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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朗？”红鲤云荇露齿微笑，一口白牙整齐好看。“白果仙？”
我满意的点点头，鲤鱼师兄果然有眼色，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鲤鱼：“白果仙沐琳朗见过云荇师兄，师兄你放心，我以后都不会吃鲤鱼了，尤其是红色的。”
云荇师兄的脸抽了抽。
“师兄你也是洗毛笔的么？”
云荇嘴角继续抽动。
“你云荇师兄本来是你师伯武德星君坐下弟子，因为仰慕你师傅，也就是我的文采，才入了我门下。”师傅摸摸自己的胡子，笑的一颤一颤的。云荇笑的有些尴尬，摸摸鼻子，低头不语。
“那么，师傅。”我抬起手，“云荇师兄是干什么的呢？我看他住在水里，我洗毛笔的
时候是不是要叫醒他？”
“你云荇师兄按理说已经可以出师了，但是他跟随为师多年，不愿离去，自愿跟随师傅我，所以他只是帮我做些琐碎的事而已。”
“哦。”我点点头，感情就是一个吃白饭的啊。
“朗朗，你洗毛笔的池子在那边。”吃白饭的云荇，伸出修长的手指，对着某个黑漆漆的水池一指，我的脸瞬间就黑了。
“师傅，那个池子的水比墨水还要黑。”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到了小白生气时的脸。
“所以，要麻烦你了。”师傅眯着眼睛看着我，“朗朗，今天就幸苦你给池子换个水吧。”
我看着偌大的砚池，我的世界全是黑乎乎的墨水了。
我抱着木桶一趟趟来回送水，云荇师兄不帮忙就算了，还坐在池边一脸惬意的吃着莲子。
“师兄，你不帮忙走远点啦，去你莲花池睡觉去。”
运行师兄吃完莲子又变出朵荷花摇身一变学起了何仙姑：“你又没叫我帮你。”
我一听乐了：“云荇师兄，那你帮帮我吧。”
他摇摇头，把荷花一抛：“师傅有命，我不能帮你。”
“那你教我念个诀。”我不死心，继续求他。“这样一来我也学了个法术，你这是间接帮我，师傅不会责怪你的。”我揉着直不起来的腰，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他回答，等了许久，只听扑通一声，水花四溅，那条该死的鲤鱼又跑回莲花池睡觉去了。
整个文昌宫没有一棵银杏树，我问师傅为什么不种银杏树，师傅的说法让我及其愤怒，理由很简单，没有果实吃。
文德星君是个实打实的吃货，在整个文昌宫都种满了果树，地上也是充分利用种了各种蔬菜，至于水里么，除了砚池，随便去哪个池塘都能让我饱餐一顿。
作为一颗银杏果，我的家就是银杏树。我看着四周桃树梨树杏树，发誓一定要种出一棵银杏树来。
我用师傅的几支生花妙笔为代价，终于知道了天帝幺女菀忧公主的芊华殿银杏树最多，我抄上一把小铁锹，趁着月黑风高偷树去了。
芊华殿，藏不住万千风华。
到了芊华殿门前，我趁着夜色，变回原形，绕过守卫，一路滚到芊华殿银杏园，看着周遭高大的银杏树有些怀念赭灵山了。那儿的银杏比这个园子里的大得多高得多，算了，入乡随俗，我就随便挑一棵银杏树好了。
找了好久，我才勉强找到一棵三人合抱的银杏树，好吧，就是它了。
我脱了外衣，拿起铁锹挖的正起劲，忽闻一女子尖声大叫：“大胆小妖！”我闻言赶快抓紧铁锹，将它横在胸前，心中暗暗祈祷，不要看见我，不要看见我。
、第五章
忽然间，整个芊华殿刷的亮了起来，我的身边突然涌过来许多仙娥，她们手持琉璃灯笼，各个凶神恶煞地盯着我看。
其中一个为首的仙子，凤眼一瞪，眉毛一拧，芊芊玉手一抬，我手中的铁锹就哐当一声碎成两半，她瞅了我两眼，笑了出来：“大胆小妖，深夜闯我芊华殿，究竟有何图谋！”
我赶紧解释：“上仙误会了，我乃是白果仙，不是什么小妖，上仙莫怪，我眼神不好，怕是走错地方了。”
“哦？”她上下打量我，“不知仙友仙籍何处？”
“唔，仙籍？应该是赭灵山吧。”
“赭灵山？”她忍不住轻笑起来，“前些年南天门前无缘无故来了个赭灵山的桃花小仙，现在我芊华殿又来个赭灵山毒果子，这赭灵山和九重天上何时这般不安生？”
不待我解释，她便下了命令“把她打入天牢，等明早天亮了，再审问不迟。”她打着呵欠，“本宫乏了，先睡了。”说完，一眨眼就不见了。
我看着周边对我虎视眈眈的仙娥们，一边微笑一边后退，使了一个决，化作原形，借着夜色飞到一颗银杏树上……睡觉。
仙娥们此时炸开了锅，提着灯笼对着树上猛照，我随手摘了朵叶子盖子身上，恩，温度刚刚好。
夜风悠悠，一觉无梦。我在书上伸了个懒腰，瞅瞅四周确定没人，才从树上滑了下来。刚刚落地，就感觉眼前有个庞然大物，我定睛一看，竟然是锦渊。我立刻装死，想象自己是一颗普通成熟的果子。
“起来。”锦渊伸出脚踢踢我，“别装了。”
他怎么总是用脚踢我！我见躲不了了，乖乖化作人形，大大伸了一个懒腰：“锦渊你怎么会在这儿？”
“昨天就是你大闹的芊华殿？”锦渊负手而立，神色与平常无异。
我摇摇头：“我只是来这儿睡一觉，我是白果仙，我习惯了睡树上，可是放眼整个文昌宫，没有一棵银杏树，我本打算悄悄来静静走，没想到还是打扰了大家。”
“这是什么意思？”锦渊指着地上碎成两半的铁锹，挑眉问我。
“防身用的，你们各个修为都比我高，我需要武器傍身。”
锦渊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我此番前来，就是带你去武德星君那儿。”
武德星君？不是云荇的前任师傅么？难不成要我去受刑？不去，不去，我眯眼对着锦渊笑，正打算脚底抹油溜走，却被锦渊给定在原地：“朗朗，你就这么点出息？”我想，我估计是全天下，最爱主动变回原形的仙了。
锦渊随手招了朵云，拉着我的衣领，把我往云上一抛就不再管我。我保持着微笑的姿势，心里把锦渊骂了千万遍，锦渊
突然转过身来，手轻轻一点解开了我身上定身咒。
“你呀，今天可把文德星君给吓坏了。”锦渊无奈的看看我，嘴角却挂着淡淡的笑意，“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见他怎么手足无措。”
哎呀，我一拍脑门，昨晚我一夜没回去，师傅肯定担心我出事了。“师傅呢？”他怎么没有来接我回去？
“你师傅下凡去了，一大早找你吩咐事情，结果你不在房里，又听说有一个凡间小仙，昨晚大闹了芊华殿银杏园。吓得文德星君那老倌连胡子都没来得及梳，就急急忙忙跑到我殿前负荆请罪来了。”
“是师傅做错了什么事么？”我看着锦渊，泪眼汪汪，“你们竟然把他打入凡间，真真是太狠心了。”虽然我跟他相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他毕竟是我的第一任师傅啊！
锦渊弯腰揉揉我来不及梳理的头发：“朗朗，我该说你什么好？”
锦渊的手指修长圆润，摸在我的头上有一种苏苏麻麻的感觉，但我并不觉得反感，我抬头问他：“你们要怎么处置我师傅。”
锦渊拍拍我的肩膀，表情甚是无语：“你师傅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罚他？倒是你，昨晚大闹了芊华殿，你就不怕受罚么？”
我可怜兮兮得看着他：“我只想找棵银杏树，把它搬到文昌宫去，不曾想被那些仙娥给误会了。”我抱着锦渊的腰，“三殿下，我是无辜的！”
锦渊没好气的戳戳我的脸：“你呀！”他摇摇头，拉起我的手道，“武德殿到了。”
我看着武德殿上的狂草，忍不住叹息道：“一看武德星君就是舞刀弄枪的人，武德殿这三个字，除了你怕是没人能再认出来了。”
锦渊笑笑：“其实我也认不出来。”额，我张大嘴巴看他。他继续道，“只是这九重天上，能让我认不出来殿名的，也只有武德星君这一家了。”
走进武德殿的时候，武德星君正在练兵，锦渊把我从他身后拉了出来，锦渊还未来得及看口，浩浩荡荡一群人就跪了下来，我只觉得眼前一片黑压压：“见过三殿下。”
武德星君长得黑黑壮壮，身高足有两米有余，身材魁梧，肌肉发达，听说他力能扛鼎，一次能扛十个有余。我看着他，又对比锦渊，顿时明白了什么叫“杨柳小蛮腰”。
“这就是朗朗？”武德星君指着我的脸，我揉揉耳朵，他倒是我让见识了，什么才叫真正的声如洪钟，声响如雷。他上下打量我，像看动物似的对我说，“丫头，你师傅下凡去了，这三个月，你就先住在老夫这儿吧。”
“我师傅去凡间做什么了？”怎么不带上我，虽然不是来受刑，但我知道我接下来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
“凡间出了两个文状元，你师傅要去处理这件事。”武德星君结果徒弟递过来的毛巾擦擦汗，微微一挥，地上湿了一片。
我盯着地上的水，又看着武德星君的弟子练武，又缩回了锦渊身后：“朗朗从小身子骨弱，不能，不能……”
“你昨天大闹了芊华殿，我该不该把你送由天帝处置？”锦渊靠近我，有一种威胁的意味。
我咬咬嘴唇，一把投入武德星君的怀中：“师傅~三殿下欺负我。”
武德星君拍拍我的背，力道及其温柔，像是怕把我拍坏了一样：“朗朗，这声师傅听着真是舒服，为师已经千万年没有收过女徒弟了，这一叫，我又好像年轻了万余岁。”
“既然如此，小神先行告退了。”锦渊朝武德星君拱拱手，临走又突然回过身来对我道，“朗朗，以后有事你可以来找我。”我恩了两声，一晃眼他整个人就不见了。
他走后我从武德星君怀里挣脱了出来，这汗馊味真是不好闻：“师傅，听说你力能扛鼎是不是真的？”
“当然。”他抬抬手臂，露出结石的肌肉。
“那么千年古银杏呢，你能将它连根拔起么？”
“千年古银杏，那算个啥！”武德星君活动活动筋骨，“两根一起拔都不成问题。”
“真的么？”我跳了起来，“那么芊华殿的银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