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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之间不自觉流露出的独特氛围,几乎闪瞎人眼。
贾敏暗叹了口气。这样一个充满灵气,气质出众的少年,她看了都心生喜欢,更何况未经世事的女儿。
毕竟,谁都喜欢美好的事物。
将谢嘉树送走,贾敏就沉思起来。
勋贵之家在外人看来,是滔天富贵,但内里关系盘根错节,生存不易。靖安侯府是世袭罔替的爵位,几代富贵,关系网只会更加庞大繁杂。
但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谢嘉树是靖安侯唯一嫡孙,颇有才干,地位稳固,府中将无人敢慢待黛玉。其它旁支仰仗侯府,也只会服服帖帖。
最重要的是,谢嘉树的态度。
贾敏出生于荣国府兴盛之时,对勋贵子弟的做派和习性是早有领教的,故而两人年幼时,她见谢嘉树从来对黛玉轻声细语,关怀备至,她就暗暗惊奇。
谢嘉树规矩懂事的简直不像勋贵子弟!
可惜,林如海很快就调任扬州。她本以为两人的缘分将无疾而终,却未料到,峰回路转,两人竟暗度陈仓?
贾敏微微地笑起来。
怕贾敏为难黛玉,谢嘉树回到兰亭苑后,用传音符联系黛玉。
他问:“你怎么样?林夫人可有责怪你?”
黛玉嘴角上扬,却轻哼道:“母亲为何要责怪我?她只会怪你这个登徒子。”
话落,就听到对面低沉的笑声传来,让黛玉的脸慢慢灼烧起来。
这样的交流,让她感觉那人仿佛就在身边。她有些不好意思,转移话题道:“小木人的新衣裳是怎么回事?”
记忆变得越来越清晰,小木人的男装让她一下子难以适应。
可小木人却刻意回避这个话题。
想起母亲离开后,小木人絮絮叨叨的话语:“我一醒来就见你和谢嘉树在亲亲我我,我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只有继续躺着,结果你母亲又过来了,和你说了许多,我装睡装的好辛苦啊”
黛玉又是羞涩又是欢喜,停止了和小木人互相伤害,转而问起谢嘉树。
谢嘉树听着她软嫩的声音,温柔在眼角眉梢漾开,低声解释道:“将小木人交予你之时,你还年幼,故而并未解释清楚。其实小木人是皇长孙徒宁”
谢嘉树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攥着传音符,靠在兰亭苑回廊朱漆廊柱上,半垂着头,嘴角含笑,姿态闲适又优雅,平时淡然莫测的一个人,此刻浑身都散发着岁月静好的气息。
兰亭苑中下仆无不惊异莫名,却无人敢接近打扰。
黛玉静静地听他娓娓道来,末了,不服气道:“什么叫我还年幼,我只比你小两岁。”她似有所悟,气哼哼道:“你从小待我那么好,莫不是早对我图谋不轨?”
谢嘉树轻笑:“因为上天示警,冥冥中知道你我有缘。”
黛玉心中一甜,半晌,她才声如蚊蚋道了一句:“是很有缘。”
说完,她的脸阵阵发热,手忙脚乱地将传音符切断,就整个人扑到榻上,脸深深埋进柔软的衾被中。
谢嘉树得到黛玉的回应,一时怔住了。
心跳大作,欣喜一点一点地从胸腔溢出,蔓延到四肢百骸。
此刻,他竟只想再见一见心爱的姑娘。
哪怕只是一眼。
谢嘉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喃喃道:“你还真的跟个初恋的小少年一样了。”
他抑制着心中的冲动,缓缓步入寝室中。
可是,初尝恋情的心难以餍足。
他满心满眼竟都在寻着理由去见她。
目光在室内游移着,一个想法渐渐在脑中成型。
傍晚,苍疏斋。
和室外的寒冷相比,寝室中烧了地龙,到处温暖舒适。
黛玉刚洗过发,半湿的披散着,整个人倚在美人榻上,身后垫着一个软枕,读着一册书。周围环境清幽,让她的身影凭添了几分悠然自得。
在这样的傍晚,一夜困于幻境的黛玉有些昏昏欲睡。
谢嘉树踏入屋中,正好目睹她手中的书歪倒的样子,不由发出一声轻笑。
黛玉听到声响,一下子惊醒过来。
见是他,黛玉微微一愣。
她原以为上午才被母亲撞见,以谢嘉树的性子,短期内不会出现。
黛玉慢慢坐直了身体,脸上是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欢喜。
谢嘉树停在半步外,掏出一对样式简单的戒指,煞有介事地道:“传音符毕竟不便,我做了一对传音的法器。”
他摊开手,就见两枚银白色戒指躺在手心,灵光内蕴,很是小巧可爱。
黛玉好奇道:“这与传音符有何不同?”
谢嘉树轻声道:“传音符携带不便,这戒指只要戴在手上,你却可以随时与我说话。而且,若你有危险,我也能很快找到你。”
黛玉“哦”了声,点头认同。
谢嘉树半跪在美人榻旁,执起她的左手,亲手为她戴上。
一阵风拂来,门口的珠帘相互碰撞发出一阵清脆声响,少年身上干净清冽的气息密密袭来,将黛玉的心变得柔软而安宁。
少年一袭素色衣裳,既有成年人的沉稳,又不失少年人的清新,黛玉不好意思再看,垂眸把玩着指间的戒指。
室内静谧、宁和。
谢嘉树见一旁的小案上摆放着几个苹果,就拿起一把金雕蓝柄果刀,拿了个苹果削起来。
他垂眸专心致志,动作不紧不慢,果皮就顺着他笔直美好的手指延伸而下。
黛玉静静地看着书,时不时瞄他一眼,心里有说不出的柔软感觉。
谢嘉树自然而然将削好的苹果递给黛玉。
黛玉轻轻咬着苹果,见他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曾稍离,不知不觉脱口询问道:“你要吃吗?”
谢嘉树含笑着摇摇头:“我不吃,你吃。”
黛玉问出口已有些后悔,但对上他温柔包容的目光,却又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将手中苹果完好的那一面递到他面前,眼巴巴地望着他。
谢嘉树无奈地看着她,轻轻咬了一口。甜意从口中一直扩散到胸口,弥漫了整个身体。
大观园、怡红院。
一声巨大的碎裂声响在安静的室内骤然响起。
几名丫鬟听到声响,忙围拢过来,就见屋中的大菱花镜碎裂了一地,贾宝玉伏在桌案上,虽毫发无伤,却浑身汗液沁出,满脸紫胀。
袭人一阵心慌,忙轻轻去推宝玉,企图将他唤醒。
宝玉浑身一哆嗦,顺着她推动的力气倒在了地上,双眼发直,口角津液流出,仿佛毫无知觉。
众人大惊,屋中瞬间充满了丫鬟的哭声。
贾宝玉却不再如往常一般安慰她们,痴痴呆呆地呢喃着:“林妹妹。”161
第59章()
王太医很快到了;对于贾宝玉的病情却束手无策。
不知病因;又如何对症下药?
王夫人垂头拭泪,哽咽着道:“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他要是走了;让我可怎么活?”
周围无人敢劝;都跟着啜泣起来,怡红院霎时被哭声淹没。
贾宝玉被贾母抱在怀里;整个人浑浑噩噩;口中却忽然喃喃道:“林妹妹;你把我也带走”
贾母闻言一愣。
王夫人却霎时急火攻心;恨道:“统共不过见了两回面;就成天惦记”
她听着满屋的哭声;满心焦灼无处宣泄;抬眸扫过周围,冷飕飕的目光触及一旁眉眼与黛玉有几分相似的晴雯;竟目眦欲裂:“我往日里就听说你行事张狂无忌莫不是你冲撞了宝玉?”
不待晴雯回答,她几步上前,挥手就是一巴掌:“谁许你这样花红柳绿的妆扮?好好的宝玉;都叫你这蹄子勾坏了!”
贾母听出她暗讽黛玉之意,面色一沉,怒道:“宝玉还病着,你这像什么样子?”
王夫人被当众喝止;脸上闪过一丝扭曲之色。她不再理会哭泣的晴雯;低头向贾母告罪;泪意汹涌不止:“我苦命的孩子,上天这是要绝我啊!”
贾母搂着心爱的宝玉,不好再责骂王夫人,叹了口气,让人准备车马:“为今之计,只有上茗香山试试了!”
众人闻言,不再那么惶惶不安,立刻行动起来。
车马缓缓出行,贾母却想着心事。
贾敏回京,她一见黛玉就心生喜欢,动了几分促成亲事的心思。
如今,荣国府已不比从前,于朝中竟再无立足之地。建造大观园,更是雪上加霜,导致府中出现巨额亏空,几乎只剩下个空壳。
宝玉若想出仕,唯有科举一途。故而,她心中一直属意与书香门第结亲,方能提携宝玉。
但勋贵与仕林向来泾渭分明,宝玉又身无功名,要想谋划一门好亲事,又谈何容易?
所以,前途无量,又子息单薄的林如海,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她思忖着,由她亲自开口,女儿不好拒绝,这亲事十拿九稳。
未料到王夫人竟目光短浅,黛玉出落的那样好,配宝玉绰绰有余,王夫人却无半丝心动,说动元春,一心将自己的外甥女配给宝玉,稳固自己在府中的地位。
她把宝玉的前途置于何地?
想起薛姨妈才进府,就将金玉良缘喊的阖府皆知,贾母的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厌恶。
不过是一个商贾之女,想进贾家的门,也要看她答不答应!
林府、苍疏斋。
很快到了晚膳时间,白鸥在外间禀道:“姑娘,夫人说要过来与您一道用晚膳。”
两人对视一眼,谢嘉树霎时隐匿了身形。
晚膳就摆在隔间的小厅,母女二人俱都心事重重,很快用完饭,放下了碗筷。
贾敏的视线,就慢慢落到了黛玉的身上。
贾敏为了不抑制黛玉的天性,从不将她的思想拘囿于后宅之事。可如今,想到要将黛玉交付出去,她竟是万般担忧。
当林如海反复提及谢嘉树,她就隐隐察觉到不同寻常,遣人打听靖安侯府。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