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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思豪心中大骂:“无耻!亏你还是国家官员,竟能出杀百姓充功这么损的馊主意。”
祁北山听出他呼吸有些急促,连忙回手按住,示意他切莫声张。
马林成道:“于兄,你又拿兄弟开心,守城容易,那程允锋是什么下场?你看兄弟现在乐得逍遥,待困在城里,狗才理你!想要朝廷的救兵,那是门都没有。你忘了当年俺答围住京师什么样了?皇上也没咒念!再说,我的兵你还不知道?只有五千来人,虚报出那五千,不过是为了多领饷银罢了。”
“哎,”于耀庭哈哈一笑,道:“贤弟,哥哥能让你亏了么?想免做炮灰容易得很,只需拉个垫被的搁在身前就行了。”
马林成道:“说的轻松,我上哪拉去?”
于耀庭嘿嘿笑道:“昨天晚上秦家的事,你知道了么?”
第五章 匹夫小人
“知道啊!怎么不知道?”马林成道:“那火光可是不小,我在营中都看见了。”
于耀庭语气中略带了些责怪的味道:“既然看见火,怎不派兵入城?”
马林成一笑:“老兄啊,你又和兄弟逗趣,道我脑子被人开壳当豆腐吃了不成?那些江湖人个个悍勇异常,动起手来一个顶百个,他们之间相互斗争,说实话,老子连热闹都不敢看,咱们的威风,只可冲百姓使使,这帮人却是动不得的。”
于耀庭笑道:“亏你还是总兵官,这话若让别人听见,岂非要笑掉大牙?”
马林成哼了一声:“牙全笑掉又如何,那些人武功高强,万马军中或许能以人多胜之,但他们要想夜潜床边摘咱的脑袋,那可也是轻而易举如同探囊取物。你平日里不也和那秦浪川打得火热?恐怕交情比跟兄弟还深些哩!”
常思豪在天花板上听得真切,心想在自己家乡,每遇上官老爷出巡,人人怕得要死,街边一跪一片,没想到江湖上的人,居然能让官府也惧上三分,真是出了奇了。又想:“他奶奶的,我现在算不算江湖中人?哈哈,要是走在官老爷面前,能让他也心里犯个哆嗦,那可好玩得紧了。”
于耀庭声调转冷,哼了一声:“谅他一芥草民,怎和我这堂堂巡抚攀得上交情,我那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贤弟说的不错,这些人确实得罪不得,但是他们对咱们也怀有惧心,真要翻了,对谁也都不好,所以见面哈哈一笑,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最好。”
屋中沉默了一阵,只听马林成道:“你忽然提起秦家,有何用意?”
于耀庭道:“昨天秦家人马分批出城,商街就像被清了似的,晚上另一股势力的人进城,气焰更嚣张到了极点,守城门的军兵都猫起来,吓得一个个仿佛灰孙子,大气也不敢喘,朝廷的体面是一点也没有了。这次他们闹的动静太大,过千人的火拼,比之攻城掠地,两国相争也差不了多少,传出去可是举国震动的大案!这事再装作不知,我这脸还能挂得住么?秦家意图平复掩盖此事,已经派人在打点,我却托事不见,贤弟可知道是何缘故?”
马林成道:“嘿嘿,若没有俺答入侵这事,正当狠狠敲一笔竹杠,既然有这事情,自不如利用他们来当炮灰。”
于耀庭道:“正是。据我所料,秦浪川手下各处分舵的人手聚在一起,绝不下七八千人,让他们倾巢而出是不可能,但若要分出一两千人,估计没什么问题。那些人以一顶十,若能得两千之众,足抵万军,到时阻击俺答,他们出力,你得军功,岂不是好?”
屋中没了声音。这一静下来,常思豪蹲身在黑暗中,呼吸着尘浊的空气,倒觉得鼻中生痒,有些难熬。
隔了好一阵,马林成才道:“那帮江湖人,诡得很,恐怕不易就范。”
于耀庭道:“他秦家在太原产业颇多,买卖商铺遍布晋境,平日里走私贩禁的事情没少干过,我若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哪有今天,这次惹的事情不小,他们心里也没底,此时提出要求,不由得他不就范。另外,你看着这帮人一个个跟扒了皮上了岸的马贼差不多,其实不少人骨子里倒对国家兴亡,民族大义这些唬小孩儿的玩意儿,看重得很呢!只要略动唇舌,晓以大义,想来此事也不难达成。”
马林成哈哈一笑:“好,好!那我便按于兄的话去办就是,秦家方面动嘴的事儿,老兄就多费心吧。”于耀庭笑道:“为国出力,自是应该。”马林成道:“今日叨扰良久,那兄弟先告辞了。”于耀庭笑道:“又怕弟妹责你么?天色尚早,何须如此着急?你我许久未聚一欢,今日该当好好乐上一乐才是。”啪啪击掌,屋外响起轻小的步音,吱呀呀门响,步音入屋。马林成声音立刻变得肉麻起来:“啊哟哟,于兄,你在哪里觅来这等绝色?”
于耀庭道:“这对双生姐妹年方二八,差人自奴市买来,尚是处子之身,今日请贤弟过府,一为商议大事,二是特请弟来尝鲜。”马林成嘿嘿一笑:“大事若不成,鲜恐也就尝不着了。”于耀庭笑道:“贤弟拿哥哥开心,于某人何时那样小气过?”只听娇声颤抖,马林成似已将其中一女搂在了怀里,淫笑道:“于兄,还是你晓得兄弟的心思,今晚咱们痛痛快快玩它一场,双蜂共戏并蒂莲,来个赌赛如何?”
于耀庭道:“又赌?哥哥年纪大了,哪比得上贤弟你的悍勇持久?恐怕赔了银子,又没面子。”马林成大笑:“于兄忒谦!”屋内狎浪之声一片,常思豪眼前顿时浮现出两个肥腻男人嘴角流涎,搂着如花少女上下其手的情景。
祁北山捅了一下他,二人小心退到洞口,上来,祁北山将椽木望板合好,土覆其上,布抖了一抖揣进腰囊,然后将瓦片依次按原位压扣,最后用毛刷扫净周围痕迹,一切归复原样,二人这才回归秦府。
秦浪川和陈胜一在踏云亭中下棋候着消息,秦绝响一袭红衣迎风而立,谷尝新、莫如之二人也回来了,侍在旁边。听完汇报,秦浪川默然不语,将手中一个字条递过,祁北山接过来,只见上面写的是:俺答提兵十万东来,预计九月即至大同。落款是安子腾。祁北山知这是大同分舵主的飞鸽传书,看来敌情属实,道:“于巡抚此计甚毒,敌军势大,咱们派人出去送死无疑,但若不从,恐怕亦有大麻烦。”
“巡抚又如何?”秦绝响心中呛火,提高声音道:“瞧他平日里那怂样!也敢来摆布秦家!若非我睡一大觉醒得迟了,随你们同去,当时就从屋顶跳下去宰了他们!”
秦浪川喉中沉音滚动,瞪他一眼:“都如你这样办事,那秦家也不用混了。”
陈胜一道:“俺答未知已行至何处,老太爷,不如由我带些人手去大同分舵看看,那边离恒山派不远,凉音、晴音两位师太功力绝伦,德劭风高,闻讯必能相助,我再联络一些豪杰,相机行事也就是了,一来保住大同百姓和秦家那边的产业,二来也可将于大人应付过去。”
谷尝新道:“大同是边防重镇,这些年来都是风口浪尖,分舵在经营上也有问题,进项甚少,不如让安舵主他们南撤回来算了,二总管可出去虚张声势,若真要协守城防,岂不是让于巡抚得意?饶着被利用,还要被他看笑话,太也不值。”
秦绝响道:“谷大叔说的对,这于巡抚不是东西,左手拿着咱的银子,右手摆弄咱们玩,把秦家当成什么了?什么民族大义国家兴亡,他朝廷官员都不放在心上,咱们又何苦出那个头?老百姓见鞑子一来自然会跑,官兵们爱战不战,管它那事!”
陈胜一皱眉道:“大好河山,岂可轻易沦于蛮夷之手,大同一线乃是外围屏障,此处藩篱打破,大军直捣京师,天下大乱,国将不国。鞑子骑兵飘忽不定,向无耐性,只要顶住进攻,打上消耗战,他们必不能久持。再者说咱们是兴仁义之师救民助国,于巡抚那点小人之心,不堪之论,何足道哉。”
常思豪静立听着他们你来我往论辩,眼睛不离秦浪川,见他白须一角微微斜着,似一直在淡淡冷笑,暗想:“他这冷笑是冲着谁?是冲陈大哥这番话么?看来多半他是不想出力的了。”
双方争论半天,没有结论,秦浪川摆摆手道:“小豪,你是什么意见?”
常思豪一笑:“我哪懂军政之事?没有意见。”
秦浪川瞅瞅他的眼睛,嘿了一声,似已心照,挥手道:“不必争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明日再说!”
常思豪心中冷笑,将夜行衣还给陈胜一,自回耘春阁休息,次日起床梳洗已毕,阿香急急进来传禀:“豪哥,巡抚于大人亲自到访,老太爷唤府人上下全体快快出迎。”
第六章 凛然大义
常思豪更换新衣,率二婢出了耘春阁,转到前院,修盖房屋的工匠们已停了工,闪在旁边候着,常思豪遇着出迎队伍,排次序与秦自吟并列站在秦梦欢身后,秦逸吊着臂带伤亦至,谷尝新和莫如之都在。回顾独不见秦绝响和祁北山。
陈胜一到秦浪川身侧低声禀道:“少主不肯出来,北山不知何处去了。”
秦浪川挥手表示无所谓,陈胜一退回,站在常思豪身后。仆人婢女分四列于两厢站定,秦浪川这才率家人迎出轿厅。
一乘八抬绿呢大轿停在天井当院,轿不沾尘,枣木轿杆仍担在人肩上。八个轿夫身材魁梧,挺胸拔背,壮健之极,双目只望前方,绝不斜视。另有四十多个差人腰挎弯刀,侍立于侧,服饰光鲜。
秦浪川来到轿侧,下跪施礼:“草民秦浪川,率秦家上下人等拜迎抚台大人。”言毕身后秦家人等也一齐跪倒。
只听轿杆轻轻一声磕响,轿夫将大轿缓缓放下,差人将轿帘挑起,一只官靴伸出,稳稳踏地,紧跟着上方金边黑纱冠缓缓显露一角,一只戴着绿玉戒指、肤色白晰的手伸出来扶在差人臂上,着了力,另一只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