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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位于京城东部,掌刑狱案件审理。
薛蟠的案件移交大理寺后,就被关押在此处。
谢嘉树一袭官袍,深色的劲装极为服帖,勾勒出他高大的身材和隐隐的胸肌线,属于武人的气质随着服饰的改变显露无疑。
主事的极有眼色,立刻将他迎了进去,一边让人去向大理寺卿通报,一边殷勤地招待他。
大理寺卿王大人已年过六旬,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一辈子都在揣摩、迎合圣意。故而他一直竭力交好靖安侯,面对谢嘉树时,常常是一副长辈和蔼可亲的模样。
待谢嘉树升任金吾卫统领,官职高于他,他立刻转换了态度,与谢嘉树平辈论交,不敢怠慢。
可谓是十分能屈能伸了。
听闻谢嘉树到访,王大人十分欣喜,匆匆赶来,直至到了门口,才整了整衣冠,缓步踏入房中:“谢统领稀客啊!”
谢嘉树站起身笑道:“王大人,叨扰了。”
王大人领着他重新坐下,连声道:“不敢当,不敢当。”
主事很快重新沏了茶,王大人笑容满面地接过来,亲自捧给谢嘉树:“我特意吩咐他们上的,上好的碧螺春,快尝尝。”
谢嘉树从善如流地品了茶,与王大人寒暄了半晌,才将事先整理好的,有关贾府窝藏金陵甄家财产的证据推到王大人面前:“请大人秉公办理。”
几年前,林如海在江南扳倒了甄家,甄家深知罪责重大,被抄家前将大量财产偷运至贾家私藏。
单是此罪,就是如今的贾府承受不起的。
一旦红衣大炮投入西北,战事平息,圣元帝抽出空来,必然要处置贾家。谢嘉树此举,不过是将事情提前,让贾宝玉自顾不暇,退出京城交际圈罢了。161
第88章()
当年甄家获罪;将财产转移;接收这些财务的是王夫人。
圣元帝震怒;当即罢了贾政的学差之职,将之召回,下令大理寺彻查此案。
荣国府。
暮色四合;夕阳余晖透过高大的枝木,在西院洒下斑驳的树影;竟显出几分萧瑟寂寥来。
门被轻轻推开;发出轻微的声响。鸳鸯轻手轻脚地走入屋中;接过小丫鬟手里的美人拳,为贾母捶腿。
贾母睁开耷拉着的眼皮;叹道:“出了什么事?”
鸳鸯垂着头,低声禀道:“怡红院那边闹起来了;说是宝二奶奶劝了几句读书上进,二爷不管不顾就要将她撵出去”
若是以往;贾母必要去劝和的;但此刻;外面危机四伏,贾家正值生死存亡的关头;她只觉身心俱疲,再提不起半丝力气。
半晌,贾母冷硬的声音幽幽传来:“随他们去吧。”
鸳鸯一怔;默默退了出去。
贾母浑浊的双目中缓缓淌下泪来。圣上毫无维护之意;墙倒众人推;贾府的败落几乎已成了定局。到了地下,她有何面目去见国公爷?
脑中不由又浮现靖安侯世子清隽的面容来。府中刚刚与他生了罅隙,就出了事,由不得她不多想。
若真是他这人的心性,也太可怕了。
事实证明,贾母的担忧并非多余。
宁国府贾敬于今年五月去世,有御史参其子贾珍在国孝、父孝期间,以习射为名,聚赌,目无家国。
一时间,贾政、贾珍、贾蓉都被投入大理寺邢狱,关押候审。
贾敏虽被娘家伤了心,但到底骨肉亲情,见贾家大厦将倾,心中不忍,更何况罪不及家眷,与林如海遣人打点,希望能从轻发落。
黛玉每日闭门在家绣嫁妆,虽心中担忧,却并未被外面的纷纷扰扰波及多少。
谢嘉树如约给她送来糕点。黛玉在桌案旁的长椅坐下,以手托腮,期待地望着他手中的糕点。
谢嘉树见她好整以暇等待自己服侍,配合地打开食盒,然后笑盈盈地在她身畔坐下,用筷子挟了一块糕点,置于黛玉的唇畔。
精致小巧的糕点近在咫尺,黛玉情不自禁咬了一口,待反应过来,她别开眼,掩饰般夸赞道:“这糕点不错。”
谢嘉树将剩下的半块糕点放入自己口中,只觉一股甜香在唇齿之间弥漫开,令人回味无穷,不由含笑附和道:“是不错。”
黛玉怒目而视。
她的眼眸晶亮,闪烁着明亮的光彩,毫无威慑力。
谢嘉树却沉醉在她的眼波中。他凝视着她如暖玉生光般无暇的面庞,不由一手执着她的下颔,一手撑着椅背,缓缓凑近她,将她抵在了自己和椅背之间。
他的怀抱太过炙热,熏得黛玉头晕脑胀,根本无法做出反应,只是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睫毛不住轻颤。
糕点被冷落在一旁,散发出清甜的香味,一向知情识趣的小木人受了蛊惑,抵不住诱惑,蹑手蹑脚地漂浮过来。
谢嘉树动作一僵,回头看去。
被发现了!
小木人顶着谢嘉树充满杀气的眼神,僵硬地做出惊喜状:“哇,你买了红豆口味的啊,我最喜欢了!”
黛玉迷茫地睁开眼睛,目光落到小木人身上,脸霎时红了。
小木人在两人的注视下,视死如归地抱起一块糕点。美味的食物很快让他将谢嘉树的怒火置之脑后。他的表情迅速变得梦幻,眼里也积聚起雾气:“呜好吃!这是哪家买的?”
谢嘉树:“”
黛玉轻笑出声。
谢嘉树无力地坐直了身,嫌弃地看着小木人:“你能不能矜持点?”
小木人自顾自地吃着糕点,口齿不清道:“我不是贪吃,我是有原因的!去年刚换身体就恢复了口腹之欲,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吃东西,我就整天想啊,要是吃了积在肚子里怎么办?会馊的!”
他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我就一直忍啊忍,直到我再也忍不住,偷偷吃了个水果,真的好好吃啊!最重要的是,我吃了没事啊。”
他一本正经道:“从此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顺心而为就好,要矜持做什么?矜持又不能吃!”
黛玉若有所思。
谢嘉树忍无可忍,嚯的站起身。
小木人大惊,慌不择路地往窗外飞,正正撞在窗纱上,跌在窗棂上,他忙晕乎乎地往门口方向奔逃,很快没了踪迹。
可谓求生欲极强了。
谢嘉树立在窗前,无奈扶额。
黛玉抬眸,只见傍晚暖红的光亮透过窗纱,洒落满地。谢嘉树沐浴在光晕里,回身走向她,目光又温柔又宠溺。
黛玉垂眸,双手紧张地攥住衣袖,直至他重新在她身旁坐下,才仰起脸,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蜻蜓点水一般的碰触,一触即离。
谢嘉树一怔,脑中仿佛烟花炸开,无法思考。下一刻,他倾身揽住她,将她半压在椅背上,唇贴上她的唇角。
身体相贴,承受另一个人的体重,黛玉瞪大了眼睛,吓得一动不敢动。
这一年多来,她已习惯了谢嘉树的存在,但当他的唇贴上来,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她脑中还是空白一片,只余下不住颤抖的白皙手指,昭示着她紧张慌乱的心情。
谢嘉树同样无半丝接吻经验。只是在她唇上辗转碰触了几下,就将她整个人搂入怀中。她于他而言太过娇小,正好包裹在怀里,仿佛什么稀世奇珍,备受呵护,不忍放下。
他的眼中燃烧着一团火。可温香软玉在怀,他已心满意足。
黛玉蜷缩在他怀里,慢慢将手环上了他的腰。
竹爆惊春,又是一年尽。
过了年,九皇子即将步入十八岁。早在两三年前,薛皇后就十分留意京中的名门闺秀,反复思量,然而当时局势复杂,京城官员之间盘根错节,她难以选出十分合意的对象。
如今,储位之争趋于明朗,九皇子的婚事变得简单。
三年前,薛皇后问及九皇子对于妻子的倾向,九皇子满脸茫然:“我又不认识,母后觉得好就好。”
薛皇后对于这个答案有些不满意:“那哪个好看呢?”
九皇子望着那些千篇一律的仕女图,真心诚意道:“当然是母后最好看!”
薛皇后含笑嗔了他一眼:“油嘴滑舌。”
薛皇后对于儿子的奉承自然是开心的,但心中又隐隐生出忧虑。
太子薨逝,九皇子被迫迅速成长,于是,无论是温柔貌美,还是聪慧可爱的女子,到了他眼里,都没有分别。圣元帝染恙后,九皇子开始处理朝政,天下大事自然更比亲事重要了。
九皇子自然也有过侍寝的引导宫女。她也问过他更喜欢哪个,九皇子满不在意道:“都挺好,挺懂事的。”
薛皇后后知后觉的发现,九皇子对于女色兴趣不大。
尤其是,有谢嘉树的存在作为对比。这样一个威严日重的少年,见到谢嘉树时却会充满朝气,比在她这个母后面前更像一个孩子。
薛皇后开始心中惴惴——本朝可是十分盛行男风啊,谢嘉树又长了那样好看的一张脸
薛皇后这样的担忧持续了两年后,谢嘉树订亲了!
望着絮絮叨叨数落谢嘉树重色轻友的儿子,薛皇后如释重负般,露出了笑意:“嘉树都快成亲了,你也不能落后太多啊!”
九皇子闻言,十分沉重地点点头。
于是,元宵后,薛皇后不复以往的低调,请了所有四品以上在京命妇携女入宫赏梅。
所有人几乎瞬间领会了其中的深意——九皇子该大婚了。
元宵这一日,凤梧殿里聚满了精心打扮过的少女,个个屏气凝神,不敢丝毫怠慢,相互之间也多有戒备。
黛玉身着大红斗篷,戴着兜帽,露出一张巴掌大的脸,瓷白肌肤被映衬得极为明艳动人。这样的美貌,本应让人忌惮,但众人皆知她已与谢嘉树定亲,构不成威胁,故而,纷纷对她展现了超乎寻常的热络。
以九皇子与谢嘉树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若她们有幸被选为九皇子妃,以后打交道的机会也只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