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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掩口惊呼道:“这可怎么办?看贺易那幅样子就知道他定是个不顶事的!万一他供出大哥来这可怎么办才好?!”
江锦才苦笑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知他到底落到谁的手里了,最让我想不明白的便是洛阳城里居然是风平浪静的,连一丁点儿动静也没有,倒像是这件事被人刻意压下去了”
能有这个实力的人,如果要深究下去,自己怎么可能逃得掉?!
江锦芊听了后紧紧咬住了唇。
她同江锦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她自然得靠着这个大哥的,如果这个大哥出了事,自己岂不是就唇亡齿寒了?
可她却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只能劝道:“大哥也别自乱阵脚了,若是她江锦言知道了此事同大哥有关,恐怕早就闹起来了,现在还是没有动静,许是没有发现吧,我们在等一等梧桐苑的消息”
江锦才低下了头没有言语,心里却是一阵烦躁和惶恐。
因着喝了的汤药中有助眠的药材,待江锦言醒了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
她躺了半晌后便唤来了雨墨,“去请大姑太太来。”
虽说贺易平日是甚少来后院,可到底这事是纸包不住火的。
更何况,贺易还在许君彦的手里,想到这里她便心神不宁起来,还是早做决断为好。
雨墨怔了片刻,“小姐这事不瞒着大姑太太?”
江锦言摇了摇头,“贺易怎么着也唤她一声嫡母的,怎么能瞒得过她?倒不如先探一探大姑太太的口风,也好让我尽快做个决断,早日了结了此事。”
雨墨迟疑道:“可于小姐交代了,小姐是要静养的。”
江锦言蹙眉叹了口气,“我无碍的,这事须得尽快有个决断。”
雨墨见她神色坚毅只好转身出了内室。
见雨墨来请,江士莲在心里兀自纳罕,今早派人去梧桐苑的时候,回话的人便道梧桐苑这几日似乎是不方便。
当时她还没有细想,可现如今江锦言怎么巴巴的请了自己去梧桐苑?
近来碎雨轩已经陆陆续续地添了许多的用度,这些事都是不用她们提,江锦言便早就替她们安排妥当了。
雨墨看得出她眼里的疑虑,笑道:“大姑太太,我们小姐说了,有要事要同您相商。”
江士莲听得出她语气里的急促,于是让玉香和玉纹伺候着贺澜,便同雨墨往梧桐苑去了。
见到斜躺在床上的织锦迎枕上的江锦言时,江士莲吓了一大跳!
这才几天未见,这江锦言怎的成了这副模样?!
只见她脸色惨白,披散着头发斜靠在织锦迎枕伤,往日里如玉般细腻柔润的面色现如今只剩下一层病态的白了。
再细看她脸上似乎还有些刚刚结了痂的新伤,袖口处还露着一段包扎的白纱布
这是出了什么事?!
江锦言见她进来,打量了她一身的新衣,果然此刻倒有些当家主母的气派了。
见她惊得说不出话,江锦言淡淡一笑道:“姑姑不必惊慌,锦言这伤都无大碍的。”
毕竟在这府里过日子,怎么着也不能惹了江锦言的厌烦,更何况这还是自己的亲侄女儿。
尽管受王氏的影响对江锦言颇有微词,可江士莲到底还是皱着眉一脸担忧道:“锦言这是怎么了?!这伤都是怎的弄出来的?!”
江锦言理了理思绪,便缓缓将这件事挑了个大概对她说了一遍,直到见江士莲用帕子捂着嘴止不住惊慌时才停了下来。
她瞥了眼江士莲,“姑姑认为锦言该如何处置贺大少爷?”
江士莲用帕子紧紧捂住了嘴,睁大了眼睛直直地望着脸色虚弱却眼神坚毅的江锦言。
贺易怎的如此胆大?!
他疯了不成?
可贺家到底是只有这么个独苗!要是他有个什么不妥,自己面上也不好看。
更何况,贺易是跟着自己来的洛阳,这事传回贺家,恐怕贺家人也只会怪罪自己吧?!到时候贺易的生母魏氏更不会放过自己
而此时的江士莲纵然是有些糊涂,但也知晓江锦言这是要按自己的意思下决断了。
她嗫嚅了半天才开口道:“锦言你到底也没出什么大事,更何况这事闹开了对你的名声也不好,倒不如倒不如就此罢休了吧,我定会同我们老爷说一声,让他狠狠地处罚大少爷”
她说着便没了底气。
也是,到底是贺易做下了这等糊涂事,自己却还要替他说话,也不知江锦言会不会恼
江锦言却不觉得意外,江士莲本就是偏安一隅甚至可以说是苟且偷安的人。
只有有法子,她自然是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便最好了。
看了眼坐在床沿边局促不安的江士莲,江锦言叹了口气,“罢了,将贺大少爷送回定州,永不踏足洛阳就是。”
自己能放过他,但不代表自己还愿意在洛阳见到这么一号人物。
这消息由姜为传去朱雀大营时,许君彦却没有露面。
姜为对许名说了江锦言的吩咐后,许名点了点头,“主子临走前让我留下等江大小姐的决断,主子也说了一切都按江大小姐的意思来办。”
姜为点了点头,又好奇地问道:“今日镇国侯怎的不在朱雀大营?”
许名微微蹙眉道:“主子有要事处理,今早已经离开洛阳了,只是吩咐我留在朱雀大营等着江大小姐的决断罢了。”
姜为也愣了片刻,许君彦居然这么快就离开洛阳了?
第91章 你们都要害本少爷()
“主子,这最后传回的消息,是从益州传来的。”
文掌柜一脸凝重,手里捏着一个小竹棍。
许君彦望着手里带着血迹的字条,皱了皱眉。
字条上几个模糊不清的字——速来益州,安西有变。
这益州是非去不可了。
许君彦叹了口气,回头望了眼城门,“给冯太医的帖子送去太医院了么?”
文掌柜点了点头,“已经派人送去了。”
许君彦点点头。
他想到那丫头身上的伤痕累累便是蓦地心里一紧。
他看了眼手中的那日遗落在披风上的珍珠耳坠,淡淡道:“启程吧。”
随后城门外衣着简朴的一行人纷纷上马,往西边的官道而去了
梧桐苑内,刚服侍江锦言喝完了药的雪砚便听到外头有动静。
走出内室一瞧,徐妈妈的面前正站着个手持木匣的青衣男子。
那男子拱手道:“家师是太医院冯太医,他老人家派我来送这凝脂膏,只要每日敷在伤口处,不用多久便可消去伤痕。”
徐妈妈不解道:“太医?咱们府上没有同太医院有交情的不知您是不是送错了府邸?”
那青衣男子摇了摇头,“家师吩咐了,送来给靖安侯府的江大小姐,怎么会有错,既然这膏药送到了,在下便先行离开了。”
徐妈妈见他如此,只好收下了这锦盒。
雪砚见那青衣男子跟着门房的婆子离开了,这才快步走到徐妈妈身边道:“徐妈妈,这是怎么回事?”
徐妈妈疑惑的摇了摇头,“他自称是冯太医的吩咐可我来府里这么多年,到底也没听说过府上有同太医院有交情的主子啊。”
雪砚也面露疑惑,她只好道:“既然是给小姐的,倒不如去问一问小姐。”
徐妈妈点了点头,又问道:“小姐喝了药了?”
雪砚点点头,“刚喝了,还没睡呢。”
徐妈妈这才进了内室。
江锦言听了这事也愣了半晌。
冯太医?
不管是哪个太医,她都可以确信,绝对不会是因为靖安侯府才送了药膏来。
是他吧?
江锦言摩挲着锦盒内的瓷瓶不语,这药膏必定不是凡品,晶莹剔透下还隐着一股子的清香。
除了他,又会是哪个呢?
倒也像他许君彦的处事作风
江锦言无奈一笑,“将这药膏送去给于小姐瞧瞧,别冲撞了哪味药材。”
这也就是收下了的意思。
徐妈妈点点头便捧着锦盒出去了。
这自然是不能乱用的,就算是太医院送来的,那也得让于郎中瞧一瞧,别冲撞了什么药材,反倒是伤了小姐的身子。
江锦言又说道:“雪砚,去前院看一看姜管事回府了不曾,若是姜管事在前院,便问一问那件事是否办妥当了?”
贺易还是早早送回定州为好,再让他见江锦才反而不妙。
雪砚点了点头,服侍江锦言躺下后才出了内室。
没想到刚出了院子,雪砚便瞧见了萧宜之捧着堆账本来了。
她撇着嘴,双手叉着腰道:“姓萧的,你这是要来做什么?”
萧宜之见是雪砚,也颇为头疼,这丫鬟他可是看透彻了,分明就是个不讲道理的!
“账册中有几处地方不太明白,我这是要同大小姐说一声。”
雪砚自然是不会让他这个时候去打扰自家小姐的,她扁着嘴嘲讽道:“你不是小姐花了银子请来干活儿的吗?怎么还没几天就露了馅儿?”
萧宜之懒得同她讲道理,皱了皱眉道:“你快让开,别误了事。”
雪砚哼了一声,“那你先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我也替小姐辨别辨别,值不值得见你。”
萧宜之见她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顿时便黑了脸,脱口道:“你一个丫鬟懂得什么?你识得字吗?”
雪砚气的红了脸,一把推开了他,“丫鬟就不能识字了?丫鬟天生就该比你低贱,不配识字吗?!”
谁曾想那账本竟从他手中滑落,落到了一旁的泥污中,染了个面目全非。
“你实在是无理取闹!”
萧宜之冷着脸拾起了地上的账册,可有许多字迹已经模糊了,若是不立即抄录,恐怕就要成为一堆废纸了。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要不我替你去抄下来吧,我针线做的好,眼力也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