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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赶紧走了。”
静静在边上欢快地添油加醋:“他的意思就是承认了哦。”
“……小姐。”刘斩龙用同样欢快的伪装声线说:“我知道你的朋友们为啥都不和你做朋友了哦。”
静静不甘示弱地瞪眼睛对女孩说:“刘叔叔刚才在飞行途中摸你的头发了哦,表情特别珍惜,而且——”
“小姐我错了!”
刘斩龙抱住女孩的头拦着不让她听,对着静静秒怂了。
静静瘪了下嘴,又忍不住笑起来,无奈地点点头说:“走啦。”
刘斩龙放开女孩,三人顺着楼顶的铁门走下楼梯。
转了两个弯女孩忽然问静静:“而且什么?”
“啊?”
静静愣了一下看向刘斩龙,女孩没有看到她的动作,她于是重复地问道:“叔叔摸了我的头发,而且什么?”
刘斩龙看上去要崩溃了。
他近乎徒劳地抗议说:“把步行器还我,老子自己走……哎前面没楼梯磴了,别踩空了。”
“嗯。”女孩稳稳地踏在实地上,接着说:“不行,叔叔戴上总是会发炎。”
她接着又说:“姐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呃……”静静支吾了一下,配合刘斩龙转移话题问道:“那个,你是畦田析对不对?”
女孩下楼梯的脚步停下了。
“……”
“……”
沉默。
片刻,她轻声回答:“我叫刘析,我不知道你在说谁。”
刘析的声音轻飘飘的,但静静几乎是立刻就从中感受到了杀意。
她接着问:“姐姐你是谁?从哪来的?叔叔她是什么人?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姐姐你不是这个区的人,你来这里干什么?”
“哇,别紧张啊。”静静赶紧澄清:“我是……”她顿了一下问刘斩龙:“对啊,刘大侠,距离我上次来过了多久了啊?”
刘斩龙轻快地说:“二十年啦。”
“这么久了啊!”静静眨眨眼,对刘析说:“我很久之前来过一次,当时刘大侠刚救到你,我们一起把你送回家的,我还抱过你,记得吗?”
“……”
刘析沉默了一会,慢慢地说:“莫名奇妙就流眼泪的那个?在台阶上左右横跳的那个姐姐?”
静静:“……”
刘析记得的这些对静静来说其实都是小事,但好在对她来说这只是上个月的相遇,而且当时街头的气氛实在震撼,她当然还记得。
静静说:“啊……是的,没错就是我。”
刘析终于笑了。
“谢谢你啊。”她说。
静静也开心地笑起来:“不要客气啊。”
打过招呼后,他们随即顺着楼梯走下四楼,那里有个生物性的扫描隔断,刘斩龙把头伸过去扫描了dna,三人从隔断拉开的口子中鱼贯而入。
“爷爷——”刘析率先张口,“我们回来啦——我把叔叔找回来啦——”
“爷爷——”刘斩龙也跟着喊:“渴了弄杯东西吧——”
“先去换衣服——”
挡帘后一个年轻的声音回答了他们。
“爷爷,多拿个杯子啊,带了个朋友回来——”刘斩龙仍旧大声说。
“朋友?”
塑料挡帘后探出一张面孔,它让静静迈进的脚步停了下来。
“什么朋友?”
第八十三章()
静静看着那人的脸片刻; 转头看看刘斩龙,又将视线转了回去; 笑了一下。
“……您好。”
刘斩龙的爷爷也笑了一下。
刘斩龙已经脱了大衣坐在一个电磁的移动台上; 他飘到爷爷的身边; 接过他手里的水杯一饮而尽,把仅剩的半边好脸和他凑在一起; 笑嘻嘻地朝静静说:“哎; 爷爷; 你叫一声小姐。”
“啊?”
刘斩龙说:“别管; 就叫行了。”
爷爷于是说:“小姐; 你好呀。”
静静:“……”
她原本想别开双眼; 可最终既没能别开视线,也没能忍住哆嗦。
她的这个哆嗦被刘斩龙捕捉到; 他哈哈大笑起来; 像个在变声期不慎撕裂了声带的恶作剧少年。
“叔叔?”屋里传来刘析的声音。
“没事——”冲里面说完,他又对静静招手,“小姐; 哎,来啊。”
“……”
静静低头看看地板,抬脚跨上去; 走到了两人面前。
爷爷的视线一直跟随她,随着她的动作; 他的头缓慢仰起来; 眨眼的频率很平均; 面孔上一直带着微笑,时不时改变看着她的角度。
他的态度很温和,动作也很合规,但静静几乎不用辨认就能观察出这种合规的不合规。
她走到那张和刘斩龙一模一样的面孔前,盯着他说:“刘斩龙,真想打你两拳。”
“哎,小姐,我在这呢。”
旁边那张只有半个完整脸的刘斩龙凑过来。
“说的就是你,恶趣味。”
静静啪地拍了他一下,刘斩龙立刻夸张地大叫。
“小姐你欺负残疾人!没同情心啊!恶魔!”
静静:“……”
“为什么叫他爷爷?又为什么把他弄成这样?”静静转移话题问道:“别和我说他一开始就是这样。”
“叫他爷爷,是因为捡到他时他就比我和析析都大,那当然就是爷爷。至于弄成这样,那是——”
“爷爷,观察镜呢?”
刘析从屋里走出来,她已经脱掉了飞行翼,手里抱着一箱东西,看上去像乱放在一起的美甲工具。
爷爷转头起身说:“在地窖里,我给你去拿。”
刘析说:“算了,先给叔叔把脸补好吧。”
爷爷说:“好。”
他接过刘析放下的工具箱,后者摸索着坐下来,抬手把头发扎起来。
刘斩龙伸手给刘析把鼓起来的头发理顺,在自己脸上指了指,摊手对静静说:“至于脸,就是这么回事。”
静静眨眨眼,不确定地问:“给你补脸?”
刘斩龙说:“对。”
静静说:“用他的脸?”
刘斩龙呲牙:“小姐你有点啰嗦啊。”
在这种环境下,什么道德什么人权先不论,“你们自己做面部移植手术啊?”
“不是手术。”刘析接话,“只是给叔叔补一下脸。”
嗯,你这个“只是”用的很有内涵。
爷爷已经坐下了,他们围坐在一起,静静虽然还是有点懵逼,但也顺着坐下开始帮忙递东西。
静静伸手把插排拉过来,爷爷插上电子激光刀,刘析扶住刘斩龙的面孔,后者闭上眼睛。
切割刀发出轻微的烧灼声,声音像用温度很低的油煎培根,没几分钟刘斩龙仅剩的破碎脸孔就掉下来,露出了整副面孔的肌肉。
没有血,刘斩龙自己捧着翻过来的脸皮递出去,只有静静的手空着,她于是被迫接了过来。
脸孔还是温热的,静静一碰就感受出来肌肤的人造感,虽然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多想,可她还是有轻微的恶心。
这个恶心不是生理性的,不是吃苹果到一半发现有虫子,是太过贴近的相似却发现不是,是偶然半夜起夜,发现和你结婚相处十年的丈夫睡觉时不呼吸。
不过静静在这方面的观念一直很稳固,在她看来,刘斩龙就是刘斩龙,即使全身的零件都换了,他毫无疑问还是刘斩龙。
吸了口气,静静把脸皮放到旁边的液体里,看着爷爷对自己的面孔进行切割。
“哎,刘大侠。”静轻声静问:“你们现在已经不再使用人类器官了吗?”
“大部分都替代了。”
刘斩龙还闭着双目,说话时他的口轮匝肌舒张又收紧,静脉埋藏在其中,殷红的肌肉下电子化的神经如同线与索。
静静说:“那还有什么不能替代?”
刘斩龙微张开一只眼,斜望了一眼蹲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刘析,那边爷爷已经完美切割了自己的面孔,刘斩龙于是重新闭上了眼睛。
把拆下的脸皮贴到刘斩龙脸上,挂上第一层的神经网,眼周口周肌测试操作后,飞丝缝线和激光交替操作,缝死第二层的脂肪,最后烧灼技术重新上阵,合并了真皮层与表皮层的切割伤口。
好像女孩子逛街时随便做了个美甲,刘斩龙就这么换好了脸。
脸孔光/裸的爷爷收拾好地上的东西,站起身往地窖去,刘析则在往地上在喷洒某种消毒剂。
刘斩龙在原地做了几个鬼脸,接过刘析递来的冰敷着,随口问静静说:“小姐还有多久走啊?”
静静看了眼表,“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吧。”
难以置信,换一张脸竟然只用了十几分钟。
“啊,时间很充裕嘛。”刘斩龙伸了个懒腰说,“不过既然小姐来了,今天就得吃饭了啊。”
他这个话说得很怪,静静反问道:“你们现在已经不吃东西了?”
“吃,吃。”刘斩龙连声应答,又缀了一句,“有时候吃。”
“……”
过了二十年,这里到底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
刘析收起喷瓶说:“叔叔,我去买。”
刘斩龙说:“算了吧你。”
刘析说:“爷爷说观察镜在地窖里,还能用。”
刘斩龙说:“别费那劲了,步行器我就穿一会不能怎么样。”话落他撑住自己跳上浮台,将设备穿戴上,带上静静出了门。
之前在大厦天台上静静已经俯瞰过外面的全貌,心里已经有一定的准备,现在走出去却还是被吓了一跳。
横幅太多了。
高楼鳞次栉比,毫不顾楼间距光照度,一个劲儿的紧紧挨着,绵密的生长过一阵,接着就是断崖下跌,几十米深的大弹坑被一小批集装箱房围在中间,斜坡用胚土填了土台阶,有小孩在弹坑里面玩,坑边拉着绳子,有人洗衣服,有人做身体涂装,有人擦枪。
静静跟着刘斩龙走过几个人口密集区,说是密集,其实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