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然非得折在这地方不可。”
常思豪笑着把斩浪扔给他当拐棍:“你留在这也不错啊,以后可以当村长。”李双吉崩溃道:“您可白逗了。”他喘了一会儿,呼吸渐渐平息了些:“唉,说实在的,人家救了咱的性命,咱们还真有点对不住人家。”常思豪凝目回望,收敛了笑容:“她们被逼得在这深山烂谷中生活,全是海盗做的孽,沿海一带像她们这样的村落居民还不知有多少。将来把曾一本这伙人剿除干净,她们就可以重见天日了。”
李双吉叹口气,一调屁股坐在地上,道:“其实这里和世外桃源差不多,要是咱们沿路回去找,她们或许又都不见了。”常思豪笑道:“很有可能,说不定她们是龙王爷变来逗咱们玩的呢。咱们可别睡过去,否则醒来一看,身子还在海上漂着,那可大事不好。”忽然想起件事,问道:“小龙女倒底为什么不正经?”李双吉眨巴眨巴眼睛,这才想起来这话茬儿打哪来的,道:“嗨,你想想,她家有根定海神针,既是针那自然是姑娘家做女红用的,可上面却又没针眼……”常思豪等了半天没有下文,忽然明白个中意思,“扑”一声笑喷出来,道:“双吉,这等事你自己绝想不出来,你快说,是听谁讲的?”李双吉耷着大脑袋,怏愀愀地道:“还能有谁?俺娘呗。”常思豪道:“你娘怎会和你说这个?”李双吉扁了扁嘴巴,赖赖歪歪似乎不大想说,最后还是忍不住道:“嗨,俺也不要这个脸了。说实话,俺娘这人,扯起闲蛋一篇儿一篇儿的,年轻时就不大正经。俺爹本来是有妇之夫,是俺娘趁他婆娘怀孕的时候,把他勾搭上的。后来可能也是报应,俺爹有一回给官老爷家做木匠活的时候,又跟人家里一个小妾套上了,结果被人家发现,当场打死,官家又派出人来追杀俺们娘俩,要斩草除根。俺娘没办法,带俺躲出了关外,又让俺改跟了她的姓。俺家没别的,就这点臭底儿,你这回都清楚了。”
常思豪呆愣半晌,叹道:“怪不得当初咱俩初见面,你会那么说女人。双吉啊,人这东西有好有坏,而且好也未必一直好,坏也未必一直坏,很多事情,你还是别想得太极端为好。”李双吉笑了一笑:“俺知道,姑娘里头当然有好的,就像二……嗯,总之是有好的。”眼神放远,不言语了。次日下午二人走出森林,好容易找见人家打听路径,三天后来到海南岛北端琼州府境内。进了港口没走多远,忽听有人呼喊:“嘿!嘿!你俩上哪儿去?过来过来!”
两人侧头向右看去,街边一间酒馆窗口里有人手摇鸡腿探出半个身子,笑嘻嘻地打着招呼,胡子拉茬的嘴边尽是油。常思豪心想:“咦?他把雪山尼弄到海南来,原来还没走。”近前拱手道:“原来是萧公子。”萧今拾月笑道:“哎呀哎呀,什么公子母子的?四海之内皆兄弟,人类都是我亲戚,进来进来!一起吃吧!”此时海南天气已然颇热,常思豪和李双吉顶着火红的日头在长途跋涉后四马汗流、又饥又渴,隔窗一瞧,萧今拾月的桌上左一个盘子右一个碗,鸡鸭鱼肉俱全,吃了一半,还有很多没动。当时过了期的饿劲儿又都被勾起来,相视一乐,走进酒馆落座,也不客气,手撕把抓,片刻功夫将桌上菜肴吃了个干干净净。
萧今拾月拍案赞道:“风卷残云真男子!过瘾!来,这还有酒呢!”
常、李二人抓过酒壶,你一口我一口,登时喝干。
萧今拾月一挑大指:“鲸吸龙吞畅人怀,痛快!”常思豪和李双吉打着嗝儿同时拱手:“见笑。”萧今拾月笑道:“不必客气,我也吃好了,两位总是这么热情哪行,下回一定得换我请了。”常思豪怔了半晌,终于明白他的意思是让自己替他结账,道:“……我没钱。”李双吉摊手:“我也没有。”萧今拾月道:“那怎么办?”
三人你瞧我,我瞧你,看了一圈,谁也不吱声,常思豪抹了把汗。李双吉道:“大丈夫敢做敢当,一顿饭钱而已,留下刷几天碗也能抵了。”萧今拾月满脸敬意,伸掌在桌上一拍:“好汉子!顶天立地,有担当!那你留下刷碗吧,再会啦!”说着一涌身,从窗口跳了出去。
他的身影一溜烟消失在街角,常思豪和李双吉相互瞧了一眼,都大感丧气。李双吉道:“俺就知道这疯子不会这么好心!”掌柜在旁边听了半天了,萧今拾月跑得太快,令他猝不及防,但看坐着这两位倒像是很有担当,当时拉着长脸走了过来:“两位客官,这账?”常思豪手往怀里一伸,摸出戚大人给的那柄胁差来。掌柜一瞧这刀形,立刻变色后退,颤手指道:“你红叽……”旁边有两桌零散食客,说话间往这边一搭眼,登时桌翻椅倒,丢了魂般,吓得夺门而逃。
常思豪反应过来,心想:“大概是沿海居民被倭寇杀得怕了,唉,看个刀就怕成这样,也不知受了多少欺侮?”安慰掌柜道:“你别害怕,这附近哪有当铺?你告诉我,待会儿我回来再还你饭钱,成不成?”
掌柜心想:“他还想打劫当铺!”哆哆嗦嗦道:“大,大,大哥……奥尼给……我们这儿当铺没有的斯,饭钱不要的斯,凯尼希那呆哭大仨姨,不要了……”两肩膀夹着脑袋,向后缩去。
他这海南方言加上半生不熟的日本话,乱七八糟,听得常思豪糊里糊涂,刚想要去拉住他解释,身子一动,那掌柜“咣”一声,后背撞上酒柜,吃吓跌倒在地,闭着眼把两手举在空中乱挡乱挥,岔了音地喊道:“别杀我!别杀我!古埋大撒伊!瓦他兮是良民的斯!”
就在这时,一道白光凌空飞来,“格当”一声,落在了他的脚边。
第三十九部
第一章 休书
常思豪抬头瞧去,门口处走来一个白发老者,长须掩颈,二目有神,衣着花纹繁复,颇为精致讲究。他扔出这块银子,显然是要代自己付账了。赶忙收刀起身拱手,客气话未等说出来,那老者满脸欣喜,笑着伸掌略按:“巧哉巧哉!真是千里有缘来相会,常少侠快别客气,快别客气。”就在萧今拾月原来的位置坐了下来,一摆手示意掌柜将桌上盘碗撤下。
那掌柜的见了银子胆气便足,手一抿收进袖里,爬起来虚步凑近,手忙脚乱地拾掇了桌子,麻利退开,远远躲到柜台后面。
老者并不理会常思豪不解的目光,掏出一块手帕,把掌柜刚擦过的桌子又重新擦了一遍,将手帕揣起,这才道:“少侠不认得老朽,所以感到奇怪。呵呵呵,老朽姓萧,萧伯白。”
常思豪听秦绝响讲起过,知道萧伯白是萧府老仆,当初陪同萧今拾月参加过试剑大会。他能在此现身,想必也是跟随着主人而来了。
萧伯白笑吟吟道:“老朽正有事要找常少侠,不期竟然在此遇见,真是再好不过。”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方纸简按在桌上,缓缓往前一推。
常思豪瞧着他,不解其意,将纸简拾起打开,只见题头两个大字:“休书”。心中更是奇怪,继续看去,只见上面写的是:“立书人常思豪,娉妻秦氏,系山西太原府秦门讳逸公之长女,不期过门之后,秦氏心狭善妒,忤逆公婆,才德不具,性情不淑,因此休弃出门,任其另寻夫主,改嫁随人,决不干涉。家中财产各项……”
没等看完,萧伯白已招手唤掌柜拿过一枝笔来递过,道:“少侠在底部签上名字,写好日期即可。”
常思豪道:“您这不是开玩笑吧?”
萧伯白道:“婚姻大事,岂是儿戏?”
常思豪又把这休书看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越发感觉滑稽,心想休不休的倒也罢了,这休的原因里居然有一条忤逆公婆,我爹妈早都没了,吟儿又能到哪儿去忤逆公婆?真是笑话!将纸简叠好,推回去笑道:“老先生,您这玩笑开得可有点大了。我夫妻感情很好,干什么写休书?”
萧伯白瞧了他一眼,把笔搁在旁边,整个人似乎瞬间变得淡静下来,微笑道:“感情很好吗?据老朽所知,可并非如此。如果老朽的消息没错的话,尊夫人应该是记忆全失,为此还曾上过一次恒山求医罢?”他对常思豪直瞪过来的目光毫不介意,身子向后微仰,靠在椅背上,更加从容地道:“当着真人,别说假话。常少侠,其实尊夫人在未病之前,心中所爱,也恐怕并非是你吧。”
常思豪鼻翼扇动,嘴唇抿紧。
萧伯白道:“少侠不必动怒。老朽明白,少侠有娇妻在抱,又能支配秦家庞大的财产和势力,放手确实很难。可是强扭的瓜不甜,少侠又何必为一己之私,让双方都痛苦呢?”他从怀中掏出一叠金票放在桌上,“如果少侠能答应老朽,在休书上签字,既是给了她自由,也算是解脱了自己,这五十万两金票,就当是萧府对少侠的一点补偿,如何?”
常思豪笑了:“哎哟?都传说萧府败落有年,没想到出手居然这么大方阔绰!”
萧伯白叹道:“惭愧,惭愧,萧府确然比不得当年了。老朽没有把这个家管好,真是愧对老主。”将笔再度前递。
“哼!”常思豪一拍桌站起身来:“在下时间有限,不能多陪,老先生,咱们后会有期!”萧伯白眉峰一挑:“且慢!”探掌来抓他肩头。
常思豪小腹一拱——桌面前移,正抵在萧伯白胸腹之间——二人同时贯劲,就听“喀啦”一声,木板寸断,金票、休书泼拉拉飞扬在天。萧伯白怒哼一声,单掌劈出——常思豪脚趾内扣,一股热火由足底调上掌心,手一扬,二人两掌瞬间交在一处!
柱檩陡然一晃,整个屋中的空气仿佛瞬间膨胀了数十倍,撑得顶棚、窗棱嗡声作响,远在柜台后的掌柜居然也站立不稳,身子一歪倒在地上,砚台被他抓翻扣过来,墨汁泼了一脸。
好容易爬起来往外看时,只见常思豪稳稳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