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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亮了。
围追堵截的黑云渐渐被甩远,速度最快路线最诡异的那一支,方向恰是三荒!
雪狮族锲而不舍地追,雪唐化身本体踏云咆哮,每一次怒吼就会冲出一支寒光闪闪的冰锥,随着惨叫两三只圣灵血淋淋地崩碎掉落。
忘忧便在其中。
她身侧护着最擅隐匿的紫纹隐蝠,气息形貌完全被遮蔽,何况周围一圈都是吸纳天地气运的转轮花。其威能足以让冒犯者受天罚,就凭这股玄妙的气运,整支队伍中最不可能被攻击到的就是她!
雪唐每次投机取巧的攻击不足威胁自己,但种园的每只小兽都是相思悉心照料的,他们的惨叫就像是在忘忧心上割肉,比自己落网还有心疼。
昔日的情分,在一次次的追逃中消磨殆尽。
不是不感激这个男人带自己鱼跃龙门,不是不感激他给自己打开了一片新天地,可惜立场不同,他们注定再不能并肩携手。道不同不相为谋。
她不曾做过一件对不起他的事情,而他,却也能狠下心毁去自己的根本。现在小相思就是她的全部,他要赶尽杀绝,那么就休怪以后相见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三荒之门便在眼前。
打开那扇门,阿虫的大部落接应军在那头等候。以三荒之大,鱼归入海,才算真正安全了。
忘忧速度未减一鼓作气冲向荒门,在先师部队抵达的时刻轻点灵印,大门轰然开启,无数圣灵呼啦一声冲入。
与此同时。因着这一丝灵气波动,雪唐发现了她的位置。
在队伍靠前的地方,其实离荒门不足一尺之遥。放她离开的恐慌让雪狮银白的瞳孔瞬间布满猩红,他看着那唯一的亮点就要越过荒门,情不自禁一声大吼,气浪如虹穿越长空,转瞬就到了忘忧的所在。
如果你死…。。。
脑中闪过了那个念头已迟。他心知自己倾力一击的可怕,何况雪狮卫深谙自己心意。在自己一击出手的瞬间,无数狮吼如黄河倾泻而出,将那点的所在轰得破碎不堪,整一条长线,就这么拦腰斩断!
一边是帝都,一边是三荒,一边是生机,一边是死亡。
荒门再闭,结局已定,就算忘忧一息尚存,也不敢冒险再次开门了。
雪唐遥遥望着那个方向,静立不动。
他本体雪狮,甚有洁癖,可自从驱逐出帝都,他在一次次的尸山血海挣扎,真正的那么一点洁癖早就被抹杀的无影无踪,也只有少女熟悉的清香,会让他偶然想起自己也曾挑剔过,在千万人中选择了味道最好的她。
可惜最好,却不一定最合适。她会变,他也会。
这一声吼出,他们再也回不到当初了吧?没有意想中的心若刀绞,反倒是一遍遍反问自己的迷茫。
他得不到所谓价值的答案,也许只有真正站在这个世界顶端,俯瞰众生没有她的时候,他才能得到答案,后不后悔,值不值得。
如果你真的死了,我便为你塑一座白玉像,日日供奉家祠堂,如你不死,那么三日后我再集军平三荒,冰棺抬你回帝都,势必要整个灵界记住你的存在。
下一秒,雪狮怔忪的瞳孔紧缩。
数千蓬松狐尾自云端而降,早霞漫天正是一直不曾出现的野狐族,仿佛身法诡异的刺客幽灵,悄无声息地接近队伍的末尾,然后一个光幕发力,荒门再开一缝,竟然将这些奇兽圣灵全部推了出去。
断尾接上,这条浩荡的队伍逃出了生天!
胆大包天,他野狐族是想与所有大族为敌么?还是说,他身后有某人的支持?
盛怒起,眼炽热,他眼光凌厉地像是要射穿时空,牙关紧咬几乎是瞬间就要发出刀兵相向的口令。
却见这些尾巴妖娆的狐狸们大手一挥,在上空点出一个个优雅浮动的灵影字符:“野狐族请愿,三日后挥师南下逼三荒,力争种园一锅端!”。
雪唐深深吸了一口气。
疯涨的杀意在其余家族聚拢来的时候慢慢平息,而后消弭无形。
野狐族长心意难测,行事也多占“奇”字,今天的理上也勉强说得过,但心里却有说不出的别扭,好似其中有什么难测的意图。
三日整军后攻击三荒,那蛮荒之地也没能力抵抗,到时候不用自己出手,忘忧就有可能被三荒出卖。
雪唐提缰的手再度握紧,若她不死,他们岂不是要打算从她口中逼问浮云山的下落?那会是什么样折磨人的手段!
至少野狐族就打着这个主意,想将完好的种园一锅端?装神弄鬼,这些整日就琢磨这些不出力拿好处的伎俩,真是难登大雅之堂。
想到忘忧可能面临的局面,雪唐不由生出几许烦闷,他对着远处露出邀功神色的野狐领军人冷哼了一声,再看那片云头只觉心里恶心的厉害,登时头也不回地远去了。
第三卷帝都星阙夜梦长 第一百五十一章 善莫大焉
三荒有东西中三域,数万大小部落各踞一方势力,广袤的地域接连七大域,自从横空出世了个虫祖,日子便混乱起来。
源源不断有沉睡地底千万年的巨虫去朝拜虫祖,厉害些的能直接腾云吞毒一钳断龙尾,有这么得天独厚的优势,虫祖花了五十年便横扫东西二荒,白发红眸的少年一脸和气地坐上高位,兴奋地时候还跟虫兄虫弟门露出一口白牙。
虫族厮杀本就惨烈,缺胳膊少腿都是常事,在这样血腥的一统后,东西荒大小部落们都不想再经历着噩梦般的过去,战战兢兢,什么天玄地黄皆改名为虫天、虫玄、虫黄等,唯恐哪天做了阿虫大人的开胃菜。
除却中荒,二十年来仍旧傲然独立。
如今三荒还未一统,阿虫大人却突然迎回了一尊大神,作为数万年来最年轻的女灵尊,忘忧引起的关注自然不同凡响,更重要的,紧随她而来的是帝都的问罪诏。
“你要走?”阿虫飞了一夜,不赞同地看着趴在四叶草叶心的忘忧, “你能去哪儿?”。
“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得……”微微虚弱的声音从一团绿光中传出,那是忘忧体内的生机在运转,正竭力治愈她身上的伤痕。
“那是虚话。”阿虫不客气地打断她,很不高兴地问,“小相思怎么办?”。
这些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忘忧都有些招架不住,她索性也直白道:“总不能连累你也与三荒为敌吧?”。
听到这种为自己打算的真心话,阿虫笑了:“他们没这个胆子。何况帝都这么多年不曾管制三荒,所谓的权威早就淡化没几了,若要真说点印象,那就是那里都是些黑眼睛黑头发的丑八怪。”。
忘忧仍有些担忧。没想改变主意。
阿虫瞅着她,笑笑:“何况我们虫族正实行计划生育政策,相思先生说要保护环境可持续发展,如今打上一场,也好优胜劣汰消减人口。”。
“……这理论是相思说的?”。
“那是自然。他说我们虫族荤素不忌,破坏力太大,这样发展下去三荒都不够我们吃的。”。
听到这话以后忘忧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后没头没脑地问了句:“据说星帝精通相术星术,能不能看穿一个人的前世未来?”。
阿虫挠挠头,总是充斥着暴虐的红眸闪过一丝温柔:“应该可以吧。再说小红豆是先生的延续。也给个机会让我们三荒也出个灵帝吧。”。
忘忧果然没再提离开的事情。
要对抗气势汹汹的帝都,阿虫一个灵皇并不够看,虽说蚁多咬死象。但好些虫族精英都是跟他一起奋战来的兄弟,能少损失一点就是一点,于是找中荒荒主谈判也被提上了日程。
东西二荒呈半月型绵延,中间接壤的就是中荒,才到地界就有清一色灵王的少年少女过来传话:“大人想见你。”。
“我?”忘忧疑惑。“不是阿虫?”。
“自然不是。”居中的少女隐晦地看了阿虫一眼,三荒摩擦阿虫后身上可谓背了尸山血海,中荒的仇家也不少,其实挺不欢迎对己方虎视眈眈的他。
阿虫不放心:“不让我过去,你们要是扣押她献给帝都怎么办?”。
见这二荒之主寸步不让,大有你不答应我就带她走的意思。这些灵王对望一眼,为首的少女放了只小铃音出去,不一会儿便有了答复:“大人说你也可以来。不过最好还是先回东西荒收拢虫兵,两日时间短,恐怕驻扎的虫族来不及赶来。还有,他若真的献出了忘忧,留着您在东西荒也可以带兵来报仇。”。
话音刚落。忘忧便答:“我跟你们去。阿虫你放心,我尽力而为。小相思还在,我不会再像上次那样。”。
她深深看了阿虫一眼。
上次哪样?他们都心知肚明,上次她“死”后一睡不醒,不是星帝出手,恐怕现在也就是骷髅一具。
现在是心有所系,死也不容易。
帝都来袭需要准备的事情确实良多,阿虫最终还是答应了。
……
中荒外围仍然是原生态的古丛林,但入得其中,会发现街道井然车马有序,俨然一座座规划好的城镇。
这已经向着七域的规模发展了,不是经过教化的化形人,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忘忧一路默默不语,灵力驾驭的飞梭最后落在了一座类似城堡的建筑前,随着她落地,脚下瞬间铺垫起十丈妖娆胭脂红,遍地都蔓延着水一样波动的红锦长绢,看着门口围着的两大簇接梁拱地的粉玫红玫瑰花柱,她心里突然就有了预感。
停下脚步,她问:“你们中荒什么时候一统的?”。
“二十五年前。”。
心中预感成了定论,她顺着绵延十里的红地毯缓缓向前,最终见到了王座上眉眼带笑的男人,狐狸狐九天。
红袍从座椅飘然而下,耳边呢喃渐近:“忘忘,我们又见面了。”。
忘忧望着上面那张在记忆力模糊如今看着依然风骚的脸,面无表情。
若说恨,自然是该恨的,没有他帝都逼她认清事实,就不会有相思出手提前逝世,若说要不恨,自然也是能不恨的,没有她跳出天命引来相思,他本该灵界一统风光称帝,哪里会连这么点掌控中荒都要偷偷摸摸隐姓埋名。
一饮一啄,都是笑话。
如今相思已经离开,她的一颗心就像风干的沙砾