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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当然比不上都城,虽是逢街多也是关外进来换粮的牧人,街两边的摊子上挂满了兽皮。
阮小情相中一块羊皮,她向来孝敬师父,想得了这皮子给修乙真人做个垫子,天寒的时候打坐也好过点,秦岳这回倒大方起来,主动掏了钱,二人闲逛了一圈,天色也不早,便匆匆回了道观。
半夜秦岳陡然睁开眼,一推门,阮小情也在外面:“怎么回事,我听见打杀声了!”
他也听见了,二人匆忙赶至城楼,滔天的火光自城脚爬上楼来,城楼上的士兵被杀的措手不及,秦岳赶紧调动下方将士前来支应。
原来那鲜卑人支了空城在城关外,实则大批伏兵就掩在不远处的山上,伺机而动。
鲜卑人来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没准备,不多时便有大批鲜卑士兵攻上城楼,秦岳只好抖开拂尘亲自应战。
阮小情自然是打架的一把好手,嫌不过瘾干脆跃下城楼立在蛮夷的战车上大开杀戒。
那蛮夷的领兵将军是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士,他见阮小情是个弱智女流,有些不屑,出招时自然没有使全力。
阮小情可不是吃素的,拂尘一挥,招招致命,待那大胡子节节败退快要招架不住时,她干脆掐了道符将其定住,稍一用力便将那大胡子挂在了战车上。
四下的士兵见将军被擒都士气大减,秦岳趁机令将士们猛攻,这才将局势镇压,扳回一城。
鲜卑的副将不得已下令缓缓退兵,秦岳并不是赶尽杀绝的人,况且此番他还没用奇门遁甲,完全是靠阮小情的歪打正着,他也下令收兵整顿。
阮小情拨了拨被定住的大胡子,鄙夷道:“瞧不起姑奶奶的下场!这定身符要是能定住千军万马该多好,让你狂!”
秦岳飞拂尘轻轻抽了她一下:“你这是作弊,若没有定身符你能这么轻易捉住他?”
她也不恼,笑嘻嘻道:“反正帮了你不是,快给那姓劳的报喜呀,咱们打胜仗了!”
秦岳摇头:“这哪叫胜仗,只活捉了个将军,你确定这人是他们的最高长官?”
阮小情细想也对,吩咐士兵把大胡子押下去看好。
没曾想劳伯玉第二日就来了边关,一见面便是行大礼:“高功恕罪,劳某这几日实在忙的抽不开身,没有及时回信,不知有没有给高功惹麻烦?”
秦岳越发看不清此人,唯有小心周旋:“无妨,你来的正好,我们这次活捉了鲜卑人的一个将军,你看要怎么处理。”
劳伯玉在都城时就已知道鲜卑人偷袭不成反被擒了个活人,他也正是为这事儿而来。
劳伯玉站在城楼上,衣袂翩翩,只吐出一个字:“杀。”
秦岳不知道那大胡子是何时被杀的,也不知道劳伯玉是怎么杀了他的,三天后鲜卑大军势如破竹,一路攻至城关下。
阮小情大呵一声再次跃下城楼杀进蛮夷兵里,不多时围在她周围的蛮夷兵都被杀倒在地,她将拂尘收进腰间别好,又抽出一柄细长的柳剑,没有知道南芜山的大师姐除了拂尘使得好,腰间藏的一柄柳剑更是独步杀器。
泛着冷光的剑尖轻而易举挑开敌人的动脉,封喉见血,削铁如泥。
秦岳立在城楼上观望,他见阮小情还能支撑,便退到关里开始调兵布阵。
奇门遁甲之术是他转世便通晓的异术,运用起来如摆弄左右手一般自然熟稔。
待要最后关头时前方有将士急匆匆来报:“秦先生!不好了!那位女先生困住了!”秦岳一惊,连忙冲出去。
阮小情咬着牙将剑刺入冲上来的一个小兵胸前,她沉着脸,这蛮夷兵竟懂得佩戴南天竹来破她的道法,不能施法等于自砍一臂,光凭手中的柳剑如何敌得住这千军万马。
她渐渐不支,耳中听到的打杀声也变成了风声,眼中尽是猩红,她只觉喉头腥甜,后侧一顿重击将她心口震痛,待要开口呼喊口中喷出一摊鲜血。
周围的士兵见她不支,群起攻之,阮小情被淹没在晃眼的铠甲中。
秦岳一声大吼:“师姐!”
城楼下的蛮夷兵调转弓箭朝他射去,他轻身跃下城楼,手中的拂尘如一把利刃,来回厮杀,不多时已杀至阮小情身边,她已然重伤倒地。
秦岳护在她身边,算准了敌人的攻势,待时机一到挥动手中的拂尘示意守卫将城门打开,这破釜沉舟的一招让隐在一角的劳伯玉看的心惊肉跳。
倾泻而出的士兵有规律的摆成一个阵法将蛮夷兵围困在中间,秦岳伸手画图指挥,蛮夷兵犹如困兽,不停地向四周搭弓拉箭,无奈秦岳将防卫做的滴水不漏,即使如此近的距离依然不能撼动他的军队半分。
他并不着急将蛮夷兵一举歼灭,而是一点一点耗尽他们的心理防线,布阵施法之间他叹自己竟也有被仇恨蒙蔽的时候,但看到阮小情被伤成这样心中自是恨意难平,到最后已经有泰半蛮夷兵神智混沌,竟把弓箭射向自己的战友。
秦岳见时机差不多又是一个手势,所有将士连成十字阵形,一人一刀,手起刀落,蛮夷兵无一幸免。
第二十章 你我两清
阮小情受了重伤,她所习道法本就是刚猛之势,加上她性情火爆,动起手来绝不留力,是以元气亏损,鲜卑人又用南天竹来破她的道法,将她心脉重创。
秦岳锁了她的经脉,将其置成假死的模样,再渡以经气,几番疗伤下来阮小情并不见醒,他有些慌乱,头一回不知该怎么办。
鲜卑人被重创,边关的老百姓自然最高兴,晚上到处都张灯结彩,城关门口还架起了篝火。
劳伯玉一身滚边绣花长袍立在道观外敲门,秦岳开门见是他倏地皱起眉头:“先生有事?”
他略点头:“令师姐为国负伤,劳某当然要来看看。”
秦岳只好侧过身子让他进来,心里依旧不痛快。
劳伯玉径直上前去扶起阮小情,摸到她经脉被锁,忍不住呵斥:“愚蠢!她本就心血郁结胸中,你锁了她的经脉是想她早点死吗!”
秦岳被骂的不知所以,连驳他的话都想不出,只得站在一边看他施法救人。
毕竟是仙家,劳伯玉只割开掌心将血喂给阮小情,又渡了经气给她,片刻之后便见她有转醒的迹象。
秦岳不得不佩服:“多谢劳先生!”
劳伯玉耗了些精血又费力施法,大约折损了仙寿,此时显得疲惫,不愿多说:“让她歇着就好。”语毕便推门离去。
阮小情是第三天醒来的,龇牙咧嘴地喊疼。
秦岳端着一碗小米粥喂她:“你如今伤势渐好,要忌口,千万别趁我不注意偷吃,也少出门,见风总归是不好的。”
阮小情没好气地瞪着他:“你有完没完,要不是你我能这样?晚上我想吃芝麻烧饼,你去给我买!”
秦岳扯了个笑脸:“是是是,都是我不好,我去给你买烧饼行了吧!”
他出了道观便朝都军驻扎的营地走,劳伯玉就宿在那里。
守营的士兵自然是认识这位半路军师的,对他无比尊敬,一直把他送到劳伯玉帐前。
秦岳掀开营帐见劳伯玉正坐在案前写字,他也不开口,静静地站在烛台边。
劳伯玉写完最后一个字,将笔搁在砚台上,仔细看了一遍随即笑着说:“庄子真是妙哉,世人无一不物尽其用,哪怕是老虎的皮,唯有庄子,看得见无用之用。”
秦岳这才看清他写的字:山木自寇也,膏火自煎也。桂可食,故伐之;漆可用,故割之。人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无用之用也。
他是修道之人,自然对南华真人熟悉,而这话从劳伯玉口中说出他却觉得荒谬。
城关一战,明明可以点到即止,或者议和,若不是他执意要处死那个鲜卑将领,阮小情也不会重伤,说到物尽其用,恐怕他才是个中好手。
秦岳面上却不动声色,思忖片刻才开口:“既然鲜卑人暂时不会来犯,那么贫道晚些时候便要回去了。”
劳伯玉望着他,眼神里有一丝探究,又好像是透过他在看别的,只是这样望了一会儿已经让秦岳不舒服。
他出声打断:“劳先生,若还有别的事请说,若是没有,贫道就回去了。”
劳伯玉这才踱步到他跟前:“高功留步,劳某有话说,坐吧,三言两语说不清的。”
秦岳不好推辞便坐下来,劳伯玉依旧立在案前,似是在思考又似在犹豫,他一只手轻轻敲在案上,见秦岳垂着眼,一派老僧入定的模样,胸中倒勾起一把火。
这人啊,从前到现在,总是能这么淡定,好像没有事能将他搅乱,不知接下来的话他听了会不会起些反应,劳伯玉甚至期待起来。
于是开口道:“你应该知道我上清风观的初衷。”
秦岳抬起眼,他岂会不知,从小到大有数不清的人打拂尘的主意,几乎是条件反射,他只消一眼便断定劳伯玉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不知他要这拂尘做什么。
劳伯玉又开口道:“皇帝想得到你的拂尘,我有求于他,所以我们做了交易,引你下山,也只是个幌子,不过是想趁乱夺了拂尘。”
他顿住,手指抚过案上的一条汗巾,那是前些日子他在外宅看见的,当日叶蔓要在上面绣了花才送给他,他哪里会真的指望她绣花,却不知这丫头从来都是当真的。
说好好练字是当真的,在天宫时几乎每天都练到手酸抽筋,虽然总是写不好,说听话懂事是当真的,几乎从未拗过他的意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说爱慕喜欢也是当真的,他又怎会不知皇宫那段日子的夜夜相伴。
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或者,他其实只想做个夫子,每天陪着她读书写字,撇开所有污浊,她是最纯洁的,那么,他也当是最干净的,只是入了尘世所有一切便身不由己。
劳伯玉望着汗巾上小字,大约是走的匆忙,她画了一朵云在上面,后头缀了三个字:等你来。
只这三个字便压的他喘不过气,这份情意沉重如斯,叫他如何不想她。
劳伯玉收起汗巾对秦岳行了礼:“明早我派人送你们回去,这路上怕有皇帝的兵,这一次全当你还了蔓蔓的遗珠之痛,你不知,她为了赠你那珠子吃了不少苦头,我终是不能看着徒弟受伤害,所以,两清了。”
秦岳竟不知叶蔓送他珠子还受了这样的苦,一时间神色难辨,只是隐了情绪道:“那么就麻烦劳先生了。”
他猜不透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