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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在天魔界出生的小姓人家,一块树肉在此中的价值他并不知晓,但留着东西,总是可以稍稍给自己一个拿人东西的正当理由:读书人的事,能叫偷吗?
读书人?他自嘲的笑笑,自己跟这三个字,不知早差了几十万里了。
天魔界,以人入邪而修妖魔者众多,但亦不乏大多数的兽修、木修。他们都是在本族中崛起的天才,方才能脱离了被主宰的命运,在这浩大的天魔界中与人共处。人类于天魔界的生活方式无甚太大区别,发式、衣着、语言行为都脱不去浓浓的人间烟火味,但异族通婚早在多年以前便早早有了成规。因此张黯然看多了些半人半兽的东西之后,自然也麻木了起来。
除了黑色纹理的皮肤以及略带血红的眼睛,张黯然看不出天魔界这些低阶的妖物与人有何区别。他早已将自己面容梳理了一番,仗着脑海中铭记着的身法,躲过巡查的守卫,在这碣石镇中缓缓走着。似乎因为刚从海中走出来不久,在这怪异的城镇中,他觉得有些冰冷。一骑风妖鼠驮着肌肉发达的首领带着几只小虾米由他身边呼啸而过,想来是要去查查自己上来时闹出的响动,张黯然冰冷的眼睛掠过这几人,心中露出一丝苦笑:领头那汉子亦不过五阶妖的修为,但此时自身的状况看来,却是难以于之抗衡。盖因他凝聚于全身的魔气,甚至不及路边在玩耍的小娃娃浓厚。
杀吕火的代价,实在是大了些。城镇之中布防太甚,自己一向是受不得欺压,到时若是惹出些事端来,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发现,自己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许多年前,他也是痴痴的来到一座城池,他突然怀念起,在漫天的雪花之中,那温暖的小屋里,黄熙儿与她的老母亲端上的,那碗热汤。
哦,我似乎多愁善感了些。张黯然看着被父母带回屋内的小孩,总算知道了自己觉得有些儿冷的原因:这里不是我的世界。
既出了嗜血林,怀中那剩下的些许树肉他是决不肯再吃了。心中存着些小小的心思,他也好奇着天魔众人吃的是什么。只是自己没有这个世界的货币,想吃霸王餐也没这实力,也只得瞅着一家看着像酒楼的地儿缓缓靠过去想要看上那么一眼。
掌柜的是位佝偻着身子的长须老头,他一看张黯然这副穷酸的打扮,本就似橘皮一般的老脸更是皱得能夹死蚊子,眼神示意一番身后比他矮了一截但肌肉壮实无比的伙计,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开去。那伙计做惯了这活儿,办起事来那叫一个熟练。撸起两只袖管,便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一手叉腰,另一手不耐烦的往前挥了挥,瞅着张黯然道:“新来的吧?我不管你在人间是多大的恶人,来到这里,你就得按这里的规矩办事。我们酒楼那可不是你能进得来的,走走走,别妨碍我们生意!”
张黯然淡淡看了一眼这店小二,也不如何计较,转身欲离开,但店小二是这镇子上第一个开口与他说话的人,下意识的,他回过头来问道:“敢问这位兄台,这里的规矩是什么?这钱我该怎样才能赚到?”
“?”店小二显然没料到张黯然会这般说,这看起来甚至比小孩子都要弱的人物,首先并不如之前的某些人般涨红了脸要点面子,其次也不如某些人那般想尝尝自己的拳头,反而。。。问了这世上最傻的问题。店小二一向是靠肌肉说话的多,这一回让他思考起来,还不如打晕他舒服一些,不由有些恼怒道:“你是在耍我吗?你怎么进这天魔界的都不知道?难道你强悍到不用做那些苦差事?”
“还请这位小兄弟指教。”张黯然双手抱礼,微微低头道。
“这。。。”店小二这一回是彻底懵了!来这世界的多是穷凶极恶之人,要么便是在天魔界土生土长的奴仆,但像这般酸腐又愚蠢的文人不露声色的给了店小二一些脸面,让他心中飘飘然下不得重手的人他还是头一次见,且隐隐之中他的生存本能嗅出了这家伙身上的危险,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倒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此时二人在大道之中,也不太方便说话,他脸色微红,求助一般回头望了望。
黑暗中的掌柜沉吟了一番点了点头,店小二这才将自己一直想摆的主人翁架子摆了出来,昂首道:“看你这般诚恳,我们酒店的爷看上你了,进来说话。”说罢便一个转身,故意将手背在身后,瞧那模样,倒还真有几分官气,只是裸出来的肌肉微微抖着,看着倒是有些滑稽。张黯然心中略喜,也不太过做作,缓缓跟了进去。
掌柜的在后房设了个接待的房间,只是有两个规格,一个是极差的,堆放着各式的工具及柴火,另一个自然是极好的,香檀木内熏不说,整个装饰也与大户人家有的一拼。而张黯然这等,自然是被安排在了那柴房之中会面。
古掌柜此时随意的坐上一藤条椅上,那矮壮的店小二殷勤的端来茶水后,便溜了出去。张黯然看到那些粗陋矮小的小凳,也不入座,就这般站着开口谢道:“多谢掌柜的。”
“谢我作甚?我并未答应你任何事。”古掌柜淡淡道:“你是说,在进入天魔界之时,你是昏阙着的?”
“我只看到了些东西,但一时记不起来。”张黯然知道与生意人说话自然要留几分,回答道。
“罢了,就当作老夫回忆一下过往,将你想知道的说与你听吧。”古掌柜将茶放在桌上,淡淡道:“但凡等阶未成魔者,入天魔界必先于苦合地劳役十年,待将金钱交足了方可正式入主天魔界。所谓金钱,其实亦不过是个符号罢了。”他扒拉着手指数道:“以兽骨为货币,以兽丹为货币,以奇石为货币,要说这天魔界,经济上还真是乱的不得了。但兽丹与奇石皆是极有钱的人方才用得起,所以较为少见。你只需知道这些便可。这里的规矩,各阶妖均享有相应的权利,我这店开的是三阶规格,也就是说,你这等下人是没有资格来这里吃饭的。除非你跟了个好主子进来,我等才会以宾客之道待之。”
张黯然心中冷笑,自己的实力看起来不如一阶,自然是进不得这古掌柜的法眼的。但这天魔界阶级分得太过森严,只怕自己以后想要接近天魔亦是困难得很。兽骨为货币?这样说来骨头岂不是很值钱?那为何天魔军围攻玄若岛之时,调动那些个妖兽就如同喝开水一般轻松?
“但是。。。”古掌柜见张黯然的神色有些变化,不由提高了声音道:“我这酒家还算是有些名气,如今人手也却了些,我看你谈吐举止得体,想来也是文雅之士,若你肯在这里干活,我还是可以让你留在此地的。”说完他细细观察着张黯然的表情,却未能从中读出感激来,心中不由有些失望。
“留在这里当伙计?”张黯然眉头微皱,他可从没干过这事,心中想象着自己低三下四的招待那些人,心中不由老大一阵不痛快。告了声谢,转身便欲走。看这年轻人如此不知好歹,古掌柜微怒道:“我古月酒家虽不是什么名门大家,但与上头还是有那么些关系。想要借着我这酒家攀上高枝的人多了去了,老夫我看你可怜,这才好生相劝,你不要太不识趣!”
“多谢掌柜的抬爱。”张黯然头也不回,仍是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这掌柜的看上了自己哪一点,他并不了解。但打死他也不相信这老爷子会没有任何动机的想留自己下来。
微不可查的黑色涡流凝入古掌柜干瘪的手中,他面露冷色,手掌不知不觉的印向张黯然后脑:敢于不顺应他意思的小角色,自然是死了的好。
哪知他这势在必得的一击,竟是奇异的偏向了一旁的石墙上,巨大的反震将他的手臂震得生疼
。而那看似柔弱无比的书生,回过头来微微一笑,一指化刃在他眼前轻轻一划,古掌柜吓得抱头跪下,眼睛都不敢往上翻哪怕那么一点点。因为他感觉到了极度的危险!他的直觉明确无误的告诉自己,那一指,可以将自己整个人劈成两半!
“你说了应该说的事,这一条命,就当做酬劳吧。”张黯然轻拂衣袖,缓缓走了出去。
看到张黯然往外迈出的腿,古掌柜心中的疑惑才冒了出来:自己是不是太谨慎了些?毕竟自己根本没有受伤啊。
站起身来回头一看,他的整颗心都止不住狂跳起来:茶杯连同座椅,在自己身侧不足一尺的地方,均匀的裂成两半,只因为那人的一指!
“这位先生~请等一等!”诚惶诚恐却又夹着无比渴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张黯然回头一看,便看到古掌柜颤抖着双腿却拼命的赶了上来,见到张黯然回头,他立马跪了下来道:“还请先生再移步寒舍,老夫。。。老夫。。。”一向在众妖之间谈吐有据的他,此时却是不知如何说才好。一时结巴在那里,感受着对方若有若无的杀气,干瘪的脑袋往地上抵得更用力了。
“有什么事,说罢。”张黯然传音过去,他不知道这老家伙还想怎样,莫非是觉着自己的命太长了?
古掌柜这才记起有传音这么一种能力,暗骂自己愚蠢的同时恭敬的传音道:“老夫。。。不。。。小人得罪了先生,罪该万死,知道先生现在缺钱,小人是特来向先生提供一个好差使的。。。”
“好差使?你且说来听听。”张黯然来了兴趣,可不管此时有些名望的古掌柜乞怜一般跪在大道上,直接问道。
“我想请先生。。。为我古家供奉!”古掌柜丝毫不敢妄动,仍是头抵着地,恭敬道。
“供奉?”张黯然心中冷笑,只怕是要做你古家的护卫才对吧,用这馋人的名头来诱人,这老家伙奸到了骨子里。他一路走来,敏锐的听觉还是知晓了古家即将迎来的灾难。这事他本不想管,但既然人头都磕下来了,自己对这天魔界的武道又产生了兴趣,便也只得“勉为其难”了。
装着略微迟疑一阵,张黯然微笑道:“前面带路。”
“什么?”反而是古掌柜没想到张黯然竟回答得如此爽快,还以为是自己听觉出了问题,禁不住又再问了一遍。
“怎么,后悔了?”张黯然笑吟吟的朝他走去,古掌柜这一回总算是听明白了,强忍着内心的激动,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