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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怀疑这个女人会把他当成替死鬼。
可是,那个商人怎么就消失了呢?难道是做生意还没有回来?吕壹越想越怀
疑,他派人私下查访过那个商人,但是除了知道他从交州来之外,其他的一无所知。
从交州来的商人多了,几乎所有的商人都从交州经过,他哪知道这个商人究竟
是哪儿人。吕壹忽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他好象连这个商人究竟是罗马人还
是萨珊人,亦或是贵霜人都不太清楚,反正那些胡商在他的眼里似乎都差不多,更
何况除了这三国的商人之外,还有许多其他小国的胡商。
就在吕壹紧张的时候,孙权派人来叫他,吕壹不敢怠慢,立刻上了马车,赶往
吴王宫。一进殿门,吕壹就感到了一股凉气从心底里冒了上来:王夫人披头散发的
跪在一旁,原本俏美的脸颊已经肿成了猪头,无数道掌印纵横交错,青紫相间,孙
和抽噎着跪在旁边,却连大声哭都不敢,只是拉着王夫人的手臂发抖。王夫人有气
无力的呻吟着,几乎瘫软在地上,一看到吕壹,她肿得睁不开的眼睛中露出怨毒的
光,嘶声道:“贼……子,你……你害……我……”
“这毒药是从哪儿来的?”脸色铁青的孙权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大步走到吕壹
面前,飞起一脚踹在他的胸口,把刚刚跪倒准备行礼的吕壹踢得仰面翻脚,嗓子一
甜,一口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毒药?刹那间,吕壹万念俱灰,觉得自己以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他一直觉得
自己是孙权的心腹,是他的宠臣,可是现在却发现,自己在孙权的眼里连条狗都不
如。
“快说!”孙权狂吼道,声音沙哑。
“买……买来的。”吕壹翻身跪倒在地,颤抖着声音说道,平时的镇定从容无影无
踪。
“从哪儿买来的?”孙权抽出刀搁在吕壹的脖子上,杀气沁入皮肤,让吕壹颈上
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吕壹平时办案也经常动刑,被他打得死去活来的人不止一个,曾几何时,他觉
得自己是那种可以在鲜血和死亡面前谈笑风生的人,可是当这个危险突然降临到他
头上的时候,他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惧,整个人伏在了地上,连话都说不出来
了。
“拖下去,严刑拷问。”孙权暴跳如雷,一脚踹翻吕壹,大步往回走,刚上了几
级台阶,却觉得腿一软,扑翻一身绊倒在地,脸磕在了台阶上,顿时血流满面。
孙尚香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把他扶起来,拖到殿中躺好,又命人叫来了太医令
赵泉。赵泉给孙权把了脉,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孙尚香刚准备开口,赵泉不动声色
的摇了摇头,示意孙尚香到殿外说话。
“大王只是一时怒气攻心,倒无大碍,只是……”
孙尚香眉头一紧,犹豫了片刻,又问:“你有话直说。”
“只要用心调养,大王的身体无恙,只是他的脉相急促浮滑,臣……臣实在不知
道这是为什么。”赵泉拱着手,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个脉相臣以前给大王把脉的时
候便见过,只是时好时坏,臣一直没有搞明白是什么原因,而且这次好象比以往任
何一次都严重,臣医术不精,实在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正在这时,徐王后和步夫人闻讯赶来,正好听到赵泉的这些话,她们互相看了
一眼,一面和孙尚香见礼,一面焦急的异口同声的问道:“公主,能不能从扶南请
几个医匠过来?”
“唉……”孙尚香苦笑了一声,没有回答她们的话,先吩咐赵泉去用药,然后才把
孙权中毒的事情对徐王后和步夫人讲了。徐步二人大惊失色,顿时手足无措。
“你们急了也没用,还是不要声张的好,免得人心惶惶。”孙尚香无可奈何的安
抚道。
徐步二人泪水涟涟,只得点头答应,她们一直守在殿外,寸步不离。
傍晚时分,孙权醒了,他浑身发抖,眼神散乱,看到孙尚香等人的时候,他只
是诧异了一下,随即嘶声叫道:“汤来……汤来……”
“没汤了。”孙尚香恨声道,虽然她对孙权没什么好印象,可是现在看到孙权这
副样子,她还是觉得非常伤心,“你还嫌中毒不深吗?”
“中……中毒?”孙权这才恍惚有些明白,眼神一凛,随即又痛苦的连连摇头:
“汤来,汤来,我要喝汤,我要喝汤……”
孙尚香想起孙绍说的话,知道现在如果不让孙权喝这个汤,只怕跟他说什么都
没用。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得让人到王夫人的宫里去找汤,好在这些汤羹每天都要
备着的,而宫里的人只知道王夫人倒了霉,却还不知道是这些汤羹的原因,小心看
护着,并没有丢弃,孙尚香派去的人很快就拿了一大罐熬好的汤来。
步夫人小心的给孙权舀了一些汤,准备侍候着孙权喝,孙权却有些等不急了,
一闻到汤的味道就不停的嗅着鼻子,步夫人刚刚舀好,他就一把抢了过去,也顾不
上烫,三口两口便喝了个干净,一边直吐舌头,一边示意步夫人再舀一些。
孙尚香冷眼看着孙权那个样子,又心疼又气恼。
孙权连喝了两大碗汤,这才像还了魂似的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重新躺了下来,
沉默了好一会,这才睁开眼睛看着孙尚香:“赵泉呢,他怎么说?”
“他也没办法。”孙尚香冷冷的说道:“你不要指望扶南学院,扶南学院也没有
治这种病的药。”
孙权一时语噎,沉默了半晌,忽然说道:“他不肯救我?”
“不是不愿救,是没法救。”孙尚香把孙绍说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能不能熬
过去,全看你自己。”
“看我自己?”孙权喃喃说道,眼神渐渐的变得凌厉起来,过了片刻,他忽然问
道:“如果熬不过去呢?”他转过头冷冷的看着孙尚香:“他是不是打算攻击吴国,
把吴越变成一家?”
孙尚香也冷冷的迎着孙权的目光,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冷笑:“你以为吴国很
诱人吗?”
孙权不吭声,只是看着孙尚香,一丝笑容也没有,如果不是脸颊深凹,肤色灰
暗,几乎看不出与以前的他有什么区别,那种不怒而威的威严让站在一旁的徐王后
和步夫人都自觉的闭紧了嘴巴,生怕一开口就惹来是非。她们紧张的看着孙尚香,
孙尚香却一点也没有被孙权的目光所动摇,相反,她目光中的讥笑越来越明显。
孙权脸上的怒气越来越盛,瘦得皮包骨的大手紧紧的捏了起来。以前他也纵容
孙尚香,可是却不能容忍孙尚香在他面前露出这种态度。
“你还是那样,眼睛里只有这么一小块天。”孙尚香不屑一顾的说道:“你不知
道天下有多大,你不知道你牢牢抓住不肯放的这块土地其实并不那么吸引人,虽然
这块土地本来并不是你的。”
“不是我的?难道是他的?”孙权忽然激动起来:“我知道,你们一直以为这是
父亲和兄长传下来的基业,所有人都觉得这应该是他的,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如
果不是我,这片土地早就不姓孙了?曹操想要,是我打败了他,刘备也想要,也是
我极力周旋,才保住了这片土地,你现在说不是我的?那是谁的?”孙权拍打着榻
沿,大声咆哮:“你说,那是谁的?是你的吗,是他的吗?不,这就是我的,谁也
不能夺走。”
孙尚香冷冷的看着愤怒的孙权,一声不吭,孙权一边吼,一边捶打着胸口,两
行浊泪沿着干瘦的面颊往下流,沾湿的像枯草一样黯淡无关的胡须,他的声音慢慢
低了下来,怒吼变成了饮泣,最后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痛哭失声。
孙尚香眯着眼睛看着孙权,忽然伸出手,将孙权面前的案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
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摊在案上,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孙权,用下巴
说道:“你认识这张地图吗?从上面找出你的土地来。”
孙权愕然,瞪着朦胧的泪眼,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张地图。地图上并不大,看
得出来只是一张简略的地图,上面没有标吴国的位置,只是标着大汉、罗马、贵霜
三个国家,比较详细的是罗马和贵霜之间的大片土地,被分成了十几块,上面分别
标注了几个人名,有李严,有陆逊,有曹彰、曹植,还有夏侯荣的名字。孙权很快
把目光转向了大汉的地域,虽然这一块没有标明魏蜀吴越的位置,却用几要根线分
开了。
吴国的位置并不难分辨。孙权经常看地图,对地形并不陌生,但他以前看的大
多是大汉境内的地图,那时候觉得吴国地域还不小,虽然只占了三十州中的半个荆
州、大半个扬州和交州,但是实际面积却接近五分之一,但是现在他发现,这一直
引以为豪的这五分之一在这张地图上根本微不足道,充其量只是和标注为曹彰的那
一片土地差不多,与越国辽阔的疆域相比显然不值一提。
孙权顿时明白了孙尚香的意思,脸上感到火辣辣的。他呐呐的收回了目光,不
敢再和孙尚香对视,尴尬的扭过了头,一声不吭。
孙尚香哼了一声,慢慢卷起了地图:“奉先要去洛阳献俘,同时为伯言等人请
封,你能去吗?”
“你看我这样子能去吗?”孙权没好气的反问道。
“天子下诏在洛阳为奉先庆功,你这个做叔叔的如果不去,那他们会怎么想?”
孙尚香将地图插进怀里,淡淡的说道。
“我……”孙权愣了片刻,忽然叹了一口气:“我说阿妹啊,你说我这样子到了洛
阳,不是给奉先脸上抹黑吗?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自寻其辱?奉先立下不世之功,
就算我不去与会,曹睿、刘禅那等小儿又能拿他如何?他为曹彰、曹植和李严请封
王爵,这分明是要剥离魏蜀的实力,从此以后,魏蜀吴还有能和他争锋的人吗?”
“那子高之事又如何解决?”孙尚香直截了当的说道:“天下人都说吴王为女色
所惑,逼死太子,你就不想解释一下?”
孙权脸上露出悔色,迟疑了好半天,才哑着嗓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