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聆歌的眉宇间似乎带着一种平和的与世无争,不施脂粉的脸上微微有些苍白,恍若出水芙蓉,美的似是要与天地合为一体。怨不得楼幽兰为她拼死拼活,可是长的好看又怎样,再好看的姑娘过了新鲜劲儿都白搭。更何况楼幽兰向来都不是个长情的人,她有的是机会可以赢过她。
“姐姐别同妹妹客气,以后大家就是姐妹了,妹妹还指望姐姐多多关照呢。”
“妹妹这么说,姐姐可就惶恐了,妹妹有皇贵妃照拂,定会无忧,反倒是姐姐要寄托于妹妹呢。”
赵聘婷笑了笑,一双美目里闪过一丝得意:“姨母再关照,也不能同咱们一起过日子不是?终究咱们还是要指着王爷过活的。前几日,王爷同聘婷彻夜长谈,聘婷听得出来王爷言语里全是对姐姐的维护,那份心思,阖宫可是没有谁不知道的。
“不过聘婷是个心大的,也不瞒姐姐,妹妹来南辰国和亲本不是自愿的,可是没法子,咱们是公主,这些个事由不得咱们做主。我也都想好了,以后进了府,最好给我拨处僻静院子,我种些花草有个营生做就好了。其余的,妹妹也不敢奢望了。”
聆歌为赵聘婷添了新茶,面上笑意不减,暗自却将她话里的意思听得一清二楚,楼幽兰与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彻夜长谈?是想告诉她,他们之间有多熟识吗?可是聆歌向来不在意这个,别说彻夜长谈,就是睡到了一处那又能怎样?
“以后的日子谁又敢说呢?我与王爷相识不长,实在没什么特殊的情分,妹妹温柔聪慧一定会博得王爷喜爱的。”
“那妹妹就成姐姐吉言了。”
赵聘婷又同聆歌东拉西扯的聊了两个时辰,看着天色擦黑才肯离开。赵聘婷前脚刚走,聆歌就像被上过大刑一样,一头倒在软榻上,浑身没半点子力气,蔫蔫的看着颜珠忙活。
颜珠点上一支红烛,撇着嘴道:“哼!一看她就是个狐媚子,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公主您可得防着她点,以后进了府,阿珠敢打包票,那位,一定是个刺头!”
聆歌本来陪着赵聘婷说了一下午的话,疲累的要命,这会听颜珠这样一说,反而一笑:“长在深宫的女子,谁没点看家的本事呢。颜真呢?从下午起就没见着他。”
“他就是个半大孩子,说是以后进了王府怕就没现在这样自由了,所以跑到集市上去听书了,公主找他吗?”
“不,不找,让他去玩吧,本来就是该玩的年纪,天天圈在屋里像什么话。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就想着可以出宫去看看,可是宫里是个没自由的地方,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宫墙那样高,踮起脚也望不到另一边”
聆歌的声音越来越轻,窝在软榻上看着窗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颜珠没在那样的地方生活过,听不明白聆歌话中的意思,想了半天也不知该怎样劝解她,最后只得怯生生的问了句:“公主,要不咱们吃饭吧,时候不早了。”
“你们先吃吧,我还不饿。”
“那公主不饿,阿珠也不饿。”
聆歌回头笑了笑:“你们先下去吃吧,我想自己出去走走,一会回来再吃。”
“自己出去走?”颜珠一听立刻就变了脸色,楼幽兰把自己和颜真送到驿馆前的话,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楼大王爷做事雷厉风行,没什么废话,就说了一句‘若是她有任何不测,就是少了根头发,本王就剁烂了你和那个小乞丐!’
聆歌看出颜珠的脸色不豫,以为她怕有人来寻自己的麻烦,忙劝道:“你别怕,我就在院在里走走,不出驿馆,你要寻我,保证就在这附近还不成?”
颜珠拉住聆歌的手:“那公主可千万别走远了,若是、若是十七王爷来了没看见你他发起火来可真是吓人的紧。”
“你放心。”聆歌暗自叹了口气,他还真是个人见人怕的活阎王“我记得。”
聆歌没什么目的在院子里走着,一整个下午都同赵聘婷坐在屋子里东拉西扯,不免有些头昏脑涨,这会子出来走走,被冷风这样一吹,反倒是令人精神一震。
其实聆歌在北曜十五年里曾经出过一次皇宫,也是唯一的一次。那年她六岁,正是太子哥哥招太子妃的时候,各国使臣都带着自家公主和名门闺秀前来皇都备选。父皇龙颜大悦,在北郊行宫宴请各国使臣,特赐后宫的公主和皇子们同去。
虽然只是在皇都近郊的行宫里,但是可以踏出那四方天地,聆歌依然很高兴。那会她还小,很多事情她记不大清楚了,只记得宫宴那晚她趁着各宫没人,偷偷的爬到了只有帝王才可上的望星台上。那里好高,是北曜皇都最高的地方,站在上面可以看见满天星斗,也可以看见万家灯火。
那晚所见是她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小小的自己坐在望星台的中央,冷风直灌进对襟衣领里,冻得她忍不住瑟瑟发抖。可即便是冷,她也舍不得离开,仰着头看向宇宙苍穹。漆黑的天幕上挂着银河星辉,美的亦真亦幻,近得仿佛就在头顶,只要伸手就可以触摸到冰凉的星子。
如今再回忆起这些往事,才惊觉原来已经离开的那样久了,她终究有自己的路要走,再也不是那个望星台上看星的小姑娘了。
聆歌抬起头,看了看驿馆的房顶,唇角抿出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反正她现在还不是楼幽兰的侧妃,以后怕也没这样的机会了,不如就趁着今晚,再回忆一下那日的星河?她心中一乐,恍惚有种小的时候同聆风一起去淘气,生怕被二哥抓到责罚的紧张感觉。
心中有些兴奋,聆歌还记得小的时候和聆风上树登高很有经验,如今这驿馆本就不高,想来爬到房顶也不是什么难事。警惕的打量了一下周围,见四下里无人,聆歌便提起裙摆悄悄的绕向了驿馆楼阁的后面。
依旧是繁星满天,和童年时在望星台看到的没什么不同。聆歌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终于站上了屋顶,原本精美的春心海棠绣锦服已经被她刮坏了一处,破在衣摆,又蹭上了泥土,像是那日她从大牢里出来时的狼狈。
她全然不在意,好像几日来唯有此刻才是放松的。夜已晚,驿馆里已经没有人走动,她站在这里,没有人打扰,仿佛自己已经踏入了云端,像小时候一样,只要踮起脚尖就可触摸到星子。
那日楼幽兰被皇贵妃叫去后,又是在骄阳宫大闹了翻,原因不外乎就是皇贵妃不允聆歌踏进他们楼家的大门。最后他被逼的没了辙子,还是用了赵聘婷提供的法子,威胁了他母妃,才最终同意聆歌和赵聘婷以侧妃的身份一同嫁入幽王府。
楼幽兰心中的一件大事总算是落了地,想起了自己在大牢里时对聆歌发的脾气,她这个人是个榆木脑袋,保管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不过,他现在心情好,乐得愿意巴巴跑一趟驿馆,亲自去告知她错在哪里。
情爱里没人能容得下半粒沙子,以后他们就要关门过日子了,她总不能也把自己往外推吧?她大度他知道,可是这个时候她同自己讲什么大度?他是她的爷们儿,她得霸占着才对。自己又不是皇帝,用不着恩泽六宫,他喜欢谁,就独独的宠她一人,让她做一个妒妇有这么难吗?
楼幽兰唇角不自觉的上扬,只要她肯知错就改,他倒是可以大度再原谅她一次的。心里这样想着,楼幽兰也自在不少,他算是看出来了,他就是个妻奴,早晚得把楼家的老脸都丢尽了不可。
凤目中有暖意划过,恍若风中云,带着迷雾四散开来,笼罩的自己都迷失了方向。原来爱一个人的时候,对错都变得不重要了,只要她在那,就是一身的毛病缺点,他看着也受用。
笑意逐渐的扩大,直到楼幽兰踏入驿馆的院落时,不经意瞥见屋顶上背对着自己站着的那人时,凤目里所有的温存几乎在瞬间便被惊恐所取代。
她要自尽!?
第四十一章 惊怒不知伊人恨()
这个时候,不晓得容渊在做什么,夜深人静,他会不会也像这样的仰头望天?然后有一点点的想念她?
聆歌仰着脖子,泪水不受控制的顺着眼角划向脖子,像极了小时候在望星台上的风,灌进衣领里,一样的寒意彻骨。
她和容渊一个是天一个是地。他是她的天,庇佑她的喜怒哀乐,她是他的地,承载他的悲欢离合。他们永远不能相聚,隔着万丈红尘,注定要一辈子遥遥相望。
聆歌在上面看的悲秋悯月,下面楼幽兰看的却是心惊胆战,亏得他今晚来了,若是不来,她是不是就打算从这驿馆的房顶上跳下去了?
嫁给他真就让她这么生不如死?他费了那般的周折才保住她的一条命,结果她不珍惜,刚从大牢里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寻死!她对得起自己这般的为她拼命吗!
楼幽兰站在那里,身边没人跟着,孤零零的显得有些落寞。他照旧喜欢穿玄色,隐在黑夜里,叫人不容易发现他。
夜里的风很急,吹得他玄色衣摆咧咧作响。他突然有些心灰意冷,觉得无论自己再怎样的付出,都不会打动这个女人,她的心是铁做的,经过了千锤百炼,早已刀枪不入。
他瞧着她,有一瞬甚至巴不得她立刻就从那里跃下来,摔得头破血流,也好让自己彻底死了这份心思。
想归这样想,见聆歌本来站的好好的,突然猛的身子一晃,惊得楼幽兰差点灵魂出窍,再也来不及多想,脚下一点,身形便急急的越向屋顶。
聆歌一直仰着脖子看了小半个时辰,头颈微微有些酸疼,刚想回头缓解一下,哪知只是一动便突然袭来一阵晕眩,身子也跟着一起晃了晃。她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形,胳膊突然被人死死的拽住,接着一股巨大的力气便将她往下带去。
耳边有呼啸的风吹过,聆歌完全回不过神来,等到双脚着地了,那股巨大的力量才狠狠地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