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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剑-第4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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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几个?亿兆百姓,又有多少认得你?就不用抬出他们打这个虎皮大旗了罢?”他笑得极畅极冷,中间虽夹杂着两声咳嗽,却仍似雨中激雷闪电,透着利落凶狠。

    常思豪听得十分别扭,有意把剑家思路讲出来和他探讨一番,然而自己最初也确然是想为程允锋报仇,多加解释反而无益。也就学廖孤石,干脆来个无所谓了,笑道:“先生直言快语,令人心折。”

    徐渭眼袋上兜,鼻翼翻冷,哼了一声,似乎那意思是:“闲话少说。”常思豪又陪了一笑,当下把自己这边掌握的信息和情况和他交了底。徐渭听罢失笑,说道:“想以二子对付徐阶,是不了解他的为人。徐阶这人拉得下脸,也狠得下心,对这两个儿子也是当舍便舍,咱们扣在手里也没多大用处。此人心思细密,办事妥贴,身边一切都理得井井有条。要想赢他,首先要打乱他的节奏,进而击溃其心,令其失去斗志,方能奠定胜局。”

    常思豪凝目回想,徐阶在与自己有身体接触时,一段时间内腕脉确实急促不已,这生理上的反应是克制不住的,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打乱了节奏”。问道:“先生的意思,是要我对他多做身体上的接触?”

    徐渭似乎在嘲笑他不知变通般,居然又难得地笑了:“扰身既然是为惊心,那何不直捣黄龙呢?梁班主,你的嗓子如今怎样了?”梁伯龙道:“恢复得弗错,怎么,哪厢用得着吾哉?”徐渭道:“要开大戏,怎能不用你这大角儿?”梁伯龙大笑道:“好,侬若肯编,吾便肯唱,省得这一身牢骚,满腔热血,无处安放!”

    徐阶身上本来没受风寒,大热天被厚衣捂出一身透汗,无端吃了一杯姜葱蒜酒,又喝了一大碗羊汤,都是温辛发热的东西,当晚不觉怎样,可是第二天起来便觉上火,槽牙钝痛,内腮边生了些口疮出来,不管凉茶热饭,送进嘴里便要疼上一遭,不免心烦意躁。

    他连日吃些凉食瓜果,过了四五天,牙疼渐消,疮口渐渐平复,神思从病痛中回到现实,反而更觉烦乱,闲坐无事,便到书房里观赏收藏的字画。

    官场糜浊,闲暇时三五聚会谈诗论道、数黑论黄,既可在风雅中得到暂时的解脱,也是一种交际往来的重要途径。徐阶为官多年,自己觅购、他人赠送的书画精品数不胜数,此时打开桌案背后的大柜,面对一档档的卷轴,竟有种无所适从之感。

    犹豫了半天,他还是拿了最常看的那两轴,合上了柜门。转身将两个卷轴轻轻放在桌上,拉过椅子坐下,将其中一个缓缓展开。

    卷轴黄中微微透青,是造纸混浆时加入了绿苔,纸内暗细纹路看上去如草染荒城,是一片带有生机的陈迹。

    这是北宋米元章的望海楼原本,写的是:云间铁瓮近青天,缥缈飞楼百尺连。三峡江声流笔底,六朝帆影落樽前。几番画角催红日,无事沧洲起白烟。忽忆赏心何处是?春风秋月两茫然。

    徐阶凝神而观,时而赏诗,时而品字,此诗意态雄浑不失细腻,气象直追盛唐。然而字体却多带偏斜,重势不工,失于结构,便少庄严。看罢多时,他合卷闭上了眼睛,表情里流泻出一丝淡淡的遗憾。歇了一歇,又将另一幅展开,上面裱的却是一封信简,标题是贺严公生日书。这是当年严嵩寿诞,胡宗宪命徐渭代书表贺之作。倒严之后,从府中查抄出来,便成了指认胡为严党的罪证之一。

    这封信言辞华美,歌功颂德,极尽吹捧之能事,字体接近米元章,却收拢得端严伟岸,尤其转折处力度勾雄,显现出惊人的气魄和变化,使人觉得有如此笔力之辈其性必然傲立独行,决然无法写出如此肉麻文字,可是偏偏落墨如铁,切切真真,观来便有一种英雄于矮檐下折腰摧眉,暗里却咬齿如愤的情态跃然纸上。

    徐阶明白,徐渭虽然与胡宗宪相处合洽,可是他对严嵩是深恶痛绝的。当年严嵩势大,不依托在他的门下便无法自保,胡宗宪与之交结之心也有无奈在焉,徐渭为了朋友,也不得不如此。然而他的心情却都留在了字里行间。这封信看起来如金玉华堂,洋洋壮美,可是细观之下字字雄强棱岸,仿佛粗砺刚傲的块垒青岩,那种郁愤难舒之气,与王右军丧乱贴中的哽哽悲恸有着同样的感染,甚至可以说两者达到的高度,可以等量齐观。

    他一面看信,一面以手指虚画,感受其中的力度和气势,神思深入之际不觉内心生痒,当即命人研墨铺纸,起身提笔临摹。

    片时之后珠帘挑响,徐瑛走了进来,见父亲凝神写字,便悄无声息地凑近。他自幼在父亲督导下学习,对于书法也颇有见地,此刻瞧着纸上文字,脸上露出笑容道:“爹,我总以为您的字早就成了,却不想仍在变化,总有进步。”徐阶提笔观瞧,觉得自己这几字结构虽佳,用笔却显得幽深逼仄,个中变化、灵动与气象,皆远不及徐渭原体,却也不对儿子解释,淡淡问道:“这几日,外面有什么消息?”

    徐瑛笑道:“嗨,我看您是白担心,那姓常的闲得没事干,找来了梁伯龙那几个戏子,今儿东厂、明儿侯府地办堂会,招了一帮人喝酒玩乐,仅此而已。”

    徐阶经风过浪多少年,极其敏感,立刻问道:“他们请的都是什么人?”

    徐瑛笑道:“多是些五品以下的小官,您不用紧张。他们根基才有多深?能请到那些人,我看也不过是因为郭督公的面子。”

    郭书荣华的面子能为对方所用,儿子却是这副表情,徐阶几乎想要伸手给他一个嘴巴。压着火气道:“堂会上常思豪和他们谈说些什么?”徐瑛道:“没说什么啊,能说什么?被请的官员里也有咱的人,回来报说,他们只是看戏聊天,另外还请了不少书画名流之类,爹,我看那常思豪是个老粗,此举不过是小人得志后急着想扩展一下交游圈子,往自己脸上贴贴金罢了。您不也说他没别的本事吗?”

    徐阶凝目不语,照说对方在强烈的挑衅之后,接下来应该藏有后招,决然没有转身去玩乐的道理,难道是看自己沉稳不受激便退缩了?恐怕不大可能。又问道:“梁伯龙他们唱的什么戏?是不是又有讽刺暗示的内容?”

    徐瑛摇头:“没有。他们唱的都是些新戏段,多属才子佳人一类,听说是一个什么叫田水月的人写的,挺雅致就是了。”

    话尤未了,就见“啪嗒”一声,父亲手中笔管落在纸上,二目直怔如惊。

 第五章 田水月

    徐瑛有些奇怪:“爹,您这是怎么了?”

    徐阶缓醒过来,挥手抽了他一个嘴巴,骂道:“不学无术的东西!”

    徐瑛身子打了个转儿,扭回脸来手捂腮帮愣了。徐阶道:“田水月便是‘渭’字,这是徐渭常用的别号之一!”徐瑛道:“那又怎样?”徐阶怒道:“徐渭不是在牢里押着么?他怎会给梁伯龙写什么新戏?赶快给我去查!”徐瑛不敢违拗,捂着脸下去了。

    徐阶手抓桌案喘了半晌粗气,心头仍是突突乱跳。他深知徐渭的厉害,当初胡宗宪下狱,徐渭便在外组织活动开展营救,此人知道徐府壁垒森严,居然想到了从李春芳那里寻找突破口,若不是自己及时发现并将他拿下,毁灭了一批被他搜罗的证据,只恐自己早成了严嵩第二了。此人智计高超,识人奇准,在平倭之时,让胡宗宪假与海盗头目结交,双方会面之时,他便藏于帐下探看,从举止动作便可分析出对方的经历和心理,然后有所针对地向胡暗授机宜,胡宗宪凭着他的指点轻松取得那些贼寇的信任,用计设套,或抓或捕,直到把对方送进京师问罪,对方还以为胡是不知情,或是不得已。

    徐渭名满天下,影响太广,入狱之后一直有人试图营救,自己授意李春芳层层传达意思,对他给予适当“关照”,虽不敢把他弄死,至少也让他无法出去发挥力量。而就在他奄奄一息,失去威胁,自己也放松了警惕的时候,张元忭和梁伯龙一伙居然摸进京来和姓常的套上关系,在小年宴上来了个大逆转,这一场冲击虽然对自己的地位并未造成动摇,但脸面上已经有些过不去,这不能不说是一次严重的失策。

    皇上对西藏问题的态度,表现出对自己的不满,之后的万寿山之行自己虽然挽住了局面,但是朝野上下已经有了一些议论,中心内容无非是一句话:“徐公是否老矣?”。答案是可以想见的,连常思豪这么一个粗头人物居然都能想到利用年老体衰来作为突破口,别人就更不用提。从万寿山回来之后自己托病不出,一则是因为皇上,另外也是为了观察一下朝中百官的心理。

    出乎意料的是,陈以勤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似乎更像是在蓄势,李春芳则是找了一些方士谈玄论道,似乎对政务已经越发没了兴趣,至于张居正这个弟子,默默无闻地干着他那一摊事情,自己这一歇,各种担子已经把他的肩膀压得越来越低。至于百官,虽然送礼探望等过场还是走了,却也有些人越发地变得阴阳怪气。以往的自己只须拢袖静静一坐,听话音便知对方的心机,可如今一切好像变了,从那些不同的目光和表情里读出来的东西是那样纷烦、复杂、怪异,好像自己的一切在他们看来都是作做,好像在他们眼里,堂堂的首辅大人已经在不经意的岁月间消磨尽了威严和底气,只剩下一具枯老干瘪的身躯了。

    回想一下,倒严之后的风光并没有让自己冲昏头脑,一直以来,布署亲信、培植势力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地运作着,然而这些趋炎附势之徒就和当初围拢在严嵩身边一样,有多少真正可堪信赖,却也难说。有些人能够看出风向,正在缩身入洞观察局势,有些人还在攀着自己的高枝猛荡,浑然不见天边已是乌云滚卷,雷电摇摇。在这样一个应该重新收拾一下人心和局面的时刻,偏偏吴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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