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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我眼圈一红,朝他扑了过去。“我没看到千然,一直都没看到她。”
小白浑身一颤,身子有些站不稳,他颤抖着身子问锦渊:“千然怎么了,你们……他们把千然怎么了?”
锦渊眉头紧蹙,长长叹了一口气:“千然没事,只是受伤颇重,被带回去疗伤了。”
我明显感觉小白的身子松了下来,可锦渊和安子卿的脸色却愈加难看。雪下得更大些,锦渊摆手示意慕青出去。石雨园内只剩下我和小白、锦渊还有安子卿,四人皆是一言不发,偶尔有枝头的雪从树上落下的沙沙声。
沉默了半响,安子卿从袖中掏出一枚小小的金针,小白的脸立即就变了色。
双环针,竟然是双环针,小白特地为格菲造的双环针。
“苏格菲……她,她……为了救我……”安子卿话说到一半,却又咽了回去,他一贯冷清的脸上,终是有了别样神情,“形神俱灭……”
“啪。”小白手中的穹碧箫,随着他吐出的话,被他生生捏成了两半。浓稠的血水从断箫的缝隙中流了出来,即便如此,他却仍旧不肯放手。
形神俱灭……形神俱灭……
原来形神俱灭这么容易,原来她说的离开,竟是从尘世中抽离开来。难怪我说要带着千然回去看她的时候,她神色万般无奈,是因为知道……知道,我们回去后看不到她了么?为何她为那么吝啬,为什么连最后的道别都不跟我说。
我本该看出来,本该感觉的到,可我竟傻傻的以为,安子卿能叫她清醒过来。看到她强装开心,看到她眼底的挣扎,我就给明白,她根本就没有想通。外面局势那么危险,我怎么就确定她不会遇到危险,为什么我不陪着她,不陪着她一道回了赭灵山。
可我再自责,再懊恼,都换不回她了。
“她走的时候,什么也没留下,只剩下这一枚双环针。”安子卿说话时,面前白雾袅袅,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清,只是比往常低了几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很难过。
“安子卿,我杀了你!”小白一把冲上前,断萧碎裂边缘的尖刺抵着安子卿的下颚,安子卿的脖子被刺伤了几道口子。
天太冷了,血只留了一点,便凝固了。安子卿闭上眼,任由小白处置。
小白揪着安子卿衣襟的手,突然松了下来:“你怎么可以死,你死了,格菲会埋怨我的。”他一下瘫坐在雪地上,后来干脆躺倒雪上,泪水顺着眼角,悄然落到雪上,消失不见。
格菲走了,走的很是干净,没留下只言片语,除了一枚双环针。
有时候闭上眼,我还能看见她淡然的笑着,对我道的那句好,还能看见她离去那天轻灵的身姿。梦里梦外,我偶尔会分不清,可心里却明白的紧,她是回
不来了。
好梦宜早醒,美景难再期,伊人已逝,再会无期。
锦渊从身后将我抱住,不让雪打湿我的衣服,他的怀抱很温暖,我突然觉得自己很贪念这样的温暖。
“不要自责了,这不怪你,你也想不到。”他用毛氅将我裹了个严实。“她是替叔父死的,她很满足,不要再难过了。”
我将头靠在他的胸口,泪簌簌的落。他低下头吮去我脸上的泪,从眼脸吻到我的唇边,我吓得止住了泪。他直起身,笑着揉揉我的头发:“不哭了,就不许再哭了。”话毕,又将我搂在怀里,他将我搂着很紧,却不会叫我难受。
锦渊和安子卿走的很匆忙,匆忙的忘了叫我等他来接我。
小白还是日日把自己锁在涟漪园,饭也不吃,谁也不理。
我一脚踢开房门,端着给他准备好的晚饭,他连看也没看我一眼。我又气又怒,责怪他不爱惜自己的身子:“锦渊走时已经通知了你爹娘,想必他们很快便会回赭灵山,你如今这幅模样,是要随格菲去了么?”
我气得只直冒火,他却固若罔闻,我端起中午他未吃的饭菜道:“我端出去喂狗!”他突然拉住我的手:“朗朗,陪我一会儿。”在忽明忽暗的烛火的照耀下,小白的脸竟如此憔悴。
他的左手,还握着那碎成两半的穹碧箫,日日紧握。我拉过他的左手,将他的手指一一掰开,小心翼翼的替他包扎伤口。
屋里太冷了,我冻的直跺脚,小白只静坐在桌边,盯着不时跳跃的火苗发呆。我眼瞅着饭菜又要冷掉,端起汤舀了一勺,就往他嘴里塞。我本以为他会拒绝,可他却大大方方的喝下了。
我又给他舀了一勺,这次他却拒绝了,他把手挡在汤勺前,问我:“我这么难过,是不是很傻?”
见我愣住,他苦笑着抚摸着断成两截穹碧箫:“她最在乎的人是安子卿,我这个哥哥在她心里算什么,我那么难过值什么。”他每说一个字,苦涩就被在唇边被无限放大。
“苏安白!”我重重放下汤碗,“如果换做是你,格菲一定也会义无反顾的挡在你的身前,在她的心里你和安子卿一样重要。”
“是这样么……”他似乎并不在问我,更像是自言自语“那她为什么不为了我活下去?”
“你以为安子卿死了,她还会独活么?”我抬手拭去唇边的眼泪,“只是迟早的事……”
“是啊,她那么爱他。”小白盯着我的脸,一派的凄冷。格菲死了,为了她最爱的人死了,可那个人却不怎么难过,原来付出,真的不一定能换得到回报。
、第三十三章
作者有话要说:文章已经接近尾声。。
最后应该还会有几个番外。。
前提是某晴勤快的话。。
涟漪园里的仙客来开的极好,小白时常坐在格菲坐过的树下发呆,雪已经停了,一抬头便能看见满天的繁星。
“朗朗,陪我回去……好么?”小白略带踌躇着问我。
“好。”我与小白一同出来,是为了格菲劝她回去,可最终她还是丢下了我们。
似乎除了赭灵山,我也没了去处,锦渊不来接我,天宫又岂是我这种小仙能随便出入的。总不能时时守在天宫外,等着锦渊偶尔路过看到我吧,况且,天宫有四道门,保不齐我们就错过了。再说小白这样,我也不放心离开。
回到赭灵山,又是一场悲天跄地,鼠爹鼠娘早已等候在此。小白他爹扶着他娘,两位老人俱是一脸沧桑,他们迎风站着,衣袍被风吹着猎猎作响,两位老人清减许多,也没了先前的随性洒脱。我环视着赭灵山,再回来时,竟是这般萧索清冷。
小白给格菲设了衣冠冢,在她左袖边放着一枚双环针。
格菲葬礼那天,千然带着一身伤赶到了,随之而来的,竟还有花雨夜。花狐狸轻怕小白的肩膀,眼神带着满腔歉意道:“若是我多一份警觉,或许她也不至于……形神俱灭,我看着她在我面前……消失,却无能为力……”
“这不怪你……”小白定定的看着格菲的墓碑,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竭力憋着泪,忍了很久,终是将那一滴泪挤回眼眶,长叹了一口气,“你自己也负了伤。”
所有人中,千然是哭的最伤心的。格菲死的时候,除了安子卿她是离她最近的,她伏在格菲的墓前,不停掉眼泪。我见过她太多坚强的模样,她今日这番模样很是少见,少见的将悲伤难过表现在我们的面前。千然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靠在花雨夜的胸口,哀痛之深。
天又下雪了,雪一片片飘落到,落到小白从涟漪园移植来的仙客来上,一点点遮盖住这花原本的形状。仙客来没有香味,悄悄绽放,悄悄衰败。
如格菲,走的静悄悄,不曾留下只言片语。
只是我不知道,格菲是死在千然的怀里的。当她替安子卿安子卿挡住鲛人王那致命的一击时,安子卿的第一反应是将她推到一边,去攻击鲛人王。千然不顾一切的朝她奔去,她只笑着对千然动了动唇,却发不出一丝音节。她抬手,递给她一枚双环针。
她笑靥如花,手心余温还在,就一寸寸消失在漫天黄沙中。
她笑,还
好死的那人是她;她笑,她终于不欠他什么;她笑,她终于可以了无牵挂。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可惜,安子卿非良人也。
千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的雪,不知道战争何时结束的。
她半跪在地上,一直维持着格菲死前的姿势,脑海里一片模糊。花狐狸去拉她,她动也不动,却在安子卿路过的瞬间,抄起地上的软剑,朝他刺去。
虽是下意识的动作,但千然是下了杀手的,不知他是没能及时反应过来,还是不愿还手,他直直的看着她的剑朝自己胸口刺来,若不是瑾瑜师兄出手阻挠,安子卿怕早已命丧剑下。
锦渊见千然已经发了狂,便出手将她击昏,交由花狐狸带去疗伤。
对于这场战役,我了解的并不多,锦渊和小白都不愿对我多说。我很诧异花狐狸怎么会在其中,又为何突然和千然这般亲厚,可我终究还是没有问。花狐狸不说,我也不想问,因着……因着,我想锦渊说给我听,我只想听他说给我听。
次日,四海八荒的神仙大都来了,看着他们甚为惋惜的模样,我心里却清明的紧,安子卿和他们中大多数人一样,只是惋惜而已,或许他会多些自责。
花狐狸几次见到我总是欲言欲止,我对他笑笑:“有事么?”
“三殿下和安白间,你如何取舍?”我原以为他要安慰我,或者解释一下他跟千然的事,却没想到,他竟然问起这个奇怪的问题。
我刚要张口,他却制止了我。“出于情感,我希望你选择安白,他为你付出的,远远比你知道的多。”他顿了顿,“可是,从格菲的事情中,我明白感情不是付出越多,就越能得到回报。沐琳朗,你不必有任何顾虑,喜欢谁就和谁在一起,无论你选择了谁,留下的那位,都会祝福你的。”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们……你叫我取舍什么?”
花狐狸愣愣的看着我,随即笑了笑:“这么久没见,你还是这么傻。”他本欲揽过我的肩,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动作变成轻拍我的头,“那我问你,如果他们之间只能选择一个的,你会选择谁?”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