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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锦芊的眼睛一转,心里便有了个主意。
“大哥,妹妹觉得让他们求着大哥你回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江锦才嗤笑了良久,“锦芊,你若是来嘲笑你大哥的,那此刻也应该是笑够了吧?赶紧走吧”
江锦芊却是急了,她急忙起身。
“大哥!爹和那些宗族里的老人之所以这么草率地就能把你赶出来,不过是因为他们知道,靖安侯府里还有个嫡子江锦程!”
江锦才顿住了身形,“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锦芊继续说道:“江锦程若是没有了,大哥你就是府里唯一的少爷了!到时候爹爹还不得和那群老头儿一块儿求着大哥回去?”
江锦才神色一动,他也知道自己能被这么轻易地推出来,不过是因为自己是个庶出的少爷,更何况府里还养着个正经的嫡子呢!
江锦才神色渐渐凝重起来,他慢慢地直起了身子。
“锦芊,你的意思是要”
江锦芊见他一扫阴霾,竟然振作了起来,这才暂时咽下了这口气。
若是这次能除去那个江锦程,既可以帮大哥重新回府,又能将她江锦言一军!她不是靠着个嫡子很是得意吗?
“大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我们这一回再不能被她江锦言反击了!”
江锦才愣了好半晌,最终还是阴沉着脸重重地点了点头。
自己在城南才过了几日,就已经觉得度日如年了,这里尽是不入流的三教九流之徒,出门遇到的不是粗鄙的男人,就是搔首弄姿的女人。
这城南对自己来说就是噩梦!
自己不离开这里就等于是毁了,彻彻底底地毁了!
“这一次,我要让她同那个嫡子一起不得好下场,我受过的苦!一定要让他们通通还回来!”
江锦才扶着墙站起了身,重重地踏在了那酒壶之上,直踏地那酒壶都深深地嵌进了泥地里。
而此时的朱雀大营里,方立瑾正在无精打采地看着一旁堆得没有尽头的文书。
“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做将军天天看这些也能憋成十足的书呆子了!许君彦你没良心!你坑我是不是?”
方立瑾一面黑着脸批阅这些文书,一面嘴里骂骂咧咧的。
“这可是你想要的,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我可是哪里骗了你?”
一袭石青色布衣却不减风华俊逸无双的男人出现在了书房的门口,他手握着长剑大步迈进了这书房。
方立瑾被这冷冷的话语惊得差点儿跳起来,他手里一个不稳,那握着的文书便落在了地上。
“我的天!你回来了?!”
他瞪大了眼睛,那一袭布衣都遮不住气势的,可不就是许君彦!
正说着许名也跟着进来了,他看了眼桌上堆着的文书,调笑道:“方二少爷,您这么多天就处理了这么点儿?”
方立瑾也恼了,索性一把推开了那些文书,“也没见过哪家将军领兵领成榆木脑袋的书呆子!”
许君彦只瞥了眼他,自顾自地将手里的长剑挂到了墙上。
他清冽的声音悠悠响起,“这里头还有整个朱雀大营的兵士名册和军饷册子。”
方立瑾霎时便怒了,“你耍我!”
许君彦也不看他,只淡淡道:“连这点洞察力都没有,你还想带什么兵?”
“你!”
方立瑾瞪着他许久,随后转瞬却笑了起来。
他带着戏谑道:“我的确是没本事,可不就连江大小姐那里都是一头雾水,镇国侯您说说看呢,怎的连那端王都要给江大小姐几分面子?竟然还亲自去侯府相会?”
第104章 走着瞧吧()
“这是镇南卫这几次的调动部署名册,你想看的便是这名册吧?”
许君彦似是没听到他那句话,扔下手里的一叠名册后便转身走出了书房。
方立瑾见他依然是纹丝不动的样子,正心里暗暗讶异。
直到他低头瞧见那一叠被攥得纹路深嵌的文书时,他才似笑非笑地抬起了头。
倒是没想到,他许君彦如此一个不可小觑的人物,竟也有这样的弱点。
江锦言
他念了念这个名字,若有所思地望着那差点被许君彦捏碎的文书。
这实在是有意思
初冬的卯时,天色刚刚亮堂起来,宫里的旨意便传到了各个家有入选秀女的府邸之中。
靖安侯府也收到了圣旨即将到府上的消息。
匆匆设了香案后,江士恒、江士宏都换了官服,江士莲母女也赶来了前院领旨。
手持圣旨的太监尖声道:“贺氏嫡长女贺澜举止端庄、贤良淑德,着三日后进宫,钦此。”
秀女入宫的旨意向来是简短而冰冷的,但却足以让人欣喜万分。
这可是能够踏上无上荣华富贵之路的第一步。
贺澜听了旨意后又似是松了口气又似是揪紧了心。
她跪直了身子拜了下去,“民女贺澜领旨,谢主隆恩。”
明黄色的绢绸圣旨轻拂过手指,她心里一动,随后便攥紧了这道决定她命运的圣旨。
江士恒给那传旨的太监塞了个分量不轻的荷包,那太监喜笑颜开着同江士恒和江士宏道:“二位大人这外甥女可是才貌双全的,进宫后必然会得圣上青眼。”
喜庆的话总是让人心悦的,江士恒和江士宏将那太监送到了门口。
这太监掂了掂手里的荷包,这才笑着上了马车离去了。
被玉纹和玉香扶起后,贺澜摇晃了两下身。子。
江士莲担忧地一把扶住她,“澜儿!你可是有哪里不适?”
贺澜笑着摇了摇头。
自己好不容易等来了入宫的圣旨,可她此刻却是有些心乱如麻的。
行了礼后她低声道:“女儿只是这两日累着了,母亲容我去锦言表妹的院子,让我同表妹说说话吧。”
江士莲只好让玉香好生伺候着她往梧桐苑去了。
梧桐苑里,江锦言早已知道了这回事,她又让雨墨从库房里找了些名贵的首饰出来,到底自己守制也用不上这些,倒不如给了贺澜,入宫后哪里用不上呢?
贺澜也不知怎的,总觉得这梧桐苑能让自己静心。
她同江锦言见过礼后,两人才相对坐下了。
贺澜闻着茶香听江锦言说了这一盒首饰,她蹙了蹙眉,将那鎏金红木匣子往前一推,说道:“锦言已经照拂了我许多了,这些我不能再拿了。”
的确,碎雨轩内的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江锦言的安排。
江锦言却正色地对她摇了摇头,“表姐入宫后处处都是要打点的,这成色一般的便赏给宫女,那上乘的,若是自己用不上,送了交好的妃嫔也好,在宫里过日子总会用得着,表姐这个时候和锦言客气不得,表姐也该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锦言也是在为自己打算。”
最后那句话她笑意盈盈,却是要让贺澜心安罢了。
毕竟贺家相比起其他的世族或是勋贵人家都差了一截,能在这用度上强一些也好。
贺澜实在拗不过她,只得让玉香收下了。
她犹豫了片刻,对玉香道:“玉香,你找将这匣子送回碎雨轩,顺道让翠影给那几盆子天竺葵浇些水。”
玉香连忙应了,躬身退了出去。
江锦言打量她是要同自己说话,也对一旁伺候的雪砚道:“去厨房看看点心如何了?若是好了就先送去碎雨轩。”
雪砚应了声也退了下去。
等到内室剩下贺澜同江锦言相对而坐时,贺澜才露出了些闷闷的表情。
她咬了咬唇,也不复以往的端庄。
她沉默了半晌才开了口:“锦言,若是我进了宫后,却只能在深宫中蹉跎年华,那我仍是贺家无用的嫡女,也不能让我母亲在贺家挣回体面,那我岂不是白白地走了这条路”
说着她意识到自己这话同江锦言说着实是不合适,叹了口气道:“我真是急糊涂了,同你说这些,能领到进宫的旨意,对我而言已是极大的恩惠了。”
江锦言知晓她内心的纠结和挣扎,握了握她冰凉的手道:“表姐这是多虑了。”
的确,这一同入宫的不是官家嫡女就是高门贵女。
大部分都是永宁帝为了巩固朝政而纳入的妃嫔,江锦言暗暗叹了口气,永宁帝的确是个算得上英明的君主,这是这局势让他不得不沉下气来。
只是有一点让她想不明白,妃嫔都要入宫了,可宫中的后位到如今还空虚着,倒是开了先例了。
她微微摇了摇头拉回了自己的思绪。
其实这贺澜不显山露水的家世在这些身世高贵的女子中反倒占了先机。
她低声道:“表姐入宫后万事都要隐忍不要轻易同人结交或是结怨为好,贺家到底是家底殷实,更何况洛阳还有靖安侯府在,表姐只要行事稳妥些必然能在宫中安稳无忧的。”
贺澜听了她这话后才算是静下心来。
她回握住江锦言的手,“锦言,这段日子实在是多亏了有你,贺易的事已经是我贺家对不住你了,还要让你这般地以德报怨,我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着贺澜便红了眼眶。
江锦言浅浅笑着,“表姐不用再提那件事了,同表姐无关的事,锦言如何能迁怒于他人?”
转瞬她又想到了前世洛阳曾传过,江南而来的秀女文春晓琴艺了得,一曲广陵散让她从一个小小的贵人一跃成了永宁帝极宠的文妃,让人唏嘘不已。
虽说是个后宫妃嫔,可江锦言对这名字却熟得很,因为前世的周承瑞同她多有书信来往!
能同皇帝的宠妃打交道,对于一般的天子近臣那的确是益处颇多的。
但周承瑞既然不只是个只求安身立命的闲散王爷,他要做的是倾覆朝野!
那他同文妃的这种联系就显得值得深究了
前世永宁帝一直独宠文妃,直到最后缠绵病榻难理政事
这其中难道能没有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