里啪嗒一声掉出来。
刚落地她就蹲下咳嗽着,吐出了一片透明的软片,软片和她的唾液一块掉到地上,未触地便溶解在空气里。
她刚刚忘记憋气,吸进去了一小块时空碎。
恶。
时空碎喷出来后; 静静惯性地继续喷咳了几声; 擦着嘴抬起头。
是眼睛。
四只眼睛。
项静静和四只眼睛撞了个面对面。
那眼中有双瞳,硕大而明亮; 炯炯闪烁的眸中两只装载着她,两只盛满星辰。
“呃……你好啊。”静静边说边掏,“对不起我通译器还没拿出来; 你——”
“¥#&@——!!!”
静静刚开口; 那四只眼睛就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声; 声音好像她在国产烂片中看过的那种,千万个女鬼纠缠在一起的啸叫。
就算听不懂,静静也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意思。
骤风从头顶呼啸而来,她没有解释的时间; 就地翻身一滚; 从挎包中掏出一个东西迅速撑在头顶。
【梆!】
合金相撞的巨大声响回荡在四周; 头顶的东西瞬间变形; 几近破裂,静静觉得手臂一下就麻了。
这个复眼绝对是个战士。
这里似乎是个很空旷的大厅。
对方似乎没有想到静静头顶轻薄的东西能够抗住它一击; 愣神了一秒。就着这一秒钟; 静静四下一望; 立刻下了判断,连着两个滚地躲到四步外贴墙的地方,一手扔掉手里变形的东西,一手伸进小挎包里翻找。
这时候对方已经反应过来了。
它冲静静一声狂啸,站起身来。
能看出他改变姿势,是因为这家伙站起身比坐着高太多了。它坐着比静静高一个头,站起来后静静只能平视到它腰的位置,如果它有,呃,有腰的话,毕竟这一片全是像昆虫节腹一样的构造。
“嘿,我只是——”
“&——!!!”
不等话说完,它再度冲着静静冲过来,镰一样的高密度等离子双利刃一把突刺,一把高举。
夹击啊。
静静只得再度侧滚,从小挎包里掏出俩刚才一样的东西,罩在头顶。
【梆!梆!】
“等下——”
头顶的罩子又变形损坏了,静静只能重复掏出新的。
【梆!】
“我——”
【梆!】
“不是——”
【梆!】
“你等——”
【梆!】
“%#¥&*!!!(跟你说等等了!!!)”
静静猛地喊出一句话,对方击打的动作瞬间停下了。
“……咕?”
静静在罩子下喘息着,听见对方发出一声疑惑的咕噜声。
它看似柔软的甲腹弯下一百八十度,脸倒垂下来,四只眼盯住她。这一回,那明亮的空旷中再没有繁星,只有她顶着金属罩的狼狈身影。
刚落地就挨揍的情况还真是挺久没有遇到了。
静静剧烈喘息着,及时顶住喉咙的通译器前端全是汗。
“等、等一等,我没有恶意,你让我先歇、歇一会,我给你解释。”语言从多译器中流淌出来,对方再次疑惑地咕了一声。
静静把罩子慢慢拿下来,蹲下放在地上,向上摊开手以展示自己没有武器。她也不管地上有什么,她盘腿坐了下来,大喘着气把通译器扣在颈上,擦了擦头上的汗。
对方看她坐下,张开裂隙一样的口器威胁地低吼了两声,退后几米也半坐下来,恢复到和静静刚见面的高度。
“你、你好。”
静静率先打了个招呼,上身大幅前倾以示礼貌,谁知对方猛地张开口器露出牙齿,又低吼了一声。
“好好,行,我不做别的动作,这样可以了吧?”静静往后靠在墙上。
“……”
对方闭上了嘴,还是没有做声。
静静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想了想,试探着说:“你……能听懂我的话吧?”
“……”
沉寂了片刻,静静接收到了这次穿梭的首个交流。
仿若静谧热夏中,千万夜虫在草滩间窣窣鸣响,振翅与摩擦构成歌声,高低回荡,来往在耳边。
“你是什么。”
簌簌声说。
静静的脑后仿佛被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